第一0四章 爱意涌动
子阳从锅炉房出来,正好碰到汐瑶。
汐瑶提着开水瓶到开水房打开水,迎头就看到刚从锅炉房出来的子阳,高兴得跳起来。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想子阳哥,子阳哥就出现在眼前,亲热道:“子阳哥,人家才想着你,你就冒出来了,我俩是不是很有缘?”就要去牵他的手。
子阳哥也觉得很巧,才干完活出来,就碰到这小妮子,还真是有缘。看到汐瑶要拉自己,假装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大姑娘家家的,什么场合,就敢动手动脚?”又说:“我一身臭汗,也不怕熏了你?”
汐瑶害羞起来,扭捏道:“人家不是想你了嘛。再者说了,我嫌你汗味了吗?”子阳还没接上话,又说道:“你洗完澡,到我家里来,我等找你。”
子阳微微皱起眉头:“去你家?你也不怕人家嚼舌头?”
“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人,都在厂子里呢。来嘛,行不行?”汐瑶一副娇羞可怜相,一脸渴望。
姜子心一软,想想她说得有道理,这个时候家属区一片寂静,正准备答应了,就听得一声“不行”,继而伴随着呵斥声:“汐瑶,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子阳一看,竟然是雪瑶,他的前世冤家,真可谓冤家路窄。他整理了一下心绪,淡淡地道:“怎么是你?”
“不然呢?”雪瑶盯着姜子阳:“我如果不来,你俩是不是要去约会?”
“你从哪里看出我们要约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子阳怼回去。
汐瑶插嘴呛道:“要你管,我们就约会了,怎么啦?管得着吗?”自己的好事被姐姐搅黄了,她很生气。又怼过去:“你都跟人家分手了,还好意思管人家的事。”
被戳到了痛处,雪瑶顿时脸红了,一脸尴尬,竟然没有了话讲。
汐瑶瞪了姐姐一眼,牵住子阳的手道:“子阳哥,别管她,洗了澡去我哪儿。”更加得意起来。
这时三三两两有人去澡堂洗澡,有人看向他们,姜子阳觉得不宜在此逗留,对他俩道:“你俩聊吧,我走了。”
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雪瑶,说道:“你放心,我跟你家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至于汐瑶,我俩怎么交往是我们的事情,即使我俩交往,跟你,跟你家都没有关系。”说完,就离开了。
洗澡出来,子阳正好碰到厂团委宣传干事余丹凤,余丹凤告诉子阳,厂团委晚上为他举办欢送舞会,请他一定要参加,还强调了一句:“晚上七点开始,一定要准时来哟。”
子阳在澡堂泡了个澡,冲洗后,回家换了身衣服,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他没有去见沁湲,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想想晚上舞会时间还早,决定去找汐瑶。他还在想着雪瑶的话,心里有气,觉得都跟自己分手了,还要管他的私事,太不通情理了。心想,你不喜欢我,汐瑶喜欢我怎么啦?心里着劲,你越是想阻止我俩交往,我就越要去找汐瑶。就直接去找汐瑶了。
这个时候,汐瑶也在生气,对姐姐干预自己跟子阳交往十分不满,心里也在想,你都和子阳哥分手了,还不允许我和他好,管得也太宽了。心里也在较劲:你越是阻止我,我就越要和子阳哥好。
她坐立窗前,呆呆地看着天空,太阳正当午,没有一丝云彩。她感到了燥热,也感到心里空落落,可劲地想着她的子阳哥,仿佛时间凝固了,没有流动,真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难耐。
少年怀春和少妇思春不一样,没有浓烈的性和欲,都是情和爱。汐瑶想到跟子阳哥那场春梦,产生性幻觉,情和爱挤满了心房。
汐瑶有了少女怀春的烦恼,感觉日子很难熬,明明才分开一会儿,却感觉过了好久一样。她知道自己心里装进了子阳哥,真心喜欢他,也感到了惶惑,不知道今后怎么办。
她又想起梦里和智慧老人的对话,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放弃子阳哥,有一点却是明明白白,她不会为了爱去殉情,那样就太傻了,就如智慧老人所说,会蒙受双倍的损失。
