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观众会发现,网络剧、网络电影正和院线电影一样,已拥有自己的“龙标”,即红底烫金字体的“网络视听”。
而第一部在片前烙有“网络视听”的网剧,便是近期热播的扫黑题材剧集《对决》。
当然,大多数剧迷对于该剧的关注,自然不是上述这一原因,而是欧豪、王景春担任双男主。
前者因《中国机长》、《长津湖》等热门主旋律电影风头正盛,后者则因《警察日记》、《地久天长》两度加冕国际A类电影节影帝。 
这种话题影星叠加戏骨影帝的配置,真的会让《对决》不同凡响,值得一看吗?
《扫黑》(2022)
01
扫黑的皮囊
POST WAVE FILM
很多人都在豆瓣的评论区,将《对决》看作是《人民的名义》的延续,这一观点并不准确。
因为,《人民的名义》属于反腐剧,它聚焦的是庙堂之高,在各级官员的利益输送中讲述一则官场现形记。这里的正义主角是陆毅饰演的检察官侯亮平,他凭借坚定的信念和高尚的节操,在一方污水泥淖中翻搅不停。
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权力之中的正邪站位。
而《对决》则是扫黑剧,它关注的是江湖之远。
在绿林莽汉中发现贼首,并在帮派林立的复杂局面中描摹出一幅炼狱图。
自然,此处的荡寇英雄属于欧豪和王景春饰演的人民警察,他们在一桩桩涉黑案件中抽丝剥茧,试图拼凑起整个罗元县的黑暗版图。
搬运村中偷抢拐骗的“十三少”,以及统辖十三少和村中大小混混的老大“光头”;当然,还有“刀疤”和“木匠”这对兄弟,前者靠蛮劲四处争夺地盘,后者凭钻营肆意纵横商海,成为了罗元县的纳税大户,当然也是黑恶势力最为猖獗的一派。
可以说,《对决》让人想起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香港的枭雄片,诸如《跛豪》、《岁月风云之上海皇帝》等片,以及2017年王晶的那部《追龙》。
这类影片对黑帮分子的发迹史和张狂样有着浓墨重彩的描述,但是人情味和英雄泪大大削减了黑道分子身上的恶,反而让你对此唏嘘喟叹。
而扫黑剧则是剥离了这类人身上的情义,将其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一面彰显的更为突出。
比如剧中刀疤在十年前犯下的枪杀案,以及木匠为了拿到市政府的标书,不惜威胁商业对手及其家人的性命。
当然,《对决》在一些场景设定上同样参考了香港枭雄片。比如剧中象征黑恶势力的搬运村,因房屋胡乱修建、村路曲折难辨让人印象深刻,这其实和香港当年的“九龙城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此番设定便是以生存环境之紊乱,寓意黑恶势力之莫测。
然而遗憾地是,《对决》对于黑恶势力的刻画,以及警察对盘根错节的利益输送进行抽丝剥茧的过程,都流于表面,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02
乏善可陈的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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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浮皮潦草的现象,首先源于《对决》将大量的笔墨放在了刑侦层面,而非警黑对决层面。
剧集一开始,便以搬运村拆迁办的工作人员被殴打一案拉开帷幕,随后,便是搬运村村民枪击前来调研的副市长,再接着则是“小瑞士会所”的人命案。
搬运村老大光头在此被杀,而另一名帮派成员孙磊身中一枪,受伤严重。
整部剧集基本以“小瑞士会所”的这桩枪击案为主体,围绕到底谁是凶手,背后牵涉何种利益徐徐展开。
尤其是王景春饰演的特派刑警文陆阳出现之后,他和欧豪饰演的年轻刑警武剑在枪击案上花费了大量的心思。
比如杀害光头的那把枪莫名消失了,击中他的那颗子弹藏在何处,为什么小瑞士会所里藏有密道,以及当晚出现的刀疤是否参与行凶等,这些细节问题随着剧情的发展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然而,有关这一案件的推理又难以吸人眼球,它只不过是将个别警员的勘探失误,以及犯罪现场的别有洞天作为剧情推动的转捩点。
