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号,[新蝙蝠侠]宣布再次延长放映,至6月17日。
这次受疫情波及,还没来得及看电影的盆友,可算是有机会了。
要说这部蝙蝠侠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属几乎全程不露脸的谜语人。

病态、残忍、狡猾、神经……饰演者保罗·达诺演活了这个角色,尤其末尾,他与小丑间的对话,绝对够疯癫,够疯狂。
这不是保罗第一次饰演这类变态角色。
事实上保罗的大多数角色都有那么点异于常人。他们也常在电影中遭到暴力冲击。
国外有很多影评人盘点过保罗·达诺在电影里挨揍的场景、次数和原因。
有时候,他看上去是人畜无害的好青年;有时候,他又是个疯癫张狂的怪家伙。
当他摆出一副若无其事但充满挑衅的表情时,会让你瞬间产生揍他的冲动。
一张童颜小圆脸,让保罗·达诺很难从好莱坞的大帅哥里脱颖而出。
通俗地讲,他必须成为“实力派”,再“欠揍”的角色,他也愿意演,而且要演好。
别跟我说话
沉默、忧郁、偏执、挨揍,保罗·达诺的角色因此而有种病态的颓废感。
他在[新蝙蝠侠]中饰演的谜语人,尽管只在短短两三场戏里出现真面目,
但他那种被社会遗弃并伤害后,落下的歇斯底里症,令人既同情又痛恨。
这是他标志性的形象,像一个曾经长期遭受欺辱的弱不禁风的小男孩,长大后用沉默、偏执对抗全世界,总是以失败收场。
在奥斯卡最佳影片[为奴十二年]里,保罗饰演的木匠约翰·提毕兹。
在被迫黑奴辛苦工作时,唱着歧视他们的歌谣,歌声瘆人。
那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南方仍然保留着残忍的黑人奴隶制,
白人农场主购买黑人作为奴隶,让他们毫无保障且倾尽体力地干活。
约翰脾气暴躁,仇视黑人,因为嫉妒黑奴得到他的雇主的表扬,而故意刁难黑奴。
他想动手打对方,不料却被对方打得颜面全无,哭喊着去找帮手。
这也是保罗常见的银幕形象,外强中干,偷鸡不成蚀把米。
实事求是地说,保罗·达诺的外形让他很少有机会能在一般商业电影中担任第一主角,因而更多活跃于独立电影中。
他的成名之路也是平平无奇,没有可作励志谈资的传奇。
他从小就参演了百老汇舞台剧和独立电影,但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没能给他带来名气。
中学时,他开始玩乐队,曾梦想着在音乐上有所成就。
如今,没人在意他还有这一段经历。
他只是演员保罗·达诺,电影里经常挨揍的边缘角色。
据说,保罗和电影里的角色判若两人。
他话不多,常常露出羞涩的笑容,既不颓废,也不愤世嫉俗。
他像一般文艺青年一样,喜欢看电影。
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在电影里塑造了一个时而可怜、时而疯狂的忧郁者,脸上仿佛写满了对世俗的嫌弃、对他人的厌恶。
当然,他也演过不那么特立独行的忧郁者。
[恋恋书中人]里,保罗和现实中的女友合作,出演情侣。
他的角色是个事业和爱情都不顺的年轻作家。
偶然有一天,书里的女主角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正是其理想情人,但相处的过程里,虚构的理想情人被活生生的现实击碎。
无论保罗的角色装扮得如何体面、强大,都很难掩盖其虚弱的气质,尤其是当他因愤怒而歇斯底里的时候,更显得无能暴躁。
事实上,他接演了许多古怪、极端的不体面角色。
在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名作[血色将至]中,他饰演的传教士,穿戴整齐,看似温和虔诚,实则善于蛊惑信徒;
全神贯注传教时,他嘴里念念有词,面部扭曲,犹如疯子。
然而,在强大而暴力的石油开发商丹尼尔面前,他弱不禁风。
他想从丹尼尔身上捞钱,却被对方言语羞辱,并被当众摁在肮脏的污水坑里狂揍。
为保罗的这些银幕形象注入灵魂的,除了他癫狂的表演,还有发型,总是能给他的角色,恰到好处地提供支撑。
[阳光小美女]里,保罗的眼睛被刘海遮住,似乎要把他和令人厌恶的家庭隔开,躲到头发里面;
[血色将至]中,他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整齐精致,以符合他体面的传教士身份;
[囚徒]里,不修边幅的三七分头发,覆盖在他那张挑战你耐心的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方,看着就像是喜欢做坏事的变态,然后冷静地看着你痛苦哀嚎;
[瑞士军刀男]里,他被困在孤岛上,满脸胡渣,头发凌乱,这种颓废到是与他的气质浑然天成。
