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代王刘恒进京时,长安无人重视这位新君。
代王常年居于南方,在朝中没有根基,在北方没有自己的班底。
当时周勃、陈平这些功臣宿旧们选择代王来出任这个位子,却恰恰是看重他这一点。
代王坚辞不受,我一个好好的地方王爷,怎么就让我入了长安呢?
陈平说,朝廷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坐这个新君。
无法,代王当时就念了两句诗……
在史家难以论说的那一年,代王在封地处置果决,从而崭露头角,进入陈平的视线。
随后一纸文书,调代王进京。
正是因为代王在朝中没有根基,这是一个为众臣都可接受的共主,况且朝中周勃、陈平尚在,谁是这个共主,大家并不在乎。因此在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平衡各方的产物,甚至只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过渡。
直到他用事实证明,蛟龙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表面上看这一安排确实很像一个权益之计,但是陈平作为宰相其实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当时的长安,除了平定诸吕有功的陈平、周勃位列左右丞相,樊哙、夏侯婴等老臣也担任着廷尉、太仆等重要职位。当年打天下的老一辈功臣们不退,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们怎么才能有机会?
高瞻远瞩的陈平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多年以后陈平带头高风亮节的举动,从这一刻起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因此代王入京,与平相的鼎力支持,是紧密相连的。
犹记那一年的春天,朝野上下对新推出的盐铁改革多有疑议。人心得不到解放,下面放不开手脚,至关重要的盐铁改革就推行不下去。
已经退休的平相在此背景下进行了一次至关重要的南巡,终于一锤定音。
扶上马,再走一程。
代王是真正继承并继承了平相的政治遗愿的。
在陈平的支持下代王刘恒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的衙署集于一身,这在本朝尚属首次。后世成之为汉文帝。
文帝在时,与民休息,与后任景帝并称为“文景之治”。
文治武功,文帝也许比不上后面的武帝。但是只身一人入京,在多年后奇迹般地鼎定朝局,有着如此经历的人,他个人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
那时的汉朝,国力微弱,常为匈奴所迫。史家总是会想起那时的忍耐与不易,仿佛隐忍就是人们在文帝时代的共同记忆。
如果抛开文帝的政治身份,去聚焦文帝外壳下那个具体的刘恒,我们会发现刘恒是一个多才多艺、性格活泼的人。
这个人的个性是如此鲜活,使得乡野小民们在街头巷议中常常谈起他的一些趣闻轶事。
倘若不是命运选中了他重任在肩,也许他会在松江的哪所学堂度过下半生,弹奏他喜爱的乐器,像魏晋名士那样放声大笑。
但是历史选中了他,命运让他必须吟出那句终身实践的座右铭: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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