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剑桥+中科院的科学家校长：变局下，如何应对内卷、“两条腿走路”的挑战

疫情之下，国际化教育正面临着前所未见的挑战。

一方面，如AP、A Level、IB等大考取消，而近几年海外升学竞争又愈发激烈，这一届学生需要GPA、更顶尖的科研，以及更硬核的活动来证明自己；

另一方面，出国政策阴云密布，不少家庭在体制内外徘徊不定。

此时，有没有一种教育既满足家长“两条腿走路”的需要，同时又能避免陷入无限“内卷”？

在本周二的“大咖对话”线上直播中，我们又请来了深受“爸爸真棒”粉丝追捧的北京昌平凯博外国语学校总校长，康福国际教育董事长刘煜炎博士来聊一聊。而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在过去的一年，他从高中下沉到小初，探索出了一条贯通体制内外的教育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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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日（周二）晚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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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博士是国际教育中屡创奇迹的人，康福创立14年来，不仅成批的把中考成绩中等的学生送到顶尖世界名校，斩获42个牛剑、68个藤校offer，还赋予学生终身学习能力，不少毕业生更是在学术、工作中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在刚刚过去的“史上最难”申请季中，康福学生连续第三年收获剑桥录取（三年7枚），本年度2枚剑桥录取，60%的学生进入英国Top10；

美国申请方面，TOP30大学录取，占比63%，再创历史新高。其中，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更是豪掷17枚offer，在加州系整体收缩海外学生录取比例的当下显得格外瞩目。

△康福学校校园风景

能够取得这样傲人的成绩，与刘煜炎博士的教育理念有着密切的关联，在我们所采访过的近百位校长中，他称得上“第一狂人”。

刘煜炎的“狂”其一狂在他始终“敢为天下先”，16岁进入华中师范大学物理系，32岁获剑桥大学博士学位，曾经是在中科院做分子科学研究的顶尖科学家，40岁时投身教育领域，是最早把A Level、AP课程引进国内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刘煜炎

剑桥大学物理化学博士，曾获英国企业联合会94-95年度青年科学家奖，英国皇家学会、牛顿基金会、世界癌症基金会科研项目负责人，1996年应中科院“百人计划”邀请回国，后转投民办教育。

其二在于，他总是语出惊人，和他对谈总是屡屡被击中。梳理刘博士从教的40年，我发现，这不仅是“教育改变人生”传奇故事，也是用“教育改变国家”的不断求索：

从湖北的小乡村，到来到武汉师从剑桥大学博士毕业的邱教授；

大学痴迷量子力学，在普林斯顿大学、芝加哥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原版教材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好的教育方法的魅力；

本科毕业后，第一次走上讲台，因缘巧合成了“提分名师”；继续科研之旅，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在八百多年剑桥学府，对导师不断提出挑战，三年半获得物理化学博士学位；

不惑之年，转换跑道创办学校，不走“掐尖”路线，而是把成绩中等、中下等的学生成批的送进牛津、剑桥、康奈尔、芝加哥大学等世界名校；

而他提出了“价值引领，自主创构，科学思维，建模高校”的办学理念，主题研修、创新发现、建模速正、少将精练等多种创新教学方法，难得的让学生成功并行于海外留学和国内高考的两条路径上。

△刘煜炎校长提出“四层建模”的设计

本文是回顾了刘博士的40年从业经历，希望他的教育理念能对您有所启发。

*为方便阅读，以下以第一人称讲述

#01

小乡村里的教育哲学

上大学前，我一直在湖北乡村读书，高考时考了全社第一名。

我高中就读的是村里的万福高中。这所学校是因为有一批右派被拉到乡村改造，他们就留在了这里做老师，后来随着他们陆续返城，这所高中只好改办初中了。

我经常反复想，这些优秀的老师他们到底教我什么了？哪些知识点、多少汉字、多少数学公式，这些全都想不起来了。能想起来的就是，在我云里雾里转不出来的时候，很简单一句话，他们一点我就懂了，那种心灵被撞击的感觉。

△1978年刘煜炎（第一排右四）在万福中学

他们不光是教书，更是育人，我高中的班主任当时就提出“三自三心自学成才法”——

“自信、自律、自学”，尤其我始终记得他说的“老师只能领进门，师傅只能是你自己，一定要会自学”。

“雄心、决心、恒心”，有雄心壮志，还有恒心去坚持，坚持久了就接近成功了。但我觉得还缺一个育人的东西在里头，所以后来在做康福的时候，我发扬了这个校训，又把 “爱心”加了进来。

△“玩是天性，爱即教育”，康福有着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和兴趣社团

#02

畅游物理学的原版典籍

我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届考生，记得当年一共有590万考生，录取率大概是5%。是我高中班主任，建议我报考华中师大物理系，他自己在华师数学系读书的时候，知道华师物理系特别厉害，里面有很多海归，其中有一位邱永熹教授是剑桥大学的博士。

