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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来源：亚当斯密经济学（刘胜军微财经出品）
作 者 | 刘胜军
俄乌战争是一场立体战争，除了战场上的炮火轰鸣，还有另外一条战线至关重要：舆论战。
3月16日，普京和泽连斯基同日发表长篇视频演讲。普京演讲的场合是“俄罗斯联邦社会经济救助会议”，意在表明无惧制裁、誓与西方打持久战的决心；泽连斯基的演讲是在美国国会两院，意在向欧美喊话、争取更多援助。
这一次舆论战，泽连斯基犯了很多低级错误，凸显他做为一个政治家的严重不成熟，毕竟他在担任总统之前唯一的经验就是喜剧演员。
01：泽连斯基的低级错误
在美国国会演讲，而且是在这种战争的背景下，每句话都需要仔细拿捏。泽连斯基当然不会不精心准备，但囿于他的政治情商，还是犯了不少低级错误。
错误1: 不恰当的类比
泽连斯基说：
• 在你们国家的伟大历史中，有几页历史会让你们理解现在的乌克兰人民……你们记得珍珠港，1941年12月7日那个可怕的清晨，天空因为空袭而一片漆黑。请记住它。还要记住2001年9月11日那可怕的一天，恐怖分子试图把美国的城市变成战场，无辜的人遭到了空中袭击……此时此刻，我们国家每天都在经历同样的袭击。
这段话有几个问题：
第一，日本袭击美国珍珠港、基地组织9.11恐怖袭击世贸中心，与今日俄乌战争缺乏可比性。日本袭击珍珠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部分。基地组织并非一个国家。此次俄罗斯进攻乌克兰，既算不上偷袭，也不能说是恐怖组织袭击。
第二，日本现在是美国的重要盟友。你提及珍珠港这桩旧事，不仅让日本很不爽，也有离间日美关系的嫌疑。
错误2: 无知者无畏
泽连斯基呼吁：
• 我们这样的请求过分吗？在乌克兰上空建立一个禁飞区以拯救人民，这个请求太过分吗？在乌克兰设立人道主义禁飞区，俄罗斯将无法恐吓我们自由的城市。
泽连斯基这个建议只能用“无脑”来形容。划定禁飞区容易，但谁来执行？如果北约执行，北约击落了俄罗斯飞机，那不就是北约和俄罗斯宣战了吗？这可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节奏。泽连斯基这种建议，不是为了拖北约下水，就是“大脑短路”。对这种建议，估计北约心里说：懒得理你。
错误3: 一心拖北约下水
泽连斯基说：
• 乌克兰感谢美国的大力支持，感谢你们政府和人民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感谢你们提供的武器、弹药、培训和财政支持。我们建议建立U24 和平联盟（U24 Association for Peace，即24小时应急的和平联盟），这是一个由负责任的国家组成的联盟。这些国家有力量和意识来立即制止冲突， 在24小时内提供所有必要的援助，包括提供武器、制裁、人道救援、政治支持、财政等等，一切能维持和平，迅速拯救世界，拯救生命的措施。
这段话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公开承认了美国为乌克兰提供“武器、弹药、培训和财政支持”，为普京指责北约将乌克兰做为“桥头堡”提供了证据，实属不打自招。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说。
第二，美国之前给乌克兰武器尚可解释，但一旦俄乌战争打响，美国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就在“事实上介入”了俄乌战争。泽连斯基建议的“U24 和平联盟”一点儿也不和平，自己都明明白白说包括提供武器在内。如果这么搞下去，连美俄宣战也就不远了。
错误4: 这样将拜登的军，太不厚道
泽连斯基说：
• 最后，我要对拜登总统说，只成为你们国家的领袖还不够，而应成为世界的领袖。成为世界的领袖意味着成为和平的领袖。和平，在你们的国家不能仅仅依靠你和你的人民，更是依靠你身边的人，那些坚强的人。坚强，而不是软弱。坚强意味着勇敢，并随时准备为本国国民与世界人民而战，为人权而战，为自由而战，为体面活着的权利而战。坚强，是在需要时为了别人、为了你的邻居献出你的生命……作为乌克兰的领袖，我要对拜登总统说，你是美国的领袖，也应该成为世界的领袖，而这意味着成为和平的领袖。
依乌克兰眼前的处境，要得到美国的帮助，理应谦恭地恳求。相反，泽连斯基的口气充满着指责和威胁，谁听了心里都不不爽：你以为你是谁啊？
泽连斯基这段话的言下之意是：
• 拜登，你现在还算不算世界的领袖……你现在的手下那些人不坚强，太软弱……要为了你的邻居献出你的生命（这是针对拜登明确不会派兵进入乌克兰的表态）……我做为乌克兰的领袖，敦促你雄起！
总结起来，泽连斯基这个演讲给人几点印象：
  • 这个人缺乏感恩，不知敬畏（难怪普京被他给惹毛了）
  • 这个人无知者无畏，一心一意想把事情搞大
  • 这个人太轻浮，说话口气太大，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 这个人太不了解美国的自私，指望美国派兵？门都没有
其实，泽连斯基还干过一件非常对不起拜登的事情。
2019年，特朗普爆发“乌克兰电话门”丑闻：
