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秋季讲座日 | 卢麒元先生：迎接人民币时代的到来（上篇）

非常高兴再次跟大家见面。见面的这个时间节点非常关键。昨天美联储加息75个点，人民币去触碰了7.1，好多人说卢先生你选的这个题目有点意思，我们在人民币贬值的时候准备迎接人民币时代的到来。我简单的回顾一下人民币的历史，这算是中国经济史一个重要的部分。其实今年是一个重要的节点，1949年我们建国，今年是73年，马上是祖国的生日了。可能好多朋友未必那么敏感，我们其实很敏感，因为73岁、84岁在中国儒家文化里面是非常难过的坎。10月1日祖国将迈过73岁这道坎，值得高兴的是人民币已经提前迈过了这道坎，就是人民币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

人民币创始于1948年，它比共和国早建立了一年，在共和国没有成立的时候人民币已经发行了，发行之后到1955年之前，我们认为人民币是一个伟大的法币，因为它是拥有独立的、主权的货币。后来因为我们跟苏联建立了友好的关系，接受了苏联的援助，同时我们的财政和金融与苏联进行了某种链接，人民币在某种意义上和卢布有了某种联系，不能叫联系汇率，卢布曾经是人民币的定价基础。

这件事情持续到1995年，1995年人民币跟美元挂钩，放弃了原来以卢布计价的逻辑基础。我们挂钩之后行走了整整20年，到了2015年，人民币取消了和美元的联系汇率。2014年央地税合并，我们不再搞土地财政，2015年取消了与美元的联系汇率。

其实在中国的经济史上2014年和2015年是非常重要的节点，我们部分收回了可能丧失一段时间的财政主权，我们不再做土地财政，也从此以后意图改变人民币地租货币的属性。

2015年我们跟美元脱钩之后，实际上没有根本性的脱钩，只是一种想法，但是我们毕竟开始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历史进程。如果熟悉中国当代经济史，里面的险峻不足于外人道。我说一点点延伸的历史，1983年12月香港港币与美元挂钩，在1983年之前的12年，1971年到1983年，港币是拥有独立主权地位的法币，也是香港经济腾飞的根本所在。但1983年当港币与美元挂钩之后，其后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附件三，附件三谈的是土地问题，是财政问题，香港交出了本港的财政主权和金融主权，此后的12年香港丢失了一万亿磅，资产没了，负债全部在，导致香港走向衰落，以至于“黑衣风暴”。

1985年日本大意了，所以签署了广场协议，当然日本有一个天降组，包括澄田智、竹下登，就是日本从首相到大藏省大臣到央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他们竟然将最重要的财政主权和金融主权拱手相让，以至于日本财产在1985年到1991年的时候日元从350一直升值到75倍，最后崩溃。因为楼市和股市资产价格涨得太高大规模的资产被移走，完成了对美元的充值，日本从此以后失去了整整30年，平成天皇黯然下台，现在是令和天皇，我们管这段历史叫平成战败，是关于货币的，当然1991年是苏联卢布同样的故事。

今天的时间不够，我们不能讲那么多历史，我们为什么要回顾历史，原因是人民币在2014年和2015年曾经经历危险的一跳，这是8年前的旧故事，我们的股市在2015年崩掉，我们提前崩掉，我们的楼市虽履经压抑但仍然形成了泡沫，多大的泡沫呢？如今沉默在中国楼市里面的总的资本应该在180万亿人民币，构成了今日共和国巨大的压力。我待会讲为什么人民币有未来，但比较好的是人民币没有按照当时希拉里的逻辑进入到一个类似于1985年后的猛烈升值过程，我们忍住了。

这里面当然有好的一面，就是我们没有按照别人预设的逻辑走，也有坏的一面，我们到今天没有真正实现人民币以我为主的定价权，人民币定价没有做到，但历史是一点一点向前推进的，还是比较好度过了人民币的73岁。今天人民币74岁了，我看到最危险的日子过去，我甚至愿意与同学们一睹，虽然我们再次触底到7.1，甚至可能7.2，其实我们更希望他快速触到7.5，然后开始形成人民币的升值预期。如我对美元的理解是正确的，我们认为明年的下半年，可能是我们明年再登上讲台的时候，人民币有机会进入“5时代”，现在是7，明年上半年会回到6，如果美元出现巨大的波动，那可能会回到“5时代”。

经济史回顾完。我们现在进入今天的主题，我尽量抓紧时间把主要内容讲完，我先讲一下主权信用的本质，作为一点点理论铺垫，一般意义上讲主权信用是主权货币，就是主权国家的国债、债券，美元是美国联邦债务的记账符号。

