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一座著名城市计划全面取缔本地的性娱乐场所(SEV)掀起轩然大波。BBC、泰晤士报等均进行了大篇幅、持续报道。
出于保护女性、避免女性被物化的目的,布里斯托市长、警方联合议员,计划取消市内仅有的两间脱衣舞俱乐部性的娱乐场所许可证,让该市成为全英最大的取消性娱乐场所的城市。当地警察和犯罪事务专员还敦促政府实施全国范围内的禁令。
对此强烈反对的不是担心以后没有刺激表演可看的顾客,而是市长一心要保护的脱衣舞女们。
她们发起反对这一议案的签名请愿运动, 现已有7千个签名。
里斯托议会去年12月发起的12周公开咨询已结束,截至目前,议会未公布咨询结果,也没定下表决日期。
英国一项民调显示,64%的英国人表示脱衣舞俱乐部是英国文化的组成部分。
艳舞场所在英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广大民众对上述禁令持什么样的看法呢?
拟成全英最大禁止性娱乐场所的城市
在英国有不少合法的性娱乐场所。2009年《警察和犯罪法》出台后,性娱乐场所需要向当地政府申请许可证。
有些地方严禁性娱乐场所。目前英国就有北泰恩赛德(North Tyneside)、埃克塞特(Exeter)、斯旺西(Swansea)、华威(Warwick)、温彻斯特(Winchester)和伦敦的九个行政区禁止脱衣舞俱乐部。
去年,布莱克浦(Blackpool)决定否决所有成立新脱衣舞俱乐部的申请,现有四家脱衣舞俱乐部的执照到期后也不再续期,届时只允许一家性用品商店。
布里斯托市中心有两个持牌的脱衣舞俱乐部。
两年前,布里斯托市长和Avon&Somerset的警察和犯罪事务专员等反对给这两所性娱乐场所续牌,两名议员发起动议,希望布里斯托实行性娱乐场所零牌照的政策,使该市成为全英禁止性娱乐场的最大城市。
去年3月,布里斯托执照委员会开始审议这一动议,12月中旬安排了12周的公开咨询期。
一份提交给委员会成员的报告说,一些团体认为,允许性娱乐场所“破坏了委员会确保妇女在公共场所安全的承诺”。
它说:“其他研究得出结论,脱衣舞俱乐部令到将女性看成是性对象的观念正常化,对当地妇女的安全产生负面影响,并可能促进卖淫。”
该报告还引用了利兹大学2015年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四分之一的性工作场所表演者拥有学位,但没有证据表明存在强迫劳动、贩卖妇女或与有组织卖淫有关联。
同时报告也客观陈述,没有证据表明布里斯托性娱乐场所附近的犯罪率上升,禁止这些俱乐部可能会对以女性为主的雇员的生计产生负面影响。
当地的警察和犯罪事务专员听取业内人士的意见后表示:“对女性的暴力行为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特别是对女性的物化和厌女倾向。性娱乐场所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必须从某个地方着手”。
“我认识到,取缔这些场所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一些在这些场所工作的女性。我们需要保证这项禁令生效时,这些人员能获得帮助以脱离这个行业并确保安全。”
脱衣舞女为何带头反对
没想到,带头反对取缔布里斯托性娱乐场所竟然是当地的脱衣舞工作者,她们组成的布里斯托性工作者协会给布里斯托议会写了封公开信,联合其他社会机构和名流发起了反对取缔当地性娱乐场所的签名运动。
签名运动的倡议说:“布里斯托尔两个著名的性娱乐场所都由一名女性所有,雇用约100名包括表演者、接待人员、保安和清洁工在内的工作人员,这两家俱乐部在当地警局、布里斯托相关行业里中享有良好的声誉”。
还强调:“我们认为性工作就是一份工作,脱衣舞女和其他行业工作人员一样需要受到保护。主张取缔性娱乐场所的团体讲大话、散布恐惧和谎言来支持他们的性工作场所零牌照提议。说这些俱乐部导致暴力行为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是错误的。关闭这些原本可以继续开放和发展的俱乐部、强硬掠夺女性工作机会让她们备受疫情打击的生计更加残酷,这是不道德的”。
舞女们解释在这些俱乐部工作是因为:“这些俱乐部是安全的,管理良好的,我们愿意在这里工作。因为我们能实现财政自由、喜欢跳舞、可以兼顾照顾孩子、可以兼顾大学的学习”。
而在公开信中,她们也坦言:“选择在这些性工作场所工作的女性有不同的原因。经济稳定和灵活的工作时间是主要因素,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养活自己,养活家人,照顾儿童,照顾残疾家庭成员,赚学费继续学业以及从事更多他们喜欢的工作。关闭这些机构将剥夺他们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迫使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失业或转为地下,这将直接影响他们的安全”。
她们逐一反驳了主张取缔性娱乐场所的观点。
就取缔性工作场所是为了保护女性的安全的说法,公开信就分析道:“在许多禁止性工作场所的城市,脱衣舞俱乐部要么转入地下,要么在私人场所上表演。在这两种情况下,表演者都面临着严重的安全问题和暴力威胁。将这个行业推向地下并不会减少需求,也不会为这些人员提供安全的工作环境”。
