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象首席观察员周伯虎
我原以为小镇做题家是一个褒义词,用来褒奖那些从十八线县城和乡镇,靠着考试一步步走出来的人。这个不无揶揄的词可以自嘲,但嘲讽别人就犯了众怒。《中国新闻周刊》一边褒奖明星易烊千玺,一边打压那些只能高考、考研、考编、考公的平凡人,一下把明星推到了普罗大众的对立面。
我看到有哥们评论说,这个说小镇做题家的新闻人,真的很像杭州大厦那个纠正我louis vuitton发音的柜姐,也像三里屯那个听说我不点酒就把我正在喝的水收走的服务员。正如赶客并不能为他们带来任何业绩提成,嘲笑普通人应该也不能给这位新闻人带来奖金,但或许在那一秒,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与店长融为一体的熏然吧。
话糙理不糙,不可否认寒门再难出贵子,在高高在上的房价面前、在1076万应届大学生毕业即失业时,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样神话内卷得成为遥远的传说。如今小镇做题家虽难逆袭,但无论如何值得被所有人尊重。
小镇做题家们的60后靠考试跳出农门,基本都能实现人生阶梯式跨越;70后就算没创业没进入金融、互联网之类朝阳行业,在城里买几套房即可衣食无忧;80后赶上房地产红利的尾巴,跳一跳基本够得着过上小康生活;从90后开始就越来越不容易,高高在上的房价让贫富巨大,社会的圈层逐渐固化;而留给00后的时代红利基本上没了,我看凤凰男只有天赋异禀才能杀出重围。
我记得3年前我去马拉西亚,陪我一起走遍马来的是我同年朋友们。同为80后的他们中学就住洋房有汽车,大学时代就留学澳洲英美,而我们那时还躲在乡下当小镇做题家。然而进入新千年之后的马来掉进了中等收入陷井,经济发展失速后永远徘徊停滞,现在的他们只能做小生意养家糊口。
香港人就像马来人一样,香港曾是大陆几代人对城市的所有想象,然后经过黑暴、疫情几番折腾后已泯然众城也。马来国家和香港城市的一段弯路,却是一代人的一辈子,所以您身处其中能力再强也只能随波逐流,诸如今天香港年轻人再也不敢想着买房创业。
我们经济高速发展的三十年走到今天,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高增长,社会阶层已慢慢钝化固化。我们不能怪今天年轻人都佛系躺平了,不能怪大家生育率这么低,你看你看,时代发展的红利窗口都慢慢关闭了,进入存量经济时代势必只能内卷。
就像特朗普所说的,这就是人生。比如疫情之初的美国,虽在病毒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在病毒检测和大面积死亡面前,名人和普通人的遭遇就是大不相同。特朗普说的富人优先,其实就是对美国社会阶层的默认,对贫富不均、不平等的分配制度默认。
今天的小镇青年想要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做题考试是肉眼可见的上升阶梯。记得很多年前在网上流传颇广的网文《我奋斗了十八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用自己奋斗告诉大家跻身融入城市的艰辛,改变命运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不由想起之前几篇火遍全网的毕业论文后记,尤其中科院黄国平博士那篇:“我走了很远的路,吃了很多的苦,才将这份博士学位论文送到你的面前。”
最后我想说在这平凡的世界里,普通的人努力是珍贵的,小镇做题家们永远不能失去奋斗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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