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
黑龙江省西北部,有个叫讷河的县,这里盛产优质的马铃薯、甜菜和大豆等农产品,一直被誉为“北国粮仓”。
于是在改革开放初期,大批下海经商的人将目光都投向了讷河。
曾经的讷河,商贾云集,不少买卖农产品的商贩在这里都圆了发财梦,赚得盆满钵满。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全国各地的商贩们却突然集体把讷河视为禁地,再也无人敢轻易踏足。
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顺口溜,更是从讷河传遍了大江南北:
“不想活,上讷河。”
而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改变,竟是因为一个叫作贾汶戈的男人。
01 
恐怖的血色屠夫
贾汶戈,原是讷河当地某机械厂的一名工人。
这人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模样生得不错,加之会说些甜言蜜语,在当时颇受厂里面女工的喜欢。
贾汶戈的父母早亡,打小缺爱的他,自然对那些示好的女工来者不拒。最终,果然因为在厂里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被开了。
贾汶戈找不到别的工作,于是干脆改行做了屠夫,以宰牛宰猪谋生。
不久后,贾汶戈在社会上结识了帮狐朋狗友,同他们日日一起吃喝嫖赌,攒的那点钱很快就挥霍一空了。
眼见当屠夫的微薄收入,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继续花天酒地。
成日在街上闲逛的贾汶戈,看着那些腰包鼓鼓的外地商人,心思一下就动到了歪路上。
要知道那个年代,别说手机转账了,银行卡都还未普及,来讷河收购农产品的商贩,往往身上都带着几万块的现金。
啧啧。几万块钱呐,自己得杀多少头猪多少头牛才挣得到。
没多久,贾汶戈就物色到了自己心仪的“猎物”,一对从农村来讷河卖粮食的父子。
见父子俩刚卖完粮食,收入颇丰。贾汶戈假借自己家也有粮食要买卖,将这两人诱骗回家。
趁父子俩不备,丧心病狂的贾汶戈将他们杀死,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后,把尸体丢进了自家的地窖。
第一次杀人,贾汶戈没有觉得有半点不适,内心甚至隐隐有几分快感。
没过多久贾汶戈还召集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帮凶,如法炮制,劫杀了几个生意人。
为了方便抛尸,他们甚至把地窖挖到了6米深。
根据贾汶戈案改编的文学作品
而连续的多起商人失踪案,也终于在讷河引起了极大恐慌。
当时的讷河县政府本来正筹备着“撤县立市”的工作,但此案一出惊动高层,导致此项工作直接被叫停。
从90年7月到91年8月,长达1年多的时间,整个讷河人心惶惶,没什么要紧事都不再外出,外地的商人也早已逃离。
而随着失踪的人数逐渐上涨,事情也传得越来越邪乎。
最后全国范围经商的人都谈“讷”色变,不仅不愿意再到讷河做买卖,甚至连黑龙江省乃至整个东北地区都不再踏足,纷纷表示:
“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去讷河那样的地方做生意了。”
面对经济的迅速萧条,讷河民间不免怨声载道,极力要求官方快速破案,还讷河一个良好的治安。
可尽管讷河警方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查,日以继夜的为此案调查奔波,却始终没有多大起色。
如果贾汶戈就此收手,或许真的能长久的逍遥法外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他接下来绑架的一个女人,竟“意外”成为了这场重案告破的关键突破口。
02 
美女被迫成为“帮凶”
连续多次得手后,眼见商人们都不敢再来讷河了,贾文革只好重新物色猎物。
他把目光又打到了失足女这个群体身上。
一来这类人出于职业原因很少会和家里人联系,二来她们的流动性本来就大,突然失踪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不会想到去报警寻人。
最为重要的是,这群人身上往往也带有足够的财物。
贾汶戈的作案过程也直接粗暴,先哄骗“猎物”去自己家,用药把对方迷倒,发生关系后要么勒死要么掐死,搜刮掉财物再抛尸地窖。
这天,贾汶戈照例在火车站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一个貌美又高挑的女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贾汶戈以自家工厂正在招工为由搭讪,很快获得了她的信任。
原来,这个叫徐丽霞的女人不是失足女,而是和丈夫的感情不好,吵了架离家出走,才会独自在火车站黯然神伤。
将徐丽霞骗到家中后,贾汶戈给她下了迷药,见徐丽霞身上没什么财物,于是强暴之后把她掐到窒息,扔进了地窖里。

没想到徐丽霞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死。苏醒过来后,她被眼前堪比炼狱的景象吓懵了:
周围遍布着残肢和尸体,密密麻麻的蛆虫在黄色的尸油里蠕动着,恶臭味恍若凝成了实质,熏得她涕泗横流。

