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无糖牙膏
地球上,还存在不上网的人类吗?怀疑黄轩就是其中一个。最近宣传新剧《欢迎光临》,先跑错了聊天室不说,还对网络梗一无所知。
这段对话,仿佛看到了我对我妈发微信表情包,而她总一本正经把表情包当做是我的样子。黄轩醒醒,“互联网阿姨”不等于生活中真实的阿姨好吧!
这样的黄轩,巧了,跟他演的老实孩子张光正真有几分像。
1. 
好像除了黄轩,想不出有哪一张好人脸,可以胜任这个“北漂”憨憨张光正。《欢迎光临》的主线剧情从张光正在酒店门口值班,偶遇了空姐郑有恩,对她一见钟情开始。
说具体点,张光正是干酒店门童的。别家都市剧打开,男主不是精英就是富二代,这部剧的画风很不一般,选了草根做主角,讲他们的爱情与生活。
不只主角很草根,镜头还对准了另一群普通人,广场舞大妈。广场舞大妈、门童,都是生活中十分常见,却在影视剧中活成了小众的一类群体。
现在《欢迎光临》把主舞台给了他们,还让他们互生关系,交错有了一种羁绊的力量。蛮佩服这种视角创新的,角色塑造的视角,本就不该只有上流人和年轻人。
《欢迎光临》中,张光正虽然代表了年轻这一代,但剧很巧妙地把他置身在广场舞大妈的氛围里,让老、少两代打通了壁垒,生出一系列不亚于爱情线的趣事。
这是戳开这部剧时没想到的,入坑居然因为一群闹闹渣渣但很可爱的广场舞大妈,以及大妈和张光正每天在上演的、永远猜不到下一集的舞蹈队小剧场。
当中好些场景,宛如给我妈和她跳广场舞的老姐妹儿们开了监控,连对话都是复制粘贴。比如跳完了舞,要三五成群地赶着时间到超市抢打折菜。
一家腌了咸菜,要分瓶装好带给大家。这时人群中一定会响起那个声音,“我家孩子最喜欢X阿姨做的咸菜了”,然后X阿姨美滋滋地回应,“回头把做法写给你。”
看着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广场舞那么具有凝聚力,让一帮年轻时跳广播操都可能顺拐的人,老了跳起广场舞,精神气胜似18岁,占位比吃饭还积极。
因为它并不只是锻炼。在晚年生活中,那块地儿,是除了家、菜市场外,另一方可供安身,还不用做家务的去处。那帮舞友,也是另一撮聊什么都不会被嫌唠叨的朋友。
号称压力山大的年轻人,要约饭约酒才能满复活,那大妈们约跳广场舞,同样是在赶走一些生活的烦,获得某种治愈的甜。那是她们自我修复的方式。
哪怕跟队里谁起了争执,怄了气,也不失为排遣无聊的小插曲。事实上,日子过平淡了,尤其对说话都没人听的空巢老人而言,有架能吵吵,也挺幸福。
孙阿姨和柳阿姨便是这样一对欢喜冤家。爱美的柳阿姨穿了一身粉,大飒蜜孙阿姨要损她两句。但柳阿姨中暑晕倒的时候,是孙阿姨第一个冲了出来。
后来,两个人又为跳养生操还是跺脚操,争个不可开交。
可亲闺蜜就是这样,无论20岁还是60岁,在你好好时,我喜欢怼你当乐子,而你稍微出点事,我比谁都紧张得要死。这么为一个人牵着情绪走,一生中,能有几个呢。
这或许也是广场舞之于大妈们的另一种魅力。它延续了她们少女时,跟小姐妹好得一起上厕所,生气起来几天不讲话的那份体验。烦心或者开心,总会有那么个人来回应。
广场舞的江湖,沸腾着的,尽是大妈们对抗寂寞与衰老的生活的能量。
2. 
