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将爷
长假要结束了,今晚还是来说说今晚新晋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吧。
我还真不是要蹭她的流量。再说,写纯文学的文章,也是自绝流量。
即便是要写诺奖,我之前花的时间和精力,都在准备为中国作家残雪而写。今年,我甚至也想赌残雪能赢。
我早年吃文学饭时,读过残雪的大量作品,也探寻残雪生活过的足迹。还有,残雪亲哥叫邓晓芒,他是我极喜欢的学者,也是很有骨头和思想。
对了,邓晓芒与易中天、杨小凯,还被称为“湖南三杰”,他们都有骨头和思想。而且,今天,还是杨小凯的忌日。
下午,我看到张维迎写了相关文章,大意是在感叹,失去了杨小凯这个战友,人沙场好孤独。杨小凯,我以前在人格志也写过。
湖南人应得到个贝尔文学奖这地方的人既灵气,又有狠劲,就连叫“三杰”的,都扎堆出现。比如,写时评的,我认识的就有“湘中三杰”,个个也都在江湖中闹得动静极大。
当然……不说了。
还是多说几句残雪。她本名叫邓小华,我认为她配得上这个奖,只是因为作品本身的价值支撑。
今晚,我觉得把给新晋得主安妮·埃尔诺的颁奖词放在残雪头上,也是完全符合的:
她的勇气和敏锐揭示了个人记忆的根源、隔阂和集体约束。
在埃尔诺的颁奖词中,提到安妮·埃尔诺写作道路的漫长而艰辛,这一点,也与残雪写作人生有很多类同。
先说埃尔诺。她是在伊维托特长大的,那是诺曼底的一个小镇。
她家里很穷,她爸妈开杂货店,也卖咖啡,后来,慢慢从穷人走向中产。
安妮·埃尔诺,是不是很美?
十年前,我曾读过埃尔诺那本历史回忆录《悠悠岁月》,现在有很多细节都忘了。
但我的个人记忆是,内容有点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味道,但稍碎些,也是一个艺术家的心灵史。
今天颁奖词中在说,“埃尔诺的作品多融入历史和个人经历”。
这一点,显然像既像罗曼·罗兰的那本神级自传小说,也像残雪的人生记忆和历史反思。
残雪父母被劳动改造,外婆被饿死了,她也只能读完小学,就去铣工、装配工、赤脚医生、个体裁缝。
这些关于历史的大量个体记忆烙印,自然也都刻进残雪的作品。
看重点——我敢说,如果不是残雪作品手法是先锋,哲学味和意识流的特点,以文学执着倔强,把太多不学无术毫无审美能力庸俗读者驱逐出去,在墙内开花墙外香,现在贴在残雪身上的标签,那肯定就不是叛逆这么简单了。
只要真读过她的《赤脚医生》《水乡》《黄泥街》《五香街》等作品,你会发现,她写的现实荒诞,她的尖锐批评,她的批评锋芒,绝对要比莫言狠多了,也直白得多。
你们都知道了,莫言在得到诺奖之后,都要被蛆虫啃死了。
从莫言到残雪再到阎连科,他们的作品在我心中,之所以极其高贵,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作品,能包得住大时空的真实和荒诞,他们的价值向度,是在以批评反思去追逐现代文明。
翻译一下,也就是这类中国作家的作品,讲真话,敢批评,有反思。
这一点,也正是今年诺奖得主埃尔诺的特质,这个女作家曾在2019年对《卫报》这样说过:
说真话是小说家的工作。
刚才,我扫了一眼国内外专业媒介关于埃尔诺的评论,大抵也都是在讲她写下的二战后期到现在长达60多年的集体记忆。
埃尔诺作品的内容,主要聚焦“社会政治事件”和“日常生活改变”。
具体题材,涉及到阿尔及利亚战争、古巴危机、五月风暴、萨特葬礼、柏林墙倒塌、总统大选、“9·11”等。这种文学写法,我以前在人格志中介绍过很多,比如艾柯《倒退的年代》等。
埃尔诺是在把个人记忆和集体记忆揉在一起。比如,她写战后物质贫乏,父母为儿女购买鞋子总是选大一号的。这些,又何尝不是我们的记忆呢?
