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多多(现居上海)

来源 | 思想潮
在写这篇短文之前不久,我的左侧牙龈疼得厉害,大约是最近半月未吃绿色叶子菜的缘故。
偏偏在这个节点上,因为本楼有位老人核酸阳性,全楼居民受到“大白”登门重测核酸的特殊待遇。
当夜,邻居纷纷在微信群通报各自结果,我的却查不到。
难道我中招了,所以牙龈疼?
但这不算新冠的症状啊。
我会不会被送到方舱?
满腹焦虑的我,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后才朦胧睡去。
浅浅一觉醒来,终于等来自己的阴性证明,连那位阳性老人也神速地转阴了(也许之前就是假阳性),虚惊一场!
我还问邻居、朋友和同事:要不要向居委报告自己牙龈疼痛?
对方都说:不用,你这是上火,不是新冠!
以上,可能是目前多数上海居民生活的缩影吧?——菜肉储备不足,做到麻木的核酸或抗原测试,隔三岔五的自惊自怪……而且这还是属于比较幸运的了。
我对自身境遇感到知足了,也应该说明:上海各地差异颇大,我所在的小区(长宁区一个极普通的老居民区),在疫情控制、物资供应、公众秩序等方面还算不错。最近耳闻目睹,也是见识了人间的诸多怪状。
先说吃饭问题。
封城(官方不用这个词)之前,官方说将在4月1日至5日“实施全域封闭管理”,但未明言4月5日后会如何。
因此,尽管心中不无担忧,我还是天真地以为4月5日大概率能解封,附近市场、超市未被夸张地抢购一空,说明不少人想法跟我相似。
在超市前台结账的时候,我还遇到有趣的一幕。
中国青年用英语提醒外国友人:“We must stay at home five daysat least!”
意思是提醒她买得太少了。
对方却用中文回答:“我怕买多了会坏。”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多数人都买少了。
因为从4月1日到今天4月15日,上海仍在“全域封闭管理”中(有些地区在此之前就已经封了),虽然现有少数相对自由的“防范区”,听说也只能在住宅附近走走而已。
因为我单身,所需不多,居委送来的三批食物只须与隔壁房间的同事分享,再加上团购所得,目前还能有菜有肉吃饱肚子。
但如前所说,绿色叶子菜太难得了,半月不沾是有点难受的。
据说,胡萝卜、洋葱、卷心菜、娃娃菜因为耐放,成为居民最易获得的蔬菜,有了“四大金刚”的并称。
再说全民检测。
我们这里,每天不是做核酸,就是做抗原自测。
让人惊讶和不安的是,封城那么久,感染人数还是蹭蹭蹭往上涨,本来没有“羊”的小区,忽然出现了“羊”,然后一个个多起来,众人惊呼“羊从天上来”!
大家猜测,应该是核酸检测时人群聚集,以及团购物资进入小区导致的。
可是,不做核酸检测,官方就拿不到数据,不准团购物资(个别地方确实如此),居民生活就难以为继。
怎么办?
官方好像也不知怎么办,大家就这样一天天重复下去。
最后说说居民情绪。
怀疑乃至反对的声音,逐渐在酝酿。无情的现实逼迫我们反思:采取这样严厉的防疫措施是否值得?有无必要?
上海这轮疫情,还没有人因得新冠而死,甚至重症患者也极少数,但因为防疫而离开人世的却有不少了!
昨天疯传朋友圈的文章《上海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其阅读量突破千万、点赞数超过三十万、被“404”以后又奇迹般“复活”的事实可以为证。
文中有句话很触动我:“所有的病人都以自己的生命,为十五万例仅有一例重症的奥密克戎让路。”
很多人的生计,正在受到严重的威胁。
我的健身教练、经营餐厅的朋友、包括之前认识的滴滴司机,现金流断了,可是房贷车贷没有断,看他们的朋友圈,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焦虑。如果继续拖下去,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这样一句诗: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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