• 当时，泽连斯基希望从美国购买更多标枪反坦克导弹，作为交换，川普要求泽连斯基调查拜登的儿子在乌克兰的活动。现在，对乌克兰的入侵已经清楚地表明，为什么泽连斯基在通话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讨好川普，甚至附和川普对美国前驻乌克兰大使约瓦诺维奇的无端攻击。
约瓦诺维奇（Marie Yovanovitch）在任驻乌克兰大使期间突然被川普召回并解职。约瓦诺维奇说：
• 乌克兰官员悄悄对我说，“你得小心……朱利安尼和卢岑科（时任乌克兰总检察长）已经勾连在一起，他们会伤害你的。”
说实在的，如今拜登老人家没报复你就是你最大的福报了。
02: 普京的沉稳
3月1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出席联邦社会经济救助会议，并发表电视讲话：
• 这么做是为了救助我们顿巴斯的人民，他们在过去将近八年的时间里遭受到了最野蛮的种族灭绝暴行。他们唯一的罪过是他们要求拥有基本人权：按照他们祖先的法律和传统生活，说他们的母语，并按照自己的意愿抚养他们的孩子。在此期间，包括儿童在内的近1.4万平民被杀害。令人震惊的是所谓文明世界的态度。欧洲和美国媒体甚至没有注意到顿涅茨克的这场悲剧，它们表现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 这些年来，基辅当局无视并破坏了为和平解决此次危机而达成的明斯克协议，并最终在去年底公开拒绝执行该协议。
背景链接：
2021年4月，泽连斯基呼吁对《明斯克协议》进行修改。明斯克协议是2015年2月由德国、俄罗斯、法国、乌克兰四国签署生效的协议书。协议规定：在乌克兰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实施全面停火；永久立法同意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个别地区的特殊地位自治州；对于发生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州个别地区活动分子的方式提供赦免和特赦；全面恢复东部的社会和经济联系，包括支付社会福利金......
• 有了外国的技术支持，亲纳粹的基辅政权将在可预见的未来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当然，他们还会将这些武器对准俄罗斯。几十个实验室在乌克兰全境组成了一个网络。在美国五角大楼的指挥和财政支持下，这些实验室开展了生物武器研究项目，包括对冠状病毒株、炭疽、霍乱、非洲猪瘟和其他致命疾病进行实验。他们还疯狂地试图掩盖这些秘密计划的痕迹。
• 我们所有的外交努力都白费了。问题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们毫无过错，我们已没有和平途径解决这些问题。为了确保俄罗斯的国家安全，我们除了自卫别无选择，只能实施此次特别军事行动。我们将实现我们的既定目标。我们一定会确保俄罗斯和我国人民的安全，绝不会让乌克兰成为侵略我国的桥头堡。
• 我们仍然准备在谈判中讨论对俄罗斯未来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包括乌克兰成为中立国，以及乌克兰的非军事化和去纳粹化。
• 基辅的西方后台只是在怂恿他们继续流血。他们不断向基辅提供武器和情报，以及其他形式的援助，包括军事顾问和雇佣军。
• 他们的武器是对俄罗斯展开经济、金融、贸易和其他形式的制裁，但这些制裁却反过来伤害到了欧洲和美国，这些国家的汽油、能源和食品价格飙升，与俄罗斯市场相关的行业已开始裁员。
• 让我重申，全球经济和全球贸易普遍遭受重挫，而作为世界主要储备货币的美元也遭受到了重大的信任危机。俄罗斯央行部分外汇储备被非法冻结，这标志着所谓的一流资产已变得不再可靠。事实上，美国和欧盟已经对俄违约。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金融储备很容易被窃取。许多国家可能马上就会开始——我相信这是会发生的——将其纸质和数字资产转化为原材料、土地、食品、黄金和其他实物资产，这只会导致这些资源出现更多短缺。
• 政治正确、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和言论自由的豪言壮语在一夜之间就随风吹了。甚至奥林匹克原则也遭到了践踏。在许多西方国家，有些人仅仅因为来自俄罗斯就遭受到了迫害。他们被剥夺了医疗服务，他们的孩子被学校开除，父母失去了工作，俄罗斯的音乐、文化和文学被禁止传播。在试图“屏蔽”俄罗斯的过程中，西方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开始粗暴地展示其真实面目。这使人们不禁想起了20世纪30年代发生在德国的反犹太纳粹大屠杀，以及随后众多纳粹欧洲党羽犯下的大屠杀罪行，他们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加入纳粹军队侵略我国。
• 我可以非常坦率地说，所谓的“西方”虚伪的言论和现阶段行动背后隐藏的是针对俄罗斯的地缘政治目标。他们不愿意，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主权的俄罗斯。
• 是的，他们当然会试图把赌注押在所谓的“第五纵队”身上，押在民族叛徒身上，押在那些在这里、在俄罗斯赚钱，但却在那里生活的人身上。注意，我说的“生活”不仅是地理概念上的，而且是思想上的，自觉奴性地“生活”。