这和前段时间播出的《猎罪图鉴》和《重生之门》相比,显得粗糙冗长且毫无特色。
最起码,在案件推理的手法上,或是罪案人员的天赋上,前两者做到了趣味横生,《猎罪图鉴》对模拟画像师的猎奇讲述,《重生之门》对“江湖盗术”的别样演绎,颇让人眼前一亮。
而《对决》在花费长达数十集的篇幅对一桩案件铺张扬厉,却又无法做到吸人眼球,着实令人失望。
更关键的是,它本该细致讲述的罗元县几帮黑道势力的纠葛和黑幕,也都简化敷衍。
搬运村老大光头出场一集便领了盒饭,二把手铁头空有花架子,毫无心机可言;刀疤和木匠两兄弟的戏份倒不少,但前者除了无脑惹事,留下一堆烂摊子外,一无是处,后者虽然沉稳有智,可也只是体现在如何逼迫孙磊顶罪,至于更多生意场上的能耐处,又付之阙如。
当反派本身缺乏魅力和立体感,你便无法通过他们干瘪的举动心生不安。
在这一点上,去年的《扫黑风暴》显然表现更佳,孙兴那无因且变态的狂怒,高明远骨子里的狠辣邪恶,以及贺芸表面无奈,实则偏狭的“母爱”,都成为了这部剧的记忆点。
03
人性上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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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部犯罪剧没有浓烈的噱头和精巧的犯罪,并不会成为其致命的缺点。
真正决定犯罪剧短板高度的,永远是它在人性层面上是否会给人触动。
在《对决》中,男主角武剑被设定为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警察。
他本是搬运村长大的孩子,从小混迹于流氓匪徒之间,但他秉性正直上进,希冀通过考取警察,来改变外人对于搬运村的偏见。
因此,武剑这个角色身上可挖掘的矛盾切面其实颇为丰富。
一方面在警队中,他需要面对其他同事或多或少的有色眼光,而另一方面,当他每每前往搬运村执法时,又不得不面对旧时玩伴将其视为异类和“叛徒”的态度。
从泥淖中拔出的双脚如何洗净?洗净后的双脚还怎么下田?这一悖论,本可以使武剑展露出更丰富的人性光谱。
可在剧中,武剑在警队遭受的“偏见”,不过是刑侦队长袁刚的嫉贤妒能。至于他在搬运村对旧人办案时,更显得高高在上,内心毫无波澜。
简单来说,剧集只不过摆出了一个复杂人物的外壳,而在处理人物的成长过程时,为其设置的关卡却是莽撞、低情商,而非真实人物所该袒露出的犹疑和闪躲。
至于另一男主角文陆阳,倒不是说王景春演技欠奉,他已经在既定的角色性格中表现出了应有的老道和沉稳。
但这并不代表文陆阳有过任何人性层面的挣扎,而是如同精神导师一般,带领着武剑披荆斩棘。
过于脸谱化的人物塑造,其实不只是《对决》这一部扫黑影视剧的问题。《扫黑风暴》、《扫黑·决战》都或多或少地在这一点上让人失望。
即便这些影视剧拥有孙红雷、刘奕君、张颂文等演技派演员。
谈到这里,我想到了前几年“迷雾剧场”最大的黑马之作《沉默的真相》,在那部剧中,最出彩的角色并不是廖凡饰演的警察严良,而是白宇饰演的检察官江阳。
当一个阳光帅气,有着美好前程的年轻检察官,为了一桩和自己并无利害关系的旧案不断侦查,找寻真相,由此得罪贪官污吏和黑恶势力,并在十多年后沦落成修手机的底层小民。
你会不自觉地跟随者他的心路历程悲愤不已,共情与泣。
这么一想,《对决》中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让人触动的片段。
当袁刚当着文陆阳的面摘下右眼的隐形眼镜时,突然现的异常瞳孔让人悚然。原来袁刚对于搬运村的“偏见”并非没有根由,他想要完成的使命,以及背负失明的辛酸,足以令人动容。
但说到底,这样的触动来的如同夏天的雷阵雨,太急太猛,太少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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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郭源潮
电影,从不比生活更高瞻


编辑丨飞檐    排版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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