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8日，美国纽约市的一名医务工作者在布鲁克林进行新冠检测。在过去45天里，纽约市的感染人数有所上升。具有高度传染性的奥密克戎BA.2毒株的两个亚变体在推波助澜。
摄影：SPENCER PLATT, GETTY IMAGES
撰文：SANJAY MISHRA
在短暂的两个月平稳期后，美国的新冠患者人数再次上升，罪魁祸首是奥密克戎亚型变异株BA.2及其更具传染性的变异株。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摘下口罩，恢复疫情前的活动，专家担心患病人数会进一步增加。
4月1日至24日，新冠肺炎患者骤增75%，其中大部分源于奥密克戎亚型变异株BA.2；现在，美国近75%的新冠患者都是这个亚变体造成的。住院率虽然仍处于疫情发生后的最低水平，但在全美范围内有上升趋势。
“BA.2的持续传播可能与病毒传播能力加强、疫情相关限制减少有关，”哈佛医学院的免疫学家、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病毒学和疫苗研究中心的负责人Dan Barouch说：“很显然，二者都是目前新冠患者激增的原因。”
与此同时，全美的疫苗接种率停滞。只有45.6%的美国人接受了加强针，至少有10个州，大部分在南方，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仍未接种。这非常麻烦，因为早期数据显示，与奥密克戎原始毒株相比，BA.2可能导致更加严重的疾病。
第一波奥密克戎毒株来袭时，美国很多人已经接种疫苗，因此情况似乎没那么严重，人们觉得它很温和，香港大学的流行病学家Ben Cowling说。但“温和”只是相对于之前德尔塔变种导致的重症而言。
多伦多的沟通策略顾问Melinda Maldonado接种了三次疫苗；2021年12月，奥密克戎在加拿大传播的高峰期，她出现突破性感染。因此几周内，她卧床不起，3个月后，她依然感到衰弱性疲劳，出现了脑雾和认知障碍等情况。
“所谓的‘温和’，指的是不会死，不会被送进重症监护室，”Maldonado说：“而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温和。”
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BA.2的传染性比奥密克戎原始毒株更强，被感染时会形成更多病毒颗粒，导致新冠肺炎患病时间更久。
为什么BA.2亚变体会导致更严重的疾病？

奥密克戎的早期变异株BA.1比之前的变体传染性更强，但引起的肺部损伤比德尔塔小，因为它主要停留在上呼吸道，密歇根州立大学的数学家和分子生物学家Guowei Wei说。他的人工智能模型预测，奥密克戎的感染性很强。尽管如此，当前的疫苗仍能抵御BA.1；大多数情况下，在疫苗接种者和对之前感染有一定免疫性的人之间，BA.1比之前的变种引发重症的概率更小。
研究显示，感染奥密克戎患重症的整体概率低于德尔塔。但对于10岁以下儿童，感染奥密克戎和德尔塔后住院的风险没有明显差别，且感染奥密克戎增加了低龄儿童住院的风险。
另一项研究表明，奥密克戎导致因呼吸道感染住院的儿童人数，是之前变种的三倍。
现在，BA.2可能更令人担忧。在英国，在BA.2肆虐期间，病例数量远低于2021年12月底奥密克戎来袭时的情况，但住院人数几乎相同。
一项有待同行评议的研究分析了为什么BA.2可能更严重。由东京大学病毒学家Kei Sato带领的团队在实验室合成了BA.2亚变体，发现它在鼻腔通道的细胞内生长得更快，而且更倾向于袭击肺部。这个与BA.2相似的病毒在仓鼠身上导致的疾病比BA.1更严重。
研究表明，BA.2的刺突蛋白（病毒与细胞结合的部分）突变使其能躲避感染BA.1时产生的抗体。
疫苗对BA.2亚变体仍然有效吗？
现有数据显示，目前批准的疫苗可以防止新冠重症和住院，对BA.2比BA.1更有效。
目前，丹麦和南非分别因为接种疫苗和被感染，拥有了较高的免疫力。但两国数据显示，感染BA.2和BA.1的严重程度没有太大差别。再次感染不同类型的奥密克戎亚变体是有可能的，不过在高度接种的丹麦，这一点很罕见，主要发生在未接种疫苗的年轻人身上。
在保护人们不被各种形式的奥密克戎感染方面，加强针很有希望。
多项研究表明，第三针疫苗或突破性感染可以重新激活免疫系统的记忆，产生对所有变体都有效的抗体，包括奥密克戎。哈佛的Barouch负责的一项研究显示，想要产生足够的对抗BA.2的抗体水平，想要完全不被BA.1感染，第三针必不可少。
现在，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建议，50岁及以上的人在接种第三针疫苗四个月后，接种第四针；免疫系统较弱的人，比如癌症患者，也需要更多疫苗。一项有待同行评议的研究表明，第四针极大地降低了具有高接触风险的医护人员遇到突破性感染的概率，甚至在奥密克戎第一波高峰期也是如此。此外，加强针大大减少了个人传播病毒的可能性。
更多变种即将来袭
由于抗疫疲劳，再加上变种不断重组，新冠病毒将继续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和变异；最近发现的XE变种就是BA.1和BA.2的混合物，而且已经开始扩散。XE病例相对较为罕见，但已足够多，英国卫生安全局估计，它的传染性比BA.2高10%。
同时，BA.2的新变异株BA.2.12.1传播速度更快：3月初被发现后的一个月内，20%的病例源于此。先前的估计显示，BA.2.12.1的传播速度比早期毒株更快，而且更易躲避免疫系统的抗体。
“事实上，奥密克戎有很多亚变体，不只是两个。某些情况下，它们甚至比BA.2更具竞争力，”哈佛医学院的Barouch说。
这一切意味着美国“需要进一步推动疫苗项目”，从而防止秋冬季节可能出现的患者数量激增，康涅狄格州耶鲁全球健康研究所的流行病学家Saad Omer说。
除了疫苗，在限制新冠的风险方面，口罩也被证实是有效的；这两种方法都可以减少感染者传播病毒，并降低被感染的风险。专家强调，目标应该是避免感染：新冠肺炎的后续影响，包括统称为“新冠长期症状”的一系列症状，会使人衰弱。
“我原以为，如果得了新冠就会流涕，因为这是主流说法，”Maldonado说：“我希望人们在不戴口罩、各方面开放时，考虑一下风险，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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