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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类初次见到鲸鱼,是会感动的。”
而摄影师Christopher Swann却觉得,哪怕日日与海洋为伴,与鲸鱼为伍,每一次看到鲸鱼,都依然会被震撼和感动。
“没有任何动物能像鲸鱼这样特别,它们如此的巨大,却又是如此的优雅,它们与那片海洋和谐相处,是海洋最了不起的奇迹。”
“鲸语者”
这是很多人对Christopher Swann的称呼。
泰莎·麦格雷戈评价:“Swann是一位出色的摄影师和杰出的鲸类专家。他对鲸鱼、海洋哺乳动物及其行为的了解是无与伦比的。一旦和他一起出海,你很快就会明白为什么人们称他为鲸语者。”
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Swann一直在观察鲸鱼和拍摄鲸鱼,记录下我们很少能见到的,鲸鱼最自然,最美丽,最震撼的样子。
和大海的结缘,自小而起。
从17岁时,Swann就开始在海上航行
从潜水员到潜水教练,后来又在游船上协助进行各种观鲸活动和鲸类动物调查,包括鲸类纪录片拍摄。

我喜欢大海的美丽和完美,而鲸鱼就是大海的缩影。”

“在没有专门拍摄鲸鱼之前,我就一直在观察鲸鱼,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鲸鱼的种类,各自的习性,以及如何确保自己处于正确的拍摄位置上。”
在储备足够的知识经验,并有了一定积蓄后,Swann义无反顾辞掉了工作,花了所有积蓄买了一艘船,开始了自己的“追鲸”之旅。
这一追,就再也没有停下过。
他用镜头,记录下了那片大海和那群鲸的故事。

蓝鲸(Balaenoptera musculus)

蓝鲸不但是最大的鲸类,也是已知的地球上生存过的体积最大的动物,长可达33米,重达181吨,尽管体型巨大,平时行动缓慢,常常静止不动,却能在水中沉浮自如,它是深海温柔的巨兽。

灰鲸(Eschrichtius robustus)

灰鲸是哺乳动物中迁移距离最长的种类,迁移距离可长达10000-22000公里,一些灰鲸特别喜欢发出“哼哼”声,像是在叹息或者嘟囔。


长须鲸(Balaenoptera physalus)

长须鲸是游泳速度最快的鲸之一,其速度可达时速37公里,甚至40公里,“深海格雷伊猎犬“说的便是它们。

座头鲸(Megaptera novaeangliae)

座头鲸性情温顺,活动时多一双一对活动,它可以钻入水中快速潜水游动,仅用几秒钟就消失在波浪之下,也能够跃出水面,腾空而起砸出巨大浪花。

抹香鲸(Physeter macrocephalus)

抹香鲸有着极好的潜水能力,深潜可达2200米,并能在水下待两个小时之久。珍贵香料“龙涎香”便是抹香鲸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

白鲸(Delphinapterus leucas)

白鲸是鲸类王国中最优秀的“口技”专家,能发出几百种声音,它们还能借助各种“玩具”嬉耍游玩。一根木头、一片海草、一块石头都可以成为它们的游戏对象。

虎鲸(Orcinus orca)

虎鲸属于鲸目、海豚科,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海豚,虎鲸喜欢群居的生活,善于进攻猎物,有时它们还袭击其它鲸类,甚至大白鲨,可以称得上是海上霸王。

长肢领航鲸(巨头鲸Globicephala melas)

同样属于海豚科,但其行为较接近鲸类,因为体形巨大,可以避开浅滩暗礁 ,渔船跟着它走比较安全,故又称作领航鲸。

短肢领航鲸(Globicephala macrorhynchus)

短肢领航鲸与长肢领航鲸很相似,但其鳍肢较短,边也较圆。

“每一只鲸鱼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只鲸鱼都有自己的个性。”
有的温柔,有的凶猛,有的活泼,有的懒散......
于是每一次拍摄,对于Swann都是一种享受和惊喜。
虽然危险时常存在,在科尔特斯海潜水拍摄鲸鱼时,Swann就曾经遭遇鲨鱼攻击,万幸逃避及时才躲过一劫;也曾因为沉迷观鲸,被太阳严重晒伤;一连等好几天也等不到鲸鱼的影子,对他来说也是常态......但所有的辛苦、危险,在看到鲸的那一刻,都成为了值得。
科尔特斯海,Swann邂逅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温柔巨兽 —— 蓝鲸。
加利福尼亚湾,一条长须鲸滑到海面,庞大而优雅。
在赫布里底群岛,Swann第一次见到活泼可爱的小须鲸。
墨西哥附近海域,看到鲸鱼跃出波光粼粼的海面,那是永远难以忘记的美好画面。
Swann也曾无数次坐在甲板上,观看鲸鱼露出水面呼吸,从鼻孔里喷出的气体会把周围的海水也一起卷出海面,形成一股蔚为壮观的气柱。
抹香鲸是“灰黑色的潜艇……史前的、变形的、奇异的”。
但它们却对于Swann的造访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宽容。
“深邃的靛蓝色海洋里,头顶闪烁着舞动的阳光,我们一起游泳,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享受和美好。”
有时座头鲸会兴奋得全身跃出水面,高度可达6米,落水时溅起的水花声在几公里外都能听到。
号称海上霸王的虎鲸,捕杀猎物时,也会失手。