这句话听上去没有很大问题，但他的含义是深刻的，他向我们说出了两条：第一条这个世界没有单纯的金融，一切金融都是财政的外延。美元真正的支撑，它作为联邦债务的支撑，是联邦税收，如果联邦税收出了问题，美元将失去支撑，今日之联邦债务已经突破30万亿，并且以每年3万亿以上的规模继续扩充，而联邦税收只有3万亿。联邦税收的3万亿如果只能拿出10%作为还本付息，今日美国美元的债务归还的时间长度是100年，其实美国非但没有能力拿出税收的10%归还美元需要还本付息的联邦债务，甚至他现在的联邦税收只够覆盖每年财政支出的一半，剩下的还要多印。

在技术上，美元已经变成了一个庞氏骗局。知道这个本质之后，我们就要开始来精算，我们一直主张基本的逻辑就是算法高于看法，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看法，对美元的看法对人民币的看法，对美国的看法对中国的看法，依据是什么？依据是强大的算法。我们今天还回到基础理论，大概200年前有一个德国的哲学家叫西美尔(Georg Simmel)，西美尔写了一部书叫《货币哲学》，他提出了货币的价值载量问题。特别是法币，法币应该承载一定的价值，这个价值载量如何计算？我尝试算算美元。

1945年，在1944年布雷顿森林体系核定35美元可以买一盎司黄金。到2022年的时候，今年最高点是2000美元一盎司，1900美元一盎司，1800美元一盎司，现在可能是不到17001一盎司。用黄金还原法，此刻美元的价值载量只剩下2%了，只剩下1949年的2%，但我们可以用今天的美元买到的货品是1945年的20%。什么意思？用黄金还原法，美元已经被市场高估了10%，而这个高估我认为仍然有水分，我个人认为美元真实的价值载量已经低于1%，也就是不到1945年的1美分了。由于建立了强大的美元霸权，由于现在还没有一种货币可以提供美元之外的尺度，参考或者是储备手段，非常悲惨的是人民币还没长大，所以美元还可以持续它的美元庞氏骗局，用一个严重注水的货币继续行走在江湖上。

如果我们考虑到美元的价值载量，我们也考虑到中国作为一个制造业大国，作为一个比较自我约束，自我收敛的一个国家，人民币和美元的估值中，其实人民币的价值已经被严重低估了。这可以从GDP的购买力评价来得出基本结论，人民币在中国的时值购买力和美元的时值购买力的比价关系，今日之人民币和美元的比价关系约略在1：3到1：3.5。这才是相对合理的价值，还不是绝对的，所以我才有底气说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应该回到“6时代”和“5时代”。

在讨论人民币和美元关系的时候，我们一直在考虑除了价值载量以外的一些重要的因素，也是在考虑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其实这件事情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责任，当然包括我、包括诸位。中国建国之后，关于财政和金融的理论一直没有完成时代的升级，我读大学学的是苏联的货币银行学，对货币和银行的理解存在严重的问题。我国建国之后就直接接受了美国的货币银行学，我们对货币与银行的理解存在严重的问题，如何建立一个拥有主体性明确主权特征的货币，这成为过去20年中国最激烈的争论。2012年，10年前，世行罗伯特·佐利克（Robert Zoellick）他们给中国一个方案，这个方案包括了一系列改革，包括了财政和金融，到今天我们仍然高举着这个方案，就是金融开放。金融要不要开放，要的；人民币要不要国际化，要的；那么什么叫国际化？简单的说外国人喜欢人民币、用人民币进行交易和结算，听上去没毛病。所以世行通过我国的经济学家学者提出了离岸人民币交易中心的概念，香港是第一个离岸交易中心，总理曾经在会展中心宣布，我当时在现场，我身边香港的一位律师朋友一直在拽我的衣角说：“能不能不让总理讲”，我说“有问题吗？”他说“难道不知道这是违宪的吗？违法的吗？”我说“建离岸中心会违宪违法吗？”他说“是”，他说：“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用预算的钱去补贴汇率，如果你用预算老百姓交的税去补贴汇率，这个货币不叫国际化。”他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在想英镑国际化的时候没有在上海建离岸交易中心，美元国际化的时候也没有去伦敦建离岸交易中心，为什么人民币国际化去全世界建离岸交易中心？按一个价格兑换的。

