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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日喻”,“线喻”,“洞喻”
刘承辉
柏拉图(前 427- 前 347 ),苏格拉底的学生。亚里士多德的老师,古希腊最伟大的思想家。黑格尔说他是人类精神的导师,怀特海把西方 2500 年来的哲学,归结为对柏拉图哲学的注释,卡西尔说一切构成希腊文化的伟大思想都保存在柏拉图的学说中, …… 这些评论反映了柏拉图在西方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现存有柏拉图的 40 多篇对话及一些信札。柏拉图在不同时期创作的这些对话,反映了他思想发展的复杂过程。学者们对柏拉图庞杂思想的真正特性问题,存在着不同看法。卡西尔介绍说: " 其中有一派学者的观点是,柏拉图从来便是一位形而上学和辩证法大师 " 。他们将柏拉图的逻辑学视为其体系的中心和内核。而另一些学者强调的是相反的方面,他们告诉我们说,柏拉图对政治和教育的兴趣一开始便是其哲学的源泉和动力。维纳 · 耶格尔在他《教育》一书中尖锐地批评了前一种观点,按他的看法,逻辑学和认识论均不是,而只有政治和教育才应视为柏拉图学术的两个焦点。他认为,教育不仅仅是联结柏拉图工作的外在纽带,而且构成了其思想中真正的内在统一。 " 由此观之,当卢梭说,柏拉图的《理想国》并不如这书名所提示的那样是一部政治体系著作而却是有史以来第一部论述教育的书时,他对《理想国》有着较 19 世纪实证主义者更正确的认识。 "
《理想国》是柏拉图的中期著作,是柏拉图最有影响的著作,因而也是我们研究柏拉图教育思想的主要文献。此书的汉译本除 1927 年和 1957 年出版的吴献书的全译本外,商务印书馆 1986 年还出版了郭斌和、张竹明的全译本,此外还有各种节译本。应该说明的是,柏拉图的这篇对话的英语译名是 "Republic" ,所以现在我国一些学者亦从英译,称此书《国家》或《国家篇》,而不用《理想国》这个意译的书名。
《理想国》全书共十卷,除最后一卷讨论文艺问题外,其余各卷都是讨论政治、教育问题的,内容十分丰富;仅就书中直接讨论的教育问题而言,用现代的用语来说,柏拉图讲到了幼儿教育、中小学教育和大学研究院的教育,以及工农、航海、医学等职业教育问题。所以要全面论述《理想国》中的教育思想是不容易的,我们这里试从 " 哲学王 " 的教育过程和课程体系这两方面来概述该书的教育思想。
作为苏格拉底最忠实的朋友和学生,柏拉图进一步完善和发展了老师的一系列思想。政治专业化、知识化的要求被明确发展为以 " 哲学王 " 为核心的严格社会分工理论, " 改善灵魂 " 的教诲被系统化为一种博大精深的 " 灵魂转向说 " 。柏拉图用这个充满了神话寓言色彩的灵魂转向说,描述了 " 哲学王 " 的培养过程,它集千余年希腊文化于一体,可谓希腊哲学和教育思想的皇冠。讲柏拉图(或希腊)教育思想而不讲这个 " 灵魂转向说 " ,无异于进北京故宫而未见太和殿。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所设想的层层筛选的教育制度,逐级而上的课程体系,其最终目的都是要培养担负领导国家大任的哲学家,即 " 哲学王 " 。柏拉图在《理想国》第六、七卷中,通过 " 日喻 " 、 " 线喻 " 和 " 洞喻 " 的生动描述,对灵魂转向说给予了深入而详尽的阐明。其中 " 日喻 " 揭示了灵魂转向的目标; " 线喻 " 叙述了这个过程的四个阶段; " 洞喻 " 进一步说明这一过程及其实现之艰难。
(一)日喻:灵魂转向的目标
日喻 " 即太阳之喻,柏拉图用太阳来比喻 " 善 " 理念在整个理念世界中的最高地位。柏拉图认为 " 善 " 理念是 " 最大的知识 " ,其它知识只有从它那里演绎出来才是有益的,所以如果我们不知道它,那么别的知识再多也没用,而我们关于 " 善 " 的知识又恰恰最少,柏拉图在对话中借苏格拉底之口说道:
苏:每一个灵魂都追求善,都把它作为自己全部行动的目标。人们直觉到它的确实存在,但又对此没有把握;因为他们不能充分了解善究竟是什么,不能确立起对善的稳固的信念,像对别的事物那样;因此其他东西里有什么善的成分,他们也认不出来。在这么一个重大问题上,我要问,我们能容许城邦的最优秀人物 --我们要把一切都委托给他的--也这么愚昧无知吗?
