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二十年前,相信是这段时间上网冲浪爱好者们的感受,原因很简单,继 3 月份微博优先展示部分话题下用户 IP 归属地后,各大平台在上个月底都进行了跟进。
当然,其中就有咱们微信公众号,比如我,人在河南,所以文末左下角发表归属地就有河南的提示。
这个归属地的定位,不是依据你我手机里的 GPS 信息,而是前面提到的 IP。
简单说,在我们每个人联网的时候会有一个被运营商分配过来的门牌号,我们能看到的所有信息,都是奔着这个门牌号发过来的快递,这个门牌号就是 IP 地址。
虽然互联网上的「门牌号」并没有直接指向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但根据运营商的分配机制,是可以确定你在上网时所处何处。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总在评论区誓与赌毒不共戴天的老司机应该知道,IP 地址是可以「伪造」的,比如我人在河南,只要有对应的代理节点,依据 IP 地址所显示的归属地可以是全球任意地方。
没错,虽然可以通过手段更换 IP 地址,而且使用代理服务器这种手段也是完全合规的,似乎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但毫不夸张地说,至少九成网民不会去动用这手段,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咱们这种玩机党,所以一项措施覆盖了九成网民,从效率上说,是 OK 的,毕竟没有任何一项措施可以 0 死角覆盖。
至于前面为啥说梦回二十年前,那是因为早期的论坛聊天室其实都有展示 IP 地址,最多不过把最后一段掩盖住打个码,比如像清华水木这样的老式论坛,现在也保留着这个习惯。
而这个简单打码的 IP 地址,你随意把它补全,去百度一搜,轻轻松松就能知道发帖人的归属地信息,甚至具体到了市:
前面忘了说,这波牵扯到微博、微信、知乎、抖音、小红书在内的一众平台,所展示的 IP 归属地仅仅的到了国内省份或直辖市,国外国家或地区的程度。
这么看,明明过去所展示的信息比现在多,为什么这轮互联网「复古」却在舆论场上掀起那么大的波澜?今天就和大家好好聊聊这个事。
一些担心
在写这篇文章前,我找到了咱们之前做过的一个调查,即「社交平台该不该显示用户地理地址?」
投票结果如下:
有近一半的小伙伴选择了支持,还有一半的小伙伴持反对或其他意见,而我就是有其他意见里的一员。
为啥这么选,给大家说说我的想法——
1、有隐私泄露的风险。
如果说仅仅展示精确到省的 IP 归属地,那其实像 20 年前那般无伤大雅,但问题是我们所暴露在网上的信息远不止如此。
你随手分享的照片,随口说的话,甚至是在这些平台上和现实好友的互动,综合起来会还原一个大致的生活轨迹,而展示 IP 归属地无疑让有迹可循的生活被进一步的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我知道,肯定会有小伙伴想说反正自己的生活轨迹也不重要,不怕暴露这么点的「隐私」,但怕不怕是一会事,受到骚扰是另一回事,微博全量现实 IP 归属地的那天,就有人遭到了同城私信的骚扰。
2、有助长地域黑的风险。
身为一个河南人,平常在网上没少见到一些地域黑的存在,诚然自己知道这些所言非真,但心情难免受到影响。
公开 IP 归属地后,碰到意见相左的情况,两个人的观点之争,在情绪的激化下,可能就会招来地图炮,这样的事情在微博的评论区并不少见。
3、有一刀切的风险。
这次社交平台上线 IP 归属地展示,并非是在敏感话题下才有,而是全量全内容的强制开启,且用户没有关闭的渠道。
但前面也说了,IP 归属地是可以「伪装」的,从过去的前台匿名,后台实名,变成现在这般前台展示,归属地也可能反过头成为恶人手里的武器。
......
但我支持
上面是在公开 IP 归属地后的几天里,我上网冲浪时观察到的一些现象,至于网上常说的防君子不防小人,或温水煮青蛙泄露隐私的论调,我觉得都有些偏颇。
看到这,我猜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我是反对公开展示 IP 归属地的?
不好意思,担心归担心,但我这次是真的支持,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互联网环境需要真实。
我不只一次的感慨,现在互联网环境相比十几年前愈发的逼仄,逼仄不是源于监管,而是源于情绪至上的二极论,扣帽子、打标签的行为随处可见。
诚然,这背后的原因很难归一,但我相信有平台监管不到位的问题,更有个人昧着良心赚流量。
就比如上个星期湖南长沙自建房倒塌的新闻下,有人冒充本地人留言,说自己刚刚经过事发地,甚至还在附近住过多年。
而当 IP 归属地显示后,却发现那个留言者留言时正身处陕西。
我想不明白这么做到底能收获什么呢,更多的评论?更多的点赞?我只知道,他的「无心」之举,为互联网带来了噪音。
像这样的噪音,热点下比比皆是,造假的成本极低,掀起的风浪却不小,更甚者恶意引导,嗓门大的反而能替代了沉默中的真相。
言论自由重要嘛?
作为有年头的网上冲浪先锋,我觉得重要,但慢慢的,我更认识到言论自由不等于无限的自由——
因为无限自由的背后,是无序。而无序导致的结果,在舆论公共空间内是乌烟瘴气,乱象丛生。
所以在当下,公开展示发言的 IP 所属地,是有必要的,这么做不是给官方看,给监管部门看,而是给我们这些用户看的。
公共讨论的空间自然需要公共监督,其实就这么简单一句话。

我们需要看到真实,至少当我们区分消息真假时,能让造假者多一些成本,多一些辨识度。
权衡之下,利大于弊,是我支持公开 IP 所属地的原因。
最后
其实不管怎么样,显示 IP 归属地的时代真的又一次来了,只不过,这次不像 20 年前那般为了拉近网友们的距离,而是为了保持距离,还原那一点真相。
至于前面提到的 3 点担心怎么办?我想平台在净网的同时,也该扛起重任了——
曾经纵容的流量密码该不该扔?曾经缺乏的审核该不该严?这次显示 IP 归属地后该不该继续细化场景,完善隐患?
其实显示 IP 归属地只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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