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餐桌上端出来一盘清蒸鲈鱼。

我没怎么思考，就嫌弃起来，“怎么又买鲈鱼？妹妹最近都不吃鱼。”
小陈在我背后拿筷子，立刻回了一句，“艾文不是人吗？他也要吃啊。”
我儿子当时刚刚搬开餐椅，打算坐下来吃晚饭，看我一眼吐出来四个字，“就是，自私。”
他选择了自私这个词，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下意识地想纠正他，你妈这叫偏心，不叫自私，想想还是算了，闭嘴吧。
餐桌重新归于平静，妹妹在旁边专心致志吃着一盘胡萝卜。这是她最新的叛逆举动，到吃饭的点，除了胡萝卜什么都不吃，她就一块接着一块吃胡萝卜，让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变小黄人？
送到她嘴边的鱼和红烧肉，都被她拒绝了。两岁可以听一点道理，但听得不多。看她不吃，我也就放弃了，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吃晚餐。
鸡汤上来的时候，我捞到一块鸡腿，很神奇的，不管我给自己洗脑了多少次，你要对自己好，不要凡事总想着孩子。看到鸡腿这种东西，下意识还是会问问艾文，吃吗？
他说好的，谢谢妈妈。
第二块鸡腿是小陈捞上来的，他同样问了艾文，吃鸡腿吗？
这时沉迷于胡萝卜的妹妹忽然反应过来，大喊：鸡腿！我要鸡腿！
鸡腿已经抵达艾文的碗里，我脱口而出跟他商量：要不这块鸡腿给你妹妹吧？下次我给你一个更大的鸡腿。
艾文没同意，同时他还用筷子牢牢按住了那块鸡腿。
这个细节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一方面儿子不同意委曲求全，一方面我非常自然地做出了偏心的举动，就差说出那句最讨厌的话，“你让一下你妹妹嘛。”
我把这两个片段发到微博上，很多网友批判我，太偏心了，艾文太可怜了。有人讲，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选择要二胎，一想到再来一个小孩，爸妈的爱要分享一半给小的，就觉得大的实在太可怜了。

还有人质问我，二胎是艾文想要的吗？又不是他想做的哥哥，凭什么他要让？
网友说得都对，其实当时我脑子很简单，一心想着妹妹终于肯吃点肉了，哎呀我要去弄肉。我的大脑在那个时候，是一种单细胞状态，就想到了这么一件事。
直到艾文按住鸡腿，小陈在旁边说，你干嘛这样，妹妹吃鸡胸肉也一样的。果然，妹妹也没异议，她平静地接受了一块鸡胸肉，拿在手里大啃特啃。
哥哥妹妹都挺好，只有我显得里外不是人。
当妈很难有彻底的公平，有时候偏心并不是因为偏爱，常常是因为筋疲力尽后的疲惫与懒惰。通俗点说，是我真没想那么多。
晚饭后兄妹俩一起玩，艾文常常拿着某个玩具，然后妹妹开始拼命叫唤，这是我的，这是我的。她最近刚刚有了物权意识，经常跟哥哥强调，某样玩具是她的。
当我心情好情绪佳的时候，我会跟妹妹好好讲讲道理，告诉她，这个玩具是哥哥借给你玩的，现在他要自己玩了。情绪不好懒得折腾的时候，会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跟艾文说：给她吧，她哭了我又要哄好久。
这样不对，我当然知道，就跟小朋友哭了你不能给棒棒糖一样。
但是我也是一条生命啊。
网友肯定又要说了，不能给他们平等的爱，为什么要生两个啊？连这点都没准备好就做母亲了吗？现在当妈也太容易了吧。
看完网友发言后，我只恨一件事，为什么一只鸡只有两条腿，如果它有四条腿，能避免多少家庭矛盾……
不过比起妹妹刚出生那一年，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妹妹百日宴周岁宴的时候，艾文因为自己不是宴席上众人关注的焦点，当场失声痛哭。当时我还万分纠结，怎么办，余生不会都要这么难过了吧？
现在他倒是好多了，越来越像一名有担当的大哥，虽然做哥哥的年份不长，只有两年，还不怎么成熟，经常带着妹妹往草丛里跑。但他说以后要带妹妹荒野求生的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不管怎么说，他刨蘑菇的时候，想到了他妹妹。
我观察了一下，朋友家里的老大，一般做哥哥的年份越长，看起来越是万事操作得法。
邻居家老大，每次来我们家玩，都会提醒弟弟，给你吃的零食你要吃完。弟弟把零食包装放在一旁，他拿起来收拾干净。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他招呼忙着玩的弟弟说，走了回家吃饭去。
另一个朋友家的哥哥，带着妹妹来，会跟我说，能给我妹妹倒杯水吗？临走的时候，还知道去找妹妹拿来的小书包。
怎么说呢，这些哥哥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动人的魅力，懂事，包容，做事有章法。挺好的，我希望艾文能跟他们一样，早早拥有这些迷人的特质，别一天到晚只想着自己。
很有意思的是，有个网友问我，将来孩子们能平分家产吗？有很多家庭虽然很疼女儿，但财产都是留给儿子的。
我有一个朋友，在度过了二十多年幸福的人生后，某天忽然发现，老爸新买的房写着儿子的名字。她崩溃了，一直以为自己家没有重男轻女这回事，没想到就这么发生了。
成年人的感情，最终还是体现在钱上。
不过这事我和小陈早就确定了，将来房子卖了一人一半，平分即可。
晚上，兄妹俩爬到我的大床上，开始他们最喜欢的蹦蹦跳跳。
艾文说：妹妹，不要把舌头伸出来！
妹妹大声反驳：我就要！
他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妹妹不要伸舌头！我就要！妹妹不要伸舌头！我就要！……
听到这种声音，我开心极了，这是我有了小孩后梦寐以求的人生，他俩都不找我，互相消耗，完美，太完美了。
好久不直播了，明晚七点在视频号会安排一场噢！
还会跟李蕾老师连麦，一起聊聊婚姻和工作狂女性，欢迎大家在评论里留下感兴趣的问题，直播时一并解答哈。
直播时间
10月13日（周四）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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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毛利  分享生活，解答情感、家庭困惑，和有趣的人们对话，有机会一起午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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