这个时候,正如汐瑶所说,家属区一片寂静。
姜子阳没遇见任何人就到了汐瑶家。一进门,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这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曾三天两头来在这里和雪瑶相会。现在物是人非,雪瑶换成了汐瑶,也是讽刺。
汐瑶没想到子阳哥会来,一看到他,眼睛就直了,思念、等待、委屈、激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眶子一热,流出一行泪水,几乎瞬间就扑到他怀里,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蠕动。
在感情方面,子阳是个心软之人,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特别怕女孩子流眼泪,紧紧抱着她,任她撒娇,任她亲昵。汐瑶有了被宠爱的感觉,心情大好,喜不胜喜,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被宠爱的感觉。
子阳已不再是凡人了,看到她娇羞的神情,性情被打开了,爱抚着她的头,亲着她的脸,用嘴唇亲干她的眼泪。
汐瑶心中泛起阵阵涟漪,爱意疯狂涌动,抬起头就亲上去。子阳吸允着汐瑶,温润的舌尖滑进她的朱唇,两人开启了热吻模式。
随后的一切自然而然发生,子阳原本抱着汐瑶的手慢慢上移,突然被汐瑶紧紧抓住。子阳心想,她是不是不愿意,就停止了移动,却没想到汐瑶抓住他的手主动牵引着向上,放在了那敏感而饱满的酥胸上 ......
在子阳的爱抚下,汐瑶一阵颤抖,脸烧得通红,心潮起伏。她原本就野性十足,敢作敢为,这会儿色胆包天,不自主地就要进一步行动,子阳一惊,停止了爱抚,手从汐瑶身上挪开。他冷静下来,觉得已经越线了,不能再进一步。
在子阳的意识里,少女是纯洁的、干净的,是圣女的化身,可以去爱,但不可以被性所亵渎,更主要他脑子里晃动着雪瑶分手时的面孔,反复出现汐瑶父母的势利,感觉两人之间的障碍太大,不可以发展深入的关系。情绪化害死人,他不能为了和雪瑶较劲而越线。尽管他很喜欢这个小妮子,但知道两人不可能有结果,不能失去分寸。否则,很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害了汐瑶,也害了自己。
汐瑶也感到子阳的热度在急剧消退,感觉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心有不甘,却是无奈。她呆呆看着子阳,可怜巴巴的,流下两行眼泪。
子阳心软了,理智却告诉他,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心软,一旦失去理智,他都不敢预见后面会发生什么。与其快乐一时、烦恼一辈子,不如现在就斩断情缘,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抹干汐瑶的眼泪,抚摸着汐瑶的头,说道:“汐瑶,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我俩之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你马上要上大学了,今后几年要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取得好的成绩,那时我再为你庆贺。”
汐瑶苦涩的笑了,心里在流泪,但也不甘,想着大学毕业后再来找他的子阳哥。
第一0五章 突访姜家
这个时候,林枫引着程文岘一行到了北大街姜家附近。这个时候,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副处长文明理带着孟文涵,前来跟他们会合,参加考察。
程文岘没有马上去姜家,而是在周围闲转。他看到姜家巷子口那块空地上有人正在洒水,有人抬出桌子,摆放电视机。这是一台“凯歌”牌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在当时是高档时髦货。程文岘凑近正在调试电视频道的中年人,问道:“你这是摆放给街坊看?”
中年人没看他,回道:“是的。”
程文岘又问:“这是你的电视机?”
