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写这部剧,纯粹是因为前不久我们刚发完那篇《中国女性剧简史和展望》。
而这个负面案例,来得实在是太过于典型和及时了。
《女士的法则》
从热搜说起吧,目前能看到的与这部剧相关的热搜,主要有几个——
一个是#女士的法则姐弟恋#,点进去全是许婕(江疏影饰)和宋修(彭昱畅饰)的爱情故事。
还有一个是#彭昱畅女士的法则演技#,点进去是在说两人的吻戏。
类似的还有#江疏影喊彭昱畅修勾勾#,#江疏影说彭昱畅拍吻戏耳朵红了#,看上去它好像是一部拍姐弟恋的小甜剧。
但《女士的法则》的简介,又好像在给我们看“另一部剧”。
这些听起来充满女性力量的故事,这部剧里有吗?
勉强也算是有的。
其一,是它选择做双女主的职业剧,许婕和陈染(刘敏涛饰)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不是过去竞争、雌竞的那一套。
其二,是它的叙事出发点还是以双女主的事业为主,至少前几集看下来,不算是披着职场剧的外衣在谈婚恋。
那为什么我们只会看到那些“甜”的热搜呢?
因为以上的女性力量,依旧只是空壳,没有一点是落到实处的。
甚至对于这部剧来说,看似女性掌握主动权的姐弟恋,都只是一种虚假繁荣。
在剧里,许婕看似气场强大,实则并没有掌握这个主动权。
而在现实,你只需要在那些热搜往下滑一点,就会看到大批真正的观众在吐槽“这是小妈和儿子”的微博。
姐弟恋不是这么拍的
既然大家那么注重姐弟恋,那我们就先聊许婕和宋修的这段姐弟恋吧。
它不仅选角不贴脸,两位演员的互动毫无火花,而且两人感情发展更是莫名其妙,编剧完全是为了姐弟恋而姐弟恋。
选角上,宋修的人设是实习律师。
但齐刘海的发型,不合身的西装,让彭昱畅看上去不像是个律师,更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抛开外形,去看宋修和许婕相遇的第一场戏。
彭昱畅要去表现一见钟情,但他的处理方式很单一,除了一愣一愣地看着她,以及说“好看”,你感觉不到他的心动,更多是一种被压制。
姐弟恋里,一开始弟弟被姐姐压制不是不行,但这会非常考验演员的功底,说白了就是要张弛收放,给弟弟一个缺口去展现彼此的吸引。
如果压制过头,就会变得像是在教训儿子。
像《败犬女王》里也是女强男弱的组合,男主刚好出现在女主最脆弱寂寞的时刻。
他握住她的腰的手逐渐收紧,问她:“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一夜情的暧昧氛围就产生于这肌肤摩擦间。
而反观剧里的江疏影,时刻都在装律师和御姐,状态从未放松下来。
比如,她在茶水间教宋修看财务报表时,台词一字一句的强调像是在背书,还有神情、肢体都极其刻意——
无论是瞄他一眼,问:“好看吗?”
还是用笔指着他,微笑地来了两个字:“聪明。”
江疏影这种过度刻意地扮演,没有给到彭昱畅这缺口去做互动,导致观众难以接受他们演情侣。
互相眼底都没有喜欢,就更别谈性张力了。
他们的第一场床戏,发生以前只有双方一来一回的对话,以及两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丝毫没有暗涌的情欲。
发生完以后,彭昱畅表情沉郁,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行为和情绪不像是刚跟喜欢的人做完爱。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演员的问题,编剧同样要负很大的责任。
这部剧没有给到观众两人互相喜欢的原因,而是用简单的剧情一笔带过,缺了一味感情的催化剂,演员很难在戏中擦出火花。
宋修就是因为许婕长得好看,并没有随着了解深化喜欢的原因,剧情也只展现他对她行为上的好。
发生性关系后,宋修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将存款和车钥匙等都交给她,成为她的“管家”、“开车的助理”。
而许婕只是因为自己的内心被宋修说中了。
于是,她就在心情不好时找他,跟他发生性关系,从而逐渐陷入他对她的好里,本质是一个看似主动其实被动的状态。
再加上,许婕宋修时,他们还只是刚认识不久的同事关系,没有铺垫反而让这个举动变得唐突。
并且,这段关系的背景设置得也很悬浮。
宋修的日常消费不像是一个还没转正的实习律师。
编剧给到宋修这样一个家境,是想缩短二人的其他差距,却让这段姐弟恋少了太多的现实困难,成为虚假的泡沫,一戳就破了。
感情戏拍得那么差,还不如不拍,专心拍好职场戏。
依旧是空中楼阁的女性剧
再来聊占剧情主导位置的职场戏。
一个问题是,编剧对双女主友情的处理,一如她们各自的感情线那般潦草。
它就像是一种先设置好目的再倒推故事的命题作文,这个命题就是近几年国产剧总喜欢“靠近”的女性帮助女性。
这部剧拍了很多女性帮助女性的行为,比如哪怕许婕不认同陈染举报客户试剂有问题的做法,认为那是在反咬客户一口,但最终还是选择协助陈染
又比如,当陈染知道许婕在负责处理自己父亲的案件后,她会去找许婕聊自己父亲和老公的事情,说很多的心里话,婕也多次开解她。
但许婕是陈染的什么人,陈染又为何如此信任许婕,一切都是没有由来的。
一开始许婕和的接触只有工作,没有私交,你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开始相互信任,深交至此了。
尽管双女主的性格设置,陈染具有同理心,许婕理性客观,让她们在工作上能互补,但工作并不意味着交心。
另一个问题是,这部剧以两位女性为主角,去拍过往以男性为主的职业,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给予其有说服力和脱离性别刻板印象的专业能力。
第八集许婕和陈染要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查到客户被拿走的药剂去了哪里,它没有去体现她们作为律师的专业能力,反而是将她们当成是警察在用
并且,陈染在发现药剂有问题以后,直接上交给管理部门,这种没与上级沟通,以及不顾客户利益的行为,都让她的专业性大打折扣。
同时,陈染永远用同理心去处理案子,说白了就是给客户灌鸡汤的这一设定,也是在强化女性更为感性的刻板印象。
最明显的一个案子,是陈染没有选择帮助患病的委托人拿到更多的离婚财产,而是用爸爸、妈妈的身份使委托人的丈夫改变主意,让孩子能多陪在委托人的身边。
而看似站在陈染性格对立面的许婕,对陈染的各种行为也是默许,甚至是协助的。
本质上,她们都是一样的“女性”,一样的“感性”,女性形象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
所以,越看到后面,我越觉得《女士的法则》这个剧名,是对这部剧最大的讽刺。
它不仅够不上女性题材,而且更谈不上是什么法则。
这顶多只能算是又一部中国女性剧的试错案例罢了,我们见得还少吗?
不如让这阵风缓缓吧。
音乐/
配图/《女士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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