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湘：在虚拟现实里表达我们的悲伤、愧疚和愤怒

思想的碰撞民声的回鸣

有品格有良知有深度有温度

《相逢时节》剧照图源网络

在平行宇宙里探索命运的不确定性

——《绿色元宇宙》创作谈

文/二湘

今天刊发《绿色元宇宙》创作谈，这是第一、二、三、四、五章：

二湘：我记得我在青瓷绿小宇宙里一直安安静静的 | 绿色元宇宙1

二湘：当他质问她时，她能说对那个男人也是有一些爱吗？| 绿色元宇宙2

二湘：她一直觉得对不住他，还有什么比背叛更让人难堪的？| 绿色元宇宙3

二湘：洪水滔天，他的眼前只有她的尖叫和一片片梧桐叶子 | 绿色元宇宙4

二湘：我是在不同时空里循环，还是做了一个20年的长梦 | 绿色元宇宙（完结）

在平行宇宙里探索命运的不确定性

——《绿色元宇宙》创作谈

文/二湘

元宇宙的概念是这几年火的，2021年据说是元宇宙的元年。那时Facebook甚至把自己的公司改成Meta–中文翻译成“元”。说起来，就是一个virtual 的虚拟现实的世界，这个世界似乎是我们现实世界的平行世界。其实，我们多多少少已经生活在一个虚拟的元宇宙里了，牛津大学人类学教授项飙在《十三邀》的节目中提到过附近的消失。的确，我们在社交平台上和好友、群友们交流的深度和长度可能已经远远超过我们和附近朋友的交流了。

因为社交媒体的发展，我们也能关注到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比如，那个带着刀去给孩子买奶粉的父亲，那个在疫情中出生又在疫情中死去的三岁的孩子，那个内蒙古哭泣的女儿和坠楼的母亲，还有那一群沉默地走在中原大地上的人们。那是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我能说什么呢？很多的时候，我只能沉默，只能默默地转发那些帖子，默默地点在看。好在，我还可以写小说，我在虚构的故事里书写那些因人性的懦弱和自私而陷入深渊的灵魂，我在虚构的故事里表达悲伤、愧疚和愤怒，在虚构的故事里寻找一丝安抚。

《绿色元宇宙》讲述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有关赎罪以及和自己和解的故事。悲哀的是我没有答案，我不知道如何慰藉那些做了错误决定的灵魂，我能想到的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在另外一个宇宙里修正自己的错误。这有些天真，但我想，至少在自己的文字里我可以任性一下。

文章里的绿色元宇宙是所有小宇宙的起源，是共同的记忆。青瓷绿小宇宙，苹果绿小宇宙，草绿小宇宙是从绿色元宇宙里衍生出来的三个平行宇宙，三种绿，象征三种不同的人生，每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里有着不一样的选择和结局。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不断地循环，不断地修正，不断地续写，就像电视剧《开端》那样。

他们的人生从军校生活开始到月亮河涉河之夜都是一样的，林心蕾的人生也是基本一致的。不一样的是四武的选择和玉姗的结局。在苹果绿小宇宙里，四武的懦弱让玉姗被洪水卷走。她或许死去，或许丧失了记忆，成了芬水，或许成了青瓷绿里的植物人---我并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是哪一种，就把解读留给读者吧。在草绿小宇宙里。四武勇敢地救了玉姗，并因此丧失了一小部分记忆。而在青瓷绿小宇宙里，四武为了救玉姗，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用这种方式实现一个不幸的人的赎罪。

每一个章节的标题点明故事发生在哪个小宇宙的哪个地方。我很用心地让每个小宇宙内部的起承转和以及不同小宇宙之间的过渡尽量自然顺畅，但是又带着些躲闪和隐秘。草绿小宇宙里我一开始没有说四武的妻子是谁---为了引起读者的悬念。然而我给了很多线索，比如她的南方姑娘的笑，比如她的不依不饶。另外，我安排了一些小情节，比如在苹果绿小宇宙里，芬水的女儿叫月月，而在草绿小宇宙里，玉姗的儿子叫亮亮，都是源自那条月亮河。还有很多不同小宇宙里都出现的物件或者说意象，比如梧桐叶子，比如肥皂泡，比如河水。但是苹果树只在苹果绿小宇宙里出现。

但愿你没有搞糊涂，也但愿你有一些小糊涂，这也是我写这个小说的目的，节制地写，学会留白。这或许是一篇需要仔细阅读的小说，按照标题仔细地看，你应该能跟着文字前行，也希望你能领会到我在很多小细节上的良苦用心。比如打鸡蛋，比如王朔的《空中小姐》。

这个小说的核心故事其实是有原型的，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她和我们军训的一个战士有过一段恋情。后来，这个女孩子不幸早逝，那个战士很伤心。我曾写过散文，也写过别的小说纪念她。但是用这种手法写出来是因为看了金灿翻译的《南方高速》，她是牛津大学的文学硕士，文学造诣颇高，翻译得非常流畅。我被科塔萨尔迷人的叙述手法惊到了。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不同的人称，不同的叙述角度，甚至可以用不同的顺序阅读。老实说，好几篇我都没看懂，好在我可以直接问翻译者。

我喜欢黄锦树的《雨》，一部美妙绝伦的小说集，他在这个小说集里也是探讨同一组人物不同的命运，上一个短篇故事里死去的人在下一个短篇故事里又活了过来，一家人在那个大雨如注的热带胶林，方生方死，又像是生活在不同的平行宇宙里，而这也正是我努力想探索的命运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

芬水这个人物其实是我的长篇小说《暗涌》里的一个配角。她和《暗涌》男主角贵林的生母付春芳都住在这个布依族的石头寨。在《暗涌》里，只是通过付春芳的口，略微说起了芬水的一些情况：“有一年月亮河山洪暴发，她被冲到岸边，被人救起，脑子撞坏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她说的是普通话，还会说英语，估计以前是城里的读书人。前一阵寨子里好像有两个城里人来寻她，被月月爸爸赶走了。” 到底芬水背后有什么故事，《暗涌》里面并没有说。所以这个小说也算是《暗涌》的一个番外了。

这些安排其实也是受《雨》的影响，而我不知道黄锦树是否受到科塔萨尔小说的影响，但是我觉得黄锦树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已经超越了科塔萨尔，字里行间散发着经典的气息。

看完《南方高速》和《雨》之后，我也想尝试一下这些新奇的你可以称之为解构型小说也好，幻想文学也好的写法。于是就有了这篇习作，欣慰的是小说得到金灿老师的认可和喜爱。我想，至少，它是一个勇敢的尝试。而勇敢，一直是我最推崇最向往的品质。

最后，谢谢刊发这篇小说的《湖南文学》，总是给我最大的鼓励和信心，责编刘威是个美丽果敢的湘妹子，谢谢她对我一贯的支持。

PS：有朋友说这个小说挺适合改变成影视作品的，正好《收获》和里程文学院主办了一个“无界漫游计划”，该计划以文学为基础，邀请各路人才对文学作品进行跨界改编，奖金丰厚，如果你感兴趣把我的这个小说改编成话剧，或者是小电影或者短视频，请后台留言联系我。更多有关漫游计划的信息请点击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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