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是一起曾让全美为之牵动的灭门绑架案。
当时,8岁的女孩沙斯塔·格罗内(Shasta Groene),是全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2005年5月,连环杀手约瑟夫·邓肯(Joseph Duncan III)在夜间潜入沙斯塔家中,当着她和哥哥迪伦的面,残忍虐杀了母亲、继父和大哥。
噩梦并没有结束,杀人魔邓肯又将8岁的沙斯塔和9岁的迪伦绑架到荒无人烟的森林中,将他们囚禁了近两个月。
在这期间,兄妹二人遭到了邓肯丧心病狂的性侵和虐待。
最后,沙斯塔又亲眼目睹了哥哥迪伦被爆头枪杀。
迪伦
更恐怖的是,这名连环杀手还给最后活着的沙斯塔出了一道选择题,让她自己选一种死法,在“被勒死”和“被枪杀”之间二选一……
沙斯塔
前几天,《探索》频道播出了一部名为《格罗内一家的灭门惨案》的纪录片,还原了案件的始末。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沙斯塔讲述了当时年仅8岁的自己,是如何在选择“被勒死”的死法后,一步一步劝说邓肯,取得他的信任,最终找准机会成功获救。
2005年5月16日,爱荷华州库特奈县90号高速公路旁的一栋房屋围满了警车。
报案人是格罗内夫妇的朋友,当天一早他来这里找夫妇二人玩时,发现屋子大门敞开,从门口望向客厅,视线范围内都是大片血迹。
警方到达现场后,屋内的场景也让见惯了血腥场面老警员们为之一颤。
现场共有三具尸体,他们分别是40岁的妻子布伦达,37岁的丈夫马克和13岁的男孩斯莱德。
布伦达
马克
斯莱德
每名受害人都被绑住手脚,脸朝下趴在地上,嘴巴也被胶带封住。
他们的头部被打的血肉模糊,门上、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尸体周围也是一滩一滩的,墙上最高处甚至还有喷溅出来的血点,可以想象受害人遭受了怎样的暴力虐杀。
一位刚刚赶到现场的探员表示他认识这家人,除了已经死亡的大儿子斯莱德外,这家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分别9岁和8岁。
然而,警方搜遍了屋子,又对受害人的亲友进行询问,都没找到孩子们的踪迹。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一处新发现给人们带去了希望。
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孩子的房间是凶案现场唯一一处没有血迹,且相对整洁的地方,这一发现让警方隐约感觉到他们还活着。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案发时两个孩子不在家,又不在亲戚家,他们又能去哪?现在他们身处何地?又发生了什么?
能解释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已经成功逃脱;第二,凶手将两人绑架带走。
随即,警方发布了“安珀警报”,同时带领搜救队在附近山上、河流展开地毯式搜索。
(安珀警报是专门为小孩走失或绑架案件设立的警报系统,由政府下达,案发地方圆100英里内的手机、电视等媒体都会收到孩子以及绑架者的详细信息。)
与此同时,小镇居民也自发加入到寻找阵营中,他们就像寻找自家孩子一样寻找两人,志愿者挨家挨户上面询问、张贴寻人启事、接听线索热线,高速路上的广告牌也换成了两个孩子的照片和信息。
一时之间,这件灭门惨案同两个孩子的下落不但在当地引发爆炸性讨论,也让全美媒体将视线投向了这座小镇。
然而,这两个孩子仿佛人间蒸发般失去踪迹,案件进展陷入僵局。
直到两个月后,一通报警电话扭转了局面。电话来自高速十字路口的一家快餐店,报警人是店内员工。
报警的服务员
她说看到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瘦高的男人在一起,他们给人的感觉特别反常,男人除了点菜外十分沉默,没跟女孩交流过一句话。
小女孩整个人蓬头垢面,穿着特别特别脏的衣服,问她想吃什么也不说话。
有顾客认出,那个小女孩好像就是电视上一直在寻找的沙斯塔。
警察到来后径直走向了小女孩那一桌,问她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害怕自己遭遇不测,最开始,沙斯塔并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失踪的小女孩,而是撒了个慌说自己叫凯蒂。