“我可买不起这高档货。这是老县长买的,托我代管。”中年人这才抬头看向程文岘。
“老县长……你说的是……”
“你不是本地的吧,老县长都不知道?姜丰禾,就住在那儿。”中年人指指巷子。
“哦……”
中年人不无赞扬的说道:“不光电视机,这青砖地坪、石桌、石凳也是他出钱建的。”又指着巷子口的门面说:“我这家理发店也是他和卫司令出钱建的。”
“还有,你看那个水井坊,那里的设施都是他俩出钱建的。”中年人指着街口。
程文岘一行就到了街口水井坊,这里打水的、洗衣服、洗菜的、坐在古银杏下聊天的,一市井人家的祥和画面。他们围着水井坊转了两圈,跟街坊聊起天来,询问了一些问题,都是围绕修建水井坊的。大家都赞扬姜丰禾和卫玺尧,话语淳朴、实在,都带着感谢。
听了这些话,程文岘点点头,若有所思,却是没有说什么。孟文涵却是脸上写满了惊异,还带着兴奋,没有想到子阳的父亲如此亲民、为民,做了这么多好事。
程文岘这才向姜家走去。
进了姜家,突出在眼前的是一古老、简朴的画面,任茗和吴妈、沁湲坐在葡萄架下聊天,看到进来一行人,站起身来,迎上去。她认识林枫,疑惑地瞅着他:“林书记,这是……”
林枫看看程文岘,见他微笑着看着任茗,就介绍:“这位是省委书记。”对一行人一一作了介绍。又向程文岘介绍说:“这位是姜夫人,叫任茗。”
“人民?人民好,人民好。”程文岘也没有搞清楚是哪两个字,握着任茗的手,连声说道。
“不是‘人民’,是‘任茗’。姓任,任务的‘任,茗是茗茶的’茗‘。任茗知道程书记搞混了
“呵呵,任茗,这名字也好。”程文岘问道:“老姜不在家吧?”
“没呢,还没下班呢。”
“喔,我们随便看看,方便吗?”
“方便,方便,程书记您请随便看。”
程文岘来到银杏树下,欣赏着那口井,打了一桶水上来,捧起来喝了两口,抹抹嘴,说道:“清凉,甘甜,好喝。”转身来到葡萄架前,看着青砖黛瓦,又进厨房瞅了几眼,一座柴火灶,一个老式碗柜,一个木案板,两个炉子上炖着沙锅,墙边整整齐齐堆放着柴火,角落里堆着煤球……
他出来对任茗说:“能带我去后院看看吗?”
任茗回道:“可以呀,我带你们去。”就带着他们穿过堂屋,到了后院。
一行人被天井的盆景世界惊住了,赞叹不已。任茗笑着说:“赋闲在家,没什么事情,喜欢上了植物,方尺大的天井正好摆弄这些。”
“你看上去很年轻嘛,怎么就赋闲在家?难道是姜丰禾不让你出去工作?”看到程文岘的疑惑,林枫低声说了任茗在姜丰禾遭难时离职的情况,程文岘这才了然,同时也感到心情沉重。
程文岘注意到堂屋门两边的两盆植物,一个是龙爪掌仙人掌,一个是罗汉松。他指着龙爪掌仙人掌问道:“在前院照壁那里也有一盆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任茗回道:“它有药物功效,清热润肺、止咳平喘,还可以消毒,手指被割了口子,或皮肤发炎,弄一小片,挤出汁,抹上去,很快见效。”
迟疑片刻,又说道:“它属于仙人掌科,风水学认为,它可以驱邪化煞,有镇宅保平安的作用,还能招财旺运。”任茗讪讪笑道:“你不会认为我迷信吧?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程文岘又指着罗汉松说道:“这个我知道,叫罗汉松,树形似蟠曲,树姿优美。你打理得好,用了心。”看着任茗,又说:“这是名贵树,也是富贵树。南方有句俗话叫‘家有罗汉松,一世永不穷。”
程文岘沉思片刻,继续道:“中国人不能再穷下去了,平均主义不是社会主义,贫穷也不是社会主义。罗汉松,寓意好!”