就性娱乐场所会增加周边地区对女性的暴力犯罪的说法。公开信引用当地警方的数据表明这一说法根本不是事实。从2018年到2020年,这两个脱衣舞俱乐部都不是场所内或周围边性攻击行为的的来源。而且还尖锐地指出,“如果市议会想减少市中心的对女性的暴力犯罪,就应该先取缔对女性暴力行为是两家脱衣舞俱乐部的五倍的夜店——Pryzm。但是议会却没有打算关闭Pryzm,真令人觉得奇怪”。
他们还收集已经禁止性工作娱乐场所的斯旺西、切斯特和埃克塞特等地的数据,说明这些城市关闭性娱乐场所对减少对女性的暴力犯罪行为压根没有帮助,反而数量上升了。
他们强调当地民意并不反对脱衣舞俱乐部的存在。“2019年,布里斯托市议会花费数千英镑进行了一次民意调查,结果表明,大约66%的布里斯托居民对目前的性娱乐场所数量感到满意,并不反对。为何两年半后,议会又要花费数千英镑再搞一次类似的民意调查?似乎是议会不接受、不尊重居民给出的结果,而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们还指出,要求取缔性娱乐场所的议员多次说有文件证明这些场所对其周边地区有负面影响,他们曾要求获得这些“证据”,这些议员却一直没有理会。
在公开信中,联署人旗帜鲜明地说:”我们认为,关闭这些场所将是歧视性的、非法的,还会剥夺妇女的身体自主权和选择权,违反《平等法》”。
要不要取缔性娱乐场所?在布里斯托跳了两年脱衣舞的25岁的艾米莉说这是一个“工作权利问题”,女性应该能够在安全的地方表演,禁止性娱乐场所只是将其推到了地下,使女性处于危险之中。
27岁的奥黛丽(Audrey)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脱衣舞俱乐部对女性造成暴力。她说:“在夜间娱乐业中,它们是女性最安全的场所之一。目前,舞女可以在安全的地方工作,并享有工人的权利,受到闭路电视以及严格法规的保护。”
英国的艳舞场所是这样的
英国合法的性娱乐场所有三类,一类是跳脱衣舞和钢管舞这种艳舞俱乐部,一类是性商店、一类是专门看小电影的电影院。
自2010年开始,地方议会有权限制当地的性娱乐场所的数量。包括埃克塞特和温彻斯特等地议会就实施了禁令。同时,合法经营的性娱乐场所也需要严格遵守当地的种种规定。
就布里斯托来说,2011年开始实施性娱乐场所许可证政策,执照每年审核一次。
布里斯托不但要求性娱乐场所具备酒店和其他娱乐场所所具备的健康与安全要求,还规定了严格的监控和安全要求。
例如舞者和观众之间严禁接触,观众和表演者之间不能分享个人联系方式,禁止在封闭区域内跳舞,闭路电视监控要覆盖全场馆,禁止对外营销,确保从场馆外看不到海报或广告。警方和监管会定期检查闭路电视和实地检查。
还要求所有脱衣舞女都是自愿的成年人。她们接受雇佣时要检查身份,以确保他们有权在英国工作并且没有犯罪记录,避免她们成为“拉皮条客”或人口贩运的受害者。
2009年英国《警察和犯罪法》出台后,艳舞俱乐部要重新申请新的许可证。2012年时,这个行业产值约3亿英镑,有约1万名舞者,平均每个舞女每班次收入约为230英镑
但自2013年以来,发放的许可证数量逐年下降,从2013年的386张下降到2018年的256张。伦敦的许可证数量下降了三分之二,其中威斯敏斯特区许可证数量下降幅度最大,从2013年的31个降至2018年初的4个
而民众对其并没有一刀切的反感。YouGov在2015年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64%的英国人表示脱衣舞俱乐部是英国文化的组成部分
布里斯托的当地居民包容当地脱衣舞俱乐部的存在。在当地议会委托开展的包含1279名(占90%)公众、82名(占6%)业内人士、24个(占1%)来企业或组织、26个(占2%)社区团体或组织,17个(约占1%)利益集团的民意调查中,大多数受访者都表示如果性娱乐场所远离学校和礼拜场所等地区,他们很乐意他们继续在布里斯托经营。
当地警方数据显示,2018年到2020年,这两个脱衣舞俱乐部都不是场内或周围边性攻击行为的的来源。反而,布里斯托的主流夜总会报告的性侵犯事件比这两家脱衣舞俱乐部多得多。在总共91起针对夜生活场所的袭击报告中,有10起发生在Pryzm夜总会,只有2起发生在其中一家脱衣舞俱乐部,另一家 一起也没有。
网友争执
性娱乐场所是该取缔还是保留,网友吵翻了天。
有网友就直言一刀切的禁止不是办法,说:“咱们北欧几位邻居对这有更成熟的理解。性工作者在哪里更安全?在有许可证的店里还是黑店?”
不过当一个网友留言说:“我们也许不认可女孩子通过跳艳舞赚钱,而是希望他们做点其他的事,但他们已经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成年人了。她们没有伤害其他人,而且这些店也比地下店更加安全。”
立刻就有人开怼说:“她们没伤害到其他人?真无语!他们以某些方式伤害了所有妇女。她们令到不少男性认为女性仅仅是为了挑逗他们而存在。所有女性都为此而付出代价------”
有的说:“恶心!成年人做这样的工作。”
也有网友就为舞女的处境忧心,认为真可怜。
不管这些性娱乐场所禁不禁,舞女们如果只能靠跳艳舞为生,就难说有充分的自主权,或者一句“真可伶”才是争论双方的共识,也是舞女们的真实处境。
备注:各国国情不同,勿引申勿照搬。
作浪:莫尔伯
参考信息来源:The Times, BBC, The Times, The Independent,bristolsw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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