阿:绝对不行。
所以柏拉图把对 " 善 " 理念的学习视为最大、最高、最重要的学习。为了进一步说明这一点,柏拉图就用太阳来比喻 " 善 " 理念的地位和作用。任何以实物为载体的比喻都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事物本身的方面,一个是它所象征的方面。 " 日喻 " 中的太阳,作为现实的事物它确是可见世界之所以可见的原因,也是万物产生、生长和营养的源泉,这些确是太阳之 " 善 " (即功能)。柏拉图把现实的太阳所拥有的这些 " 善 " 升华了,变成了理念世界的太阳,即善本身,这个理念的太阳乃是整个可知世界之所以可知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和根源,并且间接地成为可见世界之所以可见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和根源,人的灵魂要从可见世界转入可知世界,就必须学习和掌握 " 善 " 理念。
说到底,柏拉图的 " 善 " 理念乃是他心目中一切人类美德的集合物,形而上学的生命冲动(或思维方式)驱使着他为这一人类文化的抽象总体概念寻找本体论根据,因为他要为美德寻找根源,为人寻找蓝本。但是,通观整个日喻,柏拉图并没有说清楚这一问题。别人问他 " 善本身 " 是什么,他绕了一圈回来,给别人的还是一个 " 善本身 " 。然而他虽然没有回答问题,但的确深化了问题,并在这种绕圈圈的过程中发展了他的两个世界 ( 可见世界和可知世界 ) ,以及与之紧密相关的两种心灵 ( 知识和意见 ) 的思想,并且深刻地揭示了作为可见世界的具体个人,只有通过对以 " 善 " 理念为核心的可知世界的模仿或分有,才能逐步实现灵魂转向,最终进入光明世界。
(二)线喻:心灵转向的过程
比较而言, " 日喻 " 复杂而神秘, " 线喻 " 则简单而明白。 " 日喻 " 的结尾划分两个世界:可见世界和可知世界。现实的太阳统治着可见世界,理念的太阳统治着可知世界。然后柏拉图又对这两个世界进行划分,详述了受教育者 ( 也是整个人类 ) 心灵转向的具体过程。把这个过程图示出来即是:
划一条直线 AB ,按实在性和认识的程度,先分成两大段 AC 和 C B , AC 代表可见世界及其认识, CB 代表可知世界及其认识,由于后者无论在实在性和真理性的程度上都超过前者,所以在划分线段时 CB>AC ;接着再根据清楚与不清楚的程度,按 AC 和 CB 的比例,再将 AC 线段分成 AD 和 DC ,分别代表可见世界的影象及其认识和实物及其认识;将 CB 线段分成 CE 和 EB ,分别代表可知世界的理智和理性的对象及其认识。这样,根据实在性和真理性的不同的程度,心灵状态也就有高低不同的四个等级,也就是说,受教育者必须从最低的心灵等级 ( 阶段 ) 上升到最高的心灵等级 ( 阶段 ) ,心灵转向的教育过程始告完成。现分述如下:
1 .第一阶段 (AD) : 想象和可感事物的影象。柏拉图认为,最低的心灵状态是想象,它的认识对象是生物、自然物和人工制品也就是一切可感事物的阴影或摹本;或者是生物等有形可感事物在水里或光滑物体上反射出来的影象,用柏拉图自己的话来说,这些可感事物的影象即 " 第三张床 " 。第一张床是床的本体,理念的床,第二张床是以理念的床为模型的摹本,而第三张床 -- 影象的床则是摹本的摹本,如画家所画的床。
灵魂的这种状态,乃是后面所述 " 洞喻 " 中被囚禁的囚徒的灵魂状态。他们终身被囚洞中,看到的只是器物或木偶的投影。他们的心灵是歪曲不过的,离理念的真实还着三层。所以它存在的真实性最低,认识的清晰性最低,自然地,价值等级也最低。柏拉图把包括荷马史诗在内的文艺作品也都放在灵魂的这一等级中,在理想国里,柏拉图要把这类诗歌逐出国境。这一点曾激起后人的许多疑问乃至抗议。他们多从美学角度提出诘难,所谈多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柏拉图的问题。与柏拉图时代的希腊人比较起来,几百年前荷马时代的那些人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野蛮人;所以柏拉图把表现他们灵魂的作品划入第四等级,焉能没有几分道理?
