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时候,在朋友转发的小视频里,见到了久违的郑秀文。

伊人穿着短款白色背心与低腰长裙,露出大半截纤细腰肢,抬起手臂随韵律舞动。每个扭动之间,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赘肉。
比起漂亮身形,更令人无法转移目光的是,那股旁若无人的自得。
她仰着下巴,眼波流转,眉梢嘴角间都是笑意。身后有一枚银闪闪的舞球转动,光斑从墙面一路延展到波动的水池上。虽然只是酒店里一角布置,却像极了红馆演唱会上被万众瞩目的模样。
很难想到这曼妙女子跳这段舞时,正正好好五十岁整,到了知天命的时候。
郑秀文在INS上贴了一个粉丝送她的生日剪辑视频。从1988年新人歌唱比赛、顶一张十六岁肥嘟嘟小面孔出道,一帧一帧变化,渐渐婴儿肥消退,高挑了眉,剪短发,张张唱片封套皆是每个年代最潮流代表。站在舞台最高点的百感交集,于电影节红毯潇洒地双手插袋……之后随着年月更迭,她眼里那股锐利渐渐平静,开始各式各样的咧嘴大笑,日常生活碎片逐渐出现。
入行三十余年,她从见山是山、到见山不是山、终于到了见山又是山。
经历过的人生大事像鼓点般一件件在眼前浮现,过山车似的高低起伏。最当红时整整两年闭门不出,挨过了抑郁症,用两个月的勤力勇猛恢复状态。马拉松式恋爱被认为是“香港最后的童话”,结果在众目睽睽下男方出轨,她没有选择令大众满意的潇洒分手,反而视为婚姻问题共同处理——“人谁无过是老生常谈,但事实确是如此啊。”
她是一个人生奇迹。年少时靠着“顶硬上”的狠劲令大众折服,其后摔倒了,沉陷了,又鼓起勇气自己拽着自己往光亮处爬。这些年来,她与自己的拔河,每次角力后都学会逐渐放手一寸、又一寸,放开背负着的众人期望,越来越快活自由。
“关关难过关关过”,是郑秀文给自己的五十岁生日标签。
我至今仍记得07年“SHOW Mi”演唱会上,郑秀文写给自己的一封信。“亲爱的Mi,这个悠长假期,你蒸发了某部分自己,是为了茁壮另一个自己。”落款是Sammi(她的英文名,也是大众对她最常见的昵称)。
在《长恨歌》拍摄完后,她消失了两三年,各种猜测喧嚣尘上。有说是因为拍电影拍到情绪失控,有说是沾染不良癖好,甚至还有一阵子谣传已不在人世。人虽然是深居简出,但无止境流言带来的伤害却像某种腐蚀性液体在空气中弥漫,“气味浓烈,伤害性也直达百分之百的饱和状态”。
实际上,她患上了抑郁症。那时她太要,于是有太多求而不得和自我厌弃。
面对人生中最强硬的一场仗,郑秀文打得非常辛苦,甚至可以用惨烈形容。
在之后痊愈的日子里,为了让更多人了解抑郁症,她展示了自己那段时间的画作。一幅一幅,或者色彩浓重,或者黑压压一片,全都逼迫到喘不过气。
外人看她都觉得又强又倔,性格较真不好惹,只有她自己了解内心深处其实是个“妹妹仔”。以前为了获取成功,她渴望与弱小剥离,任何事都要死撑,却忘记了强与弱,硬与软,本就是一体两面相互融合。
与自己妥协的第一步,就是放下必胜的信念,接受有赢有输以及更多时候只是庸常。
于是这样一个“Mi”出现了,成为了郑秀文的全新符号。她把它一直带着,自07年“Show Mi”之后,她的每一场重要演出,依次变成了“Love Mi”、“Touch Mi”和“Follow Mi”。
在社交媒体上,在专栏里,她的任何文字出现之处,Mi偶尔代替主语,像拖在天后Sammi身后的小小尾巴,更轻松,也更亲昵。它是鼻头不加修饰的小雀斑、是深夜偶尔出现的油炸萝卜糕、是跟在别人身后的陪跑……是可以不够完美、却更丰富美妙的平凡人属性。
没有了无瑕疵的追求,五十岁女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更美。
因为郑秀文已经把自律从苛责变成了健康的、可持续的习惯。她可以在杂志上性感撩人,也很乐于分享自己素着脸、没有眉毛、脸涨得通红在做平板支撑的模样,甚至偶尔表情称得上狰狞也无所谓。
我爱这个叫“Mi”的女人,因她如此发自内心地爱着自己,对所有的观众都变成了鼓舞。
她让我们知道,爱自己,是不轻易陷入自我否定,在疲惫时也允许自己打退堂鼓;爱自己,不是追求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是懂得更好地成为自己。
其实我们所有人的自我投射,似乎总跟我们自己的名字挂钩。它们出现在自称里、物品上、甚至变成配饰随身携带,像一件小小的信物,随时提醒,勿忘自己。
就像《欲望都市》的Carrie,她常常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地摸着颈间那枚“Carrie”字样项链,然后提出那些发人深省的问题。
很多人都说Carrie是四个女主角中最“作”的一位,常常反复,不知好歹。
例如对深爱她的Aden再次变卦。即使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她最正常光明的恋爱,可她一旦察觉到自己心底里微弱萌生的退意,哪怕心知肚明很可能以后再也碰不到这样诸事以她为重的爱人,还是痛下决心提出了分手。
年轻时,看到这一段很生气,这么适合过日子的好男人为什么要作走啊?!直到我自己也成熟了,经历过一些人生变化,重看才突然发觉这原来就是属于成年人的自持——绝不敷衍自己,更不哄骗对方。
我们那么努力,在方方面面都做到了独立,不就是为了即使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吗?我们不是为了过日子才要去找另一个人,而是要遇到一个足够爱的人,才愿意把日子跟他过到一起。
