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什么是战争的地理枢纽?
战争,是在一定的地理环境中进行的,它的胜负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地理形势的影响。在大规模战争里,某个或某几个地区由于位置的重要,成为交战双方争夺的热点,它的得失对战局常常具有决定性作用,这种战略要地在军事地理学中被称作“枢纽地区”。
“枢纽地区”的军事思想其实起源很早,在《孙子兵法》中,就曾将“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的地方称作“衢地”。战国时期的战略家范雎,在对各国地理形势进行全方位分析后,更加明确地把位于东亚大陆中心的韩、魏两国称作“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德国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也曾说:“任何国家里都有一些特别重要的地点,那里有很多道路汇合在一起,便于筹集给养,便于向各个方向行动,简单地说,占领了这些地点就可以满足许多需要,得到许多利益。”他将这种地区称为国土的“锁钥”。
“衢地”“天下之枢”也好,“锁钥”“枢纽地区”也罢,其实表达的含义基本一致。一言以蔽之,就是人们常说的“兵家必争之地”
2
枢纽地区具备哪些特征?
中国古代内地战争中,枢纽地区往往处在几大经济区交界的边缘地带,是军队行进的必经之地,如豫西在关西、关东之间,淮南、荆襄在南、北方之间,具有防备入侵和准备出击的双重作用。同时,枢纽地区要具备地形、水文优势,可作为天然屏障,有利于组织防御,如豫西处于山区,淮南、荆襄处于江河沿线、水网地带。开阔平坦的“四战之地”,如豫东、冀南、苏北,有利于展开兵力进行会战,但无险可守,是难以成为枢纽地区的。
清代彩绘湖北地图中的襄樊地区
如果内部战争形势为东西对立,则双方对峙争战的主要区域往往是东西方交界的豫西走廊。它以洛阳为中心,东至荥阳,西达潼关,南至南阳盆地,北抵黄河或延伸到晋南的河东(中)地区。中国历史上的秦末农民战争、楚汉战争、绿林赤眉农民战争、董卓之乱、东魏北齐与西魏北周间的战争、李唐政权与窦建德/王世充的交战、安史之乱等,基本上都是以该地为主要战场。
如果内部战争形势为南北对立,则双方的征伐攻守主要在黄河、长江之间的淮河、汉水流域进行。枢纽地区为淮南(江苏、安徽两省淮河以南、长江以北地区)和荆襄(湖北北部江陵、襄樊、汉阳一带,尤以襄阳为重)。三国时魏与蜀、吴联盟的交战,西晋与东吴、东晋与十六国、南朝与北朝及隋的对抗,北宋与南唐、南宋与金朝及元朝的作战,多是在淮南、荆襄两地进行。
3

枢纽地区与都城选址有何关系?
历史经验表明,枢纽地区只适宜建立军事枢纽而不适合建立首都。首都如果距离基本经济区的边界太近,在战时容易遭受敌人侵袭,往往陷于被动的局面。
古代有很多这样的事例,如战国初期魏国以安邑为都,和秦国隔河相望,屡屡受以敌军迫境的威胁,后来将都城东迁到大梁,才摆脱了困境。豫西山区的中心洛阳,在东汉、隋唐时期也做过首都或陪都,防卫效果并不理想。
又如东汉定都洛阳,周围虽有崤山、伊阙、黄河环绕,但地域狭小,缺乏防御纵深和作战的回旋余地,位置又在天下之中,道路四通,敌军进犯甚易。所以汉末董卓篡政时,关东诸侯联军来攻,董卓即不敢守洛阳,只得焚宫室、挟天子西迁长安,以豫西为前方战场,与敌军相持。隋朝以洛阳为东都,亦数番受到反叛势力(杨玄感、李密、李世民)的长期围攻,几次粮尽援绝,形势危难。唐朝安史之乱时,东京洛阳亦两度失守,为叛军所据。北宋则选择了靠近南北方交界地带的水陆冲要开封建都,女真铁骑南下时也轻易地将其包围,终至陷落。
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条就是:首都设在基本经济区的边缘地带,这样在战乱时期就不得不充当军事枢纽,把国家的政治中枢推到作战前线,无异于与人争斗时不用手足,而以头相搏,自然是十分危险的。