2 .第二阶段 (DC) : 信念和可感事物。灵魂转向的第二阶段是:从影象上升到影象的原物,即感官面对的有形事物。柏拉图说: " 这一部分则表示实际的东西,即我们周围的事物以及一切自然和人造物,对于这些东西来说,前面那一部分的影象只是对它的摹仿 " 。它相当于洞喻中某个被释放的囚徒,越过矮墙和通路后,看到了在燃烧的火光照耀下投到洞壁上的影象的原物,开始时他感到头晕目眩,经过一段的间之后,就习惯于看影象的原物了,这时,他的心灵状态就从第四等级的想象状态转向信念状态,从想象、偏见、激情中摆脱出来,直接转向可感事物。
就第三等级的认识对象来说,柏拉图认为:这些具体的器物、木偶、人、马、床等生物、自然物、人造物等等,都是特殊的,都还是理想的人、马、床 ( 即人、马、床的理念 ) 的不完善的摹本;因而心灵的这种认识还停留在意见、信念的状态,还没有获得人、马、床这些特殊事物的本质,即理念的知识。
3 .第三阶段 (CE) : 理智和居间者学科。第二阶段的灵魂状态还没有达到以理念为认识对象,还没实现心灵转向的目的,培养 " 哲学王 " 的教育还需要继续深化,还需要通过理智和居间者学科的引导,以促使教育者的心灵最后转向理性和善理念。
柏拉图对数理学科的陶冶价值的分析,以及他对理智慧力在人类认识过程中居间地位的论述,受到现代学者的高度评价,被认为是对当时自然科学的成就从认识论角度进行的总结概括,具体说,是他根据数学、天文学和谐音学领域内的认识特征概括出来的,因而具有普遍的意义和深远的影响。由于它 " 是反映了、总结了数理学家及其研究对象的特征,确是在相当程度上阐述了理智 ( 或知性 ) 的认识能力的特征,确是对这些特征进行的认识论上的概括 " , 所以值得引起哲学史和教育史研究者的注意和认真探讨。我认为,柏拉图对数理学陶冶价值的分析,至今仍未过时,当代学科教育学的研究仍可从中获得深刻的启示。
理智之所以还停留在居间水平上,主要是因为它所凭借的方法是假设。柏拉图说:
"我想你知道,研究几何学、算学以及这一类学问的人,首先要假定偶数与奇数、各种图形、三种角以及其它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把这些东西看成已知的,看成绝对假设、他们假设关于这些东西是不需要对他们自己或别人作任何说明的,这些东西是任何人都明白的。他们就从这些假设出发,通过首尾一贯的推理最后达到他们追求的结论"。
由于数理学家引以为前提的真理,乃是未经说明的假设,所以,数理学家制造的整个体系可能是前后一贯的,各种结论都是合乎逻辑地从前提推出来;但这并不能表明前提是真的,更不能说明这种数学体系本身或达到的结论是真的。因此,柏拉图认为数理学科对于事物的认识。也只能像做梦一样,只是假定它们所用的假设,而不能给这些假设合理的说明,所以它还不能算是正直的科学, " 因为:如果前提是不知道的东西,结论和达到结论中间步骤就也是由不知道的东西组成的,这种情况下结果的一致又怎能变成真正的知识呢? " 正因为如此。柏拉图认为心灵发展的第三阶段虽已进入广义的可知理念世界,但还不能算是具有了真正的知识;因此心灵尚需要上升,上升到以纯理念为对象的最高理性世界,这才是哲学家的心灵状况,即不是停留在任何未经考察的假设上,而是通过理念的辩证法,上升到最高的第一原理,进入纯真至善尽美的理念世界。
4 .第四阶段 (EB) : 理性和理念世界。如上所述,柏拉图认为,受教育者经过从想象、信念到理智的漫长心灵转向过程,已经部分地进入了理念世界,但尚未实现最后的转向,只有上升到最高的以纯理念为对象的理性状态,才算大功告成,培养 " 哲学王 " 的教育过程才算最终结束。
理性状态具有什么样的特征,最终培养出来的哲学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上面的论述实际上已勾勒了基本轮廓,更具体、更丰满的哲学王形象,我们将在灵魂转向的课程体系的最后部分描绘。
关于灵魂转向的课程体系:上面,我们叙述了心灵从想象、信念、理智直到理性的上升过程。现代的哲学史研究者把它抽象为一种认识过程,而柏拉图当年却是把它作为受教育者灵魂转向的教育过程来讨论的。如前所述,这是希腊教育思想史上第一个 ( 也是唯一的一个 ) 明确而系统的教育过程理论。这个理论的形成显然不是柏拉图一人之功,而应视为他对他以前的整个希腊文化的一个集大成。