又例如,在Mr.Big这个巨坑里没完没了地跌倒,最痛苦时,她也问过Big:为什么不是我?
男人不肯给答案,而Carrie已经看穿:因为他选的那女孩足够简单,没那么多想法。
于是,一头卷发、戴着“Carrie”项链的她,转身离开。她对自己说:也许有些女人天生不可被驯服,她们注定自由一生,直到遇到另一个同样自由的灵魂,相伴驰骋。
Carrie的成长给我们每个人一些提示,不仅要学会辨别内心,还要懂得珍惜自我。
当她一路跌跌撞撞、沿途见识过各种珍禽猛兽之后,钻石王老五俄罗斯艺术家出现了。花尽心思讨得她欢心,为她弹奏,给她写诗,送上最爱的设计师裙子,而后拥抱着在深夜的麦当劳起舞。他用温柔的目光凝视她,在生离死别的问题上予以开导,给她公寓的门锁密码,敞开自己的脆弱无助。
每个在恋爱钉板上打过滚的观众,都忍不住为这一刻的Carrie感到高兴,看着她喜滋滋地穿着美丽裙子踏上前往巴黎的航班,为了爱情背井离乡。
但考验仍然无可避免地出现了。
在纽约,她是风光的都会女郎。而在他乡,她变成了大呼小叫的土佬,一向引以为傲的幽默智慧都派不上用场。她赞许巴黎铁塔被侧目,踩到狗屎被嘲笑,下雨天里,因为穿得太隆重而在奢侈品店铺摔了一大跤,周围人眼里都似笑非笑。
这一幕甚至比被Big带来的屡次伤害要悲伤数倍。最终,Carrie发现收在手袋里写着自己名字的项链也不见了,她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翻找,艺术家诧异地看着她,并不知道她找的不只是项链,更是她的精神与自我。
一个女人的安全感绝不仅仅来自爱情,而是她在事业、友谊、见识与爱好上建立的自信心。当这一切都忽然消失,自己所有的价值只能靠依附他人才能获取时,她也不再拥有独一无二的魅力。
最后一集,Carrie在手袋破缝里意外找到了名字项链,她捧在手心欣喜若狂,然后戴上它逃离了这段华美、冰冷而陌生的关系——这是整个《欲望都市》里,最让人感动的片段,远远超越了和Big在巴黎艺术桥上的重逢。
因为这一幕,这么多年,我也在有意无意地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姓名项链。
然而这种寻找是困难的。作为普通人日常佩戴,一是不可能搞成连名带姓那么夸张;二是私心里也不希望它太粗糙,不可以是一两百块钱的小铁皮片。毕竟是自己的名字,还是希望要有独特设计、采用贵重材质,可以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后来在小众珠宝品牌AHKAH发现一款字母项链,叫做“最亮的星”,才终于觉得,找到了人生的信物。
这个迷你珠宝先驱品牌,在设计上充分掌握了举重若轻的微妙——圆润钝感的线条将昂贵钻石串联,犹如曾经笨拙探究生活的自己。
而那些努力与付出,就像星星点点的微光,可以照亮整个人生旅途。
它的每一个字母,都巧妙地微微向外拱出,因此更加凸显钻石火彩。所以,只是买一个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已经足够耀眼。
小小的名字、努力闪着光,就像我们自身的渺小与伟大。
很喜欢AHKAH的字母珠宝,自然是它肯用真金、真钻去做这件关于自我的信物。于是大可以放心佩戴,一生闪亮、不会褪色。
而另一个原因,是它的平易近人。
我们的名字、我们的信物、我们的护身符,自然要我们自己负担。而即使满镶了高品质钻石,AHKAH则真正在售价上做到了人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姓名”。 不是说买的时候完全不用考虑,但也绝对不会令你感到为难和肉疼。
若别的珠宝也就罢了,单单是代表自己姓名的信物珠宝,我特别欣赏AHKAH这一款在售价、设计及寓意上的平衡——不会太昂贵太奢靡、显得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不会太随意太廉价,弄丢了也无所谓,显得太看不起自己。
其实若更多了解一下AHKAH,你便会发现,这个品牌的独特之处:它几乎每一款珠宝,都是为“自我”设计的。
以各种迷你的、精巧的、小小式样,令你体会到:佩戴珠宝,不是为悦己者容,而是悦己。
譬如AHKAH的另一招牌系列“红心”,小小的珊瑚色红心,像一粒朱砂痣,缀在耳畔、绕在颈间、系在腕上,像是自己给自己点的赞。
AHKAH的珠宝都很迷你,尤其适合叠戴。
虽然人生是个做减法的过程,但对自己的肯定却值得层层叠置。用“我很好”“我值得”“我不怕”,累积出不断闯荡的勇气。
若是戴了自己的名字,当然可以再戴一枚红心——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组合更加摆明“我喜欢我”呢?
又譬如“cerf-volant”,风筝。
明亮的三角形切割钻石,构成一只只袖珍风筝,轻盈飞舞,而线在自己手上。
绝大多数珠宝会把飞舞的灵感化为蝴蝶、蜻蜓与飞鸟,因它们色彩斑澜、模样乖巧;而我独爱AHKAH的风筝,因为风筝是中性的、脆弱的、充满不确定性的。
这恰似我们一生的追寻与告别:也许会因为太牵挂,把线给了某人,从此飞不高;也许心太野,越飞越高断了线,但那又如何?我无悔我见过、飞过、经历过。
“风筝”是AHKAH signature系列中的一组作品。signature系列特别有意思,它的主题叫做“发现美”。而它赞颂的美,并非外貌之美,而是生活之美。是只有很会与自己相处的人,才会发现的,生活之中的闪亮碎片。

