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2019年发过的文章
在今天这个日子
拿出来再发一遍

谨以此文,纪念邓小平同志逝世25周年



1
时间,先要回到1988年。
1988年,对中国而言,是真正困难的一年。
彼时的中国,已经改革开放十年。伴随改革的推进,旧的计划经济体制逐渐解体,新的市场经济体制因素急速增长,而基于两种不同体制因素的新旧利益格局的冲突和摩擦日益加剧。
到了1988年,矛盾逼近了爆发的临界点。
在这一年,在全民经商的热潮下,计划经济下的流通体系接近崩盘,增长放缓,物价失控。为此,中央不得不决定对国民经济施行三年的“整顿治理”,紧锁银根,减少基建,中国经济增长的速度迅速放缓。
1988年广东省的一张福利彩票。中国自1987年开始发行福利彩票,1988年之后,一些地方、部门、企事业单位自行发行彩票,导致彩票市场混乱。为此,国务院先后三次通知各地各部门进一步加强彩票市场的管理,将彩票发行批准权等收归国务院。
与此同时,国际国内风云变幻。在之后的几年里,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国内也是风波不断。在多重压力之下,一些原本已经销声匿迹的声音开始重新抬头:
“改革开放要停一停了!开放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些什么?”
“还是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啊!”
而一些流言也开始不胫而走:
“听说中央要取消个体户了!”
“据说经济特区已经准备废除了!”
刚刚艰难转型进入发展快车道的中国,再一次站到了决定命运的交叉路口。
在中国又一次站到命运抉择十字路口的时候,有一位已经87岁的老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2
时间,来到1992年元旦。
时任中共广东省委副秘书长的陈开枝在南海检查工作的时候,忽然接到省委书记谢非同志打来电话。
电话很短,谢非讲了一句只有他听得懂的话:
“我们盼望已久的老人家要来了,请你赶快回来研究一下总体安排和接待警卫工作。”
陈开枝一听就明白了:邓小平要来了。
早在1991年6月,中央办公厅就给广东省委与深圳市委同时发出过一份通知,话不多,大意就是:小平同志将来广东休息,请广东方面做好接待工作。
陈开枝立刻赶回了广州。
凭着直觉和经历,陈开枝心里明白: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上,老人家到广东来,肯定不止是来休息的,也应该不完全是为了看看南方改革开放的成就。
陈开枝后来回忆,他当时就预感到:可能又一次历史性的事件即将发生。他立刻找来几个人研究接待和巡视方案。
陈开枝后来被称为“广东首席接待官”
1992年1月3日,邓小平同志办公室的一个3人先遣组抵达广州。见了面,他们还是那句话:“小平同志是来休息的。”所以,他们提出既要让老人家看看广东改革开放的新成就,又要考虑小平同志已是87岁高龄的老人,不要过于劳累。
当时,先遣组提出的巡视方案是“深圳—珠海—深圳—上海”。让老人家在深圳、珠海两个特区分别巡视就可以了。
陈开枝提出了不同意见:
在确保安全和考虑老人家健康的情况下,一定要让老人家多看看,让他坐下来多谈谈。不能视察完珠海,就坐船回深圳,一定要看看珠江三角洲,因为珠江三角洲变化很大。
先遣组问:“那些路怎么能走?”
陈开枝回答:
“你们也有8年没来了,最好也陪同去看一看。现在的公路都是水泥路,过江桥也修通了,很好走。看完珠海,途经珠江三角洲,到中山、顺德等地看一看,然后回到广州火车站。我们省的领导班子,还有广州军区的领导班子都在那里等着,他们希望跟老人家见一见面,合照张像,然后再登程去上海,好不好?”
(本文大部分素材和直接引语都来自《中国为何如此成功:中国走向成功的高层重大决策纪实》(作者:陈炎冰,何五星,中信出版社),下同。文末会有专门注明)
最终,陈开枝提出的巡视路线方案,即“深圳—珠海—珠江三角洲—广州—上海”,和其他方案一起上报。
陈开枝提出的方案获得通过。
3
1992年1月17日,邓小平的专列从北京南下,沿途不停,18日抵达武昌。
因火车要加水,火车在武昌站停了20分钟。
邓小平身边一位工作人员走进车厢,对邓小平轻轻说:“湖北省的省委书记和省长想见您一面。”
按照惯例,没有通知,湖北省的党政领导人不好出来接待、见面。
邓小平欣然答应:“好啊,那就见吧!”
于是,就在武昌站的站台上,邓小平接见了湖北省委书记关广富、省长郭树言。
没有寒暄,邓小平的第一句就问:
“生产搞得怎么样?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你们抓得怎么样?”
关广富、郭树言同志汇报后,小平同志说:“就是要抓住以建设为中心嘛!”
邓小平在武昌站台上
接着,邓小平话锋一转,忽然说到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形式主义多。电视一打开,尽是会议。会议多,文章太长,讲话也太长,而且内容重复,新的语言并不很多。重复的话要讲,但要精简。形式主义也是官僚主义。要腾出时间来多办实事,多做少说……我建议抓一下这个问题。”
邓小平的专列刚到深圳,湖北方面就把谈话记录整理好传到了广东,广东把记录交给“邓办”的同志,他们把记录先发回北京。
之后,邓小平的南巡没有结束,中央就下发了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克服形式主义,减少领导同志过多事务性活动的文件。
4
1992年1月19日上午9时整,邓小平的专列驶进深圳火车站。
广东省委书记谢非,深圳市市委书记李灏、深圳市长郑良玉等省市负责人到站台迎接,随即将邓小平接到深圳迎宾馆桂园。
在桂园,邓小平住的是普通客房。考虑到邓小平年事已高,当时制订的南巡计划是“半天参观视察,半天休息”。
按原定计划,邓小平抵达深圳第一天的上午是安排休息的。所以,在见过面后,省市负责人为了不影响老人家休息就都走了,只剩下陈开枝搞秘书长工作的不能离开。
结果邓小平进房间没多久就出来了,对陈开枝说:
“到了深圳,坐不住啊!你快点叫车,让我出去看看吧!”
陈开枝无奈表示: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办公室的人了。最终,在陈开枝的劝说下,邓小平只是在院子里散了步。
邓小平入住桂园
1月19日下午,参观正式开始。
第一站,安排的是让邓小平参观皇岗口岸。该口岸由广东省、深圳市与港商三方合资的广东省高速公路有限公司投资兴建。它全部开通后,大大减轻了罗湖桥、文锦渡、沙头角等口岸的压力。
