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称呼一个人越来越难了。
以下是各个领域正在推动的更改称谓风潮:
律所,不用“亲爱的先生/女士”(Dear Sir/Madam);
学校,不用“早上好,男孩和女孩”(good morning , boys and girls),教师不被称为Mr. XX、Ms XX.或Mr.s XX,而是改为Teacher XX;
交通工具里,不称呼先生女士们,而是改为大家;
议会不用he和she,改为they;
公司主席不用Chairman、邮递员不用postman、甚至医院里也不直接称呼“母亲”……
这种“性别中立”语言改良浪潮,如今在英国,已经悄然席卷地铁、医院、航空公司、大学、政府部门等等各个领域——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说错话”或者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今天,后浪君就来梳理一下英国正在流行的一些新的称谓“潜规则”运动。
“直呼其名”取代“先生”“女士”尊称?
其实,说起来,英国律师传统上在不了解对方性别的时候,一般是使用Dear Sir;如果对方是一家公司的话,则使用Dear Sirs。
这个做法当然已经被不少人认为不合时宜,因此5年前,伦敦“魔圈”律所就带头改为“Dear Sir/Madam”。
不过,威瑟斯高级合伙人凯瑟琳·兰德尔仍然认为这一称呼“带有性别特征,毫无必要”、“非人化”,且“延续了歧视和偏见”,提倡直接列出客户的名字,或者用企业名称来代替,而不是“某某女士(Mrs.)、某某小姐(Ms., Miss.)”。
威瑟斯的影响力不小——根据他们自己的介绍,在《星期日泰晤士报》英国富人榜(戳看更多)上7成富豪都是他们的客户,前司法大臣杰弗里·考克斯爵士都在该所执业。
因此,这个提倡在业内有不小影响力,引发讨论。有律师表示这是很好的范例,感谢分享。
但也有人不赞同。法律顾问简·卡纳姆评论道:“(使用Dear Sirs)是(英国)诉讼过程中通行标准做法,无论如何我都不认为这是一种冒犯。我已经执业20年,我会坚持使用这个说法。”
而,《泰晤士报》的读者们有不小的疑惑。
有人表示:“亲爱的谁谁谁,我们可以停止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吗?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猜‘亲爱的东西’你更接受不了吧。”
有人问:“如果我们不认识对方,用什么说法好?”Mww回复:“敬启者?”
读者TDW表示:“所以,当我们联系一位身份和名字我们都不知道的人,如何做到不失礼貌呢?请告诉我怎么办!”

不再称呼老师为“先生”“夫人”?
“先生/女士”称谓在一些中学也成为革新的对象。
在一场NEU组织的研讨会上,来自慈善组织“教育和宣扬”主席艾莉·巴恩斯博士表示,不应该用XX先生、XX小姐和XX夫人来称呼老师们,应该改用没有性别特征的XX老师(Teacher XX)。
看来,还是中文博大精深,一直称呼XX老师的我们早就做到了性别中性!
巴恩斯还建议,类似Sir、Miss这样的词汇最好也不再使用。老师也要用“pupil”或者“student”来称呼学生,而不是“男孩”和“女孩”。
她表示,自己的慈善组织和很多学校合作,已经成功推广了性别中性语言。
的确,早前媒体就报道了伯明翰的安德顿公园小学校长休伊特·克拉克就将课堂习惯用语“早上好,男孩和女孩”(good morning , boys and girls)改为“早上好,大家”(good morning , everyone)。
她还表示要避免告诉孩子“像男人一样”、“不要娘”、“男孩要勇敢”这样的话语,因为这样涉及性别主义,正当化霸凌——霸凌者会利用孩子们的恐惧,让他们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不懂求救,就因为担心被说“不够男人”。
克拉克表示,“我们真的应该教孩子如何使用非冒犯的语言,给他们更好的环境”。
政府、地铁、航司都来了
这几年英国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吹起一股革新语言、让其更性别中立的“运动”。
公共部门
国防部被爆料内部一份“包容性语言”指南,建议工作中要小心使用“女性”这个词。
伯恩茅斯等三个地区的地方议会投票通过将地方议会高级职位的一些称谓改用中性语言。