因为张光正的闯入,这支舞蹈队的能量被打破了。编剧也是敢写,让小伙儿为追柳阿姨的女儿郑有恩,每天跟大妈混一起。这种混搭又迷之契合的共舞画面,还蛮上头的。
所以别家的恋爱任务是意外同居,方便意外摔倒后亲亲。张光正另辟蹊径,第一步是和未来丈母娘跳广场舞。还一不小心,跳成了整个舞蹈队大妈们的团宠。
今天教这个大妈发起团购,明天帮那个大妈搬西瓜。而大妈们,以柳阿姨为首,成为了他强大的恋爱智囊团。连穿衣搭配都有柳阿姨亲力亲为——虽然效果不如不搭。
尤其是在兄弟都奚落张光正,觉得他追郑有恩是白日做梦的时候,大妈们始终给予支持和鼓励。
当然,开始可能是当笑话听,但把人那么一顿笑后,第二天,继续精神抖擞地舞起来,可见小伙儿不简单,是动真格的。再往后,大妈们七嘴八舌给他建议,他非但不排斥,还一笔一划记小本本上。
真诚,听话,老实,热心肠,长得还不赖,张光正的每一点都长在了丈母娘审美上。这段把人笑死,听完张光正的自我介绍,一位阿姨率先探出了头:“要不,我介绍我闺女给你认识?”
被挖墙脚的柳阿姨,脸色发青。
这些相处中,有件事特别戳我。张光正在经历了第一次失败的“约会”后,人都焉儿了,是孙阿姨冲到家里,把他从床上拽下来,拽去跳广场舞。
这种有些强迫,硬推着张光正走出来,见见光动动腿的力量,是那时候的他急需的。孙阿姨教会了张光正比婚恋更重要的道理:丧没有用,生活还是如常要过。
所以表面看,是大妈们需要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年轻人,在平淡生活中解点闷。他的恋爱心事、生活烦恼都是她们的一道谈资,一些常规之外还能做点什么的小事。
可无形中,一个懵懂纯真,大老远从东北来北京城打工,被客人欺被领导骂的年轻人,似乎才更渴望依靠与被依靠。某种程度讲,是舞蹈队令他有了家的归属感。
而兄弟笑他的那句,说他跳广场舞是“认了一堆妈”貌似也没错。他的确在这个团队里,汲取了类似母爱的一种情感支撑。并反哺给大妈们作为儿子的一份孝心。
亲生的儿子女儿不在身边,或者,在身边也处得不对付,三天两头要吵一顿。这时候,有个理想中的儿子忙前忙后;人不到老很难体会,这个“野生”儿子的存在有多安心。
3. 

《欢迎光临》的那股巧劲儿正是在这里:用老年人标配的广场舞作为纽带,再融入代表小年轻的恋爱戏码,让两代人的情与爱在当中碰撞,擦出火花。最终达成和解。
这种和解,不是前面铺垫冲突,最后强行搞团圆。它的和解几乎从开始就在渗透。所以故事里不乏打工的心酸,年老的苦楚,但更多在释放温情和那点“活着”的趣味。
喜欢这部剧,也是喜欢它不过多着墨于现实,不特意为了引发共鸣,制造一套戏剧感十足的“成年人崩溃”。它只是基于现实,挖掘生活中,人对人永不消逝的善意。
这样理想化的表达,很有几分浪漫情怀。
尤其是张光正追郑有恩这条线。在看多了所谓势均力敌的爱情后,难免生疑,喜欢一个人至于那么喜欢吗?但张光正淡淡一句解释,像雷一般劈中了我:喜欢就是忍不住要分享一切啊。
这才惊觉,爱情这件小事,早被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妖魔化了。它再怎么强取豪夺、先婚后爱,也不过一份“我有什么想立刻让你知道”的朴素的心情而已。
朴素又本质的能量最能杀到人,也能让一对看似不登对,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变零可能为有点可能,最终happy ending。因为降服人的不是招数,是真心一片。
这种无条件对你好的真心、真情,即使过了某个年龄后重拾,经不住轻易就被打动。包括张光正、陈精典、王牛郎之间的兄弟情,也时常看得人心头一暖。
比如张光正被无赖客人划伤脸,“老酒店人”王牛郎把一切规范抛脑后,冲上去就打。陈精典要兼顾考研,累得不行,张光正和王牛郎替他包揽了所有的夜班。
说来,都不是感天动地的壮举。但这些细枝末节,因为出自真心,好像就能在疲惫黑夜里擦亮一丝光,抹上一口蜜。艰难困苦都不再是多过不去的坎儿。
生活剧都需要这份慰藉,让观众看到美好。但重要的分寸感,在很多同类型剧里做不到权衡。糖放猛了显得悬浮,刻意写实又弄得鸡飞狗跳。
《欢迎光临》的恰到好处,是在流畅的剧情线中,塞入戳人的情感细节,再辅以生活气的浪漫的表达。这种权衡,既升华了美好,也令美好成为值得期许的一件事。
所以还是会愿意相信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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