首都设在某个基本经济区的中心,距离边缘地带较远,还有战略枢纽的保护,便可以收到较好的防御效果。如秦都咸阳、西汉首都长安,附近沃野千里,又是四塞之国,关东势力来犯时,可以凭借荥阳至潼关的豫西数百里山险步步为营,设防抗衡。历史上在关东建都者多选择河内(冀南)为定鼎之地,如战国时赵都邯郸,十六国、北朝之君常都邺城,是华北平原的中心,四周山川环绕,自古称为形胜。江南立国则多在建康(金陵),它“内以大江为控扼,外以淮甸为藩篱”,龙盘虎踞,为王者注目。上述三个地点都周围经济发达、物产丰饶,能够在较大程度上解决统治集团的物资需要,又离所在基本经济区的边缘地带较远,外有山岭江河为险阻,敌军来袭时可以用作缓冲之地,避免受到直接的军事威胁。比起洛阳和开封,长安、邺城与金陵作为都城在战争防御上的地理条件要优越得多了。
以上内容摘编自宋杰所著
《中国古代战争的地理枢纽》一书。

定价:138.00元
特惠售价:82.8元
全书纵横山川、河流之间
详解中国古代政治格局、国家战略
揭示王朝兴衰更替背后的地理密码
豆瓣评分高达8.8,“热门战争图书TOP5”
长按识别下图二维码
即刻优惠购买
以下为书中内容节选。可先睹为快。
4
节选《第十七章 蒙古灭宋中的襄阳》
南宋景定元年(1260),忽必烈在上都开平(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东闪电河北岸)继承了蒙哥的大汗宝座。他在即位之后先稳定后方,先后平定了其弟阿里不哥、关陇蒙古贵族和山东李璮的叛乱,并推行汉法,劝耕农桑,扩充军队,为最后灭宋、统一天下做好了各种准备。在攻宋具体战略计划方面,窝阔台和蒙哥时期虽然都分兵两淮、京湖、四川三路,但是进攻的重点始终在四川。“其中原因就是以四川远离南宋的统治中心临安,防御力量相对薄弱,而京湖、两淮是南宋重点防御地区,又多江河湖泊,不利于骑兵的冲突。如嘉熙二年(1238)以后,蒙古对襄阳的弃而不守,淮北、山东地区多命汉人军阀驻守,宝祐六年(1258)蒙哥汗亲率主力攻蜀,而命忽必烈的偏师攻鄂州,都是实施这一战略方针的具体表现。”
值得一提的是,景定二年(1261)南宋泸州守将刘整降蒙,他在景定四年(1263)向忽必烈建议于襄阳附近以开榷场为名修筑城堡,获得成功。咸淳三年(1267)十一月刘整再次朝觐时,又献计曰:“攻宋方略,宜先从事襄阳。襄阳吾故物,由弃勿戍,使宋得筑为强藩。若复襄阳,浮汉入江,则宋可平也。”他总结了以往蒙古攻宋的战略得失,主张以重兵进攻襄樊,在中路取得突破,然后既能西应巴蜀,又可顺流东下,直取临安。他对忽必烈说:“攻蜀不若攻襄,无襄则无淮,无淮则江南可唾手下也。”“进攻之计不于淮、不于湖广、不于蜀、独于襄者,盖知襄者东南之脊,无襄则不可立国。吕祉尝谓得襄阳,则可以通蜀汉而缀关辅,失襄阳,则江表之业可忧者,正此也。”元世祖采纳了这项计策,决定以襄阳作为进攻的重点,并任命兀良哈台之子阿术为都元帅,与刘整共同指挥这一军事行动。
主攻方向确定之后,如何夺取防守坚固的军事重镇襄阳,元朝统治集团经过深思熟虑,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对于瓦解该城的防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筑围立垒,封锁交通
修筑围墙、城堡壁垒及各种路障,阻断襄樊与后方的水陆交通线。即准备采取长期围困襄阳、持久作战的方针,抛弃过去游牧民族抄掠袭击而不久驻的传统,也不使用快速猛攻坚城的战术。因为城防坚固,采用围困而不急攻的做法可以大大减少兵将的伤亡。
