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恢复被新冠夺走的嗅觉？

“一天早上醒来，

我端起一杯咖啡，

却已经无法尝到味道，

这只是一杯热水。”

意大利著名美食家Michele Crippa因新冠暂时丧失嗅觉与味觉，此刻正在进行嗅觉训练，以期尽快恢复。

图源：ruggeropo.it

意大利一位著名美食家、“超级品尝师”Michele Crippa，其事业曾在去年遭受“毁灭性”打击，因为他患上了新冠，即使在痊愈后很长一段时间仍未恢复嗅觉与味觉。此前，他能闭眼尝出一道菜的所有材料、配料；但患病后，他回忆道：“我已经有一年没有嗅到或尝出味道了，数月以来我只能闻到一股煮熟的卷心菜味儿。”

2021年7月19日，在意大利一间诊室里，美食家Michele Crippa（右）在帮别人做嗅觉训练，恢复嗅觉。

供图：FABIO BUCCIARELLI, THE NEW YORK TIMES VIA REDUX

后来，Crippa通过训练重新恢复了一些嗅觉、味觉能力，并且也在探索如何帮助其他人。如今，有几百万名新冠病毒感染者会连续几个月失去嗅觉。为了加速恢复，很多人在尝试“嗅觉训练”。

新冠感染者Chris Rogers在得到阳性结果两天后，闻不到黄油和奶酪散发的诱人气味、尝不出烤面包的香甜，“像在吃一块纸板。”他说。很多有类似经历的人，会在几天到几周时间内恢复嗅觉和味觉；但三个月过去了，Chris Rogers仍然嗅之不觉、食之无味，长时间如此，让他懊恼极了。

2020年5月24日，阿根廷某社区，工作人员正在社区对居民进行嗅觉测试。病例报告表明，34%-98%新冠住院患者出现嗅觉问题，出现嗅觉问题的概率是正常人的27倍，有些国家将测试嗅觉代替测试体温，以检测人们是否可能患上新冠。

摄影：ALEJANDRO PAGNI, AFP VIA GETTY IMAGES

（数据来源：“Coronaviruses and the Chemical Senses: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嗅觉、味觉丧失者Chris Rogers转向尝试耳鼻喉医生推荐的嗅觉训练：

一天两次，持续十周。

他需要闻四种精油——

玫瑰、柠檬、尤加利和丁香。

此举能帮助激活气味感知细胞，加快其生成，并重建鼻子和大脑之间的连接。这种方法相当于一种针对嗅觉的“物理疗法”；在过去十年，因普通感冒、流感等其他病毒性感染，以及大脑损伤、衰老而丧失嗅觉的人，通过这种方法都获得了不同程度嗅觉恢复。

巴黎街头，一名女子戴着口罩嗅闻玫瑰。新冠肺炎不仅会影响人类嗅觉、味觉，甚至人类五觉均有可能受到影响：8%患者出现听力下降、15%出现耳鸣；10%患者出现结膜炎、视力改变等眼部症状；60%的人在发病6-9月后，全身、或仅限于手脚出现麻木和刺痛感。

摄影：MYRIAM TIRLER, HANS LUCAS VIA REDUX

科学家记录到，嗅觉训练3-6个月后，一些人的嗅觉能力有所恢复，“但依然很难评估其中有多少是治疗的效果、还是说随着时间推移的自然恢复。”鼻科专家Eric Holbrook说，尽管如此，他仍然向很多因新冠失去嗅觉的患者推荐这种疗法，因为此举可以加速恢复。而且，对于感染新冠几个月后都无法恢复嗅觉的几百万人来说，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治疗选择之一。

耳鼻喉专家Thomas Hummel进行了一项实验，以探知这种疗法的具体有效性：

招募40名病人，使其嗅闻4种气味（玫瑰、柠檬、尤加利和丁香），每天两次，一次10秒，持续12周。

丹麦哥本哈根著名餐厅“Noma”有一个介于厨房与实验室之间的存在——“科学碉堡”（Science Bunker），此刻，“碉堡”中的研发者正在调整旋转蒸馏器的角度，用以从玫瑰花瓣里提取美味精华。

摄影：BRIAN FINKE

实验结果显示，参与这项实验与该疗法的人，有30%表示有所恢复；未参与者仅为6%。之后有多项研究对该疗法进行探索，但改善率忽高忽低，25%-70%——耳鼻喉专家Thomas Hummel表示，病毒感染后短时间内丧失嗅觉的人，与由于同样原因失去嗅觉但已长达两年者、嗅觉丧失时间越短——其接受治疗后恢复的可能性也更高。

※1916年，德国心理学家Hans Henning鉴别出了6种主要气味：花香（如薰衣草或玫瑰）、果香（柠檬或柑橘）、恶臭味（粪便或腐烂）、辛香味（肉桂或肉豆蔻）、烟熏味和树脂味（树脂或松节油）；而上述实验或疗法中的4种气味，涉及到6种主要气味的4种。

2014年一项研究发现，人类能够区分大约1.7万亿种气味，推翻了1927年能区分约1万种气味的认知；科学家们还发现：人类在390-700纳米波长之间，能分辨230万-750万种颜色差异；20-20000赫兹频率之间，我们可以区分34万种音调。

摄影：DENNIS WONG

鲨鱼，是海洋中、最强的超级嗅觉者之一，分辨猎物气味能力极强，即使奥运会标准的泳池中出现仅一滴猎物血液，也能迅速发觉。

摄影：MAURICIO HANDLER

星鼻鼹鼠，是幽深地底、最强的超级嗅觉者之一，能用嗅觉“看”到万物；也是极少数在水下仍具备嗅觉的陆上生物。

摄影：ZIGMUND LESZCZYNSKI

信天翁（图为黑眉信天翁Thalassarche melanophrys），是空中最强的超级嗅觉者之一，能嗅探到20公里以外的食物气味。

摄影：PAUL NICKLEN

为什么得了新冠容易丧失嗅觉？

有些病毒会直接感染负责嗅探气味的细胞，导致嗅觉丧失。但新冠病毒不一样，它不感染嗅觉细胞；相反，它会感染周围的支持细胞，这些细胞带有ACE2受体（新冠病毒需要它们来感染人类宿主细胞）。为了抵抗新冠病毒，免疫细胞冲向被感染部位，产生抗病毒蛋白。根据2022年《细胞》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这些蛋白可能会减弱基因活性，而这些基因正是嗅探神经元上气味受体所需要的，从而导致嗅觉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