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 年,英国一位名叫Louise Joy Brown的婴儿成为世界各地的头条新闻,成为第一个通过 IVF (体外受精) 受孕后出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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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后,超过 800 万个婴儿以这种方式诞生,生育行业充满了诊所、精子和卵子捐赠企业、咨询师和顾问。
而代孕是非常昂贵的选择之一。
这个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边缘的行业在多国被禁止,但在美已经形成了产业链尤其是在加州。然而,行业内的黑暗面却并不为人所熟知。
由于几乎没有政府监督,该行业很容易出现丑闻。
2006年,加州一位代孕中间人因从客户那里窃取数万美元而被捕。
2011年,一个贩卖婴儿组织内的同伙认罪,该组织诱骗妇女到乌克兰生孩子,并以每人超过 100,000 美元的价格出售婴儿。
2017 年,位于南加州的跨境代孕公司 Planet Hospital 的创始人 Acharyya Rupak 因对客户资金管理不善而因国际敲诈勒索被判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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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洛杉矶时报和纽约时报撰文采访了一位正在接受调查的代孕老板,以及她的20多名前客户、代理人和商业伙伴,审查了数千页的电子邮件和文本、法庭文件、合同、银行文件、医疗记录以及提交给州和联邦机构的投诉。
多年来,藏这个行业里的肮脏和黑暗,终于渐渐浮出了水面,让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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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这一行,让我发现更多快乐”
Lilly Frost 一名20 多岁的单身母亲,曾经从事美容行业。机缘巧合之下,她看到了Craigslist 上的一个卵子捐赠广告,立刻发现了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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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开始涉足代孕相关业务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招募其他捐助者,为想要孩子的父母与年轻女性牵线搭桥。
这几乎是一项暴力行业,收获颇丰。代孕费用通常超过 15 万美元,而且动不动就能达到两倍之多。
“我看到我的客户抵押他们的房子,清算退休账户......就为了支付这些服务。”
“一旦我开始涉足这一行,”她说,“我发现了很多快乐。”
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她转向了许多行业常见的解决方案:外包。
她的网站宣传称,通过在墨西哥代孕,夫妻可以节省“与在美国相比超过 60%的费用”,并宣传“全世界夫妻都能负担得起的透明优质代孕服务”。
在她主营的网站上,主页列出了加州和墨西哥几位医生,以及一个由律师、社会工作者和现场协调员组成的“专业”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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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网上发布的各种简历中称,她拥有俄勒冈州波特兰州立大学的商业学位,并帮助成立了卵子捐赠和代孕伦理协会,这是一个旨在促进公平对待捐赠者、代孕者和父母的非营利组织。
但其实她从未从波特兰州立大学毕业,伦理组的联合创始人在发现她的真实工作后拒绝让她加入。
Lilly Frost 还会特别在邮件中告诉她的许多客户,她可以提供很少有人敢于提供的东西:成功保证。 
只要支付一些固定的费用,她就向客户承诺,无论发生多少次意外,他们都会成为父母。
三个孩子母亲的身份让Lilly Frost 跟这些想要孩子的客户很快能打成一片,她熟知他们的心理,对他们嘘寒问暖像朋友一样贴心。这些父母也会很容易就信任她,很快进入交费流程。
但是,在交了款之后这些父母傻眼了。他们很多人没有迎来期盼中的宝宝。
Lilly Frost 的公司倒闭了,并受到了FBI的调查。
受害者无数,人财两空身心俱疲
“她巧妙地将一切都隐藏在了表面之下,”一位客户Gabrielle Ackerman说,她在墨西哥的代孕妈妈因为医生承认医疗保健不足而流产。 “我们不知道我们正在踏入我们生命中可怕的篇章。”
Ackerman来自科罗拉多州,她是Lilly Frost 众多受骗者中的一位。她最初就是被网站上的信息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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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告诉Ackerman,因为子宫肿瘤她不太可能生育,但她的卵子仍然健康。
因此在2016年,她和丈夫选择和美国医生一起做试管婴儿。Lilly Frost没有提供固定价格的保证,而是向他们兜售一项协议,即墨西哥的代孕者将前往美国进行胚胎植入并分娩。
这对夫妇预付了 Frost 20,000 美元,然后在托管账户中额外存入 70,000 美元。
一年之内,该账户仅剩下 29,690 美元,三次让代孕者怀孕的尝试都失败了。
Frost 继续忽悠他们一定会成功,然后让这对夫妇再交了30,500 美元。
2017 年 11 月,Frost 邮件他们表示,宝宝的成长非常好。孕妇下个月将前往墨西哥城,很可能会一直待到分娩。
但在怀孕约 28 周后,孕妈被诊断出患有先兆子痫,这种并发症对母亲来说可能是致命的。这一次,又没有成功。
几番折腾,Ackerman的账户里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迎来期待的宝宝,承诺会得到的宝宝的骨灰也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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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Ackerman的遭遇并不是个例。
在瑞士,Enzo Serratore 和他的同性伴侣想要一个宝宝,因此找到了Frost,在 2018 年Frost为他们找到一名代孕者配对。但这名代孕者多次检测出性传播感染呈阳性。
Enzo 想要退款被拒绝,后来几经商议,Enzo 同意换一位代孕者,但最后发现这名代孕者有着同样的性病。
眼前事情毫无进展,但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少,Enzo 要求Frost提供花钱的账户明细,被Frost一封邮件打法回来了:我们自己会跟踪费用的,但我们从来不提供给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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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Enzo 一共花了55,000 美元。
圣地亚哥的房地产开发商Miguel Bravo 在2020年初,他发现自己账户中的53,000 美元已经被提取,被Frost“是用来支付捐赠者费用”一句话打发了。
此后,他发现越来越难联系到她,而她的借口也花样百出:她在开车,她手机被偷了,她得了流感...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自湾区 39 岁工程师,仔细查看了几个月来收到的超声波图像,才发现日期已经被剪掉了。
他实在忍不住气愤的在邮件里对着Frost发飙:“你为什么总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做个人行吗??”
