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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把他当做信仰。
《资治通鉴》的开头,有一段著名的议论:“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意思是说,美德和才学全都达到了满分,那是圣人;德行和才学全都欠缺,那是愚人;德行胜过才学,那是君子;有才但是无德,那是小人。
作为一部影响深远的史学巨著,这段议论成为千百年来衡量人的一把标尺。平心而论,自古以来的圣人不多,而小人却不少,特别在国事蜩螗的王朝末世。晚清更是末世中的末世,在如此社会污浊、小人辈出的年代里,竟出现一位不世出的“才德全尽”之人。
这个人叫彭玉麟。
借他清操励吾真
功成不受封侯券,愿向君王乞此身。
好访梅花入山去,借他清操励吾真。
这是一个“真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傲骨丹心的奇男子,一位别样柔情的伟丈夫。
沙场铁骑,梅花诗画,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书写着他的传奇人生。
对国家的忠诚,对列强的抗争,对贪佞的憎恨,对爱情的坚贞,对乡土的热爱……铸就了他的故事。
他不求事功,而事功至。
彭玉麟(1816—1890)
他的文武政绩、道德文章,他的豪杰气度、圣贤心肠,他的英雄手段、魁奇风骨……他几近完美。
作为曾国藩最好的学生,老师不吝溢美之词,为他点赞:“查玉麟带兵十余年,治军极严,士心畏爱,皆由于廉以率下,不名一钱。今因军饷支绌,愿将养廉银两悉数报捐,由各该省提交军饷,不敢迎邀议叙,实属淡于名利,公而忘私。”
同僚也对他评价甚高,著名学者、曾任翰林院编修的俞樾,称其为“咸丰、同治以来诸勋臣中始终餍服人心,无贤不肖交口称之,而无毫发遗憾者的唯一一人”。
评价之高,赞誉之隆,实乃自古罕见。
晚年的彭玉麟,也颇感自豪,理直气壮地对自己一生作了自我评价:“臣素无声色之好,室家之乐,惯犹不耽安逸,治军十余年,未尝营一瓦之覆一亩之殖,以庇妻子”,“臣以寒士始,愿以寒士归”。
“廉以率下,不名一钱”,“淡于名利,公而忘私”,“始终餍服人心,无贤不肖交口称之”,“素无声色之好”,“未尝营一瓦之覆一亩之殖”,“臣以寒士始,愿以寒士归”……几十年位高权重,而不为名所累,不为利所惑,不为色所诱,除了彭玉麟,晚清还有多少人能做到?
平生最薄封侯愿
平生最薄封侯愿,愿与梅花过一生。
唯有玉人心似铁,始终不负岁寒盟。
封侯、赐爵、拜相,是古代男子梦寐以求的夙愿。
大诗人陆游即有“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诉衷情》)的词句。他一生文韬武略,却“觅封侯”而不得,最终赍志而殁。他的《诉衷情》,诉的是自身的一种壮志未酬、报国无门的悲愤之情。
温庭筠则是替别人打抱不平,在咏苏武的一首词中说“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苏武庙》)。汉武帝已死,苏武已老,虽立功归来,却不见说好了的“封侯印”,温庭筠唱的是一曲悲天悯人的哀歌。
彭玉麟却反其道而行之,“平生最薄封侯愿”,“功成不受封侯券”。
明代抗倭英雄戚继光的“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韬钤深处》),最能够表达他的志向,他胸怀的深处,与戚继光一样,装着海疆的平静。
其实,在他出生之时,大清帝国已经是内忧外患,烽烟四起了。