譬如天上的风筝、灯泡里各式各样的灯丝、不规则的彩色石头……
这些微小的事物,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留意到的。就像自己写给自己的一行小诗,细数那些令自己心情变得愉悦的小玩意。这些心情、这些东西,说给别人听,别人未必懂。但,我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敝帚自珍的快乐与私藏。
所以,当生活之中不经意的美好,变成了珠宝,佩戴它们,也纯粹是让自己开心。譬如字母A,认真想起来,它是一个美妙的不定冠词:a day、a year、a life……它修饰了所有的未知与不确定,而就像辛波丝卡写的那首诗: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当字母A,从纸面上和口语中跳出来,化成项链、戒指与耳环,居然有一种不加修饰的淘气。佩戴便是自我指代:a simple person。
同系列之中还有一款是我私心所爱:chandelier。

看到这款以水晶吊灯为灵感的珠宝,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哼唱Sia的同名金曲——那也是一首真正关于自我的歌。
“我要活,像明天不曾存在;我要飞,像飞鸟划破夜空。”
总之,我购买每一款AHKAH作品的理由,都不是因为“戴上会招人喜欢、引人瞩目”,而是它总有一处设计会击中我的内心,唤醒我的名字,让我想以佩戴它,表达我那些隐秘的态度、曲折的心思、些微傲娇的自我。
这么多年,听郑秀文的歌,一遍一遍看《欲望都市》,我也经历了一程又一程的成长。自Sammi和Carrie这两位人生导师处,我获得了穿着打扮的灵感、做人做事的态度、以及最重要的,对待自我的信条——
首先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经营好衣食起居,为闯荡人间维护好续航能力。

放下对完美的执念,不再为自身局限感到焦虑。胖瘦也好,事业高低也好……总是得明白,努力未必会有理想结果。而即使是挫折,存在过也有它的意义。
拥有健康的人际边界,推开一切“都是为你好”的说辞,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外界的声音从来不重要,珍惜身边真正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并愿意灵魂相交的人就好。
始终敞开心胸去看望世界,去学习。见得越多,越能放下狭隘与偏执。
寻求每个年龄段里不同的美,是一门功课。掌握它的前提,是对自己真诚:不隐藏,不看轻,不舍弃。
关于爱情,所谓“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是谁。”并不足够。它应该不止于我知道在你身边的我是谁,我更需要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仍是谁。
最后,让我们再温习一遍《欲望都市》全剧终时的那段话:“人生之中,最精彩、最具挑战、也最重要的关系,便是你和自己的关系。而如果你能找到一个人,他爱的你、恰好也是你爱的自己,那就真是太棒了!”

“让我闯出新世界
交出真个性
假使想爱必会找到亲爱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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