柏拉图的这个灵魂转向说,乃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之先躯,它的深度和广度至今令人叹为观止.它所阐述的心灵转向的四个阶段,实际就是一部人类精神发育史。对此,我国学者范明生从哲学认识论角度总结说,柏拉图所阐述的认识的四个等级 ( 阶段 ) , (1) 既是个体又是整个人类的队识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 (2) 又反映了不同类型的人的认识特征,其中第二等级的信念,相当于普通人的认识特征;第三等级的理智,相当于数理学家的认识特征;第四等级的理性,相当于辩证法家 ( 指柏拉图意义上的哲学家 ) 的认识特征。 (3) 还代表不同类型的哲学学派,其中第一等级想象,相当于以智者派为代表的相对主义;第二等级的信念或狭义的意见,相当于以赫拉克利特、特别是德谟克利特为代表的唯物主义;第三等级的理智,相当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第四等级的理性,相当于巴门尼德、苏格校底和柏拉图本人的理性主义。 把各种哲学学派这样对应起来是否妥当另当别论 ( 作者没注明出处,不知这是否是他自己的意见? ) 但这段话的确说明了柏拉图的这个灵魂转向的教育过程理论,是在总结他以前所有希腊文化成就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说它是希腊教育思想发展史上的巅峰之作,并不为过。
柏拉图的教育过程观反映了希腊多学科思想发展的成果,他对灵魂转向过程的讨论,主要是以他对各学科陶冶价值的分析为基础的;换句话说,柏拉图基本上是在对各学科的陶冶价值分析中提炼出他这个心灵转向的教育过程观的。下面,我们把融合在灵魂转向说中的各门学科提取出来,并结合他所提出的教育制度给予说明。
首先是音乐和体操。这是整个教育的基础。以音乐陶冶心灵,体操锻炼身体,这在希腊有悠久的历史,柏拉图对此也很重视,把它们作为初等教育的主要内容。但对柏拉图的灵魂转向的教育目的来说,仅此是远远不够的,体操与可变世界相联系,关心的是生灭事物,即它仅仅影响身体的增强与衰弱 ,而音乐是和体育相对的,它通过习惯 ( 即与真知识相对的意见 ) 教育护卫者,以音调培养某种精神和谐 ( 不是知识 ) ,以韵律培养优雅得体,还以故事 ( 或纯系传说的故事、或较为真实的故事 ) 的语言培养与此相近的品质。它们都不能通向柏拉图所企求的那个最高的善。
心灵转向需要比音乐和体操更高的课程。柏拉图接着提出了算术、平面几何、立体几何、天文字、谐音学五门课程,并一一阐述了它们在捉使心灵转向过程中的作用。
( 1 )算学。 柏拉图把算学看作是 " 一切技术的、思想的和科学的知识都要用到的,它是大家都必须努力学习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 。所以军人必须学会它,以便统帅他的军队,哲学家也应学会它,因为他们必须脱离可变世界去把握真理,所以柏拉图说:算学有资格被用法律规定下来,
"我们应该劝说那些要在城邦里身居要津的入学习算术,而且他们不是马马虎虎地学,是深入下去学,直到用自己的纯粹理性看到了数的本质,要他们学习算术不是为了做买 卖,仿佛在准备做商人或小似的,而是为了用于战争以及便于将灵魂从变化世界转向真理和实在。"
柏拉图十分重视算学,认为 " 它用力把灵魂向上拉,并迫使灵魂讨论纯数本身 " , 从而使灵魂转向真理。另外,柏拉图还注意到学习算学的迁移作用,
"那些天性擅长算术的人,往往也敏于学习其它一切学科;而那些迟缓的人,如果受了算术的训练,他们的反应也总会有所改善,变的快些的 …… "。
( 2 )平面几何。 学习这门学科的功利目的很少。柏拉图说,如果为了满足军事上的需要,一小部分几何学和算术知识也就够了。这里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几何学中占大部分的较为高深的东西是否能帮助人们容易地把握善理念。几何学具有这种功能,因为几何学的对象是永性的事物而不是有时产生有时灭亡的事物,因而它 " 大概能把灵魂引向真理,并且或许能使哲学的灵魂转向上面,而不是转向下面 ……"