但让沙斯塔意外的是,绑架她的男子却对她说:“没关系,告诉警察你的真名。”
当警察听到小女孩的名字后,当即将男子逮捕,沙斯塔也被送往了医院。
审讯中,这名男子承认自己正是杀害沙斯塔全家的凶手。
他叫约瑟夫·邓肯,警方系统显示他还是一名逃犯,被登记为“三级性侵犯”(性侵犯中最高等级,所犯罪行终身公示)
此外,警方还在档案中发现了他令人震惊的犯罪过去。
1978年,15岁的邓肯性侵了一名9岁男童;16岁时,他主动向心理治疗师坦白自己侵犯过13名男童;1980年,邓肯又绑架、侵犯了一名14岁男童;
可以说,这个人一直在罪恶中成长。
终于,成年后的邓肯够了判刑标准,被法院判处20年监禁,不过,邓肯只在牢里待了14年就被释放了。
当时,他服刑的监狱有一项“犯人改造计划”,只要通过层层心理测试,就可以假释出狱。
这也为之后悲剧的发生埋下了伏笔。
如果说邓肯在坐牢前犯的恶行,都是为了满足他的变态心理,那么从1994年出狱后,他制造的多起杀人、绑架、性侵案,就单纯是为了仇恨和报复。
作为登记在案的性侵犯,假释后的邓肯不光要每周前往警局报到,每当当地出现什么人口失踪或其他性侵案时,邓肯都要被叫到警局接受调查。
久而久之,警方的反复传唤彻底激怒了邓肯。
“他当时的心理就像:你们带着有色眼镜对待我,那我一定不能让你们失望。”
在2005年被捕后,邓肯承认自己在1996年~1997年间,还杀害了三名未成年人,只不过当时没人把这些命案联想到他身上。
为了寻找更好的猎物,2004年,邓肯开始了自驾游。
在路过一个公园时,他盯上了两个小男孩,并趁人不备抚摸了其中一人的生殖器。
男孩报警后,邓肯很快被捕。不过,当地警方并没有对这个已经登记在册的“三级性侵犯”过多上心,让邓肯缴纳了1.5万美金的保释金后就将其释放。
在返程路上,路过沙斯塔家时,邓肯看到了沙斯塔兄妹几人在院子里游泳玩耍。
两兄妹的样貌正符合他的犯罪目标,于是,在监视了他们家几天后,邓肯决定实施绑架杀人计划。
5月15日夜晚,正准备睡觉的沙斯塔恍然间好像看到有人躲在屋内的衣橱里。
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哥哥,但他们都安慰她一定是看错了,家里爸爸妈妈都在,安心睡觉就行。
几个小时后,睡梦中的沙斯塔和迪伦突然被妈妈叫醒。
沙斯塔说,当时妈妈十分恐惧,好像在哭,她告诉两人“家里好像进来人了。”
母子三人走到客厅,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他带着头套、夜视镜和黑手套,举着猎枪站在那里。这个人正是邓肯。
示意图
而爸爸和大哥斯莱德都趴在地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封住了。紧接着,妈妈也被制服。
然后,邓肯来到沙斯塔身边,冲着她和二哥迪伦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将兄妹二人绑了起来带到了屋外。
几分钟后,沙斯塔听到了“砰、砰、砰……”的棍棒敲打声,伴随而来的是被封住嘴的继父发出的痛苦呜咽声。
而沙斯塔和迪伦只能死死地盯着大门,从屋内传出的痛苦声告诉两人,爸妈和哥哥正在遭受毒打。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的是大哥斯莱德,他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脚上还缠着扯断的胶布。
然而,邓肯就紧紧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带血的锤子。斯莱德没走几步就被他追上,然后当着沙斯塔的面,被一锤一锤地活活敲死。
“斯莱德倒下的时候,他看到了我和迪伦正趴在草地上,在他最后的意识里,我和迪伦也会遭遇不幸。”
杀完斯莱德后,邓肯将沙斯塔和迪伦扔进了吉普车,然后一路狂飙来到了一片森林深处。
他们被带到了蒙大拿州洛洛国家森林公园的露营地,这里有一间废弃的小木屋,因为森林荒凉无比,所以基本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在这里,沙斯塔和哥哥迪伦迎经历了两个月地狱般的生活。
被囚禁期间,邓肯强迫兄妹俩叫他“爸爸”或“杰特”。他说,杰特这个名字是他在坐牢期间,监狱里的“丈夫”给他起的。
为了打消两人逃跑的念头,邓肯还拿出散弹枪朝着身旁的大树开了一枪来吓唬他们。
望着那巨大无比的弹坑,两个孩子被吓得只能对邓肯的话言听计从。
接下来的日子,沙斯塔和哥哥遭遇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折磨和虐待。