而当时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画面是:邓小平站在深圳河大桥桥头的边境上久久地凝视对面的土地,良久不语。
对面,就是香港。
视察完皇岗口岸,随后乘车在深圳市转了一圈,参观市容。邓小平沿途看见一片繁华景象,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花木夹道,绿树成荫,高楼大厦巍然耸立,鳞次栉比。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一路上与省市领导人交谈。他说:
“8年过去了,这次发现深圳特区和其他一些地方发展得这么快。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看过以后信心增加了。”
当谈到创办经济特区问题时,邓小平说:
“对办特区,从一开始就有不同意见,担心是不是搞资本主义。深圳的建设成就,明确回答了那些有这样那样担心的人,特区姓“社”不姓“资”。从深圳的情况看,公有制是主体,外商投资只占1/4,就是外资部分,我们还可以从税收、劳务等方面得到益处嘛!多搞点“三资”企业,不要怕。”
他接着批评道:
“有的人认为,多一分外资,就多一分资本主义,“三资”企业多了,就是发展了资本主义。这些人连基本常识都没有。”
回到宾馆,下车时,邓小平忽然又说了一句话:
“那些人尽讲屁话!”
5
1月20日上午,邓小平乘电梯登上了50层高的深圳国际贸易中心大厦旋转餐厅。
老人面窗而坐。深圳市委书记李灏先介绍眼前市容,接着打开一张市总体规划图,向小平同志简要汇报了深圳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情况。
邓小平听完汇报,显得很高兴:
“深圳的重要经验就是敢闯,没有一点闯的精神,没有一点“冒”的精神,没有一股气呀、劲呀,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不冒一点风险,办什么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无一失,谁敢说这样的话?一开始就自以为是,认为百分之百正确,没那么回事,我就从来没那么认为。”
他又说:
“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改革开放迈不开步子,不敢闯,说来说去就是怕资本主义的东西多了,走了资本主义道路。要害是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他又强调:
“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只有坚持这条路线,人民才会相信你,拥护你。谁要改变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老百姓不答应,谁就会被打倒。”
在后来在巡视过程中,这句话被邓小平反复强调,有时说的时候还很激动:
“谁反对党的基本路线,就把他打倒!谁反对党的基本路线谁就没有好下场。”
在1月20日的视察中,邓小平还谈到很多问题,比如说到“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打击各种犯罪活动。这两只手都要硬。打击各种犯罪活动,扫除各种丑恶现象,手软不得。
他还谈到中国要保持稳定,干部和党员要把廉政建设作为大事来抓,要注意培养接班人等重大问题。
在深圳先科激光电视有限公司,邓小平听取了叶挺将军的儿子、先科公司董事长叶华明的汇报,并视察了激光视盘制作车间。小平同志夸赞深圳特区发展激光技术有远见,并说发展高科技主要靠年轻人。
邓小平在深圳先科激光电视有限公司
6
1月21日,按照计划,邓小平一行来到了深圳华侨城的民俗文化村和锦绣中华微缩景区。
上午9时许,邓小平来到民俗文化村,受到身穿鲜艳民族服装的各民族青年演员载歌载舞地热烈欢迎。老人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走着,不时停下脚步,微笑着向大家鼓掌致意。他坐上游览车,缓缓地游览了各民族村寨。到达新疆村时,还观看了维吾尔族青年表演的欢快的新疆舞,称赞他们表演得好。
游览罢民俗文化村,邓小平来到锦绣中华微缩景区。满园的国内外游客看见邓小平到来,从四面八方向他鼓掌,邓小平则笑容满面地向大家挥手致意。
在锦绣中华的微缩景区,邓小平坐着游览车游览了“小人国”的山山水水和著名景区,最后到“布达拉宫”。
在“布达拉宫”前,邓小平动了情:
“祖国大陆就是这个地方没到过。我老了,身体不允许我去西藏了,让我们在这里照个相吧!”
邓小平和大家的合影
那次游览,原计划只停留一两个点,但邓小平非常开心,在他的要求下,停了七八个点。陪同的陈开枝不止一次发现,老人对少数民族文化风情情有独钟,总在那里流连忘返。
在游览了中国民俗文化村和锦绣中华微缩景区后,邓小平说了关于“共同富裕”的想法:
”一部分地区有条件先发展起来,一部分地区发展慢点,先发展起来的地区带动后发展的地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如果富的愈来愈富,穷的愈来愈穷,两极分化就会产生,而社会主义制度就应该而且能够避免两极分化。解决的办法之一,就是先富起来的地区多交点利税,支持贫困地区的发展。
当然,太早这样办也不利,现在不能削弱发达地区的活力,也不能鼓励吃‘大锅饭‘。”
1月22日,邓小平一家在仙湖植物园植树。他与先到这里的杨尚昆见面,接着两人一同进入植物园展览厅,观看了植物园模型,继而进入室内观赏植物区,参观各种珍稀植物。随后,两人来到湖边的大草坪。
邓小平要为深圳特区种下一棵常青树——高山榕。他让在场的每个后辈都培土、浇水,连长子邓朴方也推着轮椅到树旁培了土。
邓小平自己也兴致勃勃地亲手培土,他刚培了两锹土,陈开枝就上前想接过铲子,邓小平不让,接连培了十多锹土,才肯放下铲子。仙湖植物园里的植物千姿百态,邓小平看得兴趣盎然。
邓小平种下高山榕
在一棵“发财树”前,邓榕对小平同志说:
“以后咱们家也种一棵。”
邓小平回答:
“让全国人民都种,让全国人民都发财。”
7
1月22日这一天,邓小平同广东省市的负责人作了谈话。
当谈到社会主义的本质时,小平同志明确地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他说:
“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
1月23日上午,邓小平离开深圳。在临行前,他特地乘车巡视了蛇口工业区。参观完后,他叮嘱深圳市负责人:

“你们要搞得快一点!”
随后,邓小平乘坐轮船离开蛇口港,横越伶仃洋,向珠海驶去。
陪同的有其家属卓琳、邓琳、邓朴方、邓楠、邓榕以及王瑞林等,广东陪同的有省委书记谢非,专程前来迎接的珠海市委书记、市长梁广大,省公安厅厅长陈绍基和陈开枝等。
在1小时10分钟的航程里,邓小平大概作了40分钟的谈话。
首先,省委书记谢非在邓小平面前摊开一张广东省地图,向他汇报广东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情况。邓小平戴上老花镜,一边看地图,一边听汇报。
谢非说,广东按经济发展水平可以划分为“三个世界”。
“第一世界”是经济发展较快的珠江三角洲;“第二世界”是发展中等的粤东、粤西平原地区;“第三世界”是大片山区。广东正在努力缩小贫富地区的差距,力争在下世纪赶上中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发展水平。
听罢汇报,邓小平肯定了广东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就,并提出了自己的希望希望:
“广东在改革开放中起了龙头的作用,今后还要继续发挥龙头的作用。广东要上几个台阶,争取用20年时间赶上亚洲“四小龙”。不仅经济要上去,社会秩序、社会风气也要搞好,两个文明都要超过他们,这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他接着说:
“抓住机遇,发展自己,关键是发展经济。现在,周边一些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比我们快,如果我们不发展或发展得太慢,老百姓一比较就有问题了。所以,能发展就不能阻挡,有条件的地方要尽可能搞快一点,只要是讲效益,讲质量,搞外向型经济,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小平同志主张我国经济发展隔几年就应上一个台阶。”