( 3 )立体几何。 这门学科是从平面几何向天文学的过渡,它涉及的是长、宽、高三度空间的立体。柏拉图认为正确的教育或学习程序应该是在天文学之前学习立体几何。他承认立体几何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并指出没有得到发展的原因有: " 第一,没有一个城邦重视它,再加上它本身难度大,因此人们不愿意去研习它。第二,研习者须有人指导,否则不能成功;而导师首先是难得,其次,即使找到了,按照当前的时风,这方面的演习者也不见得能虚心接受指导。但是,如果整个城邦一起来管理提倡这项事业,研习者就会听从劝告了;持久奋发的研究工作就能使立体几何这个学科的许多课题被研究清楚。虽则现在很多人轻视它,研习者也不了解它的真正作用而不能正确对待它,因而影响了它的发展,但它仍然以自己固有的魅力,克服了种种障碍,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
( 4 )天文学。 天文学是讨论运动中的立体事物的学科。由于它的对象远在高空,一般人认为研究这门学科就能引导心灵离开低处的事物去看高处的事物了,即迫使灵魂向上看。柏拉图无情讽刺了这种流俗的浅薄见解,指出当时学习天文学的人并不是真正在学习天文学!因为他们只注意到天体美的外观,还停留在 " 可见世界 " 中。他说道:
"如果有人感研究可见事物,无论是张开嘴巴上望还是眨巴着眼睛向下看,我都不会认为他的心灵是在向上看。即使他仰卧着学习(在陆上或海上),我还是认为,他是在向下看"。因为"除了研究实在和不可见者外我想不出任何别的学习能使灵魂的视力向上。"
柏拉图主张像研究几何学那样去研究天文学,而不必去管天空中的那些可见的事物。在他看来,众多天体装饰着天空,我们可以把它们视为可见事物中最美最准确者;但它们只是可见者,天文学研究应该是它们后面的真实者(不可见者),亦即那些只有凭借理智才能把握的纯数和纯粹图形,也就是说,尽管天体是可见事物中最精美最完善的,但因为它们仍属可见世界,所以与真实在、理念比较,仍然是低级的,我们应该把 " 天空的图画只用作帮助我们学习其实在的说明图 " ,图虽然美丽,难免令人 " 称羡画工的巧妙 " ,但千万不可沉溺这些感性事物之中,要超乎其上,去玄思默想那最高的善者和美者。
( 5 )谐音学。 谐音学和天文学是兄弟学科,因而也和天文学一样,是学习辩证法的准备。真正的谐音学知识和几何学、天文学一样,不是凭借经验或按毕达哥拉斯学派那样来把握的,柏拉图认为他们仍然停留在感性探讨的阶段,不能理解思维为什么有些数是和谐的,有些数是不和谐的。他认为重要的是数本身的性质,即理念。
柏拉图说,从( 1 ) -- ( 15 )这些学科,都必须在学生年轻的时候用游戏的方式、而不是用强迫的方法教给他们 。根据柏拉图的论述,这应该是在 16 或 17 岁以前就已经开始的,而不是像现在大多数教科书所说的,是 20 岁以后所谓 " 高等教育 " 的课程内容。这一点只要认真看看原著就会明白。柏拉图说得很清楚,他在论述完以上五门课程以后 ( 柏拉图对话的跳跃性很大,有时不能严格按照叙述的前后顺序来理解,但这里按前后顺序理解还是对的 ) ,提出耍进行 2-3 年的体育训练 -- 柏拉图认为这段时间不宜学习,因为极度疲劳和长时间的睡眠是学习的敌人 -- 到 20 岁时,再把以前整个学习和训练期间表现优异的青年挑选出来,给予他们更多的荣誉,让他们继续接受教育,把他们小时候分散学习的各种课程内容加以综合,研究它们相互之间的联系以及它们和事物本质的关系,并说,这个时期的这种学习是检验他有无辩证法天赋的最主要试金石。因为只有能在联系中看事物的人才是 " 一个辩证法者,不然就不是一个辩证法者 " 。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以上五门课程应该是在 20 岁以前就已开始授受的,不过是分散进行的, 20 岁以后才把它们综合起来学习。
柏拉图把理想国中的公民教育大体上分为两大阶段,如果用现代的 " 初等教育 " 、 " 高等教育 " 去称呼,那么,从怀胎到 17 或 18 岁的教育乃初等教育,从 20-35 岁的教育乃高等教育。一般来说,第一阶段的初等教育,仅仅达到可见世界的感性认识,相当于 " 线喻 " 中心灵的意见、信念阶段,远未实现心灵转向的目标。不过,五门数理居间学科在这一时期即已开始授受 -- 如上所述,它们属于 " 线喻 " 中心灵的理智阶段,处在可知世界中 -- 那么,这种划分也就不那么绝对。一方面,柏拉图的两个世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渗透,密切联系的;另一方面,对柏拉图这样一位重视理念世界的人来说,我们不可能设想他会在长达 20 年的时间内不让他的受教育者接触理念世界。当然,这种接触还处在第三阶段的前期,还是非常浮浅的,只有经过 20--30 岁期间对居间学科的综合学习,再经过最后五年的辩证法训练,受教育者才算是最后进入了理念世界,完成了灵魂的最后转向。
