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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EMBA直播栏目“安泰视界”第24期：大国的腾挪。
分享嘉宾：何帆，著名经济学家，交大安泰EMBA课程教授，上海交大中国发展研究院院长。
注：笔记侠作为合作方，经主办方和讲者审阅授权发布。
高级笔记达人 | ShaoY
轮值主编&责编 | 智勇  值班编辑| 金木研
第 6773 篇深度好文：8530 字 | 18 分钟阅读
宏观趋势
“直播主题：人人都可以成为笔记侠——清晰理思路、快速抓重点”
笔记君邀您阅读前，先思考：
  • 2022，中国宏观趋势是什么？
  • 2022，普通人如何找到突破点？
一、在慢变量中去寻找小趋势
我从2018年开始做《变量》这个项目，每年会花大部分时间在中国各个地方做调研，其中有大都市里的高科技企业，也有很多山沟的草根企业。
在研究中国经济的时候，我意识到：中国的变化是非常快的，其中很多新的变化并不出现在书本里，也没有出现在学术论文里，甚至不出现在统计局的数字里。
所以你无法通过数字真实地感受中国经济正在发生的变化。
唯一能够感受真实中国经济发生变化的就是实地调研，所以我特别愿意行走在中国的大地上，去看中国真正发生的变化。
但实地调研就会遇到一个问题——在一年的时间跨度里，中国经济会发现很多新闻事件，而如果拉长视野去看，很多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事件，在历史的长河里也就是一朵“小浪花”；也可能你回过头发现原来好多不起眼的小事正在慢慢演化成“大趋势”。
所以研究中国经济更像观察一棵是如何生长的，它天天在那里好像没有变化，但就在哪个地方碧绿的树叶突然变枯黄了，又在哪个地方忽然长出了新芽。
当你观察到这些变化的“小趋势”时，你要能从这些小趋势上倒推中国经济的情况——是否还健康。
我把这个方法论叫做“在慢变量中去寻找小趋势”。
“慢变量”，就像树的树干，你顺着树干寻找“小趋势”，找到之后还得回到树干，回到中国经济这棵大树的母体。
所以不断从母体到“小趋势”，再从“小趋势”到母体，如果循环往复，就是我们能够观察中国经济的最佳办法——像观察一棵树一样去寻找“小趋势”。
而“小趋势”，就是中国人口中只有一小部分人群出现的新变化。
但对于中国这样一个14亿人口的国家，1%也有1400万，如果一家企业有1400万用户就可以活得很好；就算只有0.1%，即140万，在互联网上也绝对是一个大V。
尽管看起来很小，实际上“小趋势”的力量非常大，而且很有可能会慢慢成长成为一个“大趋势”，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忽视这样的“小趋势”。
同样，为什么要强调“慢变量”？
因为如果你只看“小趋势”时，那中国的“小趋势”太多了，多到很可能很多是相反的，那你该如何判断哪个“小趋势”能够真正存活下来并且发展壮大呢？
能顺着“慢变量”。它跟我们日常生活中接触的信息不一样，八卦、新闻、热点很多网络上的信息都是快变量，快变量也重要。但如果你想了解历史的趋势，你不能只关注快变量，必须要了解慢变量。
举个例子，海上为什么会有波浪？
“快变量”是今天刮风，无风不起浪。但“慢变量”是太阳月亮引起的潮汐现象。
太阳和月亮表面上看起来离我们很远，与我们没有直接联系，但了解它们才能理解潮汐现象，才能够准确地预测海上的波浪。
当艾森豪威尔要发动诺曼底登陆时，必须知道哪一天登陆更合适，这时就要理解潮汐现象，才能学会计算潮起潮落。
过去我们经常会追逐一些潮流、一些风口，觉得风口来了，哪怕一只猪也能冲到天上。但你别忘了还有一种力叫做“地心引力”——你飞得多高，最后就会摔得多惨。
潮流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所以不要去关心潮流，也不要去关心风口，因为只有洋流才能把我们真正带到很远的地方。
但洋流藏在海洋的下面，从表面上是很难发现的，了解了洋流的规律就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它，就可以省掉很多力气。
二、大国的腾挪
1.什么叫“腾挪”？
这几年，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为中国这样的大国以及在大国舞台上的中国人量身定做的一套策略，我把它叫做“腾挪”。
我们这代人其实都是“腾挪”的一代，很少有人从出生到上学、工作都在一个地方，甚至很多人是被连根拔起地腾挪来腾挪去，而最后能够实现的人生梦想要远远超过你原来的想象。这是很少见的。
在别的国家基本上没有这种条件，因为当国家经济基本到一定水平之后，就不会出现特别大的变化，生活很舒服但没有激动人心的地方，只有中国腾挪的机会非常多。
