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释放我的偏见。

与莫名其妙的「露营」一样,「飞盘」这项运动正在各大城市猖狂的崛起。
可它又很难称为「运动」,除非你丧心病狂的认为「自拍」也算。
它消耗的卡路里,以及能够调动的心肺参与度,都乏善可陈,甚至不及你下楼测核酸走的那段路。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以 LOVE & PEACE 著称的青年作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飞盘」惹到我了。
近来,很多民间足球的组织者透过各种管道向我反映:「订场地难」。
以我所在「媒体阵线联盟」足球队为例。领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人送外号「马甸及时雨」,即使在疫情最严重的时期,他也能让兄弟们在不违反现行政策的情况下踢上一场酣畅淋漓的球。
最近,「及时雨」成「旱地葱」了,他订不到场地了。
凶手只有一个——飞盘。
没错,足球爱好者的场地本就被愈发凶猛的城市化进程所侵轧,如今它所剩不多的遮羞布也将被「飞盘爱好者」一把扯下。
这是国际大气候与国内大环境双重作用的结果。
年轻人不爱踢球了,一秒入魂的电子竞技更易调动肾上腺素。疫情肆虐两年有余,人们被压抑的社交欲望亟待泄洪。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足球亦无法俘获年轻人的芳心。
足球,它不酷了,它不过是中年老男人追忆往日雄风的道具罢了,它不过是如蜗牛般爬行的打工人逃离家庭放风的借口罢了。
足球比飞盘更立体,而飞盘比足球更能连接。
它首先连接的就是男与女。
足球本是一项让男人觉得还是和男人一起玩才更尽兴的运动,直到飞盘的出现。
当我们在一块狭窄的五人制场地,老男人之间迸发肥肉与肥肉对撞,五分钟之后,气喘吁吁,下来补水之余,耳边听到的是隔壁「飞盘局」传来如黄莺又似百灵的笑声,目力所及模样俏丽的善男信女你跑我追,好不快活。
那些坚固的、坚守的人生意义轰然坍塌,一眼望去全是20岁的自己。此时,任何人都明了,快乐显然在隔壁。
每周踢球的男人是这个城市的异类,但每周想和女人玩耍的男人却是主流了。
一块略显开阔的场地,一身显山露水的装备,一个拍照并不突兀的场景,一个不需要戴口罩的理由,一水精致漂亮的同伴,显然参与其中的动力完全是比之暴显粗野的足球所不能比的。
无穷的动力背后是积压的荷尔蒙还有彰显魅力的购买力。
当「飞盘」与运动强行产生关联,加之「很容易出片」,再勾连着健康,那它就是社交媒体上最热门的话题,遂成为时尚,成为潮流,成为最拿得出的社交货币。
于是它以摧枯拉朽之势占据城市里洒满橡胶颗粒的绿茵场,他们赶走足球爱好者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飞盘」也是两性之间的隐喻。拿着一个飞盘就能让男性听从指令,这是女权最浅表的体现。而男性也乐意通过展示灵敏来凸显自身的性魅力,进入一种「雄竞」的状态。
我们足球队的群,已经开始分享「飞盘局」流出的照片了。
坦白讲,它比春熙路、三里屯的任何一张街拍都更有张力。
女生们穿着使用场景不多的瑜伽裤,扎着青春的马尾辫,加之滤镜的渲染,它放到小红书上倒也显得清新了。
而每一个陪着玩耍的男生恰好都很会拍照,或者说,他们有足够的耐心拍到女生满意。
看着男孩们躺在草坪上,以尽可能大的仰角,试图拍出异性的大长腿,我的队友,著名作家潘采夫说:「他的快乐和我连过五人踢进绝杀之后躺在草坪上接受队友欢呼的快乐是一样的吗?」
我也不知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快乐。
飞盘是当下这个时代的「天选之子」。它集合了社交、撩骚、秀蜜桃臀等诸多先锋元素,可就是和运动无关。
正如,罗兰夫人临刑前哀叹的:「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我作为一个未来的失地足球难民,很想对着天空大声的呼喊:「运动,又有多少暗涌的情愫假汝之名呢?」
那些男男女女玩过狼人杀、密室逃脱,玩过所有时髦的项目,「飞盘」的一生就是等着被放逐然后再被遗弃与取代。
「飞盘」的尽头终归是足球,就像每个浪子都会迈入温吞如水的生活,而足球从不欺骗他们:行就是行,不行就喘着吧。
思考题:谈谈飞盘吧,请尽可能充满偏见,杜绝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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