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强弱在于力
千秋胜负在于理
个人主义：一种深刻的美国哲学
©丹 · 桑切斯／文
 编：瑞秋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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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主义不仅仅是昨日之事。岁月推移，新一代创新者有机会站出来，干出一番作为。
什么是个人主义？
“如果一个人和同伴步调不相一致，也许因为他听到的是不同的鼓点声。就让他随着耳边的乐曲前进吧，不管节奏是迟缓还是激越。”
——亨利·戴维·梭罗
你是一个个人主义者吗？
或多或少，你可能是，无论是否意识到这一点。毕竟，个人主义已经深深融入到了美国文化当中。
例如，我们重视独立性、创造性和自我表达。我们钦佩那些因其独特个性和天赋异禀而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人。我们奖励成就卓越者，赞颂英雄人物。
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他们是艺术家、哲学家、探险家还是企业家，不守成规的猛士，在一个停滞不前的世界中能成为带来复兴的变革推动者。
但到底什么是个人主义？它在美国传统中地位如何？让我们从定义开始，一探究竟。
个人主义是一种哲学，它首先将人们视为独特的个人，而不是群体成员。它强调独立、个性和自主的重要性。
美国文化中的个人主义
纵观历史，尤其是回顾美国历史，许许多多人身上都体现了个人主义的精神。
这些人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他们探寻了人迹罕至的领域，即使这需要超乎寻常的勇气。
在美国，最早体现这种精神的人，就是15-17世纪开拓了新大陆的西欧探险家。与绝大多数同胞不同，这些探险家乐意离开家园，在发轫时期的殖民地亲手开创新的生活。
当然，在北美生活并不轻松。他们面临着无数艰难困苦，一路和疾病、寒冷和饥荒作伴。尽管如此，能够自我规划前程的许诺，推动着他们闯出一条新路。
尽管面临种种挑战，新世界为他们提供了旧世界无法比拟的东西：一个建立新社会的机会。
到了18世纪，早期探险家的个人主义精神，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自我哺育的成熟文化。
然后，由于思想更加独立，殖民地人民坚持要求从大英帝国获得更大程度的自治权。
当英王乔治三世拒绝给予他们这种自治权时，美国革命就降生了，其驱动力来自于《独立宣言》，一份名副其实的个人主义宣言。
这场革命开创了一个新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
尽管开国元勋们创建的政府体系有诸多缺陷，但它植根于政治个人主义的哲学，体现了人们按自己意愿生活的权利。
随着18世纪让位给19世纪，新一代个人主义者大胆地向西部进发，进入边疆以外的未开发地区。面对严酷环境和巨大的不确定性，这些“拓荒者”坚忍不拔，抱定一种自力更生的态度，被后世称为“粗犷的个人主义”。
这种自力更生的精神，在19世纪美国哲学家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和亨利·戴维·梭罗等人的作品中得到了探索和颂扬，他们是个人主义社会发展中的关键人物。
但美国个人主义的历史没有就此止步。
事实上，随着美国最后一片疆土的开发，其他类型的探险家、先驱者和革命者也开始涌现，这其中就包括发明家和企业家。
这个时期最著名的企业家之一是亨利·福特。生于1863年的福特，是一名才华横溢的成功商人，其功成名就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前无古人的创意。
他通过大胆引入装配线和大规模生产，彻底改变了汽车行业。汽车由此变得价格便宜，连中产阶级和下层民众也能负担得起。
但福特并不是唯一一个勇于变革的人。
这个时期的另一位著名人物是美国发明家和商人托马斯·爱迪生。爱迪生因发明留声机、灯泡和许多其他产品而闻名，他还于1882年在纽约市创立了第一家投资者持股的电力公司。
与福特和他那个时代的许多其他发明家一样，爱迪生的好奇心、创造力和破除条条框框的思维，助力许多如今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技术诞生。
事实上，从莱特兄弟到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和无数其他人，几乎所有那个时代的伟大发明家，都有着特立独行的品质和探索新观念的意愿。
除了技术和科学之外，还有许多人在跨文化领域中如艺术、体育和道德领导力方面表现突出。这其中有鲍勃·迪伦和约翰·列侬，穆罕默德·阿里和阿梅利亚·埃尔哈特。然后还有比利·格雷厄姆、小马丁·路德·金和理查德·费曼。
这些人的故事和作用虽大相异趣，但仍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不走寻常路。事实上，正是他们的独特性，他们的差异性，他们的个性，使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了各自深刻的影响力。
早期的道德领袖之一是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一位直言不讳的废奴主义者。道格拉斯是他那个时代最好的演说家之一，在奴隶制仍然广泛存在的时候，他以让人折服的雄辩，阐明了结束奴隶制的必要性。
伊莎贝尔·帕特森是另一位颇具影响力的人物，尽管没有达到应有的知名度。作为一名记者和小说家，帕特森是现代形态自由至上论的首批支持者之一。她最著名的作品莫过于1943年出版的著作《机器之神》，这是一本讲述政治哲学、经济和历史的专著，书中得出的结论和拥护的信仰，被许多自由至上论者誉为其哲学的根本。
