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偶像来到了历史最荒诞的时刻。
前有糊豆摆烂101中，乐华娱乐的丁泽仁和SNH的祁静因气跑大粉，而分别被锤出收粉丝好处达百万以上的内幕，引发无数网友大呼奇葩无语。


后有古早偶像成就综艺奇迹——当所有人哀叹文娱凋零时，近期一档关于07年快乐男声选手重聚的团建综艺却拿下9.6的超高分，催泪无数观众感慨真情难得。
同样是多年在徘徊娱乐圈边缘圈，一言难尽的新人对比温情动人的旧人。
一场时代级的天问已经无法回避：
内娱偶像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内娱正在制造怎样的新偶像？内娱偶像还值得爱吗？
一切答案或许承载在这个人的名字里——
龙丹妮。
一个有着宏伟造星梦，但在我看来注定在两座高墙下陷入迷航的理想主义者。
#01

龙丹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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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了解内娱的朋友而言，这份现场建档的简历或许很有帮助：
女，1973年出生于湖南，何炅中学同学，湖南卫视金牌综艺策划人，前天娱副总裁，现内娱三大娱乐公司之一哇唧唧哇创始人
主要经历与成就：快乐男声，超级女声等现象级别综艺的选秀策划人，内娱初代偶像半壁江山的制造人
当然，同时，也是当今内娱造星工厂中口碑最分裂的女“魔头”。

此话怎讲？
必须承认的是在老一代国民认知里，龙丹妮的印象在电视黄金时代里是无可争议的第一选秀教母，大名鼎鼎的人气综艺策划人。
但在如今以青年文化为中心的互联网圈层，她的名字已经逐渐分化出大相径庭的口碑。
比如，尽管这些年的明星老板基本都体验过被粉丝骂上热搜的待遇。
像龙丹妮（前天娱总裁，现哇唧唧哇创始人）、杜华（乐华娱乐ceo）曾嘉（嘉行天下ceo）曾经自嘲组过“最容易被骂”组合。

而总说自己不在意大家看法，自认超级自信的杨天真（壹心娱乐ceo），也都被骂到删博。
但，如果真要进行被粉丝骂最多的明星老板101比赛，恐怕龙丹妮会毫无意外的高票c位出道。
某B站百万娱乐up主，曾经做过包括哇唧唧哇，乐华娱乐，时代峻峰在内的三期“狗公司”吐槽。
你猜哇唧唧哇的播放量有多高？
180万，一骑绝尘。
乐华娱乐和时代峻峰两期视频的播放量加起来都打不过。
每当哇唧唧哇的艺人举办演唱会，粉丝们齐骂哇唧唧哇倒闭了的呐喊声，已经成为旗下艺人演唱会结束时的固定环节。


就连前些年龙丹妮被传出退出旗下九个公司的新闻，豆瓣第一娱乐小组的最高赞回复都是“不知道以后骂谁”的吐槽。
老实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如果龙丹妮本身完全是一心赚钱的商业型造星老板，那每年手握大量艺人资源的她，倒也算志得意满。
但如果关注过龙丹妮这些年的访谈，会发现：
她最引以为傲和在意的，恰恰是自己能否继续靠造星成为制造或引领青年文化的弄潮儿。
有人就曾写到，龙丹妮对自己最在意的标签，比起选秀教母，更在意的是青年文化的观察者和实践者。
这倒不是虚伪的贴金。
因为龙丹妮在创办哇唧唧哇时，其实也一直是践行着这个观念。



来看内娱几大“狗公司”的内部氛围和运营价值观，哇唧唧哇其实一直是待遇最好的——
比起常年被粉丝控诉规划短视，不给艺人成长时间，爱割粉丝韭菜的杜华。
哇唧唧哇旗下的《明日之子第三季》冠军张钰琪，签约后隔年就立刻放去出国留学。
第一代员工伍嘉成私下爆料公司会为员工买五险一金，会给员工开课上学。
因此，自由向上，积极劝学的氛围，导致了哇唧唧哇的艺人常年有内娱学历平均最高，且艺人言行最为谦逊的公司形象。
而和隔壁乐华全员总是在访谈时会战战兢兢的表示爱杜妈不同，哇唧唧哇旗下的艺人面对龙丹妮时也都是十分放松的。
李宇春和龙丹妮一起选秀时会怼她，没眼光。
周震南和龙丹妮会在开会选歌时会直接对她说，我不喜欢。

甚至连哇唧去年签约的新艺人张嘉元，都会在参加选秀时不停调侃公司，自称不是哇唧唧哇的艺人。



这对比是不是有点诡异？
一边是创始人把公司当理想乐园打造，力图营造出高度理想化的造星氛围，努力让艺人成长。
但，实际看结果呢，怎么又似乎实打实的造就了粉圈公认追星体验最差的公司名声？
#02