围棋中有一个术语叫“腾挪”——当你处在不利的局势时，既不能硬扛，又不能认怂，可以在另一个地方下一个棋子，舍弃原先处于劣势的几个棋子，在更多的地方有活棋。
通过“腾挪”，变被动为主动，和原来的棋子连起来，甚至可以反包抄，反败为胜。
高明的棋手特别善长腾挪，所以有很多非常精彩的棋局，明明处于下风，却突然反败为胜，都是“腾挪”的策略。
2.“腾挪”的三步棋
受到围棋的启发，我把“腾挪”的策略一般化，总结成三步棋，让每个人都能在工作、生活中应用。
① 第一步棋：寻找破局点，竞争是多维度的
过去找破局点是基于竞争是单一维度的逻辑，于是就会有各种价格战，搞得两败俱伤。
但竞争不是单一维度的。可能价格没有优势的，产品质量有优势；产品质量差不多的，可能服务上更有优势。
正因为竞争是多维度的，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维度，把它像千斤顶一样立起来，让别人没有办法完全碾压你。只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全方位碾压你，你就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破局点。
未来你遇到的挑战和压力会越来越大，能否找到这个破局点是企业生死存亡的一个问题。
对个人来说也是如此，要在职场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找到破局点之后，要先立住，立住之后再考虑如何反败为胜。
案例：松阳陈家铺村的先锋书店
浙江松阳县有个村子叫陈家铺村，这个有七、八百年历史的村子在山顶上，村里主要是老年人，年轻人都不在了。
村子里基本都是非常传统的民居，于是就来了一些做民宿的，房间装修的很漂亮，但价格比很多五星级酒店还贵。
有意思的是在这么偏僻的村子里面有一家先锋书店，还是一家非常有文艺范的书店——主要放了小说、散文、历史、社会学、艺术、音乐、绘画类的书籍，财经类的比较少。
为什么在偏僻的农村会有这样一家书店？
这几年做民宿的越来越多，能够成功不多。因为做民宿有一些劣势——交通不便利。
想做高端民宿，但五星级酒店交通位置更好，基础设施更齐全，怎么竞争？
走低端路线，不就是变成了农家乐了吗？同质化程度越高，价格就越低，慢慢就把自己做死了。
而先锋书店的存在，就是一个破局点。
五星级酒店里是不会存在一个像先锋书店这样的网红书店的，而且大城市里，没有人会有时间安静下来读书。
只有到了偏僻的农村，心静了下来，你才会发现农村是一个读书的地方，你会发现在农村出现的美好生活比城里自己正在过的更有意境。这也是为什么陈家铺村的民宿价格比五星级酒店还贵的原因。
又比如说孩子上学，好像是单一维度的竞争——拼成绩，谁的成绩更高了，谁就能够上好大学。
但在整个人生的成长过程中，不是说谁的成绩最好，谁以后最厉害。在学校里，好学生天天被表扬，认为所有的事情理所应当就会成功。
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所有的事情都成功，而差学生就没有这种心理包袱，抗压能力很强，所以很多成绩很差的孩子以后当了老板,好多成功的创业者也都是烂学校出来的。
所以一定不要自卑，不要觉得别人会碾压你，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破局点，立住并活下来。
② 第二步棋：我打我的，实力是可再生的
解放军有一套战略打法：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通俗易懂，简单有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战略？
因为如果我总是跟在别人的后面打，向别人学习，学习完后确实能够跟别人平起平坐，但实际上一直跟着别人学习，可以变成一个优秀的学生，却不可能变成一个伟大的对手。
优秀是可以学到的，伟大只能被逼出来。
举个例子。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军队的基本打法就是跟日本学的，包括蒋介石在内的很多将领都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过，小到叠被子，大到战术设计都是从日本学来的。
但士兵的训练程度不一样，枪支弹药的准备情况不一样，却又要完全按照别人的打法做，所有的步骤还都在别人的预料中，相当于对方看着你的一手烂牌和你打，你一点优势都没有。
然而解放军的打法就很不一样。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军队的打法是先占领城池、道路，把解放军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里消灭。