生于嘉庆二十一年(1816)的彭玉麟,21 岁时投衡州标协任书识。33 岁时参加平定李元发起义,其军事才干和胆识初露锋芒。如果没有几年后的太平军兴,他也无法大显身手,或许像其他秀才一样,日复一日地读书耕田,过着庸常的生活。
眼看此生就要困守家乡、终老田园了。
世有非常之人, 然后有非常之事。一个人的运气来了, 挡都挡不住。
咸丰三年(1853),彭玉麟 37 岁。曾国藩带着三千湘军来到衡阳,大力扩充湘军,筹建十营水师。有朋友向他推荐了衡山的彭玉麟。
曾国藩“办事不外用人,用人必先知人”。识人善任的曾国藩,具备一眼看穿、察人本质的眼力。他力邀彭玉麟参加湘军,彭却因为母亲新丧,要守孝三年而拒绝。
曾国藩说:“天下籍籍,父子且不相保,能长守丘墓乎?”意思是天下这么乱,国家不得安宁,连性命都保不住,你能安心长久地守孝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曾国藩的一席话,激发了彭玉麟的极大热情。他毅然决然加入了湘军,同意襄助曾国藩创建湘军水师,开始了他艰苦卓绝的军旅生涯。
在衡阳,彭玉麟与曾国藩一起创建湘军水师,购买西式武器,制造大船,制营制章程,既是湘军水师的创建者,也是中国近代海军的奠基人。
彭玉麟果然是雄才大略,身手非凡。他于湘水扬波,也曾血战湖北,统率水师作战不下百次,或“亲点大炮,立毁敌船”,或“奋不顾身,裹创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也为挽救清王朝立下汗马功劳,因而深得朝廷的格外器重,多次封官加赏。与曾国藩、左宗棠并称“大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中兴四大名臣”。官至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兵部尚书,封一等轻车都尉。
无意得之,也就无所谓失之。
“淡然名利三不要,六番辞官隐梅园。”彭玉麟在名利面前,一直保持淡定的心态,不为之所动。一生六辞官职,践行“四不”誓言,不慕名利、不避权贵、不治私产、不御姬妾,甘愿清贫乡里,真正做到了“臣以寒士始,愿以寒士归”的夙愿。
一生知己是梅花
一生知己是梅花,魂梦相依萼绿华。
别有闲情逸韵在,水窗烟月影横斜。
彭玉麟少时长于安徽安庆府怀宁县,与外祖父王维则一家住在一起。外祖母沈氏有养女王竹宾(又名竹仙,王闿运《湘绮楼说诗》称之梅香,李宗邺《彭玉麟梅花文学之研究》称之梅仙,唐浩明《曾国藩》称之梅姑),与彭玉麟年岁相仿,但辈分却是彭玉麟的小姨,灵性非凡,是一位知书达理的才女。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少小相亲意气投”,私订了白头之约。
道光十二年(1832)春,16 岁的彭玉麟随父母一起,回到家乡湖南衡阳县渣江,两人无由见面。
据说,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小型的死亡。
从此,那个叫“竹宾”的小姨,那个叫“梅”的姑娘,那个魂牵梦绕的恋人,只能是彭玉麟心中的病痛和梦中的念想。
再见面时,已是 12 年后。此时,彭玉麟 28 岁,王竹宾 29 岁,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等待。
彭玉麟与梅姑:一起画梅,两情缱绻
12 年恍若隔世。恍惚之间,竟然又站在了眼前。顿时,火焰升腾, 在两颗心之间。
可是,那是一个礼教杀人的时代。外祖母沈氏以辈分不宜,生庚八字不合,加以阻挠。慑于压力,彭玉麟另娶新妇,王竹宾嫁与他人,一对意中人,好事成虚话,不得不斩断了情丝,以一曲悲剧告终。
两年后,竹宾因难产而死,彭玉麟伤心欲绝,作诗《挽竹宾姨氏》:
月冷璇闺惨俗帷,无端生死理难窥。
伤心怕读桃花句,谶语空留梧叶诗。