任茗回应道:“实际上,民间的看法,罗汉能造福于人类,能带来祥瑞,所以罗汉松是一种比较吉利的植物。您看,这棵罗汉松近二十年了,它的枝叶四季常青,它的寓意非常美好,既代表吉祥富贵、又象征健康长寿,事业顺利。”
程文岘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跟着任茗进了堂屋,一眼看到了正面墙上挂着姜丰禾书写的一字:不妄取,不妄予,不妄想,不妄求。他知道这幅字画,周毅聪他们不知道,盯着看了一阵,又凑上去看落款是“姜丰禾”,不由赞叹:“没想到老姜书法造诣如此了得。”
程文岘笑笑,他知道还有宝贝在书房。进了书房,又看到一字挂在墙上: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程文岘就说:“堂屋里的字出自《易经》,后面还有一句话,与人方便,随遇而安。这字出自《周易》,都代表了中国古老文化和智慧。”
又说:“这两幅字都是仿王羲之的行书字体,虽是仿字,也看得出姜丰禾的笔墨功底。”
书房摆设简单,但很紧凑,一个书桌,一个写字台,两个并排两开书柜,书柜上一个樟木箱子,写字台旁一个放书画卷轴的瓷缸,充满书香气。
程文岘饶有兴趣地欣赏起来。书桌上摆着三个单行本,包括三中全会公报、一号文件单行本、《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程文岘拿起来翻了翻,都写满了眉批;一本毛笔书写的《权经》,一本《资治通鉴》,插满书签眉批。
写字台上摆着一幅字,一是“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左右两角用镇尺压着。
程文岘从瓷缸随意抽出一幅字,书写:“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而无咎矣。”
程文岘背着手学着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言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又似是自言自语说道,这是姜丰禾这幅字的前缀,出自《周易》。
周毅聪觉得这位中江省大佬跟姜丰禾心心相惜,内心十分赞赏姜丰禾。
第一0六章 人才难得
从姜丰禾书房出来,程文岘去了姜子昊、姜子阳的房间,两个房间的摆设一样,简单整洁。姜子阳的房间有了笔墨味道,多了一份书香气息。
一张宣纸铺在书桌上,几行笔墨跃然纸上: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不慎终也。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程文岘和周毅聪凝神看了一会,周毅聪说了:“这是老子道德经中的一段话,后面好像是”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念完,又道:”看来这小伙子国文修养不错。书法笔调像他父亲。”
程文岘点头赞同。他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翻开一看竟被吸引住了,内容正是孟立达所看到的“古城和青龙古镇保护和改造草案——发展古城历史文化旅游,让百姓致富”的笔记。
他看得很认真,看完后递给周毅聪,周毅聪接过笔记本,也被吸引住了,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周毅聪看完,又递给芈书章,芈书章也认真翻看笔记本,完毕,程文岘很随意地问道:“你们怎么看?”
芈书章没有应答,只是看着周毅聪,他知道省委一把自有看法,中组部的周毅聪玩的就是人事,轮不到他去评论。
果然,周毅聪说话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看来这小伙子做了大量调查研究,思考也深入,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他若有所思道:“真没想到他如此用心,在他这个年纪还真是少见,难得!人才难得!”
“你觉得该如何使用?嗯,嗯,把他放到什么岗位合适?”
“这小伙子比较全面,适合的岗位很多。嗯……最好是能够把他放在县级领导岗位历练,独当一面。当然…..”周毅聪想了想,说道:“也可以先放到您身边,一方面熟悉高层活动和各种关系,同时便于观察,然后再放下去。”
“嗯,有道理。”程文岘看着周毅聪道:“不愧是搞组织工作的,识人善任。
程文岘和周毅聪回到前院,看到任茗和沁湲坐在葡萄架下,边择菜,边聊天,拿了把木靠椅,过去坐在一起,加入聊天。
文明理、孟文涵自然一路相随,尤其是孟文涵,不仅做记录,还要拍照,她必须记下程文岘的活动细节和每句话,图文对照。
孟文涵更想了解姜家,她知道姜家和他家的情谊,但她没有到过姜家,这是第一次。她更想知道子阳的点点滴滴。