当然,埃尔诺对生活的性质,充满了批判与反思,她也是在以大量锐利和智慧的论断,批评着法国特定年代的反智与专制。
今天,我还认真盘点梳理了118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及获奖理由。
可以肯定地说,这些年,诺奖从来也没有颁给书写岁月静好的人,更没有理会歌功颂德的文渣。
特别是在21世纪,诺奖作家更关注那些批评社会黑暗和反思现实制度的作家。对此,不妨以颁奖词为例,来让大家感受一下:
写给2002年诺奖得主匈牙利作家凯尔泰斯·伊姆雷是这样的:
表彰他对脆弱的个人在对抗强大的野蛮强权时痛苦经历的深刻刻画以及他独特的自传体文学风格。
2004年写给奥地利作家尔弗里德·耶利内克的诺奖词是这样的:
因为她的小说和戏剧具有音乐般的韵律,她的作品以非凡的充满激情的语言揭示了社会上的陈腐现象及其禁锢力的荒诞不经。
2010年写给西班牙的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是这样的:
他对权力结构的制图般的描绘和对个人反抗的精致描写。
……
反正,用垃圾文化观点看,这些作家都是
“汉奸”“卖国贼”
,属于
“递刀子的人”。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中国的莫言。2012年,老莫得到的颁奖词是:
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将民间故事、历史事件与当代背景融为一体。
尽管这个颁奖词中,没有写给其他奖奖作家的那些“对抗强大的野蛮强权”“揭示社会上的陈腐现象”“对个人反抗的精致描写”,但是,真读过莫言作品的,都知道他的历史叙事中,有多么痛的领悟。
也正因为这种关于历史现实的呈现和反思,尽管官方主流声音始终还在为莫言这个国家文化形象撑腰,但,在得了诺奖之后,一些民间恶狗和蛆虫对莫言的围攻这些年渐然成风,各种污名和构陷令人震惊。
今年,污名构陷莫言最狠的,就是一个被夹头的文化幽灵。
对此,我曾在《面对疯狂攻击,莫言今晚写下令人动容的“在黑夜中找灵感”》一文中,这样力挺莫言:
莫言这种勇敢,这种豁达,这种通透,这种锐利,这种坦荡,自然也就榨出黑暗中的小鬼,是真黑,也真小,而且,很可怜。
我这篇文章,竟然火爆得很,被顶到最上面的留言是:
本来,今天,我很期待残雪能够获得诺奖的,就很想希望从文艺理论层面,来展示这位先锋小说作对于文学本身的价值。
说得直白点,我就是不希望那些不学无术的文化垃圾,也来对中国优秀的正当文化进行污名和泼脏水。
还有一点是,我觉得,假如残雪,或者阎连科获得诺奖,他们遭遇蛆虫嘶咬的严重程度,很可能远超莫言。
原因很简单,现在只要拿出可怕的放大镜一旦拿出来,再洁白的雪,也被搞成污黑的残雪了。
因为有些人就像是阎王,在连带构陷,来作奸犯科。
尽管这些中国优秀作家的作品,是叼盘粉、带鱼粉、夹头粉等极为不屑的,他们根本看不起,看不上,也看不懂。
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他们从来不读也读不懂莫言,但批起莫言比谁都理直气壮。
因为在他们心中,甚至卢某文、周某平、李某满都要比莫言、残雪和阎连科更配得上拿诺奖。
也正因如此,现在安妮·埃尔诺获奖了,我反而觉得,这或许是像残雪和阎连科这样作家的幸事。
这些年,我多次建议过,中国人读书看电影,实在不会选择了,就把诺奖作家和奥斯卡影片从头至尾过一遍。
其实,不论是从创艺手法还是价值担当,这种世界顶级的文化经典,都不会辜负一颗颗向往更具艺术魅力和先进文明的心。
作为一个中国文艺爱好者,我也一直希望更多的中国作家都够拿诺奖,因为是这是国家的荣誉,这是文明的荣光,这是创作的体面。
今天文章最后,我要把2022年新晋诺奖作家埃尔诺《悠悠岁月》一书中的《致中国读者》送给大家:
在让你们沉浸于这些你们也经历过——也许不一样——的岁月的时候,愿你们能感到,其实我们完全是在同一个世界上,时间同样在无情地流逝。
时间是在无情地流逝,唯愿我们的后代,都能活成文明的孩子,享受真正高贵的文化艺术。
PS:全文完,共3000字。这篇文化随笔,愿唤醒更多人的文化良心,祈愿中国真正优秀的作家,都能不丢掉“说真话”这种基本的文化人格欢迎扫维码与老将交流。微商勿扰,过号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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