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粗面
疫情当下,逃离高压高速的一线城市,选择定居老家或二三线城市,正被越来越多年轻人纳入考虑。
“年轻时去大城市是必不可少的经历吗?”
如果将问题交给刘国权,他的答案是,去闯去看。甚至一直到30岁,他都不耽于安定,用一双手为自己拼出一片宏图。
从普通打工仔,到身价连翻的大厨,他花了十年;从手下有乾坤的大厨,到胸中有丘壑的掌柜,他又花了十年。
刘国权一家
走过深圳,闯过上海,他阅尽千帆也满载而归。
“为什么不选择留在一线城市?”
如果再将问题交给刘国权,他的答案是,二三线城市也能创造理想的生活。
他的又一个十年之约,正发生在惠州碧桂园十里银滩。 
01
知难而后勇
17岁,刘国权擅自决定辍学时,爸妈没有阻拦。
八十年代末,一个不是所有人都能读得起书的年代。
单是一天两餐,就足够他们一家两个大人七个孩子操劳不停。刘国权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他的哥哥姐姐们甚至是在比他更小的年纪离开梅州、外出谋生。
1989年,深圳被设立为经济特区的第十年,也是新中国第一个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诞生的第一年。
经济飞腾,发展向荣,百万劳工下深圳。
像那时候的大多数来深青年一样,刘国权的第一站就在工厂的流水线上。
电子厂流水线上的工人,日复一日做着单调的工作
“当时是做手表扣,老板说多劳多得。我们就拼命做,一人一天做1000多个,做到手指头都烂掉。结果工资下来时,数目一算根本不对。”
即使老板不厚道,刘国权还是在工厂里挨了两三个月才辞工。随后,带着人生的第一桶金,他又辗转到了一家酒店的后厨当学徒。
好些生活细节是不堪回想的,浸过淋漓大汗的回忆,品得细了只会咸得泛苦。
“没有被刀切过手,没有被油溅过,你是当不好厨师的。”搁现在来看,刘国权就是自愿加班的内卷达人一个。
他的学徒生活里,从来没有“下班”这个概念。从早上9:30到晚上10:00,他每天都乐意猫在厨房主动找活干,不停不歇。
在餐厅厨房工作,忙碌是常态
厨房虽小,门道却多,他悟出的第一条就是,不要斤斤计较。
“做人太精明,没人肯教你的。”为了学点真本事,师傅但凡有吩咐,他都是来者不拒。毫不夸张的,有时连师傅的底裤都要帮忙洗。
但对17岁的刘国权来说,有回报的辛苦都是有奔头的。
做学徒的月薪是400元,几乎是工厂工资的两倍。按当年的薪资标准,大厨的月薪也不过是1200元。
虽则辛苦,但是在深圳打工潮翻涌的那些年,各行各业根本不愁请不到人,刘国权每天反而是担心自己一不用心就会失去这份工。
在上菜前,厨师忙着摆盘
“当时觉得有两餐就好了,做厨师不怕被饿到,我就喜欢上了。”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喜欢来得很是简单却也艰难。
从学徒到大厨,刘国权花了整整十年。
02
不破不立
90年代,深圳经济一路高歌猛进。
1992年,自己20岁这一年,刘国权清晰地记得,深圳餐饮行业的发展势头迅猛,从业者工资翻倍增长。打杂的月薪七八百元,大厨的月薪则是六千起步。
持续向好的从业环境,对他的精神而言,是股强有力的激励。但现实生活中,他该吃的苦头依然是一个不少。
换过几家餐厅,拜过几任师傅,刘国权还在打磨基础功。在一家海鲜餐厅任职时,他光是在砧板前杀鱼就杀了足足三年。
但也仅用了五年,他就在厨房里做到了“头墩”的位置。
头墩,不仅要负责拿刀,还要负责采购等工作

墩子,是指在厨房分工里以拿刀为主的人。头墩,则是在厨师长之下,负责菜品原料的切、配、制作工作,以及相关采购、验收、卫生、安检等工作。
工作内容繁琐且紧密,却也十分锤炼人。
“不像现在学个三两年就能出师了,以前想一下子做到师傅是很难的,都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练出来的,一定要等练够那个时间才有那个功底。”
凭着一股勤奋、好学的劲儿,刘国权终于在入行近十年后,晋升大厨,月薪过万。
2003年,在31岁的年纪,他决定不破不立、出门闯荡。随后,他辗转上海、苏州、江阴、泰兴等地的知名酒店餐厅,担任厨师和管理人员。
深夜仍在厨房工作的厨师

见过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都市风情,也见过层峦叠翠、烟波浩渺的江南景致,外面的世界风景很美,但刘国权始终有强烈的漂泊感、孤独感。
干一分活儿领一份工资,做一阵歇一阵,一年半载换个地又继续捯饬——他一朋友说,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得搞点生意做一下。
这个朋友,就是后来润园四季的创始人黄日高。
言出必行,黄日高从西餐厅、砂锅粥等品类做起,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成为了椰子鸡火锅的开创者,并打造了深圳知名原创品牌“润园四季”。
紧随其后,刘国栋也在深圳福田落地,经营起自己的第一家粤菜馆。
刘国权在坐柜台算账收钱
当老板比当师傅还累。开店初期,请不起人工,他和妻子两人承包了厨房内外的所有事宜,每天又是早起又是熬夜。 
“第一个月就赚了三四万,我就感觉再累再辛苦,我都要自己做自己开店。”入行多年,刘国栋第一次尝到了甜头。
但随着餐饮行业竞争日益激烈,这家偏居城中村一隅的小店,没能顶住期望和压力,渐渐地,每月净收入甚至还没他曾经打工时收入高。
当各式椰子鸡火锅在深圳乃至全国遍地开花,刘国栋的粤菜馆却只能在2012年惨淡收场。
这一年,他40岁。
03
破而后立
“阿权,今天怎么没开店呀?”