孟文涵颜值高,加上家庭背景,养成高冷性格和高贵气质,但和子阳在一起时,很热情,也很亲密。在和子阳的接触中生出喜爱,她不确定是一种什么情感。感情这东西,复杂得很,喜爱和爱恋只有半步之遥,中间明明只隔着一层透明薄纱,却很难分辨,很难捅破。所以,对他的一切,她都很好奇,潜意识里想去探究。她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只要想去探究,深入进去就是沦陷,这是后话。
孟文涵看得非常细致,除了程文岘感兴趣的那些东西,她更想感受他生活中的味道,摸摸床上的凉席,翻开枕头,感受脸盆架上的毛巾,打开衣柜观察,甚至闻了闻衬衣的味道,感受着这些物品散发出来的雄性激素。
现在来到葡萄架前,站在那里,耳闻目睹程文岘和子阳母亲的交集,同时观察姜子阳的母亲。任茗似是不经意瞅了她一眼,又看向程文岘:“程书记,您如果不介意,晚上就留在这里吃个家常饭。”
周毅聪插话:“听说你的厨艺了得,做得一手好菜。”
“那可不是一般好。”林枫附和道。
“那就一定要尝尝”,程文岘一口就答应下来,他知道餐桌上最能体现姜家真实风格。
任茗道:“只是时间仓促,准备不好你们不要见怪。”
“没事,有什么吃什么”,程文岘笑道。又看着沁湲,疑惑道:“这姑娘是……”
孟文涵也注意到沁湲,心说,这也是个美丽动人的姑娘,但以她的条件和高冷性格,不会太在意她,却希望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她和子阳的关系。
“程书记,当年子阳下放,住在她家,她父亲是大队党支部书记。”任茗慈祥地看着沁湲,说道:“这姑娘有志气,这不,考上了江州大学,父亲特意带她来,拜托子阳带她去学校看看。
程文岘随意问了句:“姑娘,你们那里怎么样?”沁湲低头不语。
“穷呗,她那里是古城最偏远的地方,也是最穷的地方。”任茗代沁湲回答。
“嗯,你考上大学不容易,你家里供你读书也不容易,你要争口气,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辜负父母一片期望。”程文岘鼓励道。
“我能读下来,全靠子阳哥,他一直资助我,从初中到高中,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子阳哥给的。他是我的恩人呢。”沁湲开口了,觉得必须把这些说出来,她由衷地感谢子阳哥。
沁湲一口气把子阳如何资助她,如何关心她,如何鼓励她学习和考大学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说道:“没有子阳哥,就没有我的现在,我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也不会有未来。”说得很动情。
程文岘和周毅聪都被深深感动了,没想到姜子阳是这么富有爱心,这么助人。程文岘对任茗说:“你们养了个好儿子,教育有方。”
孟文涵十分在意这段交流,全部记录下来。
这天下午,程文岘留下来吃晚饭,姜丰禾下班回来,叫来卫玺尧一起陪程文岘。
任茗整了六个凉菜,基本是素菜:凉拌莴笋、凉拌粉皮、黄瓜沾酱、卤豆干、卤海带丝、卤顺风;六个炒菜,也是素菜:白花菜炒鸡蛋、清炒豌豆、酸辣藕尖、蒜蓉红苋菜、蒜蓉烧瓠子、锅挞豆腐;三个炖菜:砂锅炖滑肉、鲢鱼焖豆渣粑、黄豆烧猪脚;主食是瓦罐红枣阴米粥。
“这么快就做出这么一桌菜?”看到这么丰富的菜肴,程文岘很吃惊。
“那里快哟,这原本是给子阳饯行准备的,他不是明天去省里吗?”任茗回应。
“喔,我们这是沾了你儿子的光,真巧。”程文岘打趣道,又问道:“姜子阳呢,他回来吃饭吗?”
“他呀,早上就去了厂里。这几天基本都在厂里过的,这个点了,可能不会回家吃饭了。不管他了。”
听说子阳不回来吃饭,孟文涵有些失落,她这次来也是想看看子阳的,却是无缘一见。又想到他明天就要去省里,有的是时间见面。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很快就把这事放下了。
这一晚,程文岘很高兴,喝了不少郧酒。他和姜丰禾、卫玺尧聊家常,聊了很多事,很融洽,对姜家也有了更深入了解。
周毅聪、芈书章、尚锦修跟他一样,很满意,也很开心。
第一0七章 青春圆舞曲
姜子阳和庄梦蝶一起在食堂吃了饭,傍晚时分来到小礼堂,欢送舞会在这里举行。虽说不上张灯结彩,但也气氛热烈,广播喇叭里播放着民族乐曲《喜洋洋》,节奏欢快轻松,充满喜庆氛围。
庄梦蝶穿一身粉色大摆连衣裙,高挑的身材更加动人。小礼堂聚满了俊男美女,都是当时时髦的穿着:连衣裙、蝙蝠衫配喇叭裤、的确良翻领短袖衬衫配喇叭裙、紧身涤纶衫配踩脚裤……色彩缤纷。
这个年代,棉布、咔叽布都是要布票的,一个成年人一年只有三米布票,做不了一套衣服。随着的确良、涤纶这些不要布票的布料和成衣涌入市场,很快就成为少男少女的首选,流行起来。
姜子阳对庄梦蝶笑道:“你今天很漂亮,这曲子也喜洋洋,这是热烈欢送我离开呀,看来我走了你们很高兴。”
庄梦蝶知道他是调侃,也嬉笑道:“既然是个仪式,又是舞会,哪能不喜洋洋。”又低头近乎耳语说道:“你知道的,我有多么地舍不得你。再说,你走了,我咋办?”