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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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原因，乍看下似乎很简单——
龙丹妮的运营与公关能力，槽点着实太多。
来回顾一下龙丹妮曾经挨骂最狠三个运营特点——
1.策划离谱
公司的开山男团x玖出道前一个月，龙丹妮为了提升粉丝的参与感，曾经策划过一个敷龙蛋的活动，来增加粉丝们在等待出道时的兴奋之情。结果活动中，不少粉丝表示每天看着蛋一点点的长大，最后对男团出道没了兴趣，反而对蛋有了感情。
2.资源不均

因为龙丹妮每年选秀签的艺人太多，资源又有限，这就导致了哇唧唧哇旗下的许多艺人顾及不上，常常长期没有活动宛如蒸发，被许多粉丝吐槽为内娱老院。
3.公关稀烂

在哇唧唧哇的R1SE被爆出集体恋爱塌房，兼成员周震南父亲欠债事件时，乐华家的黄明昊和李汶翰其实也在前后脚被爆出过恋爱和父母欠债。
但对比乐华反应迅速，及时针对大众舆论灭火的公关效果，哇唧唧哇则总是显得反应迟缓，导致艺人相关的负面舆情绵延不断。
而，玩味的是，如果我们回溯龙丹妮的过往，会发现哇唧唧哇死穴般的垃圾运营能力，又恰恰似乎是龙丹妮曾经在电视时代取得辉煌成功的超凡天赋，和她过往长期策划出高人气节目带来的骄傲和自信，所造就的。
如果说一个人年轻时被什么人影响最大，那么，ta的整个人生轨迹，都很容易在某种程度上被这个人影响。
那么内娱三大著名女明星老板，可以说正正用自己的人生故事印证了这句话。
杨天真，20多岁刚在经纪人圈出道时，因为帮助范冰冰成功制造范爷人设，让后者在黑红的争议中收获事业新高峰，从此她未来最耳熟能详的职业人设也似乎不断在强调当初助她成功的人格特质：人设营销一绝，成功不惧黑红。
杜华，从小想看刘德华的演唱会，而刘德华正是先天被许多人评价为起点不高没有灵气，但靠高度自律成为顶级明星的顶尖技术派偶像代表，所以杜华常常把听话挂在嘴边。
而龙丹妮小时候的偶像，是83版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的扮演者翁美玲。



她好奇亦正亦邪的黄蓉，为什么有那么多性格缺点，却还是被那么多人喜欢的原因，于是她从学生时代起就不在意规则，喜欢颠覆，成为老板后也认为一个艺人有没有缺点没关系，闪光点够亮就行。
所以她本人从小便是高度的自我。
比如初中时，因为不满意升学压力大，龙丹妮就带着全班同学集体逃课，事后检讨时觉得自己没错。
高中时，她拉着全班同学写纸条评选班花班草。令当时还是同班同学的李维嘉惊叹，其实很多人也会有这个念头，只是不会去实施，但龙丹妮就是会去做。
而到了毕业工作，进入湖南经视做主持人的龙丹妮，也同样不改本色。
1995年，龙丹妮刚刚成为湖南经视的主持人没多久，就因为大胆随性的主持风格不符合当时正统的主持风格而很快被换下，然后被打入幕后做制片人。
于是，在内娱综艺尚是一片荒漠的时代里，被命运歪打正着扔准位置的龙丹妮，开始了自己了点石成金的黄金策划岁月。
1995年，龙丹妮策划的幸运3721首次开创了热线互动的形式，让明星和观众一起嗨起来，创下了60%收视率的惊人佳绩。


