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蔗翁的嚎哭，权力末梢的小恶权横行，他们哪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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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卖蔗翁事件，看“小恶权”横行，他们心中的法律红线在哪里？

文/风吹沙

一年将尽，大雪已至，寒冬期间最听不得人间疾苦事。这两天南通海门三星镇一推着自行车上街卖甘蔗的70多岁的大爷的哀嚎被全国人民听到了，这声音非常揪心，特别是疫情两年来自食其力、奔波劳顿的人们，更是在这寒冬腊月里感受到了强烈的寒意。

这个冬天传出了几多哭声，先有河南小莉的“愧疚一哭”；后有封丘校长的“无奈一哭”；年末又出现南通卖蔗翁的“哀嚎一哭”，还有许多在暗处呜咽的哭声，这样的哭声里透出多少民生艰难。

我并不想煽情，但是昨天我接触到的凡知道这件事的人，无不出离地愤怒。有几位朋友更是愤而执笔，写文谴责这种暴力执法行为。从官媒到自媒体已是排浪似地声讨，我再写就重复了。但这两天怎么想，这件事都不是孤立的事情。三个月前，又是这个南通，又是城管，出现一起暴力拎摔老人事件，视频爆出的图面让人不相信在这样一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文明古国，会出现这样对待老人的强蛮行为。强与弱的对比，让无助者更加无助，恶行者更加有恃无恐。而几年前的夏俊峰持刀怒杀城管的案件尚殷鉴不远。

在这起事件当天前后一个小时内，在同一条街，另有一位头戴红帽骑自行车卖甘蔗的大爷也遭遇了同样的暴力执法，被没收了甘蔗。7日，三星镇政府已登门分别向两位老人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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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某些事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而相关部门就是问责、处理、平息，板子一打就完事了。而我想知道的是如何杜绝？这才是从根本上保障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根本。日本导演北野武说：“灾难并不是死了两万人这样一件事，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两万次。”

写到这里，我心中涌出无限酸楚，生而为人，为了生活，首先要锻炼的不是生存的技能，而是坚强的神经，是心理强大，不被环境不堪打趴的心态，才能撑起无畏的前行。其实现实环境里，在权力的末梢，那些小权力如果依法办事，心存善意，百姓的日子要好过的多。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都是通过这最后之手传递到百姓那里，善恶一念间。所以在社会肌理畅通的神经末梢，更需要严格管控、强力监督。不要认为我们有法可依了，就可高枕无忧。俗话说：阎王好遇，小鬼难缠。

12.6日当天出事，当天下午三星镇政府就迅速作出“情况说明”，表歉意，启动调查，问责。我为政府能快速、果断的处理问题的效率点赞。但多多少少总带着点疑虑，有扑火的嫌疑。“闪电处理”和“久拖不决”都不是正常的行政效率，都是用时间消弥影响的手段，但不管怎样，迅速处理总比久拖不决不了了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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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门发布”12月7日中午通报称，区纪委已介入调查，对三星镇负有管理职责的政府主要领导、分管领导、城管中队负责人、城管片区责任人启动问责程序；三星镇ZF终止与南通静通市容管理有限公司的合作，将其列入黑名单并根据合同条款进行经济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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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是扑灭了，但疑问还在。这件事网上有两大置疑：

1、“静通市容”有执法权吗？

2、政府职能可以外包吗？

静通市容公司没有执法权；政府部份服务职能可以外包。

静通市容公司的职责范围就是“市容服务”，一个商业公司是没有执法权的，这点毋庸置疑。但追溯源头，一个没有执法权的商业公司为什么公然在大街上“扣押”百姓的甘蔗，还有没有其他没有被“哭出来”曝光的违法行为？他们的底气和执法依据是什么？我想简单地追溯一下。

成立于2017年的南通静通市容管理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包括：治理城市乱涂、乱画、乱扔杂物、乱倒渣土、乱贴小广告的市容管理服务；城市市容协调检查服务等。