“凉拌呗”,姜子阳笑起来。遂低头私语:“想我了,可以来省城找我呗。”说得庄梦蝶羞红了脸。
“哎,前团委书记姜子阳来了,大家热烈欢迎。”宋媛媛清脆的声音出现在喇叭里,场内响起热烈掌声。
姜子阳看到了站在宋媛媛身边的白云霞,白云霞也正好看着他,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
庄梦蝶走过去,拿起麦克风,热情洋溢地说道:“姜子阳同志离任了,今天在这里举办舞会欢送他。我们的心是热烈的,但我们是舍不得他离开的。”她显然把姜子阳的调侃听进去了,话里带有解释的意思。她没有停下来,继续道:“现在请姜子阳同志给我们讲话。”场内又一片掌声。
姜子阳接过麦克风,继续调侃道:“大家都喜洋洋,很欢迎我离开呀。”场内笑声鹊起。姜子阳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走了,很不舍。既然是欢送舞会,就放音乐跳起来吧。为了表达心意,我今天尽心尽力跟大家跳几曲。”大家又鼓掌,一些个美女心里蠢蠢欲动,都摩拳擦掌要跟姜子阳跳舞。
音乐改成了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这是一首华尔兹舞曲,被称为圆舞曲之王,描写了在多瑙河畔,陶醉在大自然中的人们翩翩起舞时的情景。
场内的情绪顿时热烈起来,也生出渴望与期盼,都希望第一首圆舞曲能跟姜子阳跳,但也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轮不上自己,都以为团委负责人庄梦蝶应该会和姜子阳跳这曲开场舞。
可是意外出现了,白云霞抢先走过来,邀请姜子阳跳舞,闪电般牵起姜子阳的手,一只手搭在姜子阳肩上。在这种情况下,姜子阳也只能显示绅士风度,轻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身跳起来。
小提琴在A大调上奏出徐缓的震音,好象是多瑙河的水波在轻柔地翻动,圆号在小提琴颤音的衬托下引出了多瑙河柔和的水波,序奏过后,接下来是五首连在一起演奏的各具特点的小圆舞曲。乐曲犹如多瑙河水一般,从宁静平稳到轩然大波,浪花飞溅。
伴着明快的节奏,他俩在多样化的变换中轻柔地在场内滑动,舞姿优美。这一下子惊呆了全场,庄梦蝶也呆立现场,呆呆的看着舞场中央翩翩起舞的他俩,心里不是滋味。
一曲结束,姜子阳走到庄梦蝶身边,低声说道:“我和你跳一曲快三,最后一曲也给你。”语音温柔,含着丝丝温情,庄梦蝶这才缓过神来,眉头舒展,点点头。
接下来是慢三慢四,伴随着“嘭嚓嚓、嘭嚓嚓”的曲子,俊男美女都下了场子;接着是伦巴、恰恰,再接着是快三……
随着校园青春圆舞曲响起,姜子阳主动邀请庄梦蝶,两人一起走进舞场中央,伴随着欢快的节奏,轻盈且快速转动着身姿,庄梦蝶的裙摆掀起层层波浪,她陶醉在这热烈欢快的旋律里,很快意。
接下来播放的曲子是《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电影《甜蜜的事业》的主题曲,也是快三节奏。
姜子阳走近宋媛媛,邀请她和自己跳。宋媛媛兴奋得一脸绯色。她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型,穿桃型大尖领花衬衣,配喇叭裙,衬托出修长的身材。这一曲,她跳得非常开心,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她的心飞向……和亲爱的人(那)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跳完快三,就是迪斯科。这是青年人喜爱的舞曲,代表自由、野性、放任和力量,散发着青春的躁动。音响里播放着风靡80年代的迪斯科舞曲《我的心上人》、《吉米》、《Sunny…… 伴随着强有力的节奏和动感音乐,大家尽情释放本能和内心激情。