( 6 )哲学(辩证法)。 柏拉图认为,以上所有课程的学习, " 不过是我们要学习的法律正文前面的一个序言 " 。掌握了上述所有学科的人还不是 " 辩证法家 " 。如上所述,柏拉图认为居间学科 " 也只是梦似看见实在 " ,因为它们所使用的还是理智的假设方法,这种假设方法乃是以尚未说明的公理为前提 ……
只有辩证法这种研究方法,它能够不用假设而一直上升到第一原理本身,通过纯思而认识到可知世界的极限、认识到善本身 -- 善理念;理性在进行这种活动时,决不凭借假设引用任何感性事物,而只引用理念,从这一个理念到另一个理念,并且归结到理念。柏拉图 " 把这个思想的过程叫作辩证的过程 " ,他认为只有这种辩证法有能力让人看到实在的最善部分。上述所有的学习课程都是为了这一目的,但只有辩证法最后总其大成:
"当灵魂的眼陷入了无知的泥沼时,辩证法能轻轻地把它拉出来,引导它向上,同时用我们所列举的那些学习科目帮助完成这个转变过程。"
所以,柏拉图把辩证法看成是全部教育立法的 " 法律正文 " 。他说:
" …… 这不已经是辩证法订立的法律正文了吗?它虽然属于可知世界,但是我们以以在前面说过的那个视觉能力变化过程中看到它的摹本:从看见阴影到企图看见太阳的本身。与此类似,当一个人企图靠辩证法通过推理而不管感官的知觉,以求达到每一事物的本质,并且一直坚持到靠思想本身理解到善者的本质时,他就达到了可理知事物顶峰了 …… "。
这就达到心灵转向旅程的终点, " 那个能正确论证每一事物的真实存在的人 " ,柏拉图得意的问道:
"你不赞成把他叫作辩证法家吗? …… 那么,你是不是同意,辩证法像墙头石一样,被放在我们教育体制的最上头,再不能有任何别的学习科目放在它的上面是正确的了,而我们的学习课程到辩证法也就完成了? "
这最后一阶段的辩证法教育,是在第三次筛选后的 30-35 岁的才貌双全青年中进行的。一般教科书都说,完成这一阶段的教育之后就成为 " 哲学王 " ,他们出任各种公职,五十岁以后退休,脱离实际生活,在坐享民众的顶礼膜拜之余,再转回去从事哲学探讨。对照原著的叙述,我们发现这种说法不妥之处甚多:第一,柏拉图并没有 50 岁 " 退休 " 的观念;第二,究竟是在 35 岁上还是在 50 岁上成为 " 哲学王 " 还有待分析。原著如此:
苏:嗯,定为五年吧(指学习哲学的时间)。因为,在这之后你还得派他再下到地洞里去,强迫他们负责指挥战争或其它适合青年人干的公务,让他们可以在实际经验方面不低于别人,还必须让他们在这些公务中接受考验,看他们能否在各种诱惑面前坚定不移,或者,看他们是否会畏缩、出轨。
格:这个阶段你给多长时间?
苏:十五年。到五十岁上,那些在实际工作和知识学习的一切方面都以优异成绩通过了考试的人必须接受最后的考验。我们将要求他们把灵魂的目光转向上方,注视着照亮一 切事物的光源。在这样地看见了善本身的时候,他们得用它作为原型,管理好国家、公民个人和他们自己。在剩下的岁月里他们得用大部分时间来研究哲学;但是在轮到值班时,他们每个人都要不辞劳苦管理繁冗的政治事务,为了城邦而走上统治者的岗位 --不是为了光荣而是考虑到必要。因此,当他们已经培养出了像他们那样继承人可以取代他们充任卫国者的时候,他们就可认辞去职务,进入乐土,在那里定居下来。国家将为他们建立纪念碑,像祭神那样地祭祀他们,如果庇西亚的神示能同意的话。否则也得以神一般的伟人规格祭祀他们。
从这段叙述中我们看到,在 35-50 岁期间,那些受了高深辩证法教育的人,还要在实际经验和意志品质方面 " 接受最后的考验 " ,既然这期间还有个 " 是否畏缩、出轨 " 的问题,柏拉图决定不会把 " 哲学王 " 的称号贸然授与那些未受最后考验的人。只有那些在一切方面都以优异成绩通过了这一考验的人,才能成为 " 哲学王 " 。我们知道,哲学在柏拉图心中的地位是如此圣洁,他决不会在让人损坏 " 整个哲学事业在世人心中的信誉 " ,他深知当时人们对哲学的轻蔑,乃 " 在于它的伙伴和追求者不配做它的伙伴和追求者 " ,而他要培养的哲学家, " 不应当是螟蛉假子而应当是真子 " ,这种哲学真子是 " 最坚定、最勇敢、在可能范围内也最有风度的人 " ,他们天赋优异,性格高贵严肃,百折不挠,喜爱一切意义上的劳苦,既能忍受体力活动中的劳苦,也能心爱灵魂活动的劳苦;否则你怎能想象,他们有人肯忍受肉体上的一切劳苦并完成如此巨大的学习和训练课程呢?柏拉图说, " 凡有志于哲学者,对待劳苦一定不能持瘸子走路式的态度,不能半个人受劳动,半个人怕劳动。假如一个人喜爱打猎、角斗和各种体力方面的劳动,却不爱学习、听讲、研究和各种诸如此类智力上的劳动,就是如此。以相反的方式只喜爱智力方面劳动的也是像瘸子走路。