其筑垒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1、建立立足点。刘整了解襄阳守将吕文德有勇无谋而贪利的性格,故在景定四年(1263)六月向忽必烈建议:“南人惟恃吕文德耳,然可以利诱也。请遣使以玉带馈之,求置榷场于襄阳城外。”忽必烈听从了他的建议,派遣使者送礼于吕文德,并提出开设榷场的要求,果然得到了同意。使者又以保护榷场安全为由请求构筑防御工事,吕文德上奏朝廷获准。于是在七月间,蒙古“置榷场于樊城外,筑土墙于鹿门山,外通互市,内筑堡壁,蒙古又筑堡于白鹤。由是敌有所守,以遏南北之援,时出兵哨掠襄、樊城外,兵威益炽。文德弟文焕,知为蒙古所卖,以书谏止,文德始悟,然事无及,徒自咎而已”。鹿门山在汉水东岸,临荆襄大道。蒙军在此构筑壁垒后,取得了进逼襄阳的立足点,又对该地和后方的陆路交通构成威胁:“咸淳五年,蒙古将张弘范军于鹿门,自是襄、樊道绝,粮援不继。”
2、在外围各地修筑壁垒。宋度宗咸淳三年(1267)八月,蒙古征南都元帅阿术“观兵襄阳,遂入南郡,取仙人、铁城等栅,俘生口五万。军还,宋兵邀襄、樊间。阿术乃自安阳滩济江,留精骑五千阵牛心岭,复立虚寨,设疑火。夜半,敌果至,斩首万余级。初,阿术过襄阳,驻马虎头山,指汉东白河口曰:‘若筑垒于此,襄阳粮道可断也。’”。次年,阿术与刘整在襄樊“遂筑鹿门、新城等堡”;《宋史》卷46《度宗纪》亦载咸淳四年(1268)正月己丑,“吕文德言知襄阳府兼京西安抚副使吕文焕、荆鄂都统制唐永坚蜡书报白河口、万山、鹿门山北帅兴筑城堡,檄知郢州翟贵、两淮都统张世杰申严备御”。
3.建筑长围、阻断汉江。即将防御工事的修筑由点扩张到线,把襄樊城池与后方的水陆交通彻底截断开来,使其守军无法获得粮饷器械和兵员的补充。咸淳五年(1269)正月,忽必烈派遣重臣史天泽与枢密副使呼喇楚前往督战。根据史天泽的主张,在襄阳城外“筑长围,起万山,包百丈山,令南、北不相通。又筑岘山、虎头山为一字城,联亘诸堡,为久驻计”;九月,蒙古又设立河南行中书省,任命呼喇楚、史天泽并为平章政事,阿哩为中书右丞,并在襄阳城南数里的岘山之上筑城以安置行省。《读史方舆纪要》卷79《湖广五》襄阳府襄阳城:“岘山,府南七里。亦曰南岘。《唐六典》:‘岘山,山南道之名山也。’黄祖为孙坚所败,窜岘山中。羊祜镇襄阳,尝登此。亦曰岘首山。晋建元二年梁州刺史桓宣击赵将李罴,败于丹水,移戍岘山。宋嘉定十年金兵犯襄阳,复围枣阳,孟宗政午发岘首,迟明抵枣阳,驰突如神,金人骇遁。《水经注》:‘山上有桓宣所筑城。’今凤林关在山上。”另外,主帅阿术“继又筑台汉水中,与夹江堡相应,自是宋兵援襄者不能进”。
咸淳六年(1270),蒙将张弘范又在襄阳城东“戍鹿门堡,以断宋饷道,且绝郢之救兵”。他还向史天泽建议彻底断绝襄阳城通过万山和汉水与后方的联系。《续资治通鉴》卷179咸淳六年载其事:“蒙古张弘范言于史天泽曰:‘今规取襄阳,周于围而缓于攻者,计待其自毙也。……而江陵、归、峡行旅休卒,道出襄阳者相继,宁有自毙之时乎?若筑万山以断其西,立栅灌〔罐〕子滩以绝其东,则速毙之道也。’天泽从之,遂城万山,徙弘范于鹿门。自是襄、樊道绝,粮援不继。”
《元史》卷7《世祖纪四》载至元七年(1270)“八月戊辰朔,筑环城以逼襄阳”。至此,蒙古方面通过数年的工事修建,完成了对襄樊地区的严密封锁。如宋将李庭芝所奏:“襄围不解,客主易位。重营复壁,繁布如林。遮山障江,包络无罅,旷岁持久。”加上救援的宋军在数量和战斗力上均无优势,所以屡屡失利。
(二)聚重兵于襄樊,又分偏师牵制
为了在襄樊地区形成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忽必烈曾多次向该地区增调援军。
咸淳三年(1267)十一月,他听从刘整的建议,“诏征诸路兵,命阿珠(术)与(刘)整经略襄阳”。咸淳四年(1268)六月,阿术又向忽必烈请求增调汉族军队,声称“所领者蒙古军,若遇山水寨栅,非汉军不可,宜令史枢率汉军协力征进”,并得到许可。咸淳五年(1269)正月,蒙古再次“括诸路兵以益襄阳”。除去各处守垒的兵将,阿术和刘整部下的机动部队就有五万之众。见《元史》卷161《刘整传》:“(至元五年)九月,偕都元帅阿术督诸军围襄阳,城鹿门堡及白河口,为攻取计。率兵五万,钞略沿江诸郡,皆婴城避其锐,俘人民八万。”至元九年(1272)正月,“河南省请益兵,敕诸路签军三万”。花费的资财人力更是为数浩繁。如胡祗遹所称:“我军围襄樊六年于兹,戈甲器刃所费若干,粮斛俸禄所费若干,士卒沦亡若干,行赍居送人牛车具飞挽损折若干,以国家每岁经费计之,襄樊殆居其半。”