根据《南通市海门区人民政府市容服务外包项目》可知，“静通市容”中标2021.5.1-2024.4.30三年的市容服务，金额为24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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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2千多万是为了市容整洁、民生安乐的，而这起事件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是，这钱都在豢养些什么人！纳税人的钱被用来滋养恶权反欺百姓，需不需要深刻反思ZF服务是如何被异化的？

从视频画面看，对付一个大爷，拥上20多位市管人员，气势汹汹，自己本身就在堵塞道路，其管理方式混乱低劣，行为凶霸。穿上制服就想着欺压刁难他人，这种小恶权无时不在伤害着普通百姓。

三星镇政府购买商业服务是有据可依的。但购买的程序以及事后的培训、管理、监督有没有到位？2012年政府推行购买社会服务工作，目的是保障和改善民生。2020年1月3日，财政部颁发第102号令《政府购买服务管理办法》，进一步明确了购买内容和目录。

根据“管理办法”第三章第九条、第十条，重点是“政府履职所需辅助性服务”，是辅助性服务。而第十条二款，更是明确了不纳入政府购买服务事项的内容包括“应当由政府直接履职的事项”。

静通市容公司与三星镇政府签定的这份合同就是基于这样的管理办法。但第十条二款已经限定了静通市容的服务内容，市容市貌管理的执法主体是城管局，静通市容作为商业公司只有辅助性服务职责，没有执法权限。

我想问一下，市容执法中的“扣押货物”行为，是不是只有具有执法权的部门才能执法，而作为商业公司你执得什么法？在你们强行抢夺大爷甘蔗时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跨过了法律红线？你们心中的法律是一张纸吗！

对于违法行为，不能光是上门道歉息事宁人，相关责任主体必须依法处理。只有增加违法成本，才能震慑住那些肮脏的权力之手。长久以来，我们的违法成本，特别是社会治安方面的违法成本确实太低了。

这事件还有两个疑问，官方没有交待：

一是具有执法权的城管在哪里？

二是对静通市容的服务监督在哪里？

从视频画面看，并没有城管执法人员的身影。执法主体只能由执法机关行使，这里只能是有执法权的城管人员行使，静通市容只能配合执法人员从事宣传教育、劝阻等辅助性工作，不得从事暂扣货物等具体执法工作。而静通市容却明目张胆地扣押百姓物资，从他们做法的熟练度来看，这并不是第一次，是习惯性做法。而一再发生这样的事，说明相关职能部门的监督缺失、懒政怠政已到了什么程度。

权力不是固有的，是人民赋予的。正如人民日报评论，不能因购买了服务而甩手不管，更不能“大撒把”，切防权力任性外溢。

我担心的不是三星镇的这次事件，因得以曝光，这次事件会被处理到各方满意。我担心的是各地出现的这样普遍的情况，如何规范政府外包服务，如何监督，如何不让外包服务假借权力之名作恶？更需要查一查，动辄上千万的外包资金，有没有利益输送，有没有腐败的黑洞？

一直以来，“小恶权”作恶屡禁不绝。河南“安阳王”仗着身在权力部门，蛮横霸道，底气十足，对证据确凿的违法行为拒不认账，在社会上造成恶劣的影响。江西上饶闯民宅扑杀狗狗事件，在面对底层百姓时蛮横、嚣张、有恃无恐地状态，已经大大污染了民生空间。小恶权如同苍蝇、蛀虫一样，腐蚀着一个社会的正常肌理，使我们的社会环境变得扭曲，使民生艰难，有关部门丧失公信力，加大社会治理成本。只有管好小权力，才能不出大问题。

如何监督限制执法链条最末端的肮脏之手，不让其权力泛滥，横行霸道。法律规范与民间监督双管齐下，堵住小恶权的黑洞，让权力带着“镣铐”执法，在阳光下运行。

暖心的是，善良的人们组团购买大爷的甘蔗。是这个季节的“冬日暖阳”。

作者简介

风吹沙，六零后，坐标安徽，喜欢阅读和诗歌，读书是为了追寻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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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