虽然以鲸为名,但鲸鲨并不属于鲸鱼,也不归属于鲸科,而是鲸鲨科、鲸鲨属的鲨鱼,庞大身躯下却藏着一颗温柔的心,甚至会和人类嬉戏打闹。
这是不是你第一次看到灰鲸的眼睛,温柔而深邃,像极了它所生存的那片大海。
巨大的鲸鱼尾,同样展露出惊人的美丽。
海底世界有着属于自己高速公路和林荫大道。无数动物沿着它们旅行、觅食、捕食、交配、社交和交流。
它们不曾被圈禁,不曾被强迫表演,是如此的自由、惬意,在属于它们的海洋深处畅快遨游。
Swann的摄影专注于干净的构图和简单的色调,只为了最大程度地展现海洋与鲸的浪漫与诗意。
而对鲸鱼了解越多,接触越多,痴迷的同时Swann也愈加感到心疼。
尤其是在拍摄到那些非正常死亡的鲸鱼骸骨时。
搁浅死亡的蓝鲸头骨
搁浅死亡的灰鲸
在网上搜索鲸鱼,不管是哪一种鲸,都有着相似的遭遇 —— 即使是海里的霸主之一,即使在海洋里度过了几千万年的进化时间,却依然逃不过人类的伤害。
“20世纪初,在世界上几乎每一个海域中,蓝鲸的数量相当多。在超过40年后,捕鲸者疯狂的猎杀使它们几乎灭绝。”
“17世纪以来,捕鲸者对白鲸进行了疯狂地捕杀,致使白鲸数量锐减,白鲸的生态环境也遭到毁灭性破坏,由于受到一系列有毒物质的侵害,一批批白鲸相继死亡。”
“1975年至2011年这36年间,就报道了68个船只碰撞鲸鱼的事件,其中包括撞击伤害一只座头鲸幼仔。”
“化学污染物的排放,海洋噪音的增加,海上活动的日渐频繁,都是导致虎鲸濒危的重要原因。”
......

我们现在看到的Swann拍摄的照片,或许就是一些鲸鱼,一生中最后一张照片。
而更让人难受的是,今天在世界范围内,关于鲸鱼搁浅的报道也越来越多。
鲸鱼靠声音来觅食导航,一些鲸鱼因为受到噪音、污染和人类活动影响,无法正确导航,最终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直到搁浅。
在沙滩上,一点点因为脱水死去,这对于鲸鱼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死法。
搁浅死亡的灰鲸
鲸鱼的死,本该是一场生命的奇迹。
还记得小时候学《盘古开天地》,讲盘古倒下:
他的血液变成江河,他的筋脉变成道路,他的肌肉变成田土,他的头发变成天上的星星,他浑身的汗毛变成花草树木,他的牙齿、骨头、骨髓等,也都变成闪光的金属、坚硬的石头、温润的宝玉,就是那最没有用处的身上出的汗,也变成清露和甘霖。”
而鲸鱼,便像是海里的盘古。

当一条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其庞大的尸体会慢慢地沉入几千米深的海底。
在营养成分稀少的深海,一只死去的鲸鱼,可以用死亡创造出一套完整的、可维持上百种无脊椎动物生存长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生态系统。
 在北太平洋深海中,“鲸落”维持了至少有43个种类12490个生物体的生存。
一鲸落,万物生。
那是深海里生命的“绿洲”,是鲸对海洋最大的温柔,也是自然消亡后再次迸发的最美奇迹。
是死亡,亦是新生。
每一只鲸鱼,只有完成了鲸落的过程,才算拥有了完整的一生。

然而今天,越来越多的鲸无法正常死亡,深海形成的鲸落也越来越少。
搁浅死亡的蓝鲸骨架
搁浅死亡的灰鲸骨架
那些海洋里,温柔而强大的生命。
却再也没办法回家了。
搁浅而死的灰鲸
生于海洋,归于海洋。

每一只鲸鱼,都是这个世界上了不起的,独特而浪漫的存在。
只是什么时候,人类才能真的将大海还给鲸鱼,也将鲸鱼还给大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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