但这恰恰说明蒋介石错误理解了什么是实力。实力不是一个城加上另外一个城的简单加法，实力更像一个生命，是可以再生的。
所以解放军有一个传统：坚决不打消耗战，只打歼灭战。只有把敌人整个歼灭，才能避免通过招募新兵等方式恢复实力。
案例：极飞与超级棉田
极飞是一家在广州做无人机的公司，在新疆做农业。
不考虑收割季节和打药等临时情况，过去管理3000亩棉花田，需要20个长工。而极飞利用无人机的技术，只用两个90后。
所以我认为，未来中国农业的高科技程度可能要比美国高。
通常，我们能想到的无人机的应用场景是航拍，在这个领域大疆是做得最好的。
如果极飞跟着大疆后面还是做航拍无人机，那极飞永远做不过大疆，所以它另辟蹊径——到新疆做农业植保机。
做农业植保机和做航拍无人机有什么不一样？用户、操作方式都不一样。
能把航拍无人机熟练操作是一种能力，需要不断尝试，积累经验，很少有人能玩得出神入化。
农业保值机的用户是农民，他们不可能那么心灵手巧，所以必须要有对用户非常友好的操作界面——让农民只用手机就会用无人机。
极飞有一个APP，可以看到事先勘测过的数据，农民只需要点哪块田要撒药，APP就会提示你“确定吗”，点“确定 ”之后，无人机就自动起飞在农田里撒药，撒完药之后，再自己飞回来。
对农民来说，只用给它换电池、补充农药，非常简单。无人机是个很大的市场，但极飞最后发现农业产业比无人机产业更大，而且没有太多竞争对手。
由于极飞选择了不同于行业第一的一条道路，极飞现在已不再把自己叫做一家无人机公司，而是一家农业科技公司。除了无人机，无人车、机器人，各种各样农业的科技正在陆续推出。
从极飞的案例可以看到，跟在别人后边你最多只能当第二，如果选择了一个新的打法、一个属于自己的打法，才有更多出奇制胜的可能。
③ 第三步棋：改变约束条件，时间是有弹性的
很多难题为什么看起来无解？其实是因为我们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是我们的思维变得僵化了。
我们通常解决难题的思维是在给定的时间内，按照给定的条件解决这个问题或所有问题。
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资源有限、时间有限，问题只会变得越来越难，你无法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解决所有的问题。
其实不需要这样去做，因为你可以改变约束条件。
什么叫改变约束条件？
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我先把它搁在一边，去解决另外的问题，等我解决好了另外的问题，可能就为解决这个问题创造了条件，甚至可能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
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句话是贬义的，要求是你不能仅仅拘泥于问题本身去解决问题。比如解决头痛最好的办法可能是泡脚。
还有很多问题不是现在必须要解决的，由于时间的推移，问题的条件发生了变化，原来觉得不可解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如果直接面对就能解决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题，所有的难题都是你无法直接解决的，甚至最后是被遗忘的。
举个例子，失恋。他不爱你了，怎么办？你怎么才能说服他让他回心转意再爱你？可人家就是不爱你，你无法改变，无法直接解决这个问题。
但那后来这个问题还是解决了，怎么解决的？你把他忘了，可能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所以，真正重要的问题最后都是通过遗忘解决的，而不是通过解决那个问题本身解决的。
善于改变约束条件，要在不同的空间，在不同的时间做“腾挪”。
时间是有弹性的，给自己更多腾挪的空间，去寻找到事物之间的联系，然后你就会发现看起来无法解决的问题到最后其实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案例：高速公路是资产还是负债
贵州是中国唯一一个没有平原的省份，都是山。可想而知，在贵州修高速公路要修很多隧道、很多桥。所以贵州的高速公路跟别的地方的高速公路都不一样。
长三角地区的高速公路和国道像平行线一样在一起，唯独贵州高速公路像激光一样笔直出来——逢山打隧道，遇河架座桥，而国道还是绕着山。
在感慨这样的高速公路修造艰难的同时，你可能会想到另一个问题：高速公路亏损。
不仅在贵州，包括很多其他省份，甚至沿海发达的省份都遇到了这个问题。通常，修造高速公路的资金由地方政府出面向相关银行贷款获得，未来再通过高速公路的收费慢慢偿还。
这几年物价不断上涨，但是高速公路的过路费是不允许上涨的，利息的支出越来越多，所以很多地方的高速公路都是赔钱的，挣的也都拿来还贷款了。