• 我并不是要谴责那些在迈阿密或者法国里维埃拉有别墅的人，并不是要谴责那些离了鹅肝酱、蜗牛或者所谓的“性别自由”就活不下去的人。问题的根源在于，这些人中的相当一部分的精神归属在那里，而不是在这里，不是与俄罗斯人民在一起，不是与俄罗斯在一起。这一切，在他们看来——仅仅是在他们看来——是更高种姓、更高种族的标志。为了挤进上层种姓的门，让这种人出卖自己的母亲都不成问题。这种人想成为他们的样子，挖空心思地模仿他们。但是，他们忘了，或者根本没看透，如果所谓的“上层种姓”真需要他们的话，也是拿他们作消耗品，利用他们对我们的人民造成最大的伤害。所谓的“西方”及其豢养的“第五纵队”习惯于用自己的标准衡量每件事、每个人。在他们看来，什么都可以出卖，什么都可以买到，他们认定我们会崩溃、会退缩。他们错了，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历史和我们的人民。
• 这场针对俄罗斯的经济闪电战遭遇了滑铁卢，瓦解俄罗斯社会、用蛮力让俄罗斯臣服的企图破产了；下一步，我们面临的压力有可能继续加大。但是，我们会克服新困难，适应经济新常态。
• 目前的情况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考验。我相信，我们能够有尊严地承受住这次考验！只要我们努力工作、相互配合、相互支持，就一定能排除万难，变得更加强大，就像千年俄罗斯历史上屡次印证的那样。
客观而言，普京不可能没料到美国的制裁力度，但普京应该低估了战场的困难。的确，以俄罗斯如今的经济实力，难以承受高昂的军事投入。俄军的被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乌克兰获得了大量美国军事援助。
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数据，美军2020年的国防支出高达7380亿美元，超过了第二名到第十六名共15个国家军费的总和，更是俄罗斯军费预算的十倍以上。这次俄乌战争的过招，再次证明了美国军事技术上的优势。
军事上陷入被动，战争不得不转为持久战。在这种背景下，美国的制裁威胁就更加有杀伤力。普京有陷入“两线作战”的危险。
怎么办？从普京3月16日演讲，可以看出几点信息：
  • 普京承认“压力山大”，但在“千年俄罗斯历史上”这种情形见多了。再难，还能超过二战期间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 明确指出是泽连斯基在2021年率先破坏《明斯克协议》
  • 强调乌克兰政权对乌东地区俄罗斯人的迫害和“亲纳粹”色彩
  • 强调美国对乌克兰的军事武装已经到了让俄罗斯寝食难安的地步
  • 强调俄罗斯已经穷尽了外交手段（相信背后一定有很多内幕故事）
  • 进攻乌克兰，看似对乌克兰的“入侵”，其本质是对北约威胁的“自卫”
  • 告诉乌克兰人民，你们被骗了，美国只会递刀子
  • 告诉欧盟，你们被美国坑了，苦日子在后头
  • 呼吁“去美元化”，看好黄金等实物资产
  • 警告富豪们不要相信美国“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童话
  • 警告国内可能出现的“第五纵队”叛徒
  • 乌克兰不可能同意普京提出的“乌克兰的非军事化和去纳粹化”，这意味着谈判空间几乎没有
普京嘲笑欧美指望俄罗斯崩溃、普京下台的“想象力”：
• 他们认定我们会崩溃、会退缩。他们错了，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历史和我们的人民。
果然，3月19日，俄罗斯使用“匕首”高超音速导弹，摧毁了乌克兰最大的导弹和弹药储存中心。此处原本是以防核打击为标准设计的，但“匕首”导弹估计装上了钻地高爆弹头，直接就摧毁了地下150米深处的乌克兰导弹储存中心。
俄罗斯动用“匕首”，是人类军史上第一次将高超音速导弹运用于实战。“匕首”能突破西方现役陆基“萨德”、海基“宙斯盾”防空反导系统，堪称俄军手中的大杀器。俄军此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实是打给北约这个军事集团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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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胜军
坚持讲真话的经济学家
2014 年参加总理经济座谈会
70 后经济学家代表人物之一
著有《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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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聘富有激情的财经写作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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