此后，她陆续推出针对艺人选秀的明星学院，讲究素人整容改变人生的天使爱美丽，还有素人情感故事的人间等爆款娱乐节目，不断引领内陆综艺在娱乐花样上的先锋尺度，也不断拓宽着内地观众在娱乐审美上的趣味认知。
或许是多年策划功力的厚积薄发，2004年，龙丹妮策划的超级女声开创了全民观看选秀的时代，造就了李宇春等一批在歌坛有着时代级影响力的音乐明星。
也炼就了她在内娱电视时代独一无二，所向披靡的王牌三把斧——
对高人气偶像的特征洞察，如何增加大众注意力来提升大众参与和活跃度的活动策划力，以及旺盛的执行力。
而这三把斧，在综艺内容还没有那么丰富，媒介也相对单一的电视时代，确实是高度契合，互相成就。
因为电视，这个在10年前相对单一的国民性传播媒介，决定了龙丹妮在把一一个素人挑选出来放在大众眼前时，可以直接通过电视这个平台将影响力辐射给全国男女老少，观察这个选手对大众造成的反应。
而内娱早年间相对单纯的舆论氛围，和朴素的商业环境，也让当初选秀成名的艺人并不需要承担24小时被媒体监控，和大众时刻检阅与讨论的舆论压力。
也因此，把一个明星苗子选出来推上决赛位时，就能直接完成造星过程，并实现造星快感的龙丹妮，为什么高度热爱素人选秀的，并且喜欢研究怎样的素人闪光点，能够产生抵达社会大众内心情感并引发的能量反应。
因为，那些选秀素人身上看似带有缺憾的真实个性，所引发的大众情感共振，是她在过往所积累的大量素人选秀经验中，认为最能触发大众兴奋点的艺人核心竞争力。
所以她对经营旗下艺人最为看重，和始终强调的特质，是希望艺人们能够追求个人化的真实表现，哪怕有缺点也没关系。
而与之相对的，一个追求缺憾个性美，且沉迷于不断举办节目策划的人，自然会讨厌虚假的人设经营，也就更没心力经营艺人在出道后的运营和公关。
也因此，无论是曾经让龙丹妮产生巨大吸引力的造星兴奋点，还是过往使她取得巨大造星成功的天赋和经验，在来到当下的互联网时代造星环境时，势必会产生系统性的不兼容反应。
因为在一方面，当代互联网当下的造星环境，决定了内容圈层日益细分、且复杂化的当下，难以产生国民性认可度的艺人。
而另一方面，互联网时代短平快的媒介特点，造就了碎片化的阅读模式会让标签化的人设更容易被传播和识别。
像这些年引起广泛社会讨论度的超人气选秀艺人代表——
2018年杨超越（穷女孩想改变命运）、2020年虞书欣（超级富家女进入娱乐圈玩票）和2021年利路修（对成功毫无兴趣只想快乐躺平的打工人）
。



她们三个的出名，本质都是极具冲突点性和传播性的个人故事，切中了由阶层矛盾引发的社会情绪，带来了巨大的关注度和讨论量，而非惊人的艺术才华或优异的唱跳实力，取得了大众认可。
再加上明星商业环境的快速更迭，自媒体的井喷，话语权日渐高涨的粉圈文化，和枷锁重重的舆论环境，都让艺人时刻需要保持形象危机意识，来维护更迭快速的职业寿命。
这就很直接的导致了龙丹妮所运营的艺人，在个人闪光点上，未见得能比注重人设营销的艺人公司显现出碾压性优势。
可她倡导旗下艺人们进行多元化的个性发展，却不能为个性带来的风险舆论兜底的运营实力，又会导致旗下艺人们一旦犯错，便如踩入泥沼，难以顺利脱身。
那么这挨骂，则似乎也并非意料之外。
#03

两堵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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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到这，对比娱乐业中借韩流发家的后起之秀杜华近期携乐华娱乐上市之势，公开表示自己内娱第一，龙丹妮第二的自信。
曾经坐拥内娱领航人之位的开山级大前辈龙丹妮，在这些年来越发低调的原因，似乎也无需多言。
她撞上了一堵从未思考的高墙——内娱互联网时代下的畸形粉圈文化。
作为曾经创造过内娱第一个时代级选秀偶像的发掘人，昔日内娱偶像大半壁江山的制造人。
她的骄傲，理想，和过往经验造就的自信，很自然的，让她不屑于当下由日韩粉圈舶来且盛行的快消商品式偶像定义，也容易忽略当下偶像生态的实际环境规则。
或许也因此，她在明日之子·水晶时代的幕后会议时表示，工作人员们不要去想什么人设，要为艺人未来几十年的生涯发展考虑。
可事实上，无论她多嫌弃，且多无视当下粉圈盛行的条条框框，她所培养出来的艺人，显然都避免不了被枷锁重重，光怪陆离的内娱粉圈文化评判。
比如去年轰动内娱，也差点把整个哇唧唧哇整崩盘的男团R1SE集体恋爱事件，还有R1SE艺人任豪的降智“罩子论”为什么会发生？
他们这么为所欲，看似是缺乏偶像素养。
其实给予他们放飞自我空间的正是公司文化制定者龙丹妮的运营理念——
她曾多次表示自己认为偶像恋爱，偶像人格有缺点，是自然人性的一部分，自己从不阻拦艺人的感情发展，只需要他们报备。而在日常，她也喜欢鼓励艺人们表达真实且有缺点的鲜活个性。



