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往事已成云烟。
2003年，《冲上云霄》开播。
在这部剧里，吴卓羲、陈键锋、黄宗泽、马国明横空出世。
演技稚嫩，气质青涩，好在青春年少。
等剧播完，观众给这四个懵懂小子，取名“S4”。
意为“天空四子”。
同年，还有一部剧叫《律政新人王》，主演是第一次单扛男主的林峯。
现实里文静内敛的他，在剧中演了个欢脱鬼马的律师。
如人所料，一举爆红。
随后，这五个人被封为无线“五小生”。
往后几十年，这五个名字，像被一条无形的线捆绑着，形影不离。
有工一起开，有绯闻也一起上报。
是酒肉损友，是甘苦同盟，更是知己兄弟。
但即便五根手指，都各有长短，何况异姓兄弟。
他们之中，
有人冲动，有人沉稳；
有人要强，有人佛系。
不同性格的人，最后也走出了不同的路。
于是，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二十年后，
有人红透半边天，有人沉寂无人问；
有的人仍旧是兄弟，而有的人已经王不见王。
友情疏逝，荣光远去。
这当中到底是人变了，还是世间诸事本该如此？
故事要从97年一场金融风暴说起。
那一年马国明24岁，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机械工程专业毕业。
海归人才，看似前途光明。
第一份工作却是监督玻璃幕墙工程，在高楼间穿梭，危险至极。
但那是香港经济最差的年代，经常有无业游民跳楼。
有一份工作就不错了。
果然不久，公司倒闭，马国明唯一的工作也没了。
之后，他寄出六七十封求职信，全都石沉大海。
唯一收到的回信，与机械工程无关，上面写着：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第14期录取通知。
走投无路下，马国明决定一试。
就在这一届训练班里，他遇到了吴卓羲。
与成绩优越的马国明不同，吴卓羲是个不爱念书的混混。
逃课、打架，打工赚零花钱。
他干过清洁工、跑过船运，本以为这辈子注定庸碌。
幸运的是，他姐姐爱跳舞，吴卓羲跟着学，最后考进了香港舞蹈艺术学院学拉丁。
毕业后又到无线电视舞蹈班学了一年。
在那里认识了13届艺员训练班的旁听生林峯。
吴卓羲说，“当时他比较少说话，公子哥般坐在一旁。”
与忙于生计的吴、马不同，林峯确实是公子哥、富二代。
厦门地产大亨之子，家境优渥，中学毕业就到美国留学。
但他不喜欢念书，对国外的环境也很排斥。
大一暑假，林峯从美国回来，在饭局中偶遇无线高层梁经理，决定弃学从艺，立志要靠自己打出一片天。
与这三位正儿八经的科班生不同，陈键锋和黄宗泽成为演员，是从综艺开始。
一个是面试了两次演员，因台词不过关被刷下，被派去主持。
一个是太过活泼搞怪，而被定位为综艺咖。
就这样，五个初生牛犊相聚在无线电视台。
青春洋溢，年华正好。
都以为进了娱乐圈，就是黄金屋、是康庄道，没想这是个吃人泥潭。
外表看去光鲜亮丽，地毯之下皆是鼠蚁。
迎接他们的不是爆剧、广告、粉丝流量，而是无止尽的“新手任务”。
做演员先得跑几年龙套。
服务生、小兵、路人甲乙丙。
钱不多，能露脸就行。
碰上有两句台词的都要感天谢地。
或是混迹在各大综艺里，接受“前辈”洗礼。
端茶倒水，娱乐至死。
所幸TVB正处于隔代传承的阶段。
老五虎转战电影。
新五虎志不在此。
公司急需新人补位，于是老天爷赏饭吃，《冲上云霄》来了。
吴卓羲后来回忆起《冲上云霄》时，说那是一段单纯美好的时光。
四个小生，一个小花。
第一次跟着大剧组到澳大利亚拍剧。
戏里，他们是业绩不熟，忙于功课的实习飞行员。
戏外，也是连灯光、镜头都不会拿捏的新人演员。
挨批挨骂，成了家常便饭。
于是，四人便抱团取暖。
每天收工后，买几瓶啤酒，围坐在一起，诉苦谈心。
第二天又元气满满去上班，继续挨骂。
拍完这部剧后，四小生与已有势头的林峯合并。
五小生出世，开启他们的霸屏时代。
之后他们演过许多作品。
林峯、吴卓羲的《大唐双龙传》。
吴卓羲、陈键锋的《学警系列》
黄宗泽的《我的野蛮奶奶》。
马国明的《本草药王》。
还有聚齐林峯、吴卓羲、陈键锋、马国明的《四大名捕》。
部部经典。
若是时运佳，他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梁朝伟或刘德华？