餐馆停业后,赋闲在家的刘国权接到了不少熟客的电话。创业失败并没有让他气馁太久,他反而随时准备甩下包袱重新出发。
一个刚在惠州买房的熟客建议道,来十里银滩看看吧。
初到惠州,最先惊艳刘国权的,是海,一片碧蓝、辽阔的海。一时找不到别的什么形容词,他只能不住地向朋友赞叹“太美太美了”。
十里银滩实景
彼时,碧桂园十里银滩的餐饮业尚未完全开发。他走访四周,只见着一家四川私房菜,生意爆火,要提前三天预定才能吃上。
“那家私房菜有8张台,我算了一下,如果每桌每天挣200元,一个月至少能挣四五万。”
环境好、竞争小之余,刘国权还发现了二次创业的另一大优势:成本低。同一时期,福田城中村的铺租可以高达两三万,十里银滩却只需要两三千。
于是,“权仔私房菜”在惠州开张了。
30多年的厨艺经验,清淡鲜美的菜品,亲切热情的服务,让这家粤菜馆在银滩迅速走红,整日整日地爆满。
润满园的特色家常菜都做得格外不同
每日清晨,刘国权两夫妻就骑着小电动到霞涌买菜。由于负重过大,电动车不时还会出现半路没电或故障的状况。六月酷暑天,他们只能推着车一路走回来。
“真的很累,但是累也是一个好事来着。”夫妻俩从早忙到晚,一天工作至少14个钟头。有些熟客看到他们那么忙,还会主动帮忙切菜,自己斟茶倒水。
也是在这一时期,刘国权凭实力积累了大量熟客——十里银滩的诸多业主都成了他家的稳定客源,给了他再拼再闯的底气。
2015年,壹号码头美食街开业,他顺势租下一间商铺开餐馆,名为“润满园”。为此,他特意咨询了不少熟客的意见:“十个有九个都说要开,表示有前景。”
壹号码头时期的润满园
开张不过一年有余,为了扩大经营,他又在银滩海鲜街重新租下一间500多平的商铺,生意同样红火。
刘国权始终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在他看来,碧桂园十里银滩入住率越来越高,节假日更是人山人海,这些都是潜在商机。
如今,润满园的餐馆面积已从最初的200多平扩张至近1000平,人手也从最初的夫妻两人扩充至38人,高峰时期甚至多达50人。
为了提供又快又好的上菜服务,润满园里有近一半的工作人员是大厨,几乎是附近一带用人最多的。同一条美食街上,有的餐馆聘请的大厨可能不过四五人。
“该用的人还是得用。有人做生意只做游客,上菜慢菜品又不好,人家来了一次下次就不敢来了。我们餐馆的宗旨就是要做回头客做熟客,让人来过还想要再来。”
刘国权跟业主朋友聚餐
时间一晃,今年已是刘国权一家扎根惠州碧桂园十里银滩的第十年。从前的烂泥路已修成景色悠然的绿道,一两万住户已扩增至今日的十几万。
而刘国权也早在银滩三期买了房子,正式成为这里的业主之一。生活不再像从前般忙碌奔波,闲下来时,他还会约上几个业主一起爬山、出海、钓鱼。
被疫情偷走的这两年里,餐饮行业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和重创。与业内同行交流时,刘国权发现大家的处境普遍都很艰难。
但多亏了平日积累的口碑和熟客,润满园的营收能够始终保持平稳而不至于亏损。甚至碧桂园许多物业管理人员都跟刘国权很熟络,不时会介绍朋友和业主来店里吃饭。
疫情期间,银滩海鲜街还推行了减租服务,为他卸下心头的一块大石。
刘国权和业主谈笑风生
一边有朋友和家人支持,一边有热心的业主和物业管家支援,风雨飘摇之际,刘国权等创业者得以劈风斩浪、一往无前。
可以说,是银滩成就了刘国权的事业,而无数像刘国权这样的业主又成就了银滩今日的安定、繁荣。
“如果疫情结束、生意好转了,你最希望能做什么?”
“可能还会考虑再开一家餐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历经半生苦与忧,刘国权发现,比起冒险,自己实际上是更渴求安稳的人。十年如一日望着十里银滩那片辽阔的海域,他逐渐寻觅到内心的宁静。
现在的生活,已然十分接近他理想中的生活——时时刻刻陪伴家人,又有生意做又有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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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粗   面
编辑 | 邹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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