强忍着干呕和不适,她挣扎着爬出了地窖。
听到动静的赶来的贾汶戈大惊失色,看她梨花带雨的求饶,贾汶戈突然心生一计,那就是逼这个漂亮女人入伙。
为了彻底断绝她报案的可能性,贾汶戈和同伙摸到了徐丽霞的老家,打探到徐丽霞有一个儿子。
“你要是敢不老实,我不杀你,但是我杀你全家,你的儿子别想活!”
贾汶戈对徐丽霞恶狠狠的威胁道,所以哪怕徐丽霞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再也无法回头,但她不敢赌上三岁的儿子,只得答应为贾汶戈做事。
徐丽霞骗来第一个男人后,贾汶戈将其捅死,然后逼迫徐丽霞在尸体上补刀,并拿照相机拍下来。
贾汶戈清楚,这样一来徐丽霞就彻底背上了命案,和他坐上了“一条船”,徐丽霞胆敢报案,那她也难逃死刑。
不得不说,贾汶戈这招狡猾又狠辣,徐丽霞一个普通妇人,不会明白主犯和从犯的具体区别,更别说胁从犯的概念了。
徐丽霞只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地帮贾汶戈杀了人,他手里还握着铁证,自己要是报案,到时候也得枪毙。
于是,徐丽霞仅存的反抗意志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成了贾汶戈团伙作案提供帮助的行尸走肉,以失足女的身份,在外不断地勾搭好色的男人,把他们一个个地骗到贾汶戈的家中,夺财杀害。
而手刃了数十条性命后,贾汶戈彻底沦为了恶魔,性情和作案手法也变得越来越变态。
一次,一个叫孙成民的庄稼人被骗了来,贾汶戈将他勒死之后剖腹取心,还切下孙成民的下体器官,炒熟之后用来佐酒。
再后来,贾汶戈和其同伙眼见讷河加大了警力排查,于是从东北一直流窜作案到南方。
这一路上,他们依然用徐丽霞和其他两名女子作诱饵,肆意抢劫。
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1991年11月,贾汶戈、徐丽霞及另一个同伙在杭州因抢劫罪被捕。
随后,一名警察在审讯时的无意之举打动了徐丽霞,她选择将贾汶戈杀人藏尸的细节和盘托出。
这起震惊全国的惊天大案,才终于得以结案。
03 
枪毙
贾汶戈一伙人在杭州落网时,杭州警方看着这几个年轻人,起初也不以为意。
均认为这不过是几个社会男女,搞的一起比较普通的抢劫案,于是也没有对这几个人进行过多关注。
直到在审讯时,徐丽霞因为来例假,她向当时负责审讯的杭州警察黄国华提出请求,让他帮忙买一包卫生巾。
热心的黄警官没有多想,立即满足了她的要求。
没想到这一举动让徐丽霞大为感动,于是一股脑地将他们在讷河杀人藏尸的大案交待了出来。
徐丽霞供出这个骇人听闻的案件前,意味深长地对黄警官说了一句:
“我肯定是死刑,你肯定是立大功。”
黄警官被她莫名其妙的话给惊呆了,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没想到徐丽霞一口咬定,自己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黄警官见这个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意识到严重性的他当即上报。
大为震惊的杭州警方,给讷河公安局和齐齐哈尔公安局发了电报,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齐齐哈尔的长途电话:
派出了警队和10名法医投入现场,并且已经在贾汶戈家中挖出了19具尸体,而贾汶戈的老婆李小芳,一听到警察来了,当即畏罪喝药自杀了。
在第一个地窖挖出了19具尸体后,根据徐丽霞的指证,又在旁边另一个地窖挖出了22具尸体。

即使经验老到,见过各种惨烈现场的法医和警察们,当时也仿佛置身地狱:
几十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密密麻麻地堆积在地窖中,防毒面具根本就没办法阻挡腐尸的气味,地下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以及粘稠的液体,手一碰就是一团粘乎乎的尸油。
当时参加清理尸体的法医裕文君回忆:
“我就这样边呼吸着尸臭边干活,干着干着突然就大小便失禁,呼吸困难,一下子失去意识,晕倒在坑里。”
他被抬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很多医生护士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直接呕吐。
通过对挖出尸体的检验,法医们整理出了41具不同体貌特征的遗体,而讷河警方掌握的失踪报案信息不过二十余起,远远没达到这么可怕的数字。
可是,作为罪魁祸首的贾汶戈,在面对审讯的时候却无所谓地回答:“具体杀了多少人,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第二年春天,贾汶戈及其团伙全部被判枪决。

连同其妻子一起,一共是42人的命案,贾汶戈一共被打了42枪。
当时,黄警官为主动报案的徐丽霞极力辩护,觉得她罪不至死。
因为首先她是受害者,其次如果不是她主动曝出,杭州警方只会将贾汶戈团伙作抢劫案处理,藏尸案最终能否破得了还是一说。
但无论是否自愿,徐丽霞始终参与了多起杀人,最后还是难逃死刑,被打了一枪。

因为徐丽霞的死刑,黄警官一直心存愧疚,他觉得自己的一等功是用徐丽霞的命换来的,从此剃成光头,保持至今。
在2019年,讷河特大抢劫杀人事件发生的28年后,黄国华专程去了一趟讷河,去见了徐丽霞的姐姐,一了心结。
徐丽霞给儿子留下的遗言,字字句句皆是不舍,读来让人不胜唏嘘:
“望你听你奶奶和父亲的话,踏踏实实地做人,要做生活的强者,不要成为时代的绊脚石。更不要像妈妈一样,一步走错步步错,一失足千古恨。要热爱生活,珍惜你得为不易的生命,努力使自己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成为让妈妈放心的好孩子。”
案件逐渐落下帷幕,也渐渐被大多数人遗忘,但时至今日,贾汶戈依然是让讷河人闻之色变的名字。
徐丽霞如同棋子一般被操纵的遭遇,也依然令讷河人感慨叹息。
而这一切发生的地方,他们杀人的那个小院,没有人敢在周边逗留,早已荒废成一片废墟。
那里,曾经游荡着几十个冤魂。
那里,也爬起来过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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