他说:
“对于我们这样发展中的大国来说,经济要发展得快一点,不可能总是那么平平静静、稳稳当当。要注意经济稳定、协调地发展,但稳定和协调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发展才是硬道理。如果分析不当,造成误解,就会变得谨小慎微,不敢解放思想,不敢放开手脚,结果是丧失时机,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还强调:

“一些国家在发展过程中,都曾经有过高速发展时期,或若干调整发展阶段。日本、韩国、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就是如此。现在,我们国内条件具备,国际环境有利,再加上发挥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在今后的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出现若干个发展速度比较快、效益比较好的阶段,是必要的,也是能够办到的。我们就是要有这个雄心壮志。”
……

“我们已经穷了多少年,现在就是要加快发展,要搞跳跃式的发展,你们广东经济发展能搞多快就多快,不要听以计划经济为主的那一套。”
8
关于当时全国都在关心的“左”和“右”的问题,邓小平做出了让人印象深刻的论述:
“你们不要相信那些假马列主义,不要被那些假马列主义吓唬倒,他们就会拿着大帽子吓人。我告诉你们,我读的书并不多,我的入门老师是《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ABC》,还有《联共(布)党史》,我就是运用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研究中国的问题。毛主席也是这样。
综观我们党70年的历史,突出的,都是“左”,只有1927年陈独秀在武汉时犯了几个月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现在,有“右”的东西影响我们,也有“左”的东西。有些理论家、政治家,拿大帽子吓唬人的,不是“右”,而是“左”。“左”带有革命的色彩,好像越“左”越革命。
“左”的东西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可怕呀!一个好的东西,一下子被他搞掉了。
“右”可以葬送社会主义,“左”也可以葬送社会主义。
邓小平随后说了那句话:
“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
他进一步解释:
“把改革开放说成是引进和发展资本主义,认为和平演变的主要危险是来自经济领域,这些就是“左”。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样就不会犯大错误,出现问题也容易纠正和改正。”
他还说:
“我们改革开放的成功,不是靠本本,而是靠实践,靠实事求是。我就是相信毛主席讲的实事求是,过去我们打仗靠这个,现在搞建设、搞改革开放也靠这个。我们讲了一辈子马克思主义,其实马克思主义并不玄奥。”
9
从1月23日下午到1月25日,邓小平都在珠海经济特区的高科技企业参观。
在珠海生物化学制药厂,邓小平在听取了“凝血酶”的研制生产和工厂发展等情况后说:
“我们应该有自己的拳头产品,创出我们自己的名牌,否则就会受人欺负。这就要靠我们的科技工作者出把力,摆脱受人欺负的局面。”
在亚洲仿真控制系统工程公司,邓小平了解到公司主要研制仿真控制系统工程设备,使用这种设备可以在计算机上模拟各种工业生产运行控制。他说:
“要提倡科学,靠科学才有希望。近十几年我国科技进步不小,希望在90年代,进步得更快。每一行都树立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一定要打赢。高科技领域,中国也要在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当时,邓小平看到坐在计算机旁边的都是年轻的业务骨干,他热情地同一位女青年科技人员握手,意味深长地说:“我要握握年轻人的手,科学的希望在年轻人。”
等他走出公司大门回头一看,还有20多位年轻人整整齐齐站在那里。
陈开枝过去轻轻对邓小平说:“有一群年轻人想见见您呢!”小平同志一听立刻说:“好啊!我去和年轻人拉拉手!”

他又返回去和那群年轻人一个个握手。顿时,欢呼声雀起,很多年轻人都热泪直流。
在行车经过拱北时,邓小平指着一座旧建筑询问那是什么,被告知是清朝海关遗址。邓小平神情凝重地说了一句话:
“贫穷落后是要挨打的啊!”
1月29日下午5点40分,邓小平的汽车抵达广州火车东站。
在站台上,邓小平与广东省、广州军区负责人合影留念,并且同大家一一握手——他要离开广东了。
1992年1月30日,邓小平抵达上海。在与上海市党政领导见面时,邓小平告诫了一句话:
“这是你们上海最后一次机遇,这个机遇你们不要放过。”
关于上海的一段故事,又开始了。
1992年2月8日,邓小平在上海黄浦江游轮上欣赏夜景

注:本文主要素材和直接引语均来自《中国为何如此成功:中国走向成功的高层重大决策纪实》(作者:陈炎冰,何五星,中信出版社)
本文已获得中信出版社的授权,版权属于原书作者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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