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民国时期的国学大师,温文儒雅的有,恃才傲物、特立独行的更多。再论骂过胡适的文学大师有,鲁迅当为第一,还有一位名叫黄侃。也许大家对黄侃不很熟悉,但他可是辛亥革命的先驱,还是著名的语言文学家。
黄侃天资聪颖,从小就被唤作神童。他的老师是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思想家、学者章太炎,然而黄侃竟连老师也敢骂。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位大师的感情经历异常丰富,先靠文采得到父亲朋友赏识“赐婚”,之后却恋上了自己的女学生。
不仅如此,就连女儿的同窗也和他有过姻缘。尽管如此,这位才子的多情仍释放不完,竟还想带着儿子逛青楼,真真是一位性情中人。
01
黄侃,生于1886年,湖北省蕲春县人,字季刚。据记载,他的一生竟有过9次婚配,他也因此成为非议颇大的国学大师之一。
黄侃的第一段婚姻也算是一段奇缘,当时他在学堂上学交不起学费了,母亲让他修书寄给父亲要家用。而黄侃在家书最后写了一首诗,这首诗恰好让父亲的好朋友王鼎丞看到了。
黄侃 书札
王鼎丞觉得黄侃非常有才,所以就将自己的女儿王灵芳许配给黄侃,王灵芳则成了黄侃的原配夫人。但显然黄侃对这位原配并不太感冒,很快他就有了另一个目标——黄绍兰。
黄绍兰是黄侃的同乡,也是同族。当时黄侃在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书,而黄绍兰是他的学生。后来,黄绍兰还没有毕业就退学了,跑到上海办女校。
黄侃听说黄绍兰去了上海,赶紧到上海去表白追求黄绍兰。但那时,黄侃的妻子还是王灵芳,两人既没离婚,黄侃也没有休妻,他根本没有办法娶黄绍兰为妻。
没想到,为了让黄绍兰成为自己的妻子,自己也不至于犯重婚罪,黄侃居然劝服了黄绍兰,让对方同意自己用假名和她办理结婚证书。
之后,黄侃回到北京女师大,又恋上了另一位女学生,两人已经暗度陈仓好上了,才被黄绍兰得知。黄绍兰想将黄侃告上公堂,但她又想起两人的结婚证书上,黄侃用的是假名,根本没有证据。而她也已为黄侃生下一个女儿,想要投靠娘家,又被父母以败坏家风之名,赶出家门。
走投无路的黄绍兰认识了章太炎夫人汤国梨,汤国梨很是同情她,让丈夫收她为弟子。可是黄绍兰始终无法接受黄侃带给她的伤害,渐渐地,精神开始出现问题,最终还是无法承受痛苦而选择自缢身亡。
对于这桩悲剧,汤国梨还在《太炎先生轶事简述》一文中痛批黄侃私生活不检点,称其有才无德,是“无耻之尤的衣冠禽兽”。
不过,黄侃更可怕的地方在于,在他对自己的女学生有非分之想,甚至夺走他人性命之后,他竟然还和自己女儿的同学好上了。黄侃的女儿有一位大学同学兼好友,名叫黄菊英。黄菊英常常到黄侃家中作客,称黄侃为“伯伯”。
没想到,黄菊英来往黄家几个月以后,就官宣将与黄伯伯黄侃结婚。原来在黄菊英到家中作客时,黄侃就看上了这位花季少女,对她关怀备至。涉世未深的黄菊英很快就沦陷了,被这位风流多情的名士所打动,非黄侃不嫁。
02
黄侃的长子黄念华,自小被黄侃视作自己的接班人。加上黄侃回想自己少时求学十分艰难,认为学习必须要有一种刻苦精神,因此,黄侃对黄念华的管教非常严厉。
黄念华也没有辜负黄侃的期望,学习十分优秀,可惜天妒英才,黄念华英年早逝。黄念华是患肺结核而死的,那个年代,肺结核无药可救。但黄侃却以为是自己对儿子太严苛,只要求他学习,没有关注他的精神需要,极为自责,认为念华是因自己而亡。
所以黄侃对小儿子念田的教养颇为宽松,甚至想将他带到烟花之地,逛青楼喝花酒。黄侃还对黄念田说,他的哥哥是手淫而死的,因为他学习学得太压抑了,只能靠这样的方式释放压力和欲望。
