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信号灯中的文化社会学洞见。
△ 2016 年 3 月 18 日,谷歌浏览器为台湾行人倒数计时显示器面世 17 周年设计了涂鸦。图片来源 | 谷歌涂鸦
过去,我似乎从来没有特别注意过人行横道信号灯里的“住户”——它们有些千篇一律,和紧急通道、厕所标识出自同一个家族。
直到走过伦敦的特拉法加广场,我看到一个十字路口通往不同方向的红绿灯里,标志都略有不同。有的灯罩里住着伴侣,同性与异性伴侣均有,有的灯罩里是象征性别平等的标识。
△ 伦敦特拉法加广场周围的信号有 7 种不同的标识,包含各类性少数群体。图片来源 | Transport for London
特拉法加广场是伦敦一个交通枢纽,两百多年来,一直都是伦敦人举办各种节庆活动和集会的代表场地。这组红绿灯也不是最近才有的新设计,它们从 2016 年起就是这样了。那时,伦敦市政府为了表示对性少数群体平权活动“伦敦骄傲大游行”(London Pride)的支持,将地标特拉法广场附近的 50 个信号灯换成了相关标识 。
伦敦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城市,维也纳信号灯里的“情侣住户”分布更广。2015 年,维也纳准备举办援助艾滋病患者的公益活动“生命舞会”(Life Ball)以及欧洲歌唱大赛(Eurovision Song Contest)时,市政府将信号灯换成了平权小人,展示开放包容的城市形象。
△ 维也纳的红绿灯也有 3 种不同标识,分别代表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和异性恋群体。图片来源 | City of Vienna
“展示形象”不单是政府自作多情,它也确实博得了人们的好感。我的微信朋友圈中,不少在伦敦或是维也纳的朋友都发现了这些不一样的信号灯,并把它们记录了下来。Instagram 上,一位名为“bobolobolobolob”的用户把这些信号灯标识称为“信号灯中的性别洞见”(Traffic-Light-Gender-Savvy)。
2015 年时任维也纳副市长的玛丽亚·瓦西拉库 (Maria Vassilakou)也发现,改变信号灯标识的小举动影响力大得“超乎想象”,它们甚至成为了游客们必打卡的景点。因此,维也纳政府决定把特殊标识保留下来,作为一张城市名片。
在红绿灯罩里做文章,或许的确是个宣传城市文化的好主意。毕竟如今的路人大半是盯着手机的“低头族”,他们未必会注意到城市里的其他标识,但过马路时总得抬眼看看红绿灯。
柏林的红绿灯小人就是柏林的一个文化符号。1961 年出生的 Ampelmann,名字在德语里就是“信号灯小人”的意思,但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一个文化 IP,独自撑起一个文创品牌 ,在柏林市中心直通勃兰登堡门的菩提树下大街还有一家专营店。
△ Ampelmann 的形象被设计成各种纪念品。摄影 | 马飞羽
Ampelmann 是心理学博士卡尔·佩格劳(Karl Peglau)设计的,它像个卡通人物,有着大鼻子、宽檐帽和圆圆的肚腩,佩格劳觉得这是柏林人的标志性形象。
△ 最早佩格劳设计的 Ampelmann 是个男性形象,如今为了展示性别平等,也有了女性形象。图片来源 | ampelmann.de、摄影 | 马飞羽
不过设计 Ampelmann 不只是为了可爱,佩格劳的初衷是“改善交通管制和道路安全情况”。他的心理学研究显示,宽大的红绿灯标识能更好地起到提示作用,有特色的形象也让人们更愿意遵守交通规则。
不管有多少人因为独特的标志恪守“红灯停,绿灯行”,换个“城市限定款”标识,博得人们会心一笑总没有坏处,不少城市就这么做了。德国城市不来梅曾以格林童话《不来梅的城市乐手》中小动物的形象设计红绿灯标识;马克思的故乡特里尔和贝多芬的故乡波恩,也都曾把两位名人搬进信号灯,作为纪念;丹麦城市奥胡斯由维京人建立,他们的信号灯里也曾有维京小人入住。
△ 一些其他城市也都设计了与城市文化相关的信号灯标识。图片来源 | Bundesstadt Bonn、trier.de、Aarhus Municipality
中国台湾的部分信号灯也借鉴了佩格劳的研究成果,不过他们不是设计特别的小人,而是让小人动了起来。台湾地区的信号灯小人会随着绿灯进入倒计时加快脚步,倒计时少于 10 秒,小人的从容步伐就变成了奔跑。
问及一位曾在台湾生活的朋友是否如此时,他说:“我倒是没注意,毕竟倒计时开始,我也就闷头跑了。”如果站在路人的视角,看着信号灯小人和过马路的行人一同加快步伐,大概也是个颇有趣味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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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马飞羽 | 编辑:赵慧
校对:李起光 | 微信编辑:易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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