在这些地方议会里,不再使用he和she来称呼这些官员,而是改用they(中性专用称谓),议会主席称呼也从Mr. chairman或Madam chairman(主席先生、主席女士)改为“chair”(主席)。
最近,英国商界也发出公开信,呼吁政府的公司注册处改主席头衔chairman改为chair。
牛津市议会还曾引入中性称谓Mx来取代Mr.、Ms.或Mrs.。
有地方议员表示这一举动毫无意义,不过地方议员L.J.埃文斯表示,语言反映人们的态度、行为和感知,是“争取平等的一个小胜利”,并非“政治正确过度”。

早前,英国就业法庭规定,未来邮局的指南不再称呼邮差为postman,因为这个词强调了man,不利于性别平等,法庭认为要改为“postal operative”(邮务操作者)。
而在苏格兰,该地区司法大臣敦促律师们不要称呼陪审团成员为“女士们、先生们”,也将在与公众沟通时摒弃这两个称谓。
交通工具
几年前伦敦交通局就宣布,其管辖的公共交通工具中,报站名很快用“大家”(everyone)来取代传统、行之多年的“女士们、先生们”。
同样修改“女士们、先生们”这句话的,还有英国航空公司(BA),他们要求乘务员改称为“大家”。
医院
去年,布莱顿和苏塞克斯大学医院妇产科宣布,未来他们的规范用语将进行一系列修改,其中包括将“母亲”改为“mothers or birthing parents”(母亲或生育父母一方),将“喂母乳”改为“breastfeading or chestfeeding”,母乳改为“human milk(人乳)”。
之所以要这么修改,该医院表示时要考虑到有生产的跨性别人士,比如不认同自己是女性、但决定生育的跨性别男性。
正面影响,还是“矫枉过正”?
目前,外界是怎么看这性别中性的语言运动带来的影响呢?正反方谁有理?
正面影响
总结学者的话,“性别中性”有助于:
·语言影响我们的思维,促进社会变革。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教授蕾拉·布洛迪斯基表示语言对我们如何看待世界产生深远的潜意识影响。
比如,用男性词汇来代替全体人类,从传统上赋予男性更大权力,人们潜移默化更愿意听男性表达观点,也会强化男性对女性的偏见。
事实上,更少使用中性语言的国家,性别平等程度往往更低。
·使用性别包容语言是一种表态,表示你支持包容。
实际上,随着时代往前进,新一代对性别中性更加执着。35%的千禧一代自发使用性别中性语言。
·能够吸引和留住客户和员工
越来越多企业意识到自己的客户群体是性别多样化的。天空新闻报道,一些最新研究指出,招聘广告中使用更多男性化的词汇,容易让女性望而却步。心理学家贝利·贝尔表示,当一些招聘人员看到工作描述带有更多男性化语言,就会不由自主默认聘用男性。
这说明了在招聘中使用无偏见和包容性语言的重要性,这样才能确保企业吸收多元化的人应聘。
负面影响
不过,也有人认为,更多使用中性词汇,反而可能会对女性产生更隐蔽的歧视。
澳洲一份论文显示,在医院,如果分不清这阶段的现实和希望达到的性别包容的理念,容易对妇女的健康造成更深层次的不利影响。
助产学教授珍妮·甘布尔表示,孕妇、分娩妇女、新手妈妈都有独特的脆弱之处,需要保护。
而类似chestfeeding等词汇,让女性感到自己的地位不受尊重,她们真实要面对的议题被政治化了,使得她们的需求得不到聆听,葬送早前已经有所进展的女权运动。
甘布尔建议,与其简单地“抹去性别差异”,不如聆听每个群体的意见,让他们感到支持。
丨互动丨
亲爱的浪花,你怎么看这场称谓改良运动?欢迎到留言区分享。
作浪:小逸
参考信息来源:Medical News Today, Daily Mail,The Times, Sydney Morning Herald, People Magazine, Forbes, Transformation Journey News, Springer, Frontiers, NewsHub, The Law Gazette, Independent, i news, Metro, CNN, Daily Tele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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