高中班主任认为我应该当科学家，像杨振宁一样搞物理研究。当时我们不知道国外在搞什么研究，中国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所以要跟海归去学，当他们的弟子，这样学出来肯定厉害。

华师物理系当时真的有很多牛人，有不少留英留美的教授，记得当时有位专门研究相对论、黑洞的张教授回来，给我们讲他研究的领域，就觉得好有学问。

但其实我在大学里面是个挺另类的学生，除了几个特别牛的老师的课，大多数老师的课我都没认真上，都去图书馆了。我听课听的最多的就是量子物理，每一届教量子力学的老师的课我都听了。但还是一直都学不懂，结果最后考研究生的时候就考了最惨的48分。

虽然课没好好上，但是我在大学图书馆里还是读了很多原版教材，包括普林斯顿、伯克利、芝加哥大学的教材。

我们的教材，中译者的英文水平是可以的，但物理不行。一看原版书，发现原来这么简单。很多词不知道，就省了好几个月的餐费，去买了本有很多理科技术词汇的《英华大词典》。

当时诺贝尔奖获得者狄拉克、朗道等的量子力学原版著作，我基本上都读过。要问谁最厉害？还是狄拉克啊！他真是神人啊，用自己发明的符号体系表达量子力学，完全超越解析表达，还预言了反物质、电子自旋的存在，他用A4纸写了四面的论文成果，就得了诺贝尔奖。

△如今康福的图书馆，学生们可以在这里上课

#03

阴差阳错第一次走上讲台

因为我一门心思想当科学家，毕业那年报考了中科院的研究生，但是我第一次没考上，去师专当了二年老师，这也是我从教生涯的起点。

教书的时候，我又自告奋勇去教量子力学和原子物理学，就是因为我自己不懂，所以我非要教这个课。“越不懂我越讲”，很快我发现以教促学的“主题研修”学习效果特别好，这也是我一切教学思想的源点。

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挺有讲课的天赋，因为我自己就是那种总是学不懂、学不通的学生，如果有哪位学生学不懂我的课，我就再去和他们交流一下我自己是怎么懂的，学生一听就明白了。所以现在在康福，我也会让学生给学生讲课，尤其是让学得差的学生当老师。

△“互相给对方讲课”的康福的学生们

我还曾经在云梦二中教了42天书，教完课正好覆盖他们一轮的月考模考。考试结果颠覆了大家的想象，班上最差的学生居然在考了个七、八名。

怎么教好差生呢？首先，不是先教他们知识，而是先建立自信，差生往往都不自信，需要先建立自信然后再做事儿。用一两件比较特别的事件让他做成功，他就自信了、有成就感了。

其二，作为家长和老师，不能明面上给学生“递脚手架”，因为学生知道你是在帮助他，他们没法真正建立起自信，要暗地里“递脚手架”。这时候我们需要“取象比类”，就是把生活经验迁移至当下的学习。

孩子成绩差、学习差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用常态的现象理解不了现在的知识。这种能力的缺失，因为他们本来就基础薄弱，基础不够的话，就没法理解那个东西。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要给他补基础，但是一下子补上三年的基础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们就不拿理论为基础，而是以生活经验为基础；以非知识为知识，以非经验为经验，这个叫“直觉”；以他在社会中获得的经验，直接类比过来，这叫“取象比类”。

△康福的教育核心

#04

剑桥，800年之集大成者

后来我考上了中科院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中科院武汉物理所工作，后来我还是决心出国深造，我在物理所几年来的科研成果助我顺利拿到全奖去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

剑桥确实有特别多世界上最优秀的科学家。刚到剑桥时，我们本来以为教授们什么都会，但是一问他们问题，往往发现他们常常啥也不知道，就觉得他们这老师怎么当的呢？后来我反省“觉得老师不那么厉害，我能比老师更厉害”，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误区。

△刘煜炎（一排左二）在剑桥大学合影

我发现老师不需要懂这么多，他们只要能够在宏观角度上把控发展方向就行了。毕业的时候教授给我们说了一番话，让我明白了导师的真正意义就是传承：

“你们这些博士研究生一个个读书，然后一个个毕业，在这个平台上，你们都会做出很大的成就，但是离开这个平台就不一定了。作为一位老师，最厉害的应该是，你们在这里做出的任何一个成果，我都会作为你们最重要的一个学生去学会，同时把它传承下去。”

中国很多的大学老师最大的缺点其实不在于他们有没有什么学问，真正在于他们真的不懂得传承，成果都是学生干的，他们根本不会去学习，仅仅签个名，所以他们并不能把学生的研究成果传承下去。

