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努力脱下“努力”之名

文 | 巴浪愚

编辑 | 杜藤

出品 | 贵圈·腾讯新闻立春工作室

2022年4月8日，张艺兴出道10周年。

这一天，他将微博名从“努力努力再努力X”改为本名“张艺兴”。告别“努力”之名后，他在微博发长文，行文中，“努力”含量依旧很高：“在每个人都努力的时间里”“努力配得上这份幸运”“永远要怀着背水一战的心情去努力”“相信努力”“努力总会有努力的结果”……

脱下“努力”之名，依然这么努力，粉丝们真情实感地哭了，恭喜偶像走上新征程。路人愉快收获一个新梗，作为自己“躺平”的新依据：看呐，连最爱努力的张艺兴都不努力了，咱还有什么理由努力？摆烂吧！

粉丝们着急地向路人“辟谣”：他改名不代表他不努力了！殊不知，大家并不真的在意张艺兴到底努不努力。从很久以前开始，“努力”二字碰上张艺兴，便自动消解了意义，仅承担调侃功能。

华语娱乐圈中，张艺兴大概是最爱把“努力”挂在嘴边的人。到处都是他“努力”的证据——他曾说自己会抓住“每一个0.1秒”来做音乐。注意，是0.1秒而不是1秒，只有足够努力的人，才会如此精准地规划时间。

因为太过努力，在韩国当练习生期间，他会在与妈妈视频时，对着镜头将衣服里的汗水拧到地上，作为他努力的证据；疲惫时，他会为自己的肌肉、肩膀打气：“肌肉老哥，肩膀老弟，你们顶顶，一定可以做好。”

他的努力从来不是默默低头苦干，而是大张旗鼓、轰轰烈烈。于和伟和金晨都曾在半夜被隔壁房间做音乐的张艺兴吵醒过；录制《这就是街舞》时，王一博说，凌晨四点还能听到张艺兴在楼上“咚咚咚”地跳舞；就连赶飞机，他也舍不得放下电脑，要一边走路一边做音乐，绝不浪费宝贵的0.1秒。

▲ 王一博在真人秀《一起火锅吧》里爆料张艺兴凌晨练舞

有记者这样描述张艺兴的“努力”：一次拍摄，在十分短暂的休息间隙，他也要在电脑上拖动音频软件里的波形，“让怦怦心跳般的重拍充斥整个化妆间。”

为了“努力”，张艺兴充分让渡了个人的休息时间。《极限挑战》原总编剧王海龙曾说，张艺兴的睡眠时间很少，很多时间都用来写歌、跳舞，“我们当时觉得他的生活极其枯燥。”

这么努力，一部分原因大概是，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努力。在韩国做练习生时期，公司曾集合所有练习生做长相测评。三四十人里，张艺兴的得分是C级倒数第二——D级只有两人。也就是说，在一众男偶像中，他注定无法靠颜值取胜——而这几乎是偶像的准入门槛。

为了弥补“先天不足”，他只能付出更多的汗水和力气。后来，在《偶像练习生》当制作人时，他也是这么要求年轻人的：“练习练习再练习，练习不会欺骗你。”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至少言行一致，真正相信努力，也愿意付出努力。不过，娱乐圈努力的人不在少数，无论褒贬，只有他，成功地将“努力”塑造成个人标签，写在了名字里——即便你说不出他的任何代表作，也知道这是一个将“努力”刻进DNA的人。

粉丝们喜欢他，因为他足够努力。路人们调侃他，因为他过于努力。努力常常使他紧张、让他变形。不久前，在和谷爱凌的连线中，他也在努力地为自己宣传。

谷爱凌说她属羊，张艺兴：“我也属羊，希望以后可以一起合作拍摄MV。”谷爱凌提到比赛服上有龙的元素，张艺兴：“推荐你看《莲》的MV，里面龙的设计挺不错。”谷爱凌说自己比赛时听Lady Gaga，张艺兴推荐她去听他的歌。

场面尴尬到令人不忍直视。自媒体写他自我意识过剩，什么话题都能引到为自己宣传上。但他真的很努力了——努力地在为自己和谷老师寻找共同话题。

在为他诞生的“嘲羊区bot”微博账号中（名字取自他的昵称“小绵羊”），他的努力成了被调侃的对象：顶胯顶胸的舞蹈动作、因用力唱歌而五官扭曲的面部、面对舞台的狂热宣言、拿着麦克风不肯轻易撒手、撩起上衣秀他努力的成果——肌肉，他是那么努力，却是那么“好笑”。

有时，他的努力令人困惑。《仅三天可见》里，张艺兴跟姜思达强调，我是个无聊无趣的人，我枯燥至极。镜头中，他的确很“枯燥”，一直在努力，不断地练习。一旁围观的姜思达很困惑：“我不知道我在看的是一个什么……你感觉他很努力，他中间也没怎么休息，这是他应该的吗？还是我应该为此夸奖他？”

为了拍戏，他看完11个G的资料，但当记者问到具体细节时，他的回答却是，关于电影本身不能透露太多，“反正这个人物，我演的时候加入了一些自己的小想法，也跟导演他们请教过，大家等上映之后去看嘛。”一个躲避腾挪的回答。

那么，关于他的“努力”，至少存在这么一个疑问：他的努力去了哪儿？他当然有很多宏大的愿望，比如带领华语音乐走向世界。10年过去，初心不变。但事实上，他出道10年，至今没有一首在大众范围内出名的歌。

《吐槽大会》上，李诞吐槽张艺兴：“你说要带领华语音乐走向世界，你能不能带领你的音乐进入华语音乐呢？”那期节目中，张艺兴几乎全程黑脸。他大概不理解，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嘲笑我？

他的表演也乏善可陈。说不上有多差，但当然谈不上好。无论是《好先生》中人尽可欺的后厨菜鸟小蔡，还是《相逢时节》里所谓的反派“宁恕”。公众号“谈资”写他：“他特别神奇，演好人坏人，索然无趣。作为张艺兴个人的话，可就简直妙趣横生，太有讨论欲了。“

他真的很努力，但他努力的方向时常出错。比如，为了在《向往的生活》中更真实地体现乡村生活，他专门考取了拖拉机驾驶证和联合收割机驾驶证——但这个节目用上这些大家伙的次数屈指可数。2022年，他成立公司，培养练习生，为了当好老板，他四处上课之外，还专门去看育儿书籍，因为公司一些练习生年龄偏小，他想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

于是他剩下的也只有“努力”了，好像努力的姿态比成果更加重要。他的生命一度被“努力”灌满，努力让他上瘾，努力成了一种激情宣言。但当姜思达问他，“你为了舞台可以放弃什么”，他毫不犹豫地深情作答：“生命。”可是，除了粉丝，没有人会为这个答案感动，观众感受到的只有尴尬。姜思达甚至忍不住挑眉疑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