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中国5000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出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和许多奇葩的人物。
在民国时期,曾经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他是一位著名的鉴宝高手,同时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
法国巴黎,他与一个有夫之妇有染,而这位有夫之妇,为了不让他离开自己,竟然把年仅15岁的女儿嫁给了他。
更让人吃惊的是,婚后,他仍然跟自己的岳母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刷新了人们对无耻两个字的认知。
这个人就是有着“文物大盗”之称的卢芹斋。
卢芹斋幼年过得很苦,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撒手人寰,此后他就被寄养在了堂叔家。
堂叔本就不富裕,卢芹斋又不是堂叔的亲子,他在这个家里所受的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后来生活困难的堂叔干脆将卢芹斋送入南浔张家做了仆人,就是在这里,卢芹斋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贵人——张家大少爷,也就是将来成为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的张静江。
卢芹斋年纪虽小,但却非常聪明,办事机灵的他很快就得到了张静江的青睐
1902年,张静江受清廷邀请出任驻法国商务参赞,远渡重洋到巴黎上任,身边总要带着一些用着顺手的下人吧?于是卢芹斋就被张静江点了名,一起带到了巴黎。
跟随张静江抵达巴黎后,卢芹斋被安排在一家叫做“运通”的公司工作。
此时的张静江虽然做着清廷的官,但却心向革命党,运通公司所有的经营所得几乎都被他送给了孙中山,以支援辛亥革命。
运通公司主要经营的业务就是古董,字画,瓷器等。卢芹斋最开始是在公司的一家古董店做学徒,既然是做古董生意的,就必须要掌握一些古董鉴定知识,否则很容易上当受骗,所以卢芹斋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习鉴宝。
这一学不要紧,卢芹斋在古董鉴定这方面的天分,简直是亮瞎了众人的双眼,古董店掌柜直呼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
不仅如此,卢芹斋这个人因为小时候过苦日子过怕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翻身的机会,所以非常上进。
除了学习古董鉴定,他还利用业余时间自学了英语和法语,很快就能跟巴黎当地的客人进行无障碍的交流。
对于这样聪明上进的下属,哪个老板能不喜欢,况且还是自己从国内带来的近人。
很快卢芹斋就被张静江委以重任,成了古董店的掌柜。
辛亥革命爆发后,张静江受孙中山邀请回国,法国的公司也就关门大吉了。
此时的卢芹斋自然不再甘心做张静江的下人,而是选择继续在古董界摸爬滚打,成立了一家叫做卢吴古玩的公司,自己做起了老板。
这么多年在法国的经历让他发现,外国人特别喜欢中国的古董,一些在国人看来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在外国都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再加上卢芹斋回国后发现中国的时局非常动荡,清政府刚刚灭亡,许多朝廷曾经收藏的古董都流入了市场。
正所谓平安买古董,乱世藏黄金,此时出手购入古董正好价格低廉,一旦将之转手卖到欧美,价钱最少能翻上几番,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于是卢芹斋开始大肆收购古董,并且利用他的人脉将这些国宝走私到欧美。
这段时间卢芹斋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风光无限。
因为他过人的古董鉴定能力,出售的东西很少出现赝品,这样一来,他在欧美古董界的名声就越来越响。
在外国人眼里卢芹斋就是妥妥地送宝童子,但在国人眼中,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无良奸商,卖国贼。
不过对于从小混迹于江湖的卢芹斋来说,名声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只要手里有钱,到哪都被人尊重,大不了定居国外不回来了,外国人可不会管你手里的钱是不是肮脏。
不得不承认的是,卢芹斋这个人确实很有经济头脑,为了抬高这些中国古宝的价格,他多次在巴黎和纽约举办所谓的文化沙龙,向欧美富豪介绍中国文化,激起他们收藏中国文物的欲望。
靠着这一手,他不但把自己手里的古董高价卖出,还积攒了大量的人脉。
据说卢芹斋和小洛克菲勒、弗利尔、戈登等顶级富豪的关系都不错,同时,还频繁游走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法国吉美博物馆等著名博物馆之间。
有了这样庞大的人脉,一时间卢芹斋的古董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那时外国人都称他作“古董教父”。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欧洲也变成了遍地烽火的动荡之地,有钱人对于古董的兴趣大不如前,他又把公司总部搬到了未被战火波及的美国,一样的风生水起。
外国人怎么看他咱们先不讨论,在中国人眼里,卢芹斋这个人的名声,说是声名狼藉都算是客气的。
1932年,山西李家峪出土的一批青铜器公开拍卖,卢芹斋以29万大洋的价格将其收入囊中。
结果国人听说这批宝物落入了卢芹斋手中,可就不干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国家的宝物卖给他就相当于卖给了外国人。
社会各界人士对此都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家的文物出现在其他国家的博物馆里不是?