在集中兵力围攻襄樊的同时,忽必烈又分派诸将率领偏师在两淮、京湖和四川多个方向发起佯攻,以分散和牵制南宋各地的军队,使其难以抽调兵马支援襄樊。如《元史》卷7《世祖纪四》所载,至元八年(1271),“五月乙丑,以东道兵围守襄阳,命赛典赤、郑鼎提兵,水陆并进,以趋嘉定,汪良臣、彭天祥出重庆,札剌不花出泸州,曲立吉思出汝州,以牵制之”,亦取得一些战果,“所至顺流纵筏,断浮桥,获将卒、战舰甚众”。
(三)大造战船、兴练水军
襄阳被围之后,南宋多次组织援军输送物资,和蒙军发生激战,但是很少获得成功。仅在咸淳五年(1269),宋将夏贵率水师“乘春水涨,轻兵部粮至襄阳城下,惧蒙古军掩袭,与吕文焕交语而还。及秋,大霖雨,汉水溢,贵分遣舟师出没东岸林谷间”。因为襄樊地区水网交织,蒙军的骑兵、步兵优势得不到发挥,据张弘范所言:“曩者,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师坐视,无御之者。”这充分暴露了他们在水战方面的劣势。
咸淳六年(1270)三月,阿术与刘整计议,认为必须建设一支强大的水军,来抵消南宋仅有的军事优势。两人上奏朝廷道:“我精兵突骑,所当者破,惟水战不如宋耳。夺彼所长,造战舰,习水军,则事济矣。”此计得到忽必烈的批准:“乘驿以闻,制可。既还,造船五千艘,日练水军,虽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之,得练卒七万。”这一举措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弥补了蒙军的固有缺陷,随后与宋朝水军作战时连连获胜,使襄阳战局发生了变化。
如咸淳七年(1271)六月,宋将“范文虎将卫卒及两淮舟师十万进至鹿门。时汉水溢,阿珠(术)夹汉东、西为阵,别令一军趣会丹滩,击其前锋。诸将顺流鼓噪,文虎军逆战,不利,弃旗鼓,乘夜遁去。蒙古俘其军,获战船、甲仗不可胜计”。此后宋朝水师再不敢逆汉水来攻,只是在咸淳八年(1272)派遣襄、郢、山西民兵三千人在勇将张贵、张顺率领下乘舟突围至襄阳,送去紧缺的盐、衣等物资,但是在返回时受到蒙军水军阻击:“阿术与元帅刘整分泊战船以待,燃薪照江,两岸如昼,阿术追战至柜门关,擒(张)贵,余众尽死。”
(四)断浮桥以绝襄、樊之联络
蒙军虽然以重兵长期围困襄阳,隔绝其后方的供应,却未能迫使守军投降。
《元史》卷128《阿里海牙传》曰:“然城中粮储多,围之五年,终不下。……阿里海牙以为襄阳之有樊城,犹齿之有唇也,宜先攻樊城,樊城下,则襄阳可不攻而得。乃入奏。”获得批准后,蒙军乃于咸淳八年初开始对汉水以北的樊城发动猛攻。三月甲戌,“蒙古都元帅阿术、汉军都元帅刘整、阿里海牙督本军破樊城外郛,斩首二千级,生擒将领十六人,增筑重围守之”。
而南宋的樊城主将牛富又坚守内城达数月之久。宋军原先在汉水中树立木桩,用铁链连锁以架设浮桥,周围还有战船保护,借此作为联系襄阳、樊城的交通孔道,危急时可以通过浮桥来支援。元将张弘范向阿术建议先毁浮桥,再攻樊城,语曰:“襄、樊相为唇齿,故不可破。若截江道,断其援兵,水陆夹攻,樊必破矣。樊破则襄阳何所恃。”此计得到了主帅的赞同。
《元史》卷128《阿术传》曰:“先是,襄、樊两城,汉水出其间,宋兵植木江中,联以铁锁,中造浮梁,以通援兵,樊恃此为固。至是,阿术以机锯断木,以斧断锁,焚其桥,襄兵不能援。”在断绝了襄、樊两城的交通之后,元军向樊城发起猛攻,守军由于寡不敌众而被攻陷。“城破,(牛)富率死士百人巷战,死伤不可计,渴饮血水,转战前,遇民居烧绝街道”,直至最后牺牲。在烧绝浮桥的战斗中,蒙古的水军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元史》卷128《阿里海牙传》曰:“先是,宋兵为浮桥以通襄阳之援,阿里海牙发水军焚其桥,襄援不至,城乃拔。”