现在很多外媒都在说，因为有大量的地方政府负债存在，中国早晚会爆发债务危机。这是片面的。
我们不能只从负债去看这个事情，资产表既有负债，也有资产。地方政府欠那么多债是为了修高速公路。高速公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资产，而且能收多少钱都是有据可查的。
所以从金融机构的视角看，它是一个能够稳定产生现金流的好资产。
那为什么好资产会变成负债，因为高速公路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款，而且只能用高速公路的过路费还贷，同时过路费的价格是规定的，不能随便涨价。
但其实高速公路不只是一条路，附近会有小路，高速公路收费站附近一般还会有供工作人员吃饭休息的小楼。但这个小楼包括附近一起征用的土地都不能商用——不能用于旅馆、餐厅、物流仓库，甚至做得好看一些打造成一个网红打卡地都不行。
很多资产被沉淀，都没有盘活。而且现在路修得很好，但是缺养路的资。
如果能换一个思路，盘活这些资产，再把挣的钱，反过来养路，就可以延长高速公路的使用寿命，真正实现可持续的发展。
从这个案例能够看到，你要跳出问题本身，才能看到解决方案。
三、个人的腾挪
1.城市化的小趋势
按照“慢变量”寻找“小趋势”，第一个慢变量就是城市化。
第一个变化就是增长速度最快的不是北上广深的一线城市，而是横空出世又重新崛起的内陆新一线城市、省会城市。
其中，在过去十几年变化最快、增长速度最快的是成都、合肥、重庆、郑州、贵阳等内陆省会城市。
除了内陆的省会城市，还有很多县城在崛起。县城崛起的原因很简单——农村里没有公共服务，孩子要上学，老人要看病，所以农民只能住在镇里、县里，不住在农村。
由于年轻一代崛起，生活方式发生变化，县城变得越来越活跃，消费能力很强，变成了创造中心。
举个例子。汪峰的《北京，北京》为什么很受欢迎？因为这是唱给当时那些北漂青年听的，心灵鸡汤特别容易引起北漂青年的共鸣。
2016年，民谣歌手赵雷有一曲非常红的歌叫《成都》，唱的都是很小资情调。
最近两年，来自广东省海丰县的“五条人”乐队受到很多年轻人的喜欢，而广东省海丰县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国县城。
更有意思的是，“五条人”有很多歌是用海丰当地的土话唱，很可能“五条人”的很多粉丝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但还是听得如醉如痴。
走“五条人”路线的并不只是这一支乐队，还有来自广东连平的“九连真人”，来自四川用宜宾话演唱的“衣湿乐队”等等。流行乐变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与此相对的，一线城市的青年每天早上醒来想的是这个月的房贷怎么还。可小镇青年没有这么多的生活压力，他创作的欲望，创作的素材就会更多。
我做个预言，以后中国体育竞技的明星一定会出在小镇青年。
广东中山市下有个镇，现在是中国棒球运动的中心。广东的东莞篮球运动非常普及。
黑龙江省的七台河，是比鹤岗还要落后的城市，但出了十几位冰雪运动的奥运冠军。
小县城、小镇的基础设施已经有了很大改善，信息的流通使得小镇不像原来那么闭塞，更多的人回到小镇，让小镇变成当地小小的一个增长级，所以小镇的新生态系统现在开始出现。
不要以为只有在一线城市才能把生意做大，真正中国的新商业机会在县城、在小镇里。
比如奶茶。当你还在上海一家一家开店的时候，你突然发现“蜜雪冰城”已经在中国的县城遍地开花。
因为中国的县城千篇一律，当你在一个县城跑出来一个行业模式时，就可以迅速在所有县城复制。
特别要注意，你一定要去理解县城的生活方式，才能够做出适合县城的商业模式，不能简单把大城市的商业模式搬到县城。
中国的城市化提供了更多的空间，所以企业能从一线城市转战到二线城市，而且还能在三四五线城市的小县城迅速铺开。
2.工业化的小趋势
我们再来看沿着另外一个慢变量——工业化的小趋势。
受疫情的影响，各行各业都很艰难。但有一小部分企业逆势增长，其中大部分在制造业，尤其在制造业的细分领域。
桐昆是位于浙江嘉兴桐乡的一家生产涤纶长丝的企业，这个企业特别无聊，从老板到工人只做一件事：研究怎么把丝拉得更长一点。
老板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打牌，和同为生产涤纶长丝行业的新凤鸣的老板打牌，聊企业经营。
但恰恰因为他很无聊，所以他很有趣。过去总觉得像互联网企业自带着光环，但这些年死得最快的也是互联网企业，而桐昆活得好好的，我们所有的烦恼他都没有。
它的上游是石化行业，越往上游，越容易受到石油价格波动的影响。它的下游是安踏、报喜鸟等服装、鞋子的生产企业，也会遇到市场的波动影响。
唯独桐昆在产业链的中间，上游下游的波动基本都被缓冲掉了。