于是在学术界非常有影响力的一批人联合起来向政府施压,要求政府严格监管这批青铜器的去向,绝不允许它们流入海外。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当地政府只得加强管理,这才保住了这批青铜器
但相比起卢芹斋走私到国外的文物,这些青铜器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据不完全统计,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从中国流出的文物至少有一半是出自卢芹斋之手。
比起他不堪的公德,更加令人不齿的就是他的私生活。
常年混迹于法国巴黎欢场,挥金如土的他身边从来不曾缺少女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一位漂亮的女士,奥尔佳。
在他的钞能力下,36岁的奥尔佳很快就沦陷了,两人陷入了热恋,整日里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不过两个人之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奥尔佳有一个情人。
奥尔佳出身并不是太好,曾经在有钱人家里做保姆,男主人看到她年轻漂亮,就侵犯了她。
有人可能会说,奥尔佳不是应该恨死这个男主人吗?按照常理说,确实应该是如此,不过奥尔佳可不是一般人,她的脑回路是非常清奇的。
奥尔佳跟男主人的第一次可能是被迫的,心里也会怨恨,但那个男人有钱呀,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男主人大手一挥送了她一间商店,奥尔佳瞬间成了女老板,心里的那点怨恨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此时她虽然喜欢上了卢芹斋,但却不能跟他长厢厮守,原因就是她舍不得那间商店。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为了把卢芹斋留在身边,她竟然选择将15岁的女儿嫁给卢芹斋。
而比这更恶心的是,卢芹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同意了。
如果说卢芹斋这样做只是做做做样子,娶奥尔佳的女儿也只是一种掩护,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厌恶,关键是,卢芹斋不但娶了那个15岁的女孩儿,而且还跟她生了孩子。
卢芹斋一边跟妻子耳鬓厮磨,一边跟自己的岳母纠缠不清,这种畸形的关系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让他乐在其中,流连忘返。
这种状态的生活对卢芹斋和奥尔佳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他的妻子却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据卢芹斋的妻子说,经常看着丈夫和母亲搞暧昧,心里很是愤怒,可是第三者是自己的母亲,她又感到无可奈何。
甚至她母亲会经常性地介入她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非常之不见外,她长期生活在有苦难言的环境下,渐渐得上了抑郁症。
其实在卢芹斋内心深处非常明白,自己跟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没有孩子,也从来没有教导过孩子哪怕一点点知识。
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大发国难财的事,卢芹斋偶尔也会产生自我怀疑,扪心自问之下也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太地道,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不断的催眠自己说:“我这样做只是怕国宝文物遭到战火的损坏,卖到别的国家总比毁了强吧!”
