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三年前的今天,我结束了自己在中东的任期,回到中国。以卸任时间为周期的方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当在国内的时间超过驻站的时长,计算方式可能就要颠倒过来。
回望那一段岁月,记忆越来越模糊了,看到一些当年拍摄的照片,竟然认不出是在哪里拍摄的。如果说它对我还存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可能就是“阿富汗后遗症”了。这个引号中的名词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专有名词,而是我自己能想到的一句概括语。
俄罗斯和乌克兰战争爆发后,车臣军队开进乌克兰之前举行了壮观的誓师大会,成千上万黑压压高大健壮的车臣人在卡德罗夫面前山呼海啸,场面震撼人心,一时间,网上一片惊叹,说什么车臣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半兽人,是最顶级的巷战高手,他们一旦开进乌克兰,所到之处将所向披靡,血流成河,杀得乌克兰片甲不留。
我对这些对车臣人的吹嘘感到极其可笑,虽然不知道当年有没有车臣人参加苏联与阿富汗的战争,但强大如苏联者都在阿富汗折戟沉沙,更别提其一小部分之车臣人了。什么半兽人,什么大开杀戒,片甲不留,还不是阿富汗的手下败将。我就这么想。
这应该就是阿富汗后遗症的一种表现,在看待一些国际关系的问题时,会代入阿富汗的视角,对任何大国都嗤之以鼻。如日中天时期的英国也好、强大如苏联和美国也好,每当我看到有人吹嘘它们的战斗力时,都会莞尔一笑,心想:那又怎样,还不都是阿富汗的手下败将。
阿富汗后遗症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对生死的坦然。在阿富汗见过了太多死亡,爆炸炸死的、踩地雷炸死的、被用枪打死的……见得多了,就缺乏了敬畏与恐惧,也就能以一种平常心去看而待之。
所以,疫情暴发后,我一直秉承战略上藐视敌人 战术上重视敌人的心态,在做好防护的同时,以一种坦然的心态去面对它。每次一个城市出现一两个病例,总能看到一些人在评论区说自己瑟瑟发抖,我真觉得大可不必,有什么可怕的,不要没病死反而被吓死了。生活还要继续,得从心底打消对疫情的恐惧,别自乱阵脚。
阿富汗历经四十年战争,终于在去年迎来了和平。而在那动荡的四十年中,人们已经习惯与战争和平共处。疫情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我们既要坚定信心,相信它终会过去。又要学会泰然处之,在它还没过去的时候,做好个人防护,学会与之和平共处。(防杠声明:此处仅指个人心态,不涉及宏观防疫政策评论)
此刻,阿富汗恰里卡尔山上的紫荆都已经开好了,一如北京昌赤路沿线漫山遍野的山桃。人间熙熙攘攘,纷繁复杂,但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正如春天总会到来。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