他作为父亲,很担心念田步哥哥后尘,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最后还是黄侃恍然大悟,“父子怎好同去?”父与子一起逛青楼,必会招人笑话,所以才放弃了这一念头。
事实上,黄侃欲带儿子逛青楼一事为轶事,不一定为真。但大家联想到黄侃的多情和风流,都认为此事十有八九为真。只是细细想来,这里面还是包含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
黄侃的“爱”这么多,他又“恨”谁呢?首先,他恨胡适。胡适是白话文推动者,而黄侃是主张文言文的语言学家。两人后来同为北大教授,每天见面都要互怼几番。
在外留过学的胡适不爱听京剧,有一次,几位教授在聊京剧,胡适随口说了一嘴京剧落伍,道具都是假的。教授们瞬间拉下脸来,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只有黄侃站起来回应道:“适之啊,适之,要是唱武松打虎怎么办啊?”这一问,就轮到胡适哑口无言。
黄侃还骂过晚清经学家、文学家王闿运,齐白石就是他的弟子。王闿运非常看好黄侃,所以黄侃来拜访他时,他极为高兴。谁知他谦虚称自己儿子不如黄侃有才,黄侃却头脑一热称王闿运自己就没什么才华,更勿论其子。
黄侃谁都骂,连老师章太炎也骂。1905年,黄侃到日本留学,在校外租了间公寓。当时他的楼下就住着章太炎,而且两人的师徒情缘也是在骂声中展开的。
黄侃某天晚上内急,下楼上厕所已来不及,于是在窗口尽情释放。没想到章太炎正在楼下夜读,就被一泡尿尿了一身。他生气地对着楼上大骂,脾气暴躁的黄侃虽知理亏,但还是阴阳怪气地回怼了一番。
最后还是其他住户嫌吵到自己睡觉,来劝了架。第二天别人才告诉黄侃,楼下住的正是国学大师章太炎,黄侃马上下楼赔罪,两人从那起开始交流学问,当然,更多的是黄侃向章太炎请教。
也许是章太炎也很喜欢黄侃,想收他为学生,但黄侃却没表露过态度。于是章太炎旁敲侧击,在黄侃回国之前,告诉他若是能找到一位好老师指导,他必然更加进步。
章太炎提出很多人选,但都是他知道黄侃不会选的,所以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说自己才是最佳的人选,两人就此结为师徒。
03
看过《觉醒年代》的小伙伴应该也挺讨厌里面的黄侃,看上去很“守旧”,常常和陈独秀、胡适等作对。但在陈独秀离开北大时也会出来相送,其实他不是保守和固执,只是君子和而不同。
在真实历史上,黄侃也是很有趣很受学生尊重的教授。黄侃在南京中央大学任教时,人称“三不来教授”,每逢刮风下雨或下雪,学生们都喜欢猜他来不来上课。其实,这也是黄侃和学校的约定,如果天气恶劣,他可以不到学校上课。
在大学里,教授们总是西装革履,只有黄侃总是身穿半旧长衫,用青步包书。而且大家进出校园都需要佩戴校徽,只有黄侃不愿意佩戴。有一次,他进门时遭到保安拦截,要求出示校徽或名片,而黄侃则大声说到:“我本人就是名片!”
黄侃在北大任教时,总喜欢不带书本就去给学生讲课。一本《说文解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给学生讲,而学生课后翻阅书本,发现黄侃所说一字不差。原来他早已将整本书看了五遍,书上自己的笔记和注解也写得满满当当的。
由此可见,黄侃不愧是国学大家,虽放荡不羁,却是真名士也。我们无法再评判一个过世大师的是非对错,他的风流多情也不妨碍他成为海内外知名的国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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