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先和新读者多说两句。
“馒头说”这个号,不出意外,每周一和周五更新。
周一相对正经点,周五相对放飞一些,会有各种专栏,比如读书,电影,音乐,游戏,包括各种闲聊。
今天又是一篇闲聊,还是和医院有关。

真的,今天这个标题乍一看,你们可能以为我是在做医疗保险或体检的推广吧?
当然不是,是正儿八经的聊天。

这次,主角成了我自己。
2
昨天去做了一次检查。

人的一生,不出意外,总会经历大大小小的体检。有些检查,你是无所谓的,比如量血压,测心跳,做B超……在没有什么特别征兆或诉求的前提下,很多人能容忍的极限,大概也就是抽血验血了吧?
而有些检查,可能你知道其实每隔一段时间是很有必要做的,但也许就超出你的心理承受范围了,甚至一提起来,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比如胃肠镜检查。
我从小就很难想象那种胃肠镜检查的场面:一根又粗又长的管子,从上面或下面插入你的体内,来回搅动……有时候想起,汗毛都要竖起来。

但所有人都告诉你,这是很必要的检查,尤其是当你年龄渐长之后。

当然,拜科技进步之福,现在可以做“无痛”了。但实现“无痛”的手段,就是全身麻醉——这又让另一部分人惶恐起来:

完全失去意识,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
总而言之,只要你平时没觉得自己这两个器官有什么毛病,真的很难有动力主动去做一次胃肠镜检查。
至少有一百个理由和借口让你逃避。
3
这次下定决心,还是因为老婆。

老婆两年前去做过一次,我作为家属全程陪同。我是很鼓励她去做的,但轮到自己,却一直扭捏作态推三阻四。
在用各种借口和理由推脱了两年之后,老婆忍无可忍,决定强制执行。正好小区有位邻居认识一位很好的做胃肠镜大夫,于是她在短时间里就拉起了一个名为“胃肠镜小分队(含后援团)”的微信群。

拉群第二天,大家就去医院开单子,两天后就做。雷厉风行。
这个群建立的时候是相当威武雄壮的:邻居夫妇两对,外加我一个,一共五个人结伴去做胃肠镜——打游戏拉满五个人开黑都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去医院排队,开单,付钱,领各种需知,配“清肠”药,买运动饮料……一切有条不紊,风风火火,大家都互相鼓励加油。
但很快,这个“开黑团”里的“辅助”、“射手”、“法师”就都掉链子了,过程就不多说了,总之背后潜藏的原因大家都明白,也都理解:
还是无法做好心理准备。
好在有一位勇敢的邻居妈妈当“坦克”挡在前面,先我一天做了,我作为战士,赶到战场稍晚,后手大跳控场,昨天做的。
但有句说句:如果没我老婆硬顶着我做,估计我也打“退堂鼓”了。

4
你要说我心里没有一丝惶恐,那肯定是假话。

从小到大,从来没做过胃肠镜,从来没做过全身麻醉,甚至从来没吃过“清肠胃”的药——应该就是泻药了。
按规定,前一天晚上七点要开始服用,我借口自己睡得晚,拖到8点40还没开始吃。

到了快9点了,咬牙先喝了第一包,然后在两小时内灌进了2000毫升的水。

凌晨2点又吃了第二次,然后在1小时内又喝了1000毫升的水。

问我感受如何?

这么说吧:
前两天看到了一个铜摆设,觉得不错,就买了一个放在办公室,是个李白像:
没想到一买成谶,没过几天就应验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个中滋味,就不细表了。

但现在想来,整个胃肠镜检查过程,大概也就这个环节有点折腾了吧。
5
哦对了,“等待”这个环节其实也有点折磨人。
从等候室进检查室,躺在病床上,静脉针埋好,有一种可能是麻痹口腔和食道用的药水喝好,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等护士把你推上检查台。
这个时候,你的随身物品都交给家属了,包括手机,所以你只能望着天花板,冥想。

我大概等了半个小时。
在这半小时里,我想的是:人的死亡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其实无非也就是待会医生和我说:“打麻药了哈”,我说“好的”,然后我就慢慢昏睡过去——
我慢慢睁开眼,感觉像睡了一觉,那就是我被麻醉了;
我再也没睁开眼,一觉不醒,那就是我死了。

其实如果这样死去,我倒也没什么:我以为待会老婆会拍我的脸把我叫醒,我带着这样理所当然的想法昏睡过去,然后一睡不醒,不存在任何痛苦和记忆(但亲人会有)
。只是意识中的那个“我”去哪里了?会不会再一次醒来,发现已经是一万年以后?或者,醒来后早已不是那个“我”了?

这种问题也容不得我再想下去了,医生让人来推我床了。

我就记得他们给我嘴里塞了一个类似咬合器一样的塑料东西,我忽然想起件事儿,含混不清地对医生说:
“医生,我酒量好像还可以,所以麻醉的剂量可能要大点……”
医生回答:

“好的,知道了,你放心睡吧……”
这是我能记起的最后记忆。
事实证明,我前面想的“慢慢昏睡过去”,纯粹是想多了。
全麻完全不是一种入睡的过程——入睡的话你会有迷迷糊糊的感觉,知道自己要睡着了。
全麻的感觉就是一秒钟的事:
一秒钟前,看到“哎呀打麻药了”;一秒钟后,睁开眼:老婆已经在床边问我怎么样了。
一闭眼,一睁眼,所有的检查都已经完成了。
6
据说我醒来后说了不少话。

我是完全没有记忆了,老婆用手机帮我全录下来了。

我后来回看,惨不忍睹。

我含糊不清地说我再也不喝酒了,然后说,请医生这顿要除外,我要好好请你喝一顿。那位医生倒也有意思,和我一唱一和,两个人像“德云社”出来的一样,“茅台啊?我也喜欢喝的”,“没事,我来带,我也有”,“好的好的,要喝的”……
总的来说,检查结果还算好吧。

我是做好被查出有息肉的思想准备的,但检查结果是很干净,完全没有——如果被查出,估计我现在也没那么轻松在这里打字了。
但被查出有胃炎,不算轻的那种,顺带查出了幽门螺杆菌——这个病似乎现在在中国人群中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是,千万千万别小看!

医生说了,有这种病的人,得胃癌的概率大大高于常人。
所以怎么办?有病就得治啊!今天就开始治。这个病治疗其实不复杂——两个星期疗程就行。

所以这就是按时体检的好处:早发现,早治疗,千万别酿成大病。

这也是我上次在医院陪护得到的感悟:与其到后面上手术台,经受那些让旁人看得心里发毛的治疗手段,不如尽可能地防微杜渐。

关键还是:
别拖拉!别拖拉!别拖拉!
7
好了,今天的闲聊,也差不多了。

确实是闲聊,但确实也是我的真心话。
但凡今天看了我闲聊后,哪怕只有那么一位读者有那么一点点小触动,那么一点点小提醒,进而能按时去做各种必需的体检,那么我就很欣慰了。
最后还是那句话,真心的:
祝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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