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er资料
F同学
2017届Zier
就职于某外企
毕业学校及专业:莱斯大学数学哲学双专业
01
我被“抛弃”了
我是在上海长大的湖南人。初中时候的我呆呆的,每天都特别积极乐观开心,头脑简单,从来没有思考过一些复杂的事情。在上海自己的小圈子里自然而然的长大,待在舒适圈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边界以外的事情。直到快要中考的时候,因为户籍原因,我不得不回到湖南。那以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回到湖南意味着我不得不去接受很多的不确定性,包括教育质量、生活环境、文化、身边的新朋友。但是我没有选择。那个时候我已经在上海考过一模了,正常发挥的话我和我的朋友可以一起进上中,然后我的高中生活也会是我熟悉的交友圈和环境,非常有安全感。离开上海,我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我觉得我抛弃了上海的朋友,也被她们抛弃了。来到长沙这个新的环境里,也没有人能支持我。我新进的班级跟之前的环境完全不一样,我们基本没有感情,没有回忆,只是为了升学而学习,很多时候,坐在嚷嚷的教室里,我却感觉是一个人。
初中最后一年,我过得非常“漂浮”。我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但是没有人愿意跟我交朋友,因为大家觉得我很奇怪。上海人讲普通话,但是长沙的同学都讲方言,语言上的习惯完全不一样,我也改不了口。他们平常聊天的话题我也听不大懂,他们似乎也不懂我的世界。
初中学生的想法大抵都是简单的:他们需要靠疏远一部分人才能体现出和另一部分人的亲近。在这个情况中,我就是那个被“疏远”的人。升高中的时候我没有选择本校的直升通道,而是考去了长沙的另外一所重点中学,我的同学们知道了,他们对我似乎更不友好了。我保持着良好的成绩,疏离的度过了初中的最后一年
02
从某种意义上说,哲学拯救了我

在我遭受着对我当时年龄来说比较大的人生转变时,我开始接触哲学。
当我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的时候,我其实内心还是焦虑、还是害怕的。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对未来未知的迷茫和痛苦。当时,我读了昆德拉和加缪的作品。他们文字里蕴藏的魅力瞬间触碰到了我。我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好简单,好理所当然,而在他们作品中展现出来的那种更加宏大,更加重要的问题面前,我自己人生的这点小小转变也变得不值一提了。
哲学帮助提炼了人生的某种境遇。当我遇到这些我目前无法解决的人生难度和人生转变的时候,我是很难冷静地独立思考去寻找这个解决方法的。但是哲学帮助我快速的在成堆的事情中找到重点。他们笔下的故事也能让我找到人生的共鸣。这和小说很不一样,小说会有很多艺术和戏剧的成分,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是被作者掌控的,读者也会知道他们最后都会有出路,哪怕他们的出路是坏的,这也不是读者们的真实人生。但是哲学是非虚构的东西,是非常有启发意义的东西,它不会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结局,只会让你带入自己的故事,然后自己去思考解决的方法。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希望。
读了昆德拉还有加缪,还有很多其他的哲学作品,我才发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自己都是渺小的。区别在于我有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当我意识到自己其实很渺小,并且也以一种渺小的生活方式生活着的时候,我非常有安全感。而当我意识到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时,我又感觉所有人都变成了独立的个体,分开的小岛,每个人都同等的孤独。而这种孤独让我觉得非常享受,享受那种安静。
我觉得哲学拯救了我。而我也爱上了哲学。因为这份热爱,我想要在大学时期系统性的学习哲学,但是国内学习哲学的环境又没有那么普及和包容,所以我就有了出国的想法。但是我的爸妈对于哲学这个专业有着他们那个年代特有的担心和偏见。我当时其实是认同的,我也觉得可能读哲学就找不到好工作了,所以我说我就再多读一个数学专业,这样文理平衡一下,以后也好找工作。他们便同意了。
03
我在莱斯的四年
我最喜欢莱斯的就是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能在那里找到自己的天地。比如说NYU或者USC这种学校,可能你必须是比较活泼擅长社交的人你才能比较容易的融入进去。但是我其实是一个不怎么喜欢社交的人。我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书呆子、体育生、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大家都能互相接受互相包容,不会觉得你特别奇怪。在这之中,我非常能做自己,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圈子,能参加自己喜欢的活动,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去琴房练琴,写歌送给另外一个朋友。那时候的日子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发着光的。
莱斯的课程都非常的精致。我因为有哲学和数学的双专业,所以对数学部门和哲学部门之间的差异能很明显的感受到。
数学专业的课程比较普通。我和教授的关系一般,平日里就是单纯的去报课然后交作业。但是我们数学部门有一个特别可爱的老师,上课很有意思,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自主的去“安利”他的课。他的课让我感觉数学就是一个千变万化的玩具,让我学习数学的过程就好像搭乐高一样的过程。
莱斯文科院小,人也很少,教授也少,所以课程设置的比较基础。在莱斯学哲学特别有意思,因为课程的人数非常少,体验也非常好,基本每节课都是研讨会,能自由的在课上互相讨论,快乐的同时,也收获了很多见解和看待问题的角度。哲学课的阅读量非常大,有一学期每周都要写一两千字的文章,然后每个学期还要写八九篇论文,当时非常的累,但是快乐也是真的快乐,喜欢上一个教授之后他开什么课你就选什么课,相互都会有很深的羁绊。我当时读得最好的课是逻辑学。我也很喜欢逻辑学的教授,也就跟着他上了“形而上学”。当时我还在想着找他当导师读博士,结果他大二结束之后就退休了,当时觉得比较可惜。
现在回想起我的大学生活,我想说,我非常庆幸选择了这条路。我在莱斯的课程体系和大学生活中收获了很多。莱斯的每一节课都是精密设计过的,那“一百分”的组成是有很多不同的模块,比如小组项目,展示,论文,田野调查,最后才是期末考试。我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所有的环节中才能得到最后的成绩,这样一个全面的学习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只为了考试而失去了哲学上的思辨与讨论,那我觉得学了也是白学。所以我很感激,我能在莱斯学习到真正的哲学。
04
放弃法学院,寻找自己的生涯之路
大二的时候,我本来想读哲学博士,但是因为想要跟的教授退休了,这个想法就夭折了。当时家里人听说了我想读博士的想法以后,很不支持,在他们眼里,我可以说是在“毫无前途的人生”中又进了一步。我当时也觉得应该功利一点,去读一点“有用”的东西,找个有用的工作。
我大三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学长学姐去读了法学院。当时我也在模拟法庭有参加活动并充当目击者和律师的角色,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还上了一个叫做法律经济的课程,这个课程邀请了律师事务所作为名誉教授为我们讲课,当时觉得还挺有意思。于是大三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纽约的律所实习。
没想到,我的天,这个部门真的无聊至极。我们部门有三个NYU法学院的人,NYU的法学院已经是美国前五的法学院了。我们的日常工作就是筛选文件,一页一页地翻书、清理。当时我对律师这个职业所有的憧憬和幻想都破灭了。而且考虑到法学院学费很贵,读完法学院要三年两百多万,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也很高。如果我花了这么多精力考出来,却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职业怎么办呢?如果我去读之后非常痛苦,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法律,我真的还有必要去做这个事情吗?
