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公众号文章 “生命一切成灰，葬礼曲散人终”，有几位读者阅后，认为我搞错了，题目原本应该是“曲终人散”，我却写了“曲散人终”。
朋友们，我是故意的。
“曲终人散”的意思大家都容易理解。但是，我故意弄成“曲散人终”，很多人却不大理解。

昨天晚上是母亲葬礼的最后一个程序：烧鞋。
晚上七点准，开始焚烧纸屋、她曾经的衣物，以及孝主过去几天穿的白鞋。
晚上八点多，程序全部结束，所有东西都化成了灰。在遗像前播放了几天的佛经音乐便被关闭了，母亲的生命从此结束，永远离开了我们。

曲散人终之后，便是曲终人散。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的亲戚，各自回家了。热闹了好几天的家门口，瞬间冷寂了下来，眼前一片寂寥。
那真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悲凉感！
如果说在前几天，心里的悲伤容易被热闹冲淡，那么，昨晚八点多，葬礼的一切结束之时，便是我几天以来心情最沉重的一刻。
散了，真的散了。以后亲戚们极少有机会聚在一起了。我若再回来，这间屋子已经不能叫家了，只能叫“落脚之地”。
收拾好行李，我连夜启程，独自开车，踏上归途。
原本打算料理完母亲后事，要去见一见的老同学、老同事、几个亲戚，我决定都不见了。
晚上九点半，车启动了。
几分钟之后，即将驶出几乎已经睡去的故乡小镇之时，几天没掉一滴泪的我，眼泪突然噗嗤噗嗤地流个不停。
“父母在，人生便有来处。父母走，人生只剩归途。”
父母是子女与死亡之间的一片隔板。父母在的时候，子女与死亡之间隔着父母，所以，子女不大看得见自己人生的尽头。

父母不在了，那一片隔板被抽走了，子女自己人生的尽头便越来越清晰了。
双手要开车，我顾不上拭泪，只能任由它无声地流淌......
晚上十一点半，车开到了福建江西交界地。在一个僻静的高速服务站，我停了下来，在车后排改装过的床上睡了一晚。
早晨醒来，我开车重新上路，沿着高速驶出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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