在花费了 169,000 美元后,他和他的伴侣仍然没有孩子。
倒霉的还有Baldwin Wallace University的大学教授Gary Christie ,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基因检测停滞、代孕者感染、多次胚胎移植失败后,最后血本无归:花了 96,250 美元,买回来个寂寞。
不断压缩成本 代孕妈妈看病要自掏腰包
事实上,Frost的商业模式早已失控。
Frost在接受采访时说,关键问题是试管婴儿成功率莫名其妙地下降,因为有保证,这迫使她支付的费用比她预期的要多得多。当新冠来袭并且新客户数量下降时,她失去了支付不断增加的费用的能力。
但这些并不是唯一的问题。
为了赚取利润,Frost不断压缩成本。她向客户承诺的节省,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她在墨西哥支付的代孕费用很少。她称会付给代孕妈妈 14,000 美元,比墨西哥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还低。
代孕者通常是单身母亲,很多人都很穷,在到了诊所之后,很多人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随着公司陷入财务困境,这些代孕妈妈们开始受苦。
2020 年 8 月,一位患有妊娠期糖尿病和尿路感染的患者向 Frost 和多位同事发送电子邮件,请求医疗护理,她说诊所拒绝了她的请求,因为诊所说Frost的公司没有支付账单。
经常代表Frost 客户的律师Kristen Armstrong看到邮件也惊呆了,质问她“为什么这位代孕妈妈没有得到报酬?为什么她没有在美国接受治疗?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孕妈妈们经常被告知,他们代之怀孕的夫妇拒绝付款,而其实,他们不知道许多人已经为固定价格的套餐预付了款项。
有的人因为身体状况紧急,不得不从自己的账户里支付天价的医院账单。
有的人还被要求,别按医生的嘱咐卧床休息,就为了降低成本。
而Frost 这边的说法是:完全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这些客户和代孕妈妈因为互相不通气,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才是个例,但随着问题像滚雪球一样越堆越多,事情终于败露了。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触目惊心
2020年年底开始,当时有几个人收到了瓜达拉哈拉生物生育中心的一封信,信中说该中心将停止与 Frost 的业务,因为她正在向医生施压以削减成本。
2021年春天,Frost 公司的员工开始私下互相介绍客户,这些客户联系上之后发现他们的遭遇如此相似,他们开始联合起来向Frost 讨说法。
2021年10月3日,Frost 给客户发电子邮件说,他们的钱已经花光了,她无法再支付费用,她的公司“完全资不抵债”。
一位来自阿拉巴马州的 63 岁教授Paul Hard 开始绕过Frost ,直接支付他的代孕费用和其他费用,此外,他在Facebook 创建了一个小组,名字叫: “Frosted”
在这里,越来越多的客户、代孕妈妈因此联系在了一起,在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后才发现,Frost 公司完全是两头骗。
2021年中旬,越来越多人的投诉引起了FBI的注意,圣地亚哥地区检察官也开始关注Frost 的公司。
案件已进入了调查阶段。纽约时报近日联系了FBI跟进进展,联邦机构的一位发言人在邮件中回复:“由于调查仍在进行中,我们目前无法发表评论。”
“是他们自己没看合同”
现年 37 岁的Frost 已搬到波特兰郊区,在接受采访时,她仍然把自己描述成了善意的受害者,对自己项目的失败“感到震惊”,“我一生都在努力帮助每一对夫妻”。
她说她耗尽了她的退休账户,卖掉了她在圣地亚哥的房子,试图履行她对客户和代理人的义务。
“我创办或经营这家公司并不是为了致富,”她在短信中说。“我将费用保持在尽可能低的水平,并优先考虑大众而不是个人利益。”
Frost 说,由于她的代孕业务,现在有 150 多名客户有孩子,这给她带来了一些安慰。但当《纽约时报》提出想与这些客户取得联系时,她拒绝提供名单。
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位Gabrielle Ackerman,今年和老公搬到了圣地亚哥,他们是无数代孕受害者中的一位。他们现在正在起诉
Frost,他们前前后后为代孕花费了150000美金,希望至少能拿回一部分钱。
但律师表示不是很乐观,因为
Frost 可能已经没有多少资产可以抵押了。
Frost 说,很显然,一些客户并没有仔细看合同,她的合同里明明有写上一条:
“公司不提供任何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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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撰稿: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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