显然,作为个人,我们不能错交这样的跛子朋友,作为国家的立法者,我们更不能选用这些灵魂残废的人作统治者。 柏拉图理想中的哲学家统治者,是身心健全并在体脑两方面都得到充分发展的人。
3 .洞喻:艰难的历程。 " 洞喻 " 是紧接着 " 线喻 " 提出来的,它从另一个角度深入细致地叙述了心灵转向的艰难过程,与 " 线喻 " 有着密切的对应关系:洞穴世界相当于 " 线喻 " 的可见世界 (AC) ,洞外世界相当 " 线喻 " 的可知世界 (CB) 。再往细分, " 线喻 " 中灵魂发展的第一阶段 (AD) 相当于对洞壁上木偶影象的认识(即想象的对象); " 线喻 " 中灵魂发展的第二阶段 (CD) ,相当于对洞穴中木偶和器物的认识(即意见的对象); " 线喻 " 中灵魂发 展的第三阶段 (CE) 相当于对洞外世界的太阳的影象的认识(即理智的对象,数理学科的对象), " 线喻 " 中灵魂发展的第四阶段 (EB) 相当于对洞处世界的太阳等的认识 ( 即理性的对象,理念、辩证法 ) 。下面我们来看看柏拉图对 " 洞喻 " 的具体叙述。
让我们想象一个洞穴式的地下室,它有一条长的通道通向外面可让和洞穴一样宽的一丝光线照进来。洞内深处是一排从小就面朝洞底的,洞壁的囚徒,他们的头部、脖项、手、脚、身子都被缚住,坐在地上不能动弹,更不能转身;囚徒后边是一垛矮墙,类似演木偶戏时用的屏幕;矮墙后是一条矮墙平行的道路,路上来往的是肩负器物的人,他们类似擎着木偶的艺人,自身躲在屏幕下 ( 即矮墙下 ) ,木偶则高出屏幕;在他们后面和洞口之间则燃着一堆火,火光把器物或木偶的影象投在囚徒们面对的洞壁上;因此,囚徒们看到的只是火光投射过来的器物木偶的影象,却误以为这些影象就是原物。柏拉图接着让我们想象,洞中的某个囚徒被解除桎梏,突然站了起来,转头环视,走动,抬头看望火光,这时他会怎样呢?他在做这些动作时会感觉到痛苦,并且由于眼花缭乱,他无法看见那些原来他只见其阴影的实物。如果有人告诉他,说他过去常看到的全是虚假的东西,如今他由于被扭向了真实的器物,比较接近了实在,所见比较真实了,他听了这话会说些什么呢?如果再有人把墙头上的每一器物指给他看,并且逼他说出那是什么,你不认为,这时他会不知说什么好,并且认为他过去所看见的那些阴影比现在所看到的实物更真实吗?如果逼他看火光本身,他的眼睛会感到痛苦,因而会转身走开,回到他自以为更清楚更实在的阴影世界去。如果有人硬拉他走上一条陡峭崎岖的坡道,不让他中途退回去,直到把他拉出洞穴,见到了外边的阳光,他不仅会觉得这样被强迫着走很痛苦,而且还会很恼火;当他来到阳光下时,他会觉得眼前金星乱蹦、银蛇飞舞,以致根本无法看清任何真实事物。
柏拉图说,要使这个被释放的囚徒能够在洞穴外面的高处看得见东西,需要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首先只能看荫影,其次看人和其它东西在水中的倒影,然后在看东西本身,最后才能直接看生物、太阳本身,并且得出结论:造成四季交替和年岁周期,主宰可见世界一切事物的正是这个太阳,它也就是他们过去通过种种曲折所看见的所有那些事物的原因。这样,这个被释放的囚徒就实现了真正的解放。
柏拉图接着叙述,当这个已经解放了的囚徒回想起自己当初的穴居、那个时候的智力水平,以及仍被禁锢中的伙伴,他会庆幸自己的这一变迁,并且替伙伴们感到遗憾。他再也不会热衷于囚徒中间的那些尊荣和奖赏,不愿和囚徒们有共同观点,不愿和他们争权夺利,而满足于自己目前这种更实在的生活;不仅如此,他还要重新返回洞穴,去解放那些仍被锢禁的伙伴 …… 但是,这个已经上升到并习惯于阳光明媚的理念世界的解放者,当他突然离开光明走入黑暗的洞穴之中时,他的眼睛会因黑暗变得视力模糊,浑不见物。 " 如果有人趁这时就要他和那些始终禁锢在地穴中的人们较量一下 ' 评价影象 ' ,他不会遭到笑话吗?人家不会说他到上面去走了一趟,回来眼睛就变坏了,不会说甚至连起一个往上去的念头都是不值得的吗?要是把那个打算释放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上面去的人逮住杀掉是可以的话,他们不会杀掉他吗 ?