就是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下,卢芹斋一边贩卖文物,一边为抗战捐赠财物,在法国资助留学生,恐怕也有一点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赎罪的心理在里面。
在卢芹斋四十岁时,事业到达了巅峰,他斥巨资在巴黎修建了一栋具有中国特色的公司大楼,这就是著名的“巴黎红楼”。
这栋巴黎红楼集居住,办公,展览于一身,地上共有五层,地下一层。
红楼的地下室主要用于陈列各种各样的石雕,石刻,这些文物大多出自中国的龙门石窟,和云冈石窟,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一层陈列的则是卢芹斋曾经利用各种手段得来的壁画。
红楼二层的雾缭千鸟室,其墙壁全部以明代、清代花鸟人物漆画板为装饰,配以花鸟浮雕藻井和家具,中式雕花床被改成了壁龛,里面陈设着佛像与画卷,窗户也做成中式雕花窗棂,十足中国传统建筑风姿。
红楼再往上,是印度艺术和高棉艺术的陈列区。
除此之外,卢芹斋在美国的老巢位于纽约麦迪逊和第57街的街角,这间古董店在当时觉得称得上是美国第一。
跟他合伙的是一个上海商人,名叫吴启周。
他们就是通过这里,向美国出口文物长达30多年,数量巨大,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唐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騧”
中国有句古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哪怕像卢芹斋这样常年混迹于古董界的鉴宝大师,终究也被赝品打了眼。
而给予卢芹斋痛击的人,是有着制假大师之称的谭敬。
当时的卢芹斋正在从事书画生意,谭敬一伙正好善于制作赝品书画,卢芹斋在国内可颇有名气,如果能将赝品卖给他,既能给自己的造假集团做广告,又能教训一下这个卖国贼,同时还能获得不菲的收入,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谭敬跟同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马上就达成了共识,骗谁不是骗呀,把赝品卖给这个卖国贼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于是他们就做了一批伪名人字画,找上了卢芹斋。
没想到从不失手的卢芹斋这次却马失前蹄,栽在了这伙人手里,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大堆赝品。
按说损失点金钱不算什么,这点儿钱对于他来说,连九牛之一毛都算不上
关键是这次交易让他颜面大失,卢芹斋被骗的消息传到了国外,曾经找他买过东西的人都开始嘀咕,自己买的古玩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场交易让卢芹斋在国际上的信誉大幅度下跌,找他买古董的客人骤然减少。
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在这个时候,卢芹斋的公司投资失败,资金链断裂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
而真正给他造成致命打击的是新中国的成立,加强了对倒卖文物罪的惩治力度,卢芹斋有一大批货都在国内被截获了。
这批货他已经准备了两年之久,质押的他大量资金,货物被收缴,卢芹斋被推倒了悬崖边缘,中国这个货源也不在了,靠售卖美国的库存也坚持不了多久。
于是1950年3月,卢芹斋在美国宣布退休,从此金盆洗手退出古董业。
纵观卢芹斋一生,也不能说他一无是处,在抗日战争期间,他曾举行过多次义卖,文物展,所得收入被卢芹斋全部捐赠给了中国红十字会和美国医疗援华会。
1942年宋美龄来到了美国,一场国会演讲震惊了整个美国。卢芹斋也有幸在现场收听了这场演讲,宋美龄的话震撼了他的心灵,看到祖国正在遭受苦难后,卢芹斋多方奔走,捐款捐物,为抗战做出了很大贡献。
虽然到了晚年,卢芹斋确实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但他这个文物贩子的身份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洗白的。
面对有国难归的尴尬局面,卢芹斋内心也很痛苦,他希望能做点什么为自己赎罪。
而与陈梦家的结识给他带来了一个赎罪的机会。
1944年9月,陈梦家携同夫人乘飞机来到美国,其目的就是寻访流落在美国的中国青铜器。
陈梦家到达美国后,第一时间拜访了卢芹斋,得知他们的来意,卢芹斋表示愿意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提供帮助。
之后通过卢芹斋,陈梦家得到了全美国大多数收藏家的联系方式,找到了数千件以上铜器的照片底片,甚至卢芹斋还邀请他们参观了自己的仓库,在那里收藏有超过数百件精美铜器。
比这更为难得的是,卢芹斋将自己手中的嗣子壶交给了陈梦家,使重宝得以回归。
陈梦家回忆时,曾说到过这段往事:
“我由纽约飞往欧洲。旅行之际,我向卢先生告别并希望他对于我回清华筹备博物馆有所赞助,他一口答应了。他并且说凡有铭文的重要铜器,他愿意它们回国。我当时即指名要嗣子壶,他说一等我们的博物馆稍有眉下,他即邮寄来。”
当然,卢芹斋此举不排除有希望借陈梦家之清名洗刷自己千古罪人之骂名的动机,但无论如何,他能够在陈梦家探访流落在外的中国铜器之时,利用自己的人脉打通关节,让陈梦家二人得以顺利展开调查,又将自己手中的古董捐赠给国家,也是值得肯定的事情。
不管怎样,卢芹斋心中还是留有善念的,虽然功不抵过,但也不能视而不见。
尽管卢芹斋晚年想尽办法为自己赎罪,只是此时的他已经积重难返,人们不可能因为他所做的一两件好事,原谅他曾经的恶。
因此,直到1957年卢芹斋在瑞士过世,他再次回归祖国的愿望也没有得以实现。
卢芹斋幼时孤苦,中年志得意满,叱咤风云,老来苦闷落寞,即便他能通过卑劣的手段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到头来还是落得一个埋骨他乡的结局,真是让人不胜唏嘘,望后人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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