发型“拯救”不了保罗的羸弱,反而让他显得更加不堪一击。
多数时候,他的角色的头发就像是临时借来的伪装物,无精打采地趴在他的头上,就算被打理得清爽干净,也掩盖不了刻意的伪装。
内心越脆弱的人,越需要引人注目的外表的支撑。
实力的起点
保罗的成名作是2006年的小成本独立电影[阳光小美女]
那时他才22岁,但已有超过十年的表演经历。
他所饰演的少年德维恩生活在一个关系紧张的家庭里,严重厌世,讨厌所有人,包括家人。
他最大的愿望是考上飞行学院,却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读尼采之类的书。
在考上飞行学院之前,他不愿和任何人说话,用纸笔和家人做最简单的沟通。
后来,保罗饰演的许多角色,都有德维恩的影子。
换句话说,少年德维恩没有考上飞行学院,从此一蹶不振,可能就会变成[瑞士军刀男]里的自杀者,对世界没有任何留念;
也有可能变成[囚徒]里有点发福的怪青年,一脸恐惧又厌世的表情,不敢出门和人说话,过正常生活;
还可能变成[年轻气盛]里,总是微笑的神秘演员。
再往后发展,德维恩变得越来越偏执狂妄,走入歧途,那就可能变成[为奴十二年]或[血色将至]里的心理扭曲者。
表面强大,内里脆弱。
套用心理学的惯用说法,他们都是少年德维恩“不幸”的产物。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得不看下德维恩在[阳光小美女]里经历了什么。
这是保罗少数欠揍但又没被揍的角色。
若是在现实中,他一定是你最想揍的孤僻又傲慢的少年,但在电影里,这样的人往往有独特的吸引力。
而且,他还很幸福,生活在一个关系紧张但每个人都很克制、保持友爱的家庭。
连最不近人情的他,也会在母亲难过哭泣时,写字条叫妹妹用拥抱安慰她。
德维恩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会离家出走、被人排挤的孤僻少年。
让他的“孤僻”合理化的是其家庭环境:
父亲理查推销成功学课程,整日把成功和失败挂在嘴边,正处在破产的边缘;
爷爷老不正经、脾气暴躁,被养老院赶了出来,天天在家吸毒;
母亲谢丽尔陷在繁琐的家务中,和父亲三言两语就会吵起来;
年幼的妹妹奥利芙做着选美冠军梦,因为太小而保持着天真的模样。
德维恩的沉默因此有了反抗世俗的味道。
有一天,母亲不得不把她的自杀未遂的弟弟弗兰克接回家照顾,让他和德维恩住一个房间。
弗兰克是个同性恋,本是大学文学老师,自称是全美最好的普鲁斯特研究者。
他爱上了自己的研究生,但这个学生却爱上了另一个研究普鲁斯特的教授。
他因此说了过激的话、做了过激的事,被学校解雇,住进旅馆。
奥利芙替补进入州级选美比赛,尽管为如何去几百里外的加州,理查和谢丽尔又大吵了一架,
但从始至终,这一家人都没有因为个人情绪,左右其他人的选择。
没钱坐飞机,那就开车送女儿去比赛。
德维恩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同行,要一个人留在家里,母亲承诺答应他报考飞行学院,才换来他的同意。
理查开着破旧的黄色小客车,载着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的一家人,前往加州。
事实上,这个选美比赛并没有特别重要,但父母都非常支持女儿的选择。
他们同样尊重儿子几个月不说话的“怪毛病”,没有为此表现出伤心不安。
一家人就算看上去有要打对方的冲动,关键时刻都能温柔以待。
德维恩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他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在这趟一家人出行的旅途中获得快乐。
准确地说,他抗拒这种快乐。
破旧的小客车里,每个人都是主流社会的失败者:
爷爷越老越无所顾忌,行为放纵;
父亲的成功学课程完全没有市场;
母亲焦虑、唠叨,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弗兰克丢了工作,一无所有;
妹妹参加选美的表演是不靠谱的爷爷所教;
德维恩看似有人生目标,实则只是活在某种抗拒现实的心理中。
尽管有这么多问题,这家人却非常可爱,相互支撑,享受常人难得的冲破伪装的快感。
保罗·达诺与德维恩这个角色合二为一,成就了他在银幕上的经典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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