我的结论是我们上当了，我们搞了半天离岸交易中心还是联系汇率，我们是按跟美元的固定汇价在全世界change money，在给人家换钱。我们错了，但我们不是错在管理上，我们原谅国务院原谅央行他们可能存在的知识上的局限性，我们在理论上就有问题。理论问题有的时候通过实践来解决，伟大的实践在今年开始我们遇到了一个伟大的伙伴他叫俄罗斯，我们遇到了一个伟大的同行他叫乌琳娜（埃莉维拉·纳比乌琳娜 Эльвира Набиуллина）。俄罗斯今年开始用黄金重新挂钩卢布定义卢布，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俄罗斯愿意用人民币，愿意用卢布跟中国进行大宗商品的交易，什么意思？今年你可以用人民币去买石油了，去买粮食了，去买化肥了，是中国可以了吗？错了，是全世界。阿富汗有没有困难？有的，如果我们借阿富汗一千亿债务，阿富汗发行主权人民币债券在北京发行一千亿，那么阿富汗可以用人民币买到任何东西，以前不行，你拿到人民币不一定能买到石油。现在由于俄罗斯的努力，这件事情可以了，这个就叫人民币国际化。问题在于我国的金融机构不大接受外国就是主权国家在北京发行人民币主权债券，以前一直是拒绝的，不同意的，我们不想救什么斯里兰卡。如果我们允许别人拿自己的矿，拿自己的码头，拿自己的资源作为抵押发行主权债券，并且主权债券在全世界流通，那么就形成了真正具有主体性的主权货币，它将使我们真正开始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

我们的建议是取消全世界所有的人民币离岸交易中心，绝不允许中国的美元外汇外挂并且将中国的所有的外汇储备全部换成资源类储备，请不要再储备美元定价的债券，欧元计价的债券，我们全部进行资源化，就是我们的3万亿外汇储备还有外挂的2万亿美元，我们大概还有5万亿全部资源化，为人民币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彻底摆脱2015年宣布不联汇后但偷偷还联着的那个“汇”，建立人民币的主体性，给人民币一个希望和未来。

我们讲了人民币的主权特征，讲了法币的价值载量，大体上把美元的情况和人民币的情况说清楚了，这里面我们可以再说一下美元，最后我讲一下人民币结束今天的演讲，其实是一次聊天，我放松一点大家也放松一点。我想说一下MMT （Modern Monetary Theory，现代货币理论），美国在一个特定的时期，一个漂亮的女老师提出了新的货币理论，新的货币理论提出来以后好多人看不懂，难道这个理论就是随便印钱吗？其实这个理论他有一个不便讲出来的底层逻辑，这个底层逻辑其实是中国人一个悲惨的现实。我们把美元形容成一驾马车，那个马就叫人民币，现在马车夫很残酷地认为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这匹马死掉我再换一匹马，要么你就好好拉车，他都懒得用鞭子抽打这匹马，他经常用刀子砍这匹马，其实你看看人民币的屁股上早已遍体鳞伤，而美国人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某种情况的所知障碍或者是逻辑障碍。

“货币”没了“货”，那个“币”还行吗？谁有货？第一大能源生产国是俄罗斯，第一大商品生产国是中国，货的定价权才是币值，美元牛在它作为尺度来定义俄罗斯的资源和中国的商品。

今年的两件事情很有趣，大家不要孤立地看。一个叫俄乌战争，很偶然，他定义了能源的价格，不是用美元，是用人民币和卢布重新定义。通胀还能回得去吗？当大家不用美元交易的时候，能源的价格是回不去的，跟能源相关联的所有的工业品价格是回不去的，只有中国电价是最便宜的，中国的电价是日本的1/3，是欧洲的1/10。请大家想一想为什么巴斯夫（BASF SE）这些企业全部要搬到中国来？全部要看电，中国的电解铝是最便宜的，中国的铜是最便宜的，中国的钢铁是便宜的，中国的化工产品是全世界最便宜的。

今年还发生了第二件事，除了俄乌战争，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上海封城。上海封城导致供应链中断，美国通胀爆了，中国的学者和专家非说美国的通货膨胀大概有100条原因，他们就不说是上海封城。上海封城哪只是对中国的压力测试，是对全世界的压力测试，美国没有通过测试，所以美国的通货膨胀立刻上到9。其实这一场压力测试对中国的管理者是一次重要的启发，原来我们的“货”才能定义币值。所谓的通货膨胀就是贬值，怎么贬值？没货就贬值，有货就升值。