十分明显,柏拉图 " 洞喻 " 中的这个解放者,就是他终身难以忘怀的老师苏格拉底。在他看来,苏格拉底受审处死,乃是作为 " 囚徒 " 的雅典人对他们的解放者的恩将仇报。所以, " 洞喻 " 除了用形象生动的语言进一步说明灵魂转向的艰难历程外 -- 这个心灵上升的过程同时也是社会进步的过程 -- 还包含着更为丰富、更为深刻的社会现实内容,读来令人十分沉重。
不过,柏拉图并没有因为老师的悲剧命运而气馁,而放弃 " 解放者 " 的社会启蒙责任。 " 洞喻 " 的基本精神,正是强调先觉者(即解放者或作为教育者的哲学家)对后觉者 ( 即囚徒、受教育者 ) 的帮助,并认为这种帮助乃是先觉者应尽的义务,虽冒死犯难而不应有悔。 " 洞喻 " 所宏扬的这种互助互爱、不惜自我牺牲的教育精神,应是我们极为珍视的。
要不爱权力的人掌握权力 ! 这就是柏拉图 " 哲学王 " 政治 ( 教育 ) 思想的精髓。也许有人以为这只是一位诗人的美丽幻想,一位道德家高尚的热情;而我们以为柏拉图这里提出了一个人类永远应该正视和解决的重大社会政治问题,任何对人类生活中的不幸和痛苦不是熟视无睹或漠不关心的人,都不能对此一笑了之。即使柏拉图提出的方案仅仅是一种幻想和热情,我们也要说,它们绝非一己的热情,更不是无益的幻想。激起巨大热情的,只能是人类巨大的苦难;而苦难愈是深重,它所诱发的幻想也就愈是美丽。柏拉图写作《国家篇》时,已到了饱经沧桑的中年,我们知道他在政治生涯中所遭受的诸多挫折和屈辱;而一个精神世界达到他那样博大、深邃境界的人,其心灵所忍受的内在磨难当然也会更大。他的心灵转向说无疑就是他自身心灵上升过程的一种写照。正像这一学说所显示的那样,柏拉图最终超越了所有的磨难,上升到了一个纯真、至善尽美的理念境界,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总能那样激人向上,正如黑格尔多说:伟大的刺激、鼓舞乃是一个教师的主要功劳,主要影响方式。
我们看到,在柏拉图那里,苏格拉底的一系列原则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政治专业化的思想被明确发展为以 " 哲学王 " 为灵魂(头脑)的严格社会分工理论, " 灵魂的最大改善 " 更被系统化为一种博大精深的 " 灵魂转向说 " ,柏拉图用这个充满了神话寓言色彩的灵魂转向说,描述了 " 哲学王 " 的培养和成长过程,它集千年余年希腊文化于一身,可谓希腊哲学和教育思想的皇冠。
我们讲到苏格拉底时曾说到,政治和教育在他那里是不分家的;同样,在柏拉图这里教育也是政治的工具。我们过去极为重视这一点,把它当作他们教育思想的积极方面加以强调,甚至视为他们在教育思想发展史上的 " 重大贡献 " 。其实,古代那个思想家不重视 " 教育的伟大政治意义 " 呢?政教不分,各种思想混然一体,正是人类早期思想的显着特征;而人类思想要得到进一步发展,就必须从这种蒙昧状态中挣脱出来。所以,从教育思想发展史的角度讲,我们真正应该重视的,不是那些把教育与政治(以及其它种种思想)结合在一起谈论的人及其观点,而是那些能够把它们相对分开、独立研讨的人及其观点。这里不是说柏拉图已经做到这一步, -- 整个古希腊都没有做到这一步,教育思想始终是包含在诸如哲学、政治学、诗学等等之中的。但是,从整个希腊教育思想发展的历史来看,柏拉图作为教育家的伟大之处,并不在于(至少不仅仅在于)他把教育当作实现其理想国的工具,而在于他在多方面发展了这个工具本身,也就是说,他在培养 " 哲学王 " 的长期教育实践活动中,对教育本身做了深入、细致的探讨,不仅提出了以灵魂转向说为核心的教育过程思想,而且制定了一套实施这一过程的课程体系,事实上,灵魂转向说是以这一课程体系为基础提出来的。这样,柏拉图就在希腊第一个创立了相对完备的教育学体系。这才是柏拉图在希腊教育思想发展史上的重大贡献。
柏拉图在希腊教育思想发展史的地位,我国著名柏拉图学者陈康先生在 1947 年发表的《柏拉图国家篇中的教育思想》一文中,曾作过深入研究。他在简略地回顾了柏拉图以前的教育思想之后说: " 这些教育思想表现了许多不同的见解,它们诚然是很复杂丰富的了;然而它们仍不过只是群山中的细流浅涧,仅为气象万千的巨川作一些片面的准备而已。从一个深处入手,从分析人性入手,将它们综合起来,不是机械的排列,而是有机的融合,成为一个体大思精、首尾一贯的教育哲学系统:这个伟大的工作在柏拉图的《国家篇》中始告完成。它不仅是集以前教育思想之大成,而且成为以后希腊教育思想的源泉。 1000 余年的西洋古代思想史关于教育方面在这里达到他的最高峰。 "
我们上面叙述的,就是陈康先生所说的柏拉图在《国家篇》(即《理想国》)中发展起来的 " 教育哲学系统 " 。对此,我们还作了进一步限制,因为柏拉图的这个系统,以培养 " 哲学王 " 为最高宗旨,包括层层筛选的教育制度,逐级而上的课程体系和在此基础上抽象出来的灵魂转向说,内容十分丰富,我们不可能一一叙及,而只能在交待完柏拉图的 " 哲学王 " 的培养过程及其课程体系之后,引用前贤的研究说明柏拉图教育思想在整个希腊教育思想发展过程中的历史地位。这样的介绍难免挂一漏万,要了解柏拉图那体大思精的教育哲学系统的万千气象,还有待各位读者自己投身到这个思想巨川中遨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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