她与罗丝·怀尔德·莱恩和安·兰德一道一起掀起了美国现代自由至上论运动，被称为自由至上主义三女杰。她们一起帮助奠定了我们所知的自由哲学基础。
最近时代打破常规的人物有包括Lady Gaga（创作歌手）、约翰尼·德普（知名男星、电影监制和音乐家）、戴夫·查佩尔（喜剧巨星）、乔·罗根（喜剧演员和综合格斗解说员）、伊隆·马斯克（企业家）和史蒂夫·乔布斯（发明家和企业家）。
乔布斯不仅自己是个人主义者，还将个人主义注入苹果公司的品牌中。他对于那些特立独行者特别有特别吸引力。
苹果公司1997-2002年的“不同凡想”（Think Different）广告活动，出色地捕捉到了他的这一做法。这次活动以上述许多标志性人物为特色，其电视广告文案说明了一切。
“为那些疯狂者、不合群者、叛逆者、麻烦制造者、格格不入者、看待问题方式不同者干杯。他们讨厌墨守成规，也鄙视安于现状。你可以引用他们所说的话，你可以反对他们表达的观点，你可以赞誉或诋毁他们。但唯有一件事你无法做到：你不能忽略他们。因为他们改变现状。他们推动了人类进步。或许有人视他们为疯子，但我们眼中却看到天才。因为正是那些疯狂到认为自己能改变世界的人，改变着世界。”
从早期的拓荒定居者到今天的杰出领导者，许多人确实改变了世界。但他们创造的变化，从来都不是通过墨守成规的方式来实现的，而总是来自于使他们与众不同的方面。
美国政治中的个人主义
个人主义不仅对于文化，而且对于社会理论，尤其是对于政治哲学，都产生了巨大影响。我们的自由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这种影响。
例如，宪法的前十项修正案（统称为《权利法案》），都是关于保护个人权利不受政府权力侵害的。在美国革命之前，这种对个人自由的全面保护，几乎是闻所未闻的。
在过往时代的大多数文化中，一个人的权利主要由其群体身份决定。例如，在古罗马，有贵族阶层和平民阶层。贵族比平民拥有更多权利和权力，但阶级（或种姓）的成员资格是由祖先决定的，所以再多个人努力对于改变权力的不平衡也无济于事。
同样，封建社会在领主和农奴之间划了一条严格界线，这使得一个人改变社会地位的希望渺茫。
然而，这一切到了18世纪，都随着古典自由主义的兴起而改变，这是一种彻底的个人主义政治哲学（不要与与政治左派有关的现代liberalism混淆）。
古典自由主义的主要信条十分简单，却是革命性的。根据这一哲学，所有人都享有作为个人的平等权利，无论他们的群体身份如何，只要他们不侵犯他人的平等权利，他们就应该随心所欲地役使自己的人身和财产。
对自由主义原则最著名的汇集见于《独立宣言》。
“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对幸福的追求。”
在制定《独立宣言》时，托马斯·杰斐逊和他的合著者主要借鉴了被称为自由主义之父的约翰·洛克的哲学。在他的《政府二论》中，洛克认为，个人权利作为自由社会的基础，从自我所有权开始。
"虽然土地和一切低等生物是所有人共有的，但每一个人仍然有属于自己的财产，那就是他自己的人身，对于这个所有物，除了他自己以外，别人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他的身体的劳动和他的双手的创作，我们可以说，是理应属于他的。”
在此基础上，洛克得出结论，侵犯他人的财产权是错误的。
“人在自然状态里受自然法则的支配，依据自然法则，每个人都负有一定的义务。自然法则蕴含理性，教导人们不可侵犯他人的生命、财产、健康与自由，因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且独立自主地存在。”
洛克称，政府是由公民建立的，“以互相保护他们的生命、自由和财产，即可统称为财产权的东西。”
虽然《独立宣言》使用的短语是“追求幸福”而不是“财产权”，但显然考虑的是保护财产权。这种保护在第五修正案中得到了更明确的阐述，该修正案规定“未经适当法律程序，任何人不得（…）被剥夺生命、自由或财产”。
这些个人主义原则成为现在我们称之为“自由世界”社会制度的支柱。尽管人们的权利不应该取决于他们的群体身份，这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但值得记住的是，在古典自由主义兴起之前，这样的观点几乎是闻所未闻的。
遗憾的是，将人们视为个人对待的过渡期，并不像本应该的那样迅速。尽管美国建国文献所倡导的理想是崇高的，但早期美国人不愿始终如一地应用这些理想。
特别是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政策（读作：集体主义的残余形式）仍然十分普遍。而且还要再等数十年，法律才承认妇女和黑人与其他人一样平等。
然而，随着奴隶制、吉姆·克劳法以及对妇女的合法奴役等种姓制度被推翻，美国已经更接近于实现其个人主义的建国原则了。
令人充满希望地，这一进展昭示了今后保护个人权利的下一步骤。
面向未来的哲学
在短短几个世纪里，个人主义哲学从根本上重塑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它创造了颂扬个人成就的个人主义文化，以及保护个人权利的政治和经济结构。
因此，一代又一代破局者和开拓者作为探险家、先驱者、发明家、企业家、艺术家、科学家和道德领袖，更新和改善了我们的世界。
但个人主义不仅仅是昨日之事。岁月推移，新一代创新者有机会站出来，干出一番作为。
只要下定决心，走自己的路，在一个停滞不前的世界中，我们也可以成为重振活力的变革推动者。我们可以开辟前人从未走过的新路子，我们可以为那些后来者树立榜样。
今天，大胆地进入未知领域的机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真实。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愿不愿意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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