有一些企业会担心自己做得特别好了之后就会有风险。比如上海的商汤科技由于做得好，所以成功上了美国的黑名单。但桐昆会有这种风险吗？不会。桐昆只是中国一家生产涤纶长丝的民营企业。
还有一些民营企业天天担心国进民退，国有企业把自己收购了怎么办？
桐昆会有这种担心吗？国有化一家生产涤纶长丝的民营企业有什么意义？国家有航空母舰、登月火箭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管，为什么要管一家生产涤纶长丝的民营企业？
所以，恰恰因为它不起眼，它才能够具有一种特殊的韧性，穿越经济周期。
我发现，很多成功的制造业企业跟互联网企业最大的不同就是经营特别的稳健，因为他们真的见过波动，它见过好的时候也见过坏的时候。
而现在，由于各种内因和外因的变化，制造业的春天可能真的是来了——政府支持，金融机构支持，推“专精特新”小巨人补链强链。
原来在细分行业里，能够扎根下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的制造业企业，尽管看起来很无聊，但他们未来能有更好发展的机会。
3.技术创新的小趋势
再看一个迂回解决技术创新的案例。
我们迟早会遇到新一轮技术的创新。我个人觉得新一轮的技术创新其中的核心技术可能是自动驾驶，因为自动驾驶具备一个特征——同时横跨了交通、通讯、能源。
自动驾驶有一个标准，L2、L3、L4，从辅助驾驶，到完全用人工智能替代人类司机实现自动驾驶，在未来十年之内都很难落地。
人类觉得很简单的事情，对人工智能来讲是很难的。
比如行人闯红灯。作为司机，和对方一个眼神交流，就知道谁让谁了，但人工智能怎么跟行人交换眼神呢？
所以人工智能无法通过一个眼神做出下一步的行为，甚至过年时挂的红灯笼，也会被人工智能判断为红灯，一脚刹车踩死了。
如果你直接去解决这个问题，好像非常难，所以现在有一个建议：既然无法在所有场景下都实现自动驾驶，不如先搞一个封闭场景实现车路协同。
比如让高速公路只上货车。货车不会出现由于撞车之后死人的事件，最多是货物的损失，没有人的损失。而且只上货车，场景就简单很多。
尽管这个东西跟完全自动驾驶不是一回事，但我们可以先做起来，先不考虑改造所有的高速公路或修建长线的高速公路，可以只修一条上海到杭州的路。
修成之后，让自动驾驶有了应用场景，积累足够多的数据，技术才能迭代，才会有技术标准。
所以，不用非要在规定的时间、按照规定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要学会迂回去推动技术创新，把我们的优势发挥出来。
或许，在封闭场景下得到的技术创新无法迁移到完全的场景之下，但你改变了物流，改变了物流就会改变整个生产布局，就可能会改变城市布局。
技术的演化会朝着你无法想象的一个路径，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演化出什么。
这是在技术创新中看到一个小趋势。
这个趋势要你学会改变约束条件，学会用泡脚的方式治疗头痛，就不会像原来那样特别苦恼，觉得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四、2022，先活下来，再求发展
2022年会非常地困难，我们正在从一个天坑里爬出来，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来，活下来之后再慢慢求发展的机会。
所以今年该“卧倒”就“卧倒”，但“卧倒”不是躺平，躺平你什么都看不见。
“卧倒”是因为前方“子弹”很多，所以你先“卧倒”，还要你在“卧倒”中学习从一个“弹坑”腾挪到另外一个“弹坑”，有的时候你还得匍匐前进。
之所以要“卧倒”，也因为“冲锋”的时间还没有到。
如果我们能够活下来，多年之后你可能会感谢2022年，因为如果没有2022年的这些挑战，你可能顺风顺水。
只有有了2022年，你才会具有独特的韧性、百折不挠的精神，你被逼出一条不走寻常路，这都要感谢2022年给你的这些挑战和磨难。
把2022年当做一个起点，由死向生，你才会发现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是在他死之前短暂的一刻完成的。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笔记侠立场。
主办方简介——
交大安泰EMBA，中国首批获准开办的EMBA项目。在2020英国《金融时报》EMBA百强榜中，位列全球第6名。项目始终坚持以“贡献管理智慧，培养有德的领导者，引领经济社会发展”为使命，6500余名来自业界的杰出校友构成了极具影响力与价值的全球菁英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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