邓肯专门拿来了一本圣经,让二人熟读背诵某个段落,之后,他会让两人一边背着祷告词,一边对他们进行性侵。
有一次,趁着邓肯外出购买食物,沙斯塔和迪伦拉钩约定,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
然而,这个约定却成了沙斯塔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痛。
某天,外出回来的邓肯指着手上一只松鼠对两人说,“你们谁先抓到它,我就把谁送回去。”
“游戏”很快结束,是迪伦抓到了松鼠。
知道哥哥可以回家了,沙斯塔没有任何难过,她给了迪伦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在两人紧紧相拥告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是邓肯朝着迪伦的后背开了枪,沙斯塔甚至能清楚听到哥哥身体被炸裂的声音。
紧接着,邓肯又慢慢走到迪伦身边,朝着他的脑袋开了第二枪。
原来,这就是邓肯说的“送你回家”。
奇怪的是,看着哥哥死在自己面前,沙斯塔却没有一丝反应。
“邓肯命令我帮忙处理尸体,看着大火在迪伦身上燃烧时,他竟然一动不动,我才意识到哥哥真的不在了。”
解决完迪伦,邓肯又将目标对准了沙斯塔。
他问:“你想怎么死?是像你家人一样被枪杀,还是拿根绳勒死?”
沙斯塔回忆道,她只觉得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引导她做了回答:“我选…勒死?”
别看沙斯塔只有8岁,但她想到了勒死的过程需要时间,就算机会再渺茫,也有和对方周旋并活下来的希望,但如果选择枪杀,一枪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听到沙斯塔的选择后,邓肯让她躺在地上,然后用绳子套住了她的脖子。
就在沙斯塔感到渐渐窒息的时候,她下意识喊出了“求你了,杰特!”
听到这句话时,邓肯明显愣了神,然后抱头痛哭起来。
他对沙斯塔说,我觉得你只有你在真心关心我。
沙斯塔知道自己得到了对方的信任,她开始隐藏住回家的愿望,谈话间不断告诉邓肯,“我喜欢你,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这些话甚至让邓肯感到措手不及。
沙斯塔与生父
有时,看到邓肯心烦意乱,沙斯塔还会主动关心他:“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啊!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渐渐地,邓肯又敞开心扉聊了很多,他告诉沙斯塔自己一路开车自驾游盯上了多少个孩子,但都觉得他们太老了。
邓肯还对沙斯塔说想当她爸爸,还要带她回华盛顿州的家,见见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
看到对方态度转变,沙斯塔知道机会来了。
她说,自己想在出发前回一趟家乡小镇,顺便带邓肯参观下自己的学校,让他看看自己长大的环境。
此时的邓肯已经没了任何疑虑,7月2日,他带着沙斯塔来到了高速路上的快餐店。在这里,服务员的那通报警电话,改变了这个女孩的一生。
被解救后,沙斯塔总是会感到“内疚”,当初和迪伦拉钩的场景经常浮现在她脑中。
“明明说好了一起活下去,可他却不在了,我觉得应该反过来,让我代替他的。”
在那之后,沙斯塔休学了近一年,她还患上了饮食失调症,有时也会用自残来惩罚自己。
13岁时,她学会了喝酒抽da麻,还往脸上纹纹身,尝试一切可以麻痹自己的方法。
2008年8月,法院以“绑架致死、性剥削儿童罪”判处邓肯死刑。
由于邓肯不断上诉,导致行刑日期一再打乱,直到2021年3月,这名魔鬼在监狱中因脑癌晚期去世。
或许,这个结果并不完美,但对于25岁的沙斯塔来说,她的噩梦终于有了一个了结。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人他真的不在了。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对那个人的仇恨做斗争,现在我终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今天醒来时,我感到我的灵魂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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