恩意旧时承密勿,音容此日恸长辞。
酒浆和泪营斋奠,滴下泉台知未知。
这样的诗句,这样的感情,哪里像是姨甥之间,而更像是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
大义藏于胸者,必有真情在焉。
彭玉麟就是这样集大义与真情于一身的人。他胸中既有儿女情长, 也有英雄肝胆。
想当年,在小孤山之战中,当湘军的旗帜插上小孤山顶后,彭玉麟志得意满,欣然赋诗《小孤山》一首:“书生笑率战船来,江上旌旗耀日开。十万貔貅齐拍手,彭郎夺得小姑回。”
战场上“雪帅”(彭玉麟字雪琴,被称为雪帅)高奏凯歌,所向披靡,情场上的“彭郎”(在小孤山对岸的彭浪矶,即传说中“小姑嫁彭郎”的“彭郎”)却铩羽而归,未能如愿。“彭郎”没有“夺得小姑回”,既没有夺回她的爱情,也没有夺回她的生命。这是彭玉麟一生最大的憾事。
安庆长江中的小孤山 徐俊 / 摄
纪念她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她安放在心中。身心俱裂的彭玉麟,在她的坟前发誓,要画十万梅花以纪念梅姑。
他在湖口的水师昭忠祠旁边建厅,遍栽梅花,号称“梅花坞”。他辞官归隐期间,在家乡筑“退省庵”,在庵里吟诗作画,写梅画梅。
梅姑去世后的几十年里,彭玉麟无论军务有多繁忙,每天夜里他都会纵情泼墨,寄情于画,倾吐他心中凄缓哀绝的情思。“所至辄奋笔泼墨,海内传者过万本,藏于箧者,一牛车不能载。”(《清代名人逸事》)
他每画成一幅,必盖一章,或曰“伤心人别有怀抱”,或曰“一生知己是梅花”。一生画了十万幅梅花,梅花图都题上咏梅诗,每一首都有杜鹃啼血之音。他画的梅花,干如铁,枝如钢,花如泪,被称为“兵家梅花”,与郑板桥的“墨竹”合称为清代画坛的“两绝”。
“情牵梦绕四十年,画梅万幅忆君颜。”如此痴情之人,难得 ! 也唯有如此痴情的人,才能画出如此之梅花。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寡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并不孤寂, 因为他有梅花的陪伴。晚年,彭玉麟住在杭州西湖,他把梅姑墓迁到西湖旁边,在周围种了上百株梅花,每天除了巡视水师,就是写诗,画梅花,他将“一腔热血托梅花”,直到去世。
痴情雪帅应何寄,共付十万雪梅花。对于这位痴情人,王闿运赞叹有加,他曾为彭玉麟题图像赞曰:“昔图凌烟,玉貌翩翩。海波不起,壮心其已。富贵浮云,谁能写真?国而忘家,朝廷所嗟。何以慰之?孤山梅花。”
我似梅花梅似我
天寒岁暮客魂销,梦绕西湖第六桥。
我似梅花梅似我,一般孤癖共无聊。
一生知己是梅花。彭玉麟总在种梅、赏梅、画梅、思梅之中,表达他的情趣,抒发他的情怀,寄托他的情思。
久而久之,我似梅花梅似我,彭玉麟本人也就成了一枝梅。他不与俗均,不与世同,卓然独立,具有梅的高贵、梅的风骨,以“凌寒独自开”的姿态,傲然绽放在污浊的大清官场,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暗香。
彭玉麟长于计谋,应变有方,作战勇猛,善驭部众,在湘军中素有威望。在那场“彭郎夺得小姑回”的小孤山之战中,面对太平军“缘岸列炮,丸发如雨”,彭玉麟不顾安危,身先士卒,率先“植立船头”,抱着“今日,我死日也。义不令将士独死,亦不令怯者独生矣”之决心。湘军水师受其感召,战船直扑小孤山。此役死伤虽众,但仍然“战两日破之”。
彭玉麟《梅花图》
在给弟弟玉麒的信中,他这样写道:“十余年来,任知府,擢巡抚,由提督补侍郎,未尚请一日之假,终年于风涛矢石之中,未尝移居岸上,以求一人之安。”
由此可知,他工作是如此努力。“终年于风涛矢石之中,未尝移居岸上”,作战又是如此卖命。
为了什么?升官?发财?