现在MMT里面两个底层逻辑：第一个底层逻辑是货。没有问题，因为离开我谁都不能买货，这是凯尔顿（Stephanie Kelton）内心深处的想法，她用跟孩子的对话讲出来：没有我们，他们完不成交易，所以我们来决定商品的价格（《赤字神话:现代货币理论和人民经济的诞生》）。第二层逻辑是非常有意思的，我们不知道他人是不是经历了1983年的香港，1985年的日本，1991年的苏联。他们过于自信了，我知道无论在香港还是内地，会有一大批被培养出来的人，可能不一定是坏人，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能他们认为整个的制度安排、政策安排是可控的，所以他们觉得没有问题。但在中国我们这一代人，我是60后，50后、60后包括一部分的70后经历了两个学术体系，一个是苏联的，一个是改革开放之后的，两种学术体系。我们的思维方法经历了两次锤炼，很难让我们形成一种迷信，不迷信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深刻的反思，现在我们在考虑美国的MMT是否可持续，可持续多久。

其实当美国的税收完全无法覆盖债务的还本付息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只剩下霸权这一条腿了，经济能力没了，剩下只有政治和军事能力，政治和军事能力取决于中国的态度。那么我个人认为，美国自2022年开始进入自毁模式，什么时间他们可以彻底的毁掉美元这只货币？或者什么时间他们可以幡然悔悟，开始改革来挽救他们的货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人民币的时代即将到来或者已经在路上了。

我再把人民币的事情说一下，为什么人民币有机会。我昨天讲了逆周期的可能性，我们现在处在朱格拉周期的第三到第四阶段，就是我们正从衰退进入大萧条。朱格拉周期的决定者是美联储，他在加息，他将美元的流量收拢，流向又从全世界集中到美国和高科技企业，由于他收拢之后不动了所以流速停下来了，他是构成大萧条的基本动因。然而这个大萧条会不会构成中国经济的大萧条呢？我们认为我们不会，历史的借鉴是1929年全世界就是整个西方世界进入大萧条之后，有一个国家进入了黄金十年，他的名字叫苏联。1929年到1939年苏联进入到黄金发展周期，发展的太快都是2位数以上，以至于到1940年的时候他都可以正面硬刚德国和希特勒。

我们可不可以？这是可以的，中国有两个问题要解决：第一是存量，就是我们的房地产出了问题，我们中国的总资本大概是270万亿人民币，其中180万亿在房地产以及相关产业之中，要把这180万亿盘活，那我们的资本稀缺或者资本停滞问题就彻底解决了。所以我们提出国储房地产，土地是珍贵的，房子也是珍贵的，只不过现在没有人有能力去买他们，这个时候国家全部买下来，为什么？因为我们有2.9亿农民工，这2.9亿农民工可以把他视为法国的“黄背心”，法国的“黄背心”1000万人不属于巴黎也不属于农村，他们是漂浮在巴黎的底层的普通劳动者，他们“十三不靠”，因为法国没处理好，所以这构成了法国社会问题。中国也有既不属于城市又不属于农村的2.9亿农民工，我们未来的十余年要将这2.9亿变成中产阶级，他们需要住房的，只不过现在这个过程还没有完成，那么国家花钱把这个买下来让180万亿资本转动起来，盘活存量资本中国经济立刻就可以动起来了。

第二是在中国由衰退进入萧条的时候，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就业。就业问题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回答的特别清楚，我一再说马克思《资本论》只写了第一卷和第二卷，第三卷是恩格斯攒的还是第二卷，第一卷谈价值论，第二卷谈的资本流转，马克思本意写第三卷是讲国家与资本的关系。马克思遇到的障碍跟我们今天遇到的障碍是一样的，马克思不知道无产阶级建立的国家和资本的关系应该是什么样？革命形势发展非常快列宁等不及，所以列宁写了《资本论》第三卷的第一部书或者第一部分的国家与革命。他重新定义了无产阶级国家资本与国家的关系，那就是国家没收全部资本变成国有，那个叫社会主义吗？那当然不是马克思心里的社会主义，马克思早就想到这一条但是马克思不写，他认为这不是社会主义。其实他是国家资产主义，列宁做了这件事情但是列宁没有马克思看得那么远，他不知道是双刃剑，国家资本主义可以快速发展一个国家经济，但是由于它体制性的原因必然走向死亡毁灭。

中国人看到了，还有一个人看到，那个人叫凯恩斯。他1929年之后到1936年发表了文章，他知道社会资本主义是斗不过金融垄断资本的，那么需要有一个人跟他博弈，他认为国家资本主义挺好。但他和列宁不一样，列宁太冲动了，只要国家资本主义不要社会资本主义，凯恩斯的意思是在社会资本主义里面加一点国家资本主义作为国家干预。所以通论有了以后，资本主义开始熨平经济危机，但这也不是救星，真正的实践者是我国代表人物是小平同志，经历了痛苦的思考之后邓小平觉得应该在国家资本主义里面加入社会资本主义，所以提出了改革开放。改革就是让社会资本进入国家资本，开放就是让国际资本进入国家资本，有了改革之后中国叫混合资本主义，我们还不是社会主义，但是混合资本主义的优势太明确了，中国创造了奇迹。

