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一位美国朋友死了,不是死于新冠,而是死于车祸。我看到一个统计,2020年疫情爆发以来,美国人的驾驶里程下降了13%,但交通事故死亡人数却上升了7%。
2021年情况更糟。根据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USDOT)的统计,当年上半年,车祸死亡人数比2020年增加了18.4%。数据表明,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包括超速驾、酒驾和不系安全带。
为什么会这样?是疫情的长期压抑,还是另有原因?

1月10日,我在美国网站slowboring.com看到一篇文章:《各种不良行为在增加》(All kinds of bad behavior is on the rise)。作者Yglesias指出,不仅鲁莽驾驶的人数在增加,飞机上的争吵数量也在增加,谋杀率在上升,吸毒过量的人数在上涨,酗酒的美国人越来越多,护士说病人变得越来越粗鲁,人们变得越来越野蛮,没有耐心,相互仇恨。

不仅如此,去年12月9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学校里,学生在课堂上争吵的小问题,以及打架斗殴、持有枪支等更严重的问题都在增加。有教育官员指出,在达拉斯,2021的课堂破坏事件比疫情前的水平增加了两倍。”
这篇报道的题目叫:“几个月的网课使得学校面对一波学生的不当行为”(Schools Confront a Wave of Student Misbehavior, Driven by Months of Remote Learning),似乎和疫情有关。
同样在1月10日,我在美国家庭研究所网站(ifstudies.org),看到一篇题为“毒品流行越来越严重”的文章,提到20多年来,因毒品死亡的人数一直在上升,疫情期间更是猛涨。过去吸毒过量致死主要集中在白人当中,但在2020年,黑人的比例首次超过了白人。

如果说吸毒是害己的话,那么各种犯罪则是在害人。2021年10月26日,CNN有个报道:《联邦调查局称美国的仇恨犯罪报告激增至12年来最高水平》(Hatecrime reports in US surge to the highest level in 12 years, FBI says)。其中2020年,针对黑人的袭击从1972起上升到2871起。

疫情加剧了种族仇恨,针对华人的袭击总量没有对黑人多,但考虑到华人的总人口较少,被袭击的比例则相当的高。

各种犯罪中,危害最大的就是枪支。根据《华盛顿邮报》2021年2月3日的报道,仅在当年1月,美国枪支购买的数量就超过200万支,同比增长80%,是有记录以来单月购买量的第三高。

人们的戒心、敌意、不安全感增强的同时,关心、热情、慈善的比例则在下降。印第安纳大学Lily家族慈善学院( LillyFamily School of Philanthropy)的研究发现, 2000年,66.2%的美国家庭做了慈善捐赠。但到2018年,只有49.6%的家庭这么做。

除了两极分化、仇恨、愤怒和恐惧在增加,纽约时报专栏作家DavidBrooks认为,还有一些更黑暗、更深层的问题在显现:团结的长期丧失,隔阂与敌意的持续上升。生活在一个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都在解体的社会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疫情之前美国的抑郁、自杀和孤独症就很高,除了疫情,政治的变化,也激化了社会矛盾,Brooks指出,社交媒体的煽动、政治的腐败,让人们越来越焦躁不安。特别是当川普总统表示仇恨边缘化群体也没什么不可以时,更是鼓动放任了人们的仇恨和敌意。
比疫情更长期的因素,则是美国社会结构的破裂、信仰的缺失、家庭的残缺。2021年盖洛普发布报告:《美国教会成员在人口中首次不占多数》;2019年,皮尤研究中心的报告则是:《美国单亲家庭儿童比例为世界最高》。
2018年7月3日,《华盛顿邮报》的文章,题为《根据两项新研究,美国是一个自恋狂的国家》(America is a nation of narcissists, according to two new studies),不知这是精神、道德,还是文化因素?
Brooks指出,在过去的几年里,在各种不同的行为中,美国人支持社会、亲近他人的越来越少,反社会和自我毁灭的越来越多。
这是为什么呢?
Brooks说他作为美国的专栏作家,不知道答案,只知道情况在变糟。作为一个在美国生活了四五年的外国人,我更不知道答案,只是感觉到同样的情况,并记录下来。
比如,开始提到的美国朋友,其实也不是死于车祸,而是谋杀。双方由于点小事故发生争执,对方有枪,持枪威胁他。他想跑回车里逃走,对方以为他去拿枪,开枪没有击中他,直接开车撞飞了他,行车记录仪拍下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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