  迪斯科过后,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梁祝》婉转悠扬,舞场由快入慢,进入慢三慢四节奏。姜子阳邀请三分厂团委书记慕文娟来共舞,伴随小提琴协奏的悠扬抒情的曲子,两人像美丽的蝴蝶,在舞场中央飘飞……
        换了曲子后,灯光变得更暗了,舞场开始贴面舞。当时的贴面舞分为两种,一是正统的,跳舞时身体不接触仅贴面,舞伴之间窃窃私语交流,虽说是便于在优美音乐中交流,也暧昧的很。
另一种是时尚的,除了面部紧贴外,整个身体也紧紧贴在一起,不留空隙,感受彼此热血沸腾的冲动。这也叫贴面情人舞,双方主要是感觉彼此的身体和心跳。
       庄梦蝶很想和姜子阳跳,但基于双方身份,不敢造次。姜子阳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想到又是白云霞拉他进入舞场,把脸贴在了他脸上。姜子阳心一悸,有了异样的感觉。虽说他对白云霞没产生喜欢的感觉,但白云霞的漂亮也属上乘,而且性感妩媚,贴着她的脸,要说没感觉,要说没生一点异样想法,那是假话。
       在幽暗的灯光下,舞场里只见人影晃动,舞伴之间相互看不太灵清,加上这个时候都在感受暧昧,谁还管谁,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白云霞的身子开始贴紧姜子阳,越贴越紧,没有了缝隙。姜子阳的脸发热,身体躁动,有了强烈反应。
        白云霞自然感受到了姜子阳身体的躁动,感受到了小腹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心里一惊一喜,心跳加快,身体微微颤栗。这是她第一次跟异性男人之间的肌肤之亲,更要命的是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就有了强烈反应。她本是胆大的女孩,在大学里接受到大量西方性开放信息,性爱方面的观念前卫,就想尝试,踮起脚往上迎合,两腿间顿时湿透了。
       姜子阳感受到她的心跳和热血流动,也被刺激了,一种原始的冲动让他禁不住用力顶过去,就快要顶穿那层薄布,两人都喘着粗重的气,恨不得把两个身子融化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曲终了,又换了一曲。姜子阳冷静下来,不停地自责,再不敢这样继续下去,害怕沦陷进去,害怕和这个女子纠缠不清。
       姜子阳虽然博爱,喜欢漂亮性感的美女,但也有原则,从和方姐初试云雨后,他便给自己定了规矩,只跟彼此喜欢又没有非分要求的女性发生性爱关系,只跟心怡的纯情女孩谈情说爱,三种女人不纠缠,一是有野心、工于心计的;二是出于利益交换的-他绝不搞权色、钱色交易;三是不安分、图一时之快的。在他看来,雪瑶属于第二种,利益高于情感;白云霞属于第一种女人,搞上了,难摆脱,会生出种种是非。 
       所以,乘转换曲子之际,他拉着白云霞一起离开舞场,他的绅士风度,也不可能把白云霞孤零零丢在舞场内。
       最后又是圆舞曲,播放着《维也纳森林》,姜子阳牵着庄梦蝶的手进入舞场中央,这对俊男美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大家欣赏着二人优美的舞姿,片刻后才纷纷进入舞场。
       这曲华尔兹,他俩都放得很开,一个风度翩翩,一个亭亭玉立;一个雄性阳刚,一个妙曼柔美;一个伯歌季舞,一个燕乐以喜;一个行云流水,一个闲婉柔靡…… 两个心灵碰撞在一起的人,在舞场内放纵自己,尽情宣泄本能,如翥凤翔鸾,自由任性地舞着。两人都很兴奋,都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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