可惜，在韩娱粉丝文化入侵内娱多年，将无数恶臭传统繁殖成型的当下，决定偶像恋爱到底是人性需要还是失格死罪的的话语权，并不由任何人认为的理所当然来判定。
所以R1SE集体恋爱导致的哇唧唧哇危机，还有任豪毫不具备舆论敏感度的瞎发言引发全网热议，或许也可以说，是龙丹妮由于现实中对实际粉圈环境的认知缺乏，而注定踩空踏错的一步。
而无奈的是，即使能推开这第一堵墙，龙丹妮的造星梦，大概率也避免不了刀山火海级别的艰难险阻。
龙丹妮心中理想的内娱偶像是：
在责任上，需要具有正向的审美性，和榜样功能，在技能上，他/她还得具备独特的创作力。
因为龙丹妮一直期待在当下的互联网时代见证属于内娱的新时代super idol。
而根据她对国外super idol大多产自音乐人的观察，以及她对明日之子举办了四季，冠军大多是原创歌手的规律总结来看，创作力是未来能够真正被青年粉丝所真心喜欢的偶像核心竞争力。
所以无论是在为了缓解华语乐坛女歌手的断层危机所举办的明日之子水晶时代里，还是旗下已经出道好几轮的艺人，她都坚持着哪怕不发歌，也不能停止创作，而不断增加着创作任务，观察着创作给这些音乐新秀带来的人生碰撞。
因为她相信，这些创作的能力，能增强艺人的寿命价值，缓解他们的焦虑。
这愿景是不是很美？
可有意思的是，对比一下内娱流行音乐的现状，会发现这个龙丹妮对于内娱super idol的定义构想其实太难落地了。
如果我们现在还记得微博超话在榜时的盛况，不难记住，内娱当下在社会影响力辐射范围最广，且数据最高的流量明星/青年文娱偶像，基本都是从耽改剧或者仙侠古偶出来。
常年缺乏打歌舞台的单一娱乐生态，让内娱偶像除了演戏完全没有续航热度的其他途径。
而就算铁了心专心音乐——
如今华语乐坛的凋零，比起人才断层的现状，难道更诛心的不是连歌词都会不断遭遇阉割的无菌环境？这点大家明白就行了。这儿不多举例。
而更危险的是，面对两座高墙，龙丹妮缺乏敏感度——
在龙丹妮自己举办的原创音乐选秀节目《明日之子》最后一次引发众人关注的乐团赛季中，出现过素人少年们因为选不到自己喜欢的同伴来组建乐团，于是意气罢录的场景。



当时的龙丹妮为了赞赏他们的真实，而写了一篇很长的朋友圈小论文，表示这一期是自己整个选秀职业生涯里举办选秀以来所见过最珍贵的一期。
但不知道龙丹妮是否记得，整季节目最讽刺的一幕其实也出在同一期节目——
因为明日之子4节目组，在早期设定了吸引cp粉打投来增加节目流量的规则，导致人气最领先的几个乐团，几乎都是因为团里有高人气cp。
而那些实力出众且满怀音乐梦想的少年，只是因为不够缺乏cp人气，就得遭遇梦想破灭，不得不流下眼泪。
而在再往前翻一季的明日之子水晶时代的花絮里，龙丹妮曾经和毛不易进行过一次十几分钟的对话。
对话中，毛不易曾经困惑的问龙丹妮：自己作为明星需要时刻得体，结果导致自己的创作情绪变得很平该怎么办？
注意，这句话的问题针对的是在现有的舆论环境，已经出名的创作型音乐人担心在表达时可能冒犯大众的特定情形。
可龙丹妮说的回答却是：


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时候，写不完就闷着头写下去，过了那段时间，就会发现当初的这些创作都是财富。
发现么？这个回应绕路了，她在表达中所设定的目的，指向的是所有原创音乐人的迷茫瓶颈期。
可事实上，这个令毛不易头疼的问题，是华语乐坛过往的原创音乐人很少需要顾忌的，如若不然，郑智化也不会因《星星点灯》的歌词被改如此生气。
而无奈地是，这座这堵令毛不易困惑的高墙，虽然隐形，其实也同样横亘在龙丹妮的super idol梦之前。
毕竟不能冒犯，谈何颠覆？
而必须听从规则的偶像，怎么在创作中引领出新的审美体系？
其实龙丹妮身上有我们这个时代最悲情的一面，她更像古早的理想主义化身，以前他曾经光芒万丈，但在碎片平庸而禁忌的时代里，她就有点不合时宜了，身上的理想光芒瞬间变成了堂吉诃德大战风车。祝福她吧，也祝福生活在这个时代里的每一个还有点坚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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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焰瞳雪兔君
主编：左页
图源：《射雕英雄传》，部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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