(五)重炮的使用
在攻取樊城和襄阳的战斗里,蒙军还使用了当时先进的攻城武器“回回炮”,又称“西域炮”。忽必烈因为襄阳久困不下,向西域诸蒙古汗国征发炮师,得到著名工匠如阿老瓦丁、亦思马因等人。
回回炮
《元史》卷203《阿老瓦丁传》曰:“阿老瓦丁,回回氏,西域木发里人也。至元八年,世祖遣使征炮匠于宗王阿不哥,王以阿老瓦丁、亦思马因应诏,二人举家驰驿至京师,给以官舍,首造大炮竖于五门前,帝命试之,各赐衣段。”《元史》卷203《亦思马因传》曰:“亦思马因,回回氏,西域旭烈人也。善造炮,至元八年与阿老瓦丁至京师。十年,从国兵攻襄阳未下,亦思马因相地势,置炮于城东南隅,(弹)重一百五十斤,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
“回回炮”在进攻樊城时功效显著。《元史》卷166《隋世昌传》曰:“(至元)九年,败宋兵于鹿门山。元帅刘整筑新门,使世昌总其役。樊城出兵来争,且拒且筑,不终夜而就。整授军二百,令世昌立炮帘于樊城栏马墙外,夜大雪,城中矢石如雨,军校多死伤,达旦而炮帘立。宋人列舰江上,世昌乘风纵火,烧其船百余。樊城出兵鏖战栏马墙下,世昌流血满甲,勇气愈壮,而樊城竟破,襄阳亦下。”一般认为“回回炮”是石炮,即抛石机,但是《元史》卷161《刘整传》曰:“时围襄阳已五年,整计樊、襄唇齿也,宜先攻樊城。樊城人以栅蔽城,斩木列置江中,贯以铁索。整言于丞相伯颜,令善水者断木沉索,督战舰趋城下,以回回炮击之,而焚其栅。”炮弹会使木栅燃烧,周宝珠据此认为可能亦有火炮。总之,炮兵的运用对于蒙军最后攻陷襄、樊两城,是发挥了一定作用的。
咸淳九年(1273)二月,樊城攻破之后,蒙军“移其攻具以向襄阳。一炮中其谯楼,声如雷霆,震城中。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襄阳主将吕文焕见势穷援绝,被迫出降,经历数载的襄樊保卫战至此宣告结束。蒙古攻占襄阳之后,因为耗费甚巨,元气大伤,亦无力继续南征。
经过了一年多的恢复准备,咸淳十年(1274)六月,忽必烈以南宋扣留元使郝经为借口,下令南征。“诏益兵十万,(阿术)与丞相伯颜、参政阿里海牙等同伐宋。”其主力部队就是由丞相伯颜统率,从襄阳沿汉水而下,攻郢州、鄂州,再顺长江直取建康的。沿途攻战势如破竹,连败宋朝水师、步兵,在德祐二年(1276)二月进入临安,俘宋恭帝,结束了南宋自建炎以来的偏安局面。
襄阳占有地利,城高池深,兵器粮饷储备充足,守军不乏抗击的决心,所以能够浴血奋战,抵御强敌达数年之久。但是,南宋统治者昏聩,对战役的指挥部署屡次犯下严重错误。关于这个问题,前人多有论及。毋庸赘言。
蒙古灭宋战争中的围攻襄樊之役,前后历时六年,耗费了巨额的财赋和人力,才攻陷了这座号称“京湖之首”“天下之脊”的枢纽要地,打开了进军江南的大门。此后,蒙军“乘破竹之势,席卷三吴”,顺利地实现了预期的战略计划。襄阳对于江南政权的屏蔽作用,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正如顾祖禹所言:“观宋之末造,孟拱复襄阳于破亡之余,犹足以抗衡强敌。及其一失,而宋祚随之。即谓东南以襄阳存,以襄阳亡,亦无不可也。”
(文中图片部分来自网络)
定价:138.00元
特惠售价:82.8元
全书纵横山川、河流之间
详解中国古代政治格局、国家战略
揭示王朝兴衰更替背后的地理密码
豆瓣评分高达8.8,“热门战争图书TOP5”
长按识别下图二维码
即刻进入“坐观斋书店”优惠购买
或者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亦可进店优惠购买。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