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奥会闭幕了。
我一向对体育赛事很有兴趣。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时,王军霞参加5000米比赛,我当时盯着屏幕,从头看到尾,眼睛几乎都没眨。
15分钟的长跑,枯燥的一圈又一圈,我竟然看出了惊心动魄。
今年的冬奥会,我几乎没看。
我的心思,几乎都在那个生了八个孩子,脖子上栓着铁链的女子身上。
从李莹,到杨某侠,到小花梅,我至今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女子。
从这个女子开始,我们又知道了一个又一个被拐卖女子,以及她们的悲惨遭遇。
每当我觉得世界上不能有再惨的人了,总是又出现一个更惨的。
在长达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一个个失去自由,失去名字,失去幸福,失去人生的女性,慢慢地浮现出来。
盛世繁华下,一个角被掀开,里面是触目惊心的丑恶和罪行。
我和很多人一起,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心理创伤。
我听到有的人说,她们睡不着,晚上一闭眼,就是李莹那张充满阳光朝气的稚嫩脸庞。
我听有的人说,她们喘不上气,想到那些陷入某地无法逃脱的女性,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揪着。
我听有的人说,她们的头脑几乎是空白的,只剩下对人贩子,强奸犯和帮凶们的愤恨。
我听有的人说,她们的人生突然变得灰暗了,对社会,对未来,都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我怕自己也变成这样。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看脱口秀大会和吐槽大会。我几乎背下了所有李雪琴、张踩玲的段子。
有时,我边听边笑。至少在那一秒钟,我让自己的头脑放空。
一天,在微博上看见冰墩墩被抢购,然后一个人说:“如果李莹没丢,她现在也想要一个冰墩墩吧?
我瞬间破防。
岁月静好和生不如死之间,就差了那么一闷棍。
而这一场很多人一起经历的心理创伤,需要多长时间,需要什么疗法,才能治愈呢?
经历这一场心理创伤的人,不光是女性,不光是母亲,也有许多男性。
今天,看到了作家周健良发的长微博,描写了自己的女儿走失了40分钟的经历。他的述说,可以代表所有丢失孩子的父母的心情。
一个写军事文学的铁血汉子,女儿失踪的40分钟,几乎把他完全击垮。
那些孩子丢了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父母,他们经历的煎熬,又是这位父亲的无数倍。
杀人不过头点地。
亲人失踪,就是慢刀子杀人,刀刀见血。
这种日复一日的痛苦,给人的感觉,大概是痛不欲生吧。
这辆冷藏车身上,贴满了失踪儿童的照片。
亲人被拐卖的家庭,不是一个,不是几十个几百个,而是成千上万个。
我们这些旁观者,仅仅因为听到和看到了这些故事,就已经被伤得不轻。
那些丢失了孩子的家庭,又是生活在怎样的炼狱之中呢?
最近总有人来问我:“我们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思来想去,悲观地发现,我们能做的,真的不多。
我们不能去救铁链女,我们不能进入山村打拐,我们不能去杀人贩子,我们也不能把法律条文一夜更改。
我们甚至会被删帖、封号,被指责是“女拳(权)”和“境外势力”。
但是,即使能做的不多,我们也不能放弃。
个人的力量虽小,但是大家的力量加起来,就不容忽视。
我找到了失踪少女杨紫仪的妈妈。
她的独生女儿,于11年前失踪,这位单亲妈妈,从此踏上寻找宝贝女儿的道路。
那是一条多么艰辛的路啊!
杨紫仪,1998年7月18日出生,2011年5月17日清晨六点左右,在上学的路上,失踪于江西上饶铅山县老交警队附近。失踪时13周岁。
她单眼皮,两个酒窝,头发发黄,右腿大腿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胎记,失踪时身高约156厘米。
她的左眉梢和左嘴角,各有一个小黑痣。

紫仪的父亲在2009年已去世,她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孩子的失踪,等于是要了母亲半条命。
紫仪妈妈一人苦苦寻找女儿11年,近两年双腿骨头坏死,走路都困难,也无法工作,今年年初,在社会的捐助下做了一个大手术。
但是,她一出院,就进了抖音直播间,就是为了继续发布寻找女儿的信息。
紫仪妈妈说:我一定要坚持到找回女儿的那一天!
紫仪今年24岁了。她失踪的时候已经是少女,一定记得家,记得妈妈。11年过去,她的相貌会有一点变化,但是不会太大。单眼皮、酒窝、黑痣,都是明显标志。

请大家转发这个寻人启事,并且留意周围的人。如果发现任何线索,都请马上和紫仪妈妈联系,联系电话:13657936732,抖音号:寻女杨紫仪。
这就是我能够做的事,也是你能够做的事。

这也是我们面对这场群体心理创伤的自救。
祝愿每一个被拐卖的人,都能够回家;
祝愿每一个破碎的家庭,都能团圆。
前文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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