可惜没有如果。
那时，无线电视高层内斗激烈。
八方派系，山头林立，争演员、争资源、争奖项。
谁是谁的爱将？
谁又是谁的亲生子？
成年人的世界，人情是肉，利益是血。
出名一半靠实力，一半靠交易血肉。
你不合群，就离开。
第一个走的是陈键锋。
他为人较真。
报道写他和吴卓羲是同性恋，他路过吴卓羲家都要绕道走。
因为不签长约，不靠拢派系，他的资源渐渐与其他人拉开。
2003年，他在《律政新人王》给林峯做配，四年后在《律政新人王2》里还是做配，只不过主角换成了马国明。
2010年，陈键锋凭借《美人心计》在内地走红，随即宣布退出无线电视。
临走前满是怨气。
“连几块钱都要跟我计较，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第二个走的是林峯。
原因很简单：没有奖。
林峯入围过8次“最佳男主角”，陪跑多年，从未获奖。
最近一次是2012年《雷霆扫毒》。那年的竞选方式，从高层闭门投票改为全民投票。
林峯大热，可惜依旧惜败。
两年后，他心灰意冷，转投英皇。
五人中最没心没肺的，要数吴卓羲和黄宗泽。
比起事业，他们更迷恋这个花花世界。
女人美酒，豪车名表，享乐今宵，游戏人间。
一个绯闻缠身，一部剧一个绯闻对象。
一个八年姐弟恋遗憾告终，花花公子名号传遍街头。
两个早早离开无线，恢复自由身。
去年被请回老家颁发“视后”奖，在台上还不忘调侃一把视帝。
是自知演技不行的无意争夺，还是看透龌龊背后的清醒洒脱？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五个人当中，笑到最后的，居然是老实人马国明。
他年纪最大，起步最晚，在《冲上云霄》中戏份远不如吴、陈、黄。
但老大哥沉得住心，耐得住冷落。
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扎稳根基。
在无线效力十七年，勤勤恳恳，无绯闻无负面新闻。
终于在2019年抱得“视帝”归来，成为五小生中，唯一封帝的演员。
最红的抱憾离场。
不红的后来居上。
难怪世人总说，命运多玩笑。
但无论有奖还是无奖，谁说“视帝”就是终章？
人生路多飘摇，所谓赢家，本就不只有一方。
2018年，无线老监制潘嘉德70大寿。
当晚，林峯、陈键锋、马国明、吴卓羲在微博晒出照片。
文案为“少年四大名捕再现江湖”。
照片里四个人肩搭着肩，脸上除了岁月痕迹，就是开怀的笑，如同十年前一般。
不变的是友情。
变的只是心态与境遇。
此时五人早已过了事业巅峰期。
他们没有前辈的运气，能在大荧幕上展拳脚扫影帝，活成传奇，却也各有精彩。
林峯、马国明、吴卓羲、黄宗泽四人，仍旧再演艺圈打拼，认真演戏。
只是如今除了演艺事业，他们还多了许多牵挂。
林峯成了家，平时除了工作，就是老婆女儿。
马国明有了未婚妻，正准备把婚期提上日程。
吴卓羲在北京开了个玩具博物馆。
唯一淡圈的陈键锋。
2019年诊断出遗传病后，便投入宗教信仰中，到神学院求学。
如今回归爱好，成为一个潜水教练。
相遇容易，相守难。
五小生相识于无线，可如今的缘分早已超出无线。视彼此为家人。
上节目，吴卓羲与林峯靠坐在一起。
不多话也不尴尬，自然又熟悉。
他给他做一道菜，先说“林峯没吃过我做的炒螃蟹”，再加一句，“这是做给家人的。”
仨人上访谈，聊往事。
吴卓羲和黄宗泽说个不停，老大哥马国明只是默默看着，眼里都是开心。
互相打趣，互相玩闹。
二十年匆匆走过，或许在这期间，他们曾有过纷争，也曾互相较劲。
谁比谁红，谁比谁帅，
谁给谁做过配角，哪个不服哪个主角。
如今都已是过眼云烟。
抛开竞争时的戾气，留下的便是共甘苦的回忆。
谁说，娱乐圈无真情。
或许吧。
但总有些人，仍怀赤子心，走过流年急景，走过风云动荡，与同事处成兄弟，将友谊内化为亲情。
参考资料：
1 苗侨伟黄宗泽吴卓羲马国明 《飞虎同学会》。
2 《综艺星天地》讲述林峯的励志故事。
3 喜乐婆婆会客室 陈键锋。
4 娱乐直播 专访吴卓羲。
5 爱都生活志：吴卓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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