我的导师现在退休了，没招学生了，但天天一个人照常上班去实验室自己干活，所有的仪器自己修，事情自己负责，文章自己写，过去学生做过的研究他都会。

所以，剑桥这样的800多年历史的大学，真的是一个集大成者。

△刘煜炎在剑桥大学

#05

做科研，就是要去解决根本的问题

我从剑桥回国之后先回中科院干了4年的科学研究，之后才去办学校的。我那时候是很坚定地想一辈子做科学家。

中国的科研领域，很多人是在做一些没有价值的命题，就是为了拿经费，有的很容易出成果，可以出文章赚钱，他们没有想去解决根本的问题。

我从来都是想大问题，不想小问题。要当科学家，就要搞诺贝尔奖级的题目，当时很胆大，都想特别大的题目，比如生命起源，地球臭氧层的破坏，癌症基因，就因为这些才是物理、化学学家应该想的本质问题。

为什么我们现在的科研成果还是追不上诺贝尔奖？就是因为没追到根本问题，诺奖给的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基础原创性成果。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总归有一部分人愿意干这样的事，我就有学生在研究诺奖级别的题目，这种学生最主要的品质是执着，解决科学问题不一定需要天才，就是需要用正确的方法去执着的干事情。

△刘煜炎与他的6位博士生

#06

生命·爱·创造

我成立康福的初心，是希望以科技专业的留学为主导，推动中国人到国外世界顶尖名校留学，然后回来服务于中国，推动中国梦实现、科技教育创新和产业崛起。

我们的名字“Camford”如果拆开的话，c是“classic”，a是“and”或者说桥梁，m是“modern”，连在一起就是“融汇古今”，融汇古今中外最优秀的一些人类的文化和科技的优势，作为一个为未来培养人才的基地，去教化和培养未来的精英。

同时，名字还蕴含着我们希冀的牛津的人文精神，剑桥的创新品质，哈佛的领袖风范和斯坦福的创业勇气。但是我们想表达的是，就这样加在一起还不比中华民族的伟大价值。

康福很重视科技的创造性，我们学校的教育价值观就是“生命·爱·创造”。我们所有的课程都围绕着这个展开的，爱是核心，可以用两个维度来体现，第一是用生命来体现，第二是用创造。

说到我们的价值观，大致就是用我们的生命去服务于我们生命更高的需求，以我们生命的爱和创造这两个部分，去服务于另外一个生命或者我们自己的更高级的成长、发展和成功。

我们讲的“爱”可以通过替别人着想来呈现。爱别人就是帮助别人、关爱别人和成就别人。你也可以通过你的创造性来表达爱：就是人家的困难你可以解，人家的发展你能帮，人家的事你可以帮助办成。

我们把这个价值观逐渐形成一种文化、一种制度。用制度和产品的形式去推动学校的各个成员去做这件事情。

△刘博士在分享康福的教育理念

#07

中美英课程的融合尝试

康福的课程，是一套中英美的整合课程，中国的优势占60%，英国的优势占30%，美国的优势占10%。所以，康福的A Level和AP课程其实跟其他学校的很不一样。

美国是前2%的大学特别强，应该让我们的学生去到这种学校，我们课程中的10%是整合了美国的AP课程，开设了十几门AP课程。

英国有着非常强大的教育质量，初高中的教学质量比美国高。英国的教学体系不商业、“不应试”，但A Level其实用了应试的方法，来培养学生的科学思维习惯。

比如说，A Level解题的每一步都是一个思维的算法与流程，它允许你每一步可以走几个岔路，仍然可以得到高分。因为它最后评判的不是你的结果是否正确，而是你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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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题按物理原理、公式推导、公式与具体场景是否对应和最后结果分步来给分。这样，最终结果只占很少的分值。和国内的步骤分不同的是，他们

考量的是思维的过程

；而我们是给你一个标准过程，按标准过程给分。

这样的刷题当然不只是刷题，题目背后有答案，答案就规范了思维。刷题的过程就是在暴露你思维的盲点，暴露之后才可以纠正，因为它帮你找出有问题的某一个知识或者某一个原理，这也就是“诊断性学习”。大道至简，这样越学越简单越开心，也会更加自信了。

再打个比方，同样有五个员工，英国的方法就是让你都成为合格的，而中国的则是让不合格的走人。

在考试设计上，英国人真的很聪明。比如他们知道有孩子都想逃避理科学文科，有孩子想逃避物理学数学，甚至有的数学都不想学，所以考试当中设了一个兼容style，但是按照这个考试你就只能考很一般的大学，只有你考数学才能考个好大学。结果每个人都要学数学，而数学把其他学科都整合进去了，统计学和物理学，力学，还有一个Decision Making。这样用英语考试，整合了4个能力，叫math test，其实是考虑到所有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