问题是，不光是我不够努力，诸位也不够努力，到今天我们的伟大实践并未理论化，我们并没有把这个实践理论化，甚至全世界都认为我们的模式有问题，他们并不认为纯粹的社会资本已经像美国那样异化为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是有病的一个东西。

当然，前苏联国家资本主义异化为官僚垄断资本主义也是有病的风气。我并不敢说今日的中国一点病都没有，也有病，既有金融垄断的病，也有官僚垄断的病，治病的那些人就在今天听课的人里面。希望大家能够把对人民币的理解走入到更高的层级，我们今天讲一个方面，我们是要盘活存量，一个方面我们要用凯恩斯的方法，用国家资本主义的优势在特定时期由国家来重建、主导预期，绝不能放纵华尔街的那些鸟们在香港、在北京、在上海塑造和引导我们的预期。他们塑造和引导我们的预期构成中国资产价格的剧烈波动从而牟利，国家资本主义存在的意义就是跟他对冲。

我们如何重建预期？我们提供的方案是水循环。分十年，至少以十万亿人民币为起点，我们开始全国的水循环建设，为什么是水循环？为什么不是其他基建？好多人跟我争论了五年。因为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污水处理都在90%以上，像日本是95%，德国是99%，连雨水都清理之后才做排放，我们一线城市接近90%，二三线城市不太好说，三线以下城市不足50%。在广袤的农村地区已经开始大量使用洗衣机了、也洗澡了，但没有污水排放处理的设施，我们至少需要再建一万套覆盖全国的污水处理的网络，它构成一次伟大的基建。它可以消化存在于中国广袤农村地区的失业和半失业人口的劳动，同时可以消化房地产迟滞之后形成的钢筋水泥等等的产能，这件事情无比重要，且钱很少。

然而中国是一个很复杂的国家，太多人代表华尔街的利益或者代表地产商的利益，坚决在阻止水循环，到今年还在死扛水循环的建设。有些人用的是新基建或者是科技基建的方法来阻挡水循环，因为水循环一旦启动，房地产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那么地产商还想憋着劲再炒一轮房地产的可能性是零。当然美国人也不希望我们搞水循环，因为一旦开启水循环的建设，就会拉动就业，有效需求出来了，中国的生产就会又开始上升，水循环建设一旦开启，中国经济保证增长6%，这是美国人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可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困难，现在这个事情在整个舆论场仍旧无法达成共识。

第三，谁说我们解决内部经济问题不需要外部性的？美国需要外部性，我们不需要吗？举一个例子，我们建三层循环圈，第一个循环圈是国内大循环，第二层循环圈是东亚大循环，东亚大循环最早是日本人提出来的东亚共融圈，现在中国人应该做了，但我们内部有问题，我们为什么每天有人煽中日仇恨、中韩仇恨、中印仇恨，有人天天点火。其实日本人挺好的，我说的是现在，我指的不是军国主义的日本。韩国人有问题吗？安倍被刺杀你没责任吗？你不需要保护你的邻居吗？每一个亲中的韩国的总统，每一个亲中的日本的首相都是悲惨的结局。中国有没有责任？我的意思是中国人必须完成顶天立地，如你认为你对东亚有责任，那么斯里兰卡是需要救援的，东南亚遇到了困难也得需要救援的，你要允许他们国家到北京发行主权人民币债券。如果人民币外部化了，就会有大量的商品需要使用人民币来购买，那购买的是什么？购买的是供给，有外部需求的经济就会被拉动起来了。第三圈将含扩了北亚，就是俄罗斯和西亚，如果我们把整个大亚洲区域在东风弹道导弹射程之内去完成三层设置，并使之人民币化，你根本不用担心中国的过剩问题。

我在这再强调一次，我最近在线上讲通论，通论里面有一个最浅显的道理，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凯恩斯认为供给和需求是一回事，有供给才能创造需求，有需求就会拉动供给，这是一体两面。谁告诉你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呢？不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没有供给过剩，所谓的供给过剩是区域性的问题，合理的钢铁过剩不代表中国过剩，中国过剩不代表全世界过剩。那么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完成一个整体性的整合，科技的投入也是供给过剩吗？水循环供给也是过剩吗？社会保障也是供给过剩吗？你投了吗？你投完了以后都是有效需求。

总之，中国只要扎扎实实做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建立起人民币的主体性，我们一定会让我们的人民币拥有一个光辉的未来，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