清廷屡屡授官,知府、巡抚、提督、侍郎……
彭玉麟屡次请辞,包括后来的漕运总督、两江总督兼通商大臣、兵部尚书。无论是世人眼中的肥缺、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还是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均不赴官,意诚而志笃。
颟顸的清廷只会封官许愿,他们以惯用的官场之道,对待官场中的异类,以为只要许以高官厚禄、权力美色,就有人舍生忘死,为其卖命。他们也许忘记了彭玉麟的“平生最薄封侯愿”——彭玉麟不要官、不要钱、不要命,不慕名利、不避权贵、不治私产、不御姬妾。
晚清民间有“李鸿章拼命想做官,彭玉麟拼命想辞官”的说法。这位一生六辞高官的“辞官专业户”,这样的官场异类,不仅是清代官场上,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官场上绝无仅有的。
但是,一旦国家有事,彭玉麟却召之即来。有时甚至主动请缨,披肝沥胆,不辱使命。
早年,太平军捣毁儒家庙宇,焚烧四书五经,破坏封建旧制,在曾国藩“捍卫道统”旗帜的感召下,37 岁的儒家弟子彭玉麟毅然投身军旅,并且表示自己唯尽力办事,“不求保举、不受官职”,令曾国藩大为赏识。
光绪八年(1882),彭玉麟已年近七十。朝廷下旨任命彭玉麟为兵部尚书,彭玉麟坚辞不就,朝廷未准。不久,中法战争爆发,在国家危难之际,彭玉麟临危受命,以老病之躯奔赴前线。战争结束后,彭玉麟又多次上疏请求辞职。鉴于彭玉麟执着于辞官归隐,朝廷最终只得允许其辞官。
起步于官场时,已将近不惑之年,步入官场后,又经历六次辞官。与那些少年得志,宦海沉浮的官场老油条相比,彭玉麟为官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在为官期间,他刚正不阿,秉公办事,疾恶如仇。对官场的腐败,他深恶痛绝。对腐败的官员,他耻于为伍。
不讲人情世故的他,不惜得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曾国藩。彭玉麟三次弹劾其弟弟曾国荃,致使曾国藩大怒。
不徇情枉法的他,也不给李鸿章的面子。李的堂侄横行乡里,夺人妻女,彭玉麟着人进行查实,掌握了足够证据,将其抓捕归案。李鸿章的堂弟李奎赶来求情,即使搬出李鸿章这张王牌,彭玉麟也不为所动, 依法行事。
一心为国,六亲不认的他,就连外甥贻误军机都被他按律处斩。当时的民间,流传下一句佳话:“彭公一出,江湖肃然。”
在晚清的柱国重臣中,彭玉麟是曾国藩最好的学生,是左宗棠最好的朋友,是李鸿章最危险的敌人。但彭玉麟所作所为,无不令他们服膺,彭玉麟的人格品德,也让他们肃然起敬。
遭彭玉麟三次弹劾的曾国荃,为他写下这样的挽联:“下为河岳,上应日星,一旅起衡湘,志量不居三代后;身在江湖,心存魏阙,大勋垂宇宙,忠清无愧九重褒。”
李鸿章面对这个老对手,也只能摇头苦笑道:“老彭有许多把戏。”但仍然实事求是,给予彭玉麟极高的盖棺之论:“不荣官府,不乐室家,百战功高,此身终以江湖老。无忝史书,无惭庙食,千秋名在,余事犹能诗画传。”
《曾国藩庆贺太平宴》(清末年画
曾国藩称其为“奇男子”,世人评价或云“清望一时无两”,或称 “亦近代所未有也”。
太平鼓角静无哗
太平鼓角静无哗,直北旌霓望眼赊。
无补时艰深愧我,一腔心事托梅花。
光绪十六年(1890),75 岁的“雪帅”彭玉麟,以布衣之躯,病逝于衡阳城内的退省庵,走完了历经风雨却又波澜壮阔的一生。
去世前,彭玉麟将为官几十年的官俸、养廉、经费等加起来,共计上百万两的收入,全部捐出来做了“军费”。
清廷对彭玉麟的身后事,做了高规格的安排。“赠太子太保,依尚书例赐恤,建专祠立功地,谥刚直。”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身前身后名,这众多的光环,是彭玉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命相搏换来的。如此褒奖,作为臣子,的确是备极哀荣。
但是,这是彭玉麟心心念念、孜孜以求的吗?