在纽约实习的日子,我深刻地认识到,真的没有必要。我就像来到了一个大工厂,执行着一个流水的作息,就像一个“螺丝钉”一样在一个大机器里运作。纽约的空气很差,声音很吵,天空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做着日复一日无聊的工作真的是我想要的未来生活吗?考完LSAT的那一瞬间,走出考场,我脑中浮现出我在纽约实习的日子,也正是在那一瞬间我决定了:我不去考法学院。我放弃了我考出的成绩,本科毕业后开始寻找工作。
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在波士顿的一个咨询公司做招聘相关的工作。我之前对金融行业印象不是很好,觉得他们太过于精英主义,非常自私。但是这家公司的氛围却非常好,打破了我对金融行业的刻板印象。他们是一家对冲基金的公司,规模比较小,不会有特别森严的等级制度,也不会让我变成一颗镶嵌在机器里的“螺丝钉”。就算和公司里面比较资深的上级对接,也不会让我感觉尴尬,当互相交流想法的时候,大家也非常尊重彼此的意见。我去面试的时候,这家公司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招聘团队,所以需要从零开始建立招聘结构。这让我觉得非常激动,因为我喜欢推翻一些东西,重建一些东西,这只有在小的创业环境里面会比较容易施展。而且招聘的人跟我说这个职位在找到我之前十八个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这让我觉得这个职位的要求可能真的比较适合我,也让我燃起了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兴趣。
疫情开始之后我回国到一家德国公司上班,因为非常喜欢第一家公司的经验,我也做的事相关Talent Acquisition的工作,主要负责招聘,和公司股东讨论招聘相关需求,和在中国的雇主品牌交流进行宣传。在工作的过程中,我能明显地感受到有很多国内的学生到了大四还是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知,或者说从来没有接触。比如,我曾经面试的一个名校毕业的孩子却在面试开始的时候问我,他自己面试的岗位是什么。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觉得国外的教育在这一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让我们学会了真正的思考。
05
关于我
我是一个有主见,也特别固执的人,不是很容易妥协。除了喜欢哲学这种一般人不喜欢的东西,我还有很多“常人”的爱好,比如说看书,看电影,看同人文,追CP,音乐,唱歌,跳舞。哲学对我来说,可能已经不只是一种爱好,更是一种生活的习惯,是我不管喜不喜欢都会去做的事情。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思考哲学,去拆解大的哲学问题,去思考对我来说重要的答案,也许我永远不会得到答案,但是我依旧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并且无法放弃。
我还记得我当时刚回到湖南的时候,我非常反感他人想要来了解我。因为我觉得没有人能了解我。虽然大家可能是真诚地想要触碰你或者想要听到你的声音,但是当我们交流的时候,语言就只是一种工具,我们真正交流的时候只是在动用自己的同理心,去用自己的视角听他所说的意味这什么,这种二手处理信息的方式导致我们之间总归是有隔阂的,那种我们想要了解对方和这种行动的无能,就有一种对立和荒诞的感觉。所以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有走心的交流,这样也不会有任何的误会。
在决定出国之后我遇到了Zi,遇到了Huini,遇到了一群愿意听我声音的人,让我虽然没有完全改变自己的看法,却也愿意和他们去交流。我依旧觉得冒犯,这种冒犯不是我们常说的社会规范的冒犯,而是对我人生态度的一种冒犯。但就算承担着这种被冒犯的风险,我也愿意去尝试,去体验生活。在申请季的时候,Huini对我来说就是那一段时间的人生导师,在我人生中很混乱的一段时期,她让我感受到了被理解的快乐。在Zi的陪伴下,我开始去思考和很多人的关系,和父母的关系,和朋友的关系,和自己的关系。遇到Zi之前我一直都是以给予和被给予的角度去观察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但是后来我开始去回想这些行为和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也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可以听从家庭的想法,什么时候要自己抓住决定的机会。
在那段关键的时期,我也很庆幸我听从了内心的选择,选择了哲学,选择了一条常人觉得奇怪的路。我从来没有后悔我的选择,在未来我也将会一次又一次的听从自己的内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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