他意不在此。他曾说过“臣以寒士始,愿以寒士归”,他也说过 “功成不受封侯券”,他还说过“平生最薄封侯愿”。一次次,他将名和利,全抛却。
这是一生的戈马楼船,拓展出来的名将襟怀。这是一生的书生气息,涵养出来的才人气度。
卓异之人,别有怀抱,如此的襟怀与气度,一般人很难读懂。
颟顸的清廷,只知道加官晋爵,封官许愿。冬烘的盛昱,也搞不明白。当彭玉麟固辞尚书之命时,即遭此人的严厉弹劾,他指责彭不听诏命,自命清高,自图身便,没有大局观念,为功臣骄蹇做了坏榜样。
不在一个层次,不在一个价值体系。以盛昱测玉麟,以浅陋测广博,无异于以蠡测海,愈见其浅薄。
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他追求的是“太平鼓角静无哗”,常人、庸人、俗人岂能理解?
死后赠太子太保,谥刚直,六次辞官的彭玉麟,此次只能任人摆布了。他的专祠,也如期地建在了西湖边。
清代大诗人、自号随园老人的袁枚(1716—1798)在《谒岳王墓》中,阐述了名人对名胜的意义:“江山也要伟人扶,神化丹青即画图。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如今,西湖又多了一保——赠太子太保的彭玉麟,在这块风水宝地上,与“双少保”岳飞、于谦结缘, 不知是他为西湖增色,还是西湖为他添彩。
彭玉麟故居:衡阳城的退省庵
彭刚直公祠悬一联,署名“蔬笋斋”。联云:“千古两梅妻,公几为多情死;西湖三少保,此独以功名终。”对联脍炙人口,但上下句都有失实之嫌。著名诗词学家夏承焘先生认为,林逋隐居于孤山,却并不是一个遗世绝俗之人。他有爱情、有婚姻,还有后代,“梅妻鹤子”,终身只爱草木禽羽,可能只是个传说。“三少保”,似乎也是“双少保”加上“一太保”之误。彭玉麟谥刚直,在“峣峣者易折”的险境中,所谓西湖“三少保”中的另两人身遭横死,而他却“独以功名终”,从职级上讲,太保高于少保,其高就高在这里。
彭玉麟的对联,造境唯美,造语出奇
将这些舛误剥离出去,仅就彭玉麟而言,此联中“几为多情死”“独以功名终”,概括得恰如其分。
彭玉麟位列“大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岳飞、于谦并称。从立德、立功、立言,从操守、气节、忠诚等角度评价,在这些伟丈夫中,彭玉麟综合指标的得分应该是最高的。
而论当下的知名度,彭玉麟无疑又是最弱的那一个。生前即声名鹊起,身后却声名不彰,这个拥有“钻石”般耀眼光芒的“大清国脊梁”“国家精神造就者”,曾经感动大清的人物,却被短短百年的时光活生生地软埋,而不为人所广知,实令人怅然叹之。
“臣以寒士始,愿以寒士归。”彭玉麟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哉。
今天看彭玉麟,他无疑具有深厚的旧时代烙印。抛开其他,他身上的诸多美德,仍不失为一股卓然清新的汩汩清流,可抵御物欲横流,可涤荡腐败污浊。官场的风气,可以为之丕变。期待他身上那些让人向上的力量能够发扬光大,那些促人向善的美德能够满血“复活”,并参与到当下我们民族道德与社会价值的重塑,甚至作为我们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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