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11月14日上午,威斯康辛州众议院议长贾斯廷·劳伦斯(Justin Lawrence)走上讲台,要求州议会恢复秩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颗炸弹就爆炸了,炸碎了巨大的天窗,玻璃碎片散落在二楼华丽的房间里。在浓烟和破碎的家具中,12名议员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红地毯上,其中就包括劳伦斯。两千英里之外,另一枚炸弹在俄勒冈州塞勒姆的州议会大厦爆炸。报道称,丹佛、亚特兰大、圣达菲和密歇根州兰辛的议会大厦内或周围同时发生了大爆炸。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也报道说,当天早些时候,特勤局特工挫败了刺杀总统当选人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的计划,当时哈里斯正在发表讲话,宣布她打算禁止攻击性武器。福克斯新闻(Fox News)报道说,另一起针对加州民主党州长的刺杀行动失败。
上面这段文字美国政治学家芭芭拉·F·沃尔特 (Barbara F. Walter)所著新书《内战是如何开始的?》,其中假想美国第二次内战爆发的场景。

特朗普上台之后,美国内部严重分化,极权主义和种族主义横行,甚至发生了国会骚乱这种前所未闻的动乱,拜登掌权也没有能弥合矛盾。很多美国人非常担心这种分裂持续下去,会爆发第二次内战。
1861-1865年内战是构筑美国历史的重大事件。对其重演的恐惧几乎主宰了美国政治的一切,影响了美国之后一百五十年的进程。
1997年,军事分析家托马斯·奇图姆试图描绘经济危机如何导致美国分裂。他在自己的著作《第二次内战:美国即将到来的崩溃》中把南斯拉夫冲突投射到美国和有色人种聚居的地区。
这本书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很快就被压制得无声无息。但特朗普上台之后,对于第二次内战的讨论很快就如火如荼,先是在论坛和广播秀上,然后又蔓延到大众传媒。
拜登胜选后,美国右翼号召内战的声音更是甚嚣尘上。
在 2021 年国会大厦骚乱前几天,威斯康星州哈德逊的圣克罗伊县共和党网站呼吁保守派“为战争做准备”。县党主席约翰·克拉夫特也在他的个人脸书页面上发帖称,“我们与左派绝对处于战争状态”。
2021 年 5 月,美国众议员马特·盖茨在一次“美国优先”集会上对一群特朗普支持者说,“我们在这个国家有第二修正案,我认为我们有义务使用它……这是关于在必要时,让公民维持对反动政府的武装反抗能力。”
美国拉斯穆森民调报道公司去年5月进行的调查显示,31%的美国人认为国家在未来5年内可能爆发内战。去年6月,相关调查在历史学家和其他专家中进行,他们中三分之一的人认为战争将很快爆发。

哈佛肯尼迪学院于 2021 年底进行的研究发现,大多数年轻的美国人(18 至 29 岁)认为美国处于危险之中。民意调查还发现,三分之一的年轻美国人预计在他们的一生中会发生第二次美国内战。
芭芭拉·F·沃尔特是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政治学教授、中央情报局(CIA)顾问委员会成员。沃尔特所在的CIA顾问委员会负责预测全球哪些国家最有可能出现暴乱,长期研究目标包括叙利亚、黎巴嫩、卢旺达和菲律宾等国。
根据美国法律规定,该委员会不能评估美国国内发生的事情。但在这本书中,沃尔特表示,外国人看待美国发生的事情,就像美国人看待乌克兰或委内瑞拉一样,“你会评估可能引致内战的每一个条件,然后发现,美国这个200多年的民主国家,已经进入了非常危险的阶段。
国会山骚乱
按照CIA评估外国的标准,美国已经经历了CIA评定的“暴乱”的前两个阶段,即“暴乱前”和“冲突初期”,而随着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支持者1月6日暴力冲击国会大厦事件,美国已经处于第三个阶段“公开暴乱”的门口。一旦跨过这个门槛,根据CIA的预测模板,“极端分子会发起包括暗杀在内的涉及恐怖主义的攻击,将出现持续的暴力。”
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过后,智库“系统和平中心”(CSP)将美国的“政体得分”降至5分,首次成为“半民主状态国家”。CSP指出,这一结果显示美国正处于“即将发生政治动荡的高风险中”。CSP使用的“政体得分”评级制度被CIA认为对预测不稳定和暴力最有帮助。
沃尔特表示,在美国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国的民主都获得了“政体得分”的最高分10分,或接近10分,但在特朗普时期的5年里下降5分,大大增加了内战的风险(3年内下降6分,就可被视为有出现内战的“高风险”)。“如果民主进一步被削弱,美国很容易被推向冲突。”
沃尔特将内战分成六个阶段。

前两个阶段是“分类”和“符号化",指当权群体开始强调国家内部公民之间的差异,并加以区分,如纳粹强迫犹太人穿黄色大卫星的服装。美国极右翼派系已经过了这一阶段,他们打着邦联旗,戴着MAGA的帽子。

第三和第四阶段是歧视和非人化。当权群体通过法律手段剥夺部分人群的权利,包括投票权,诋毁他们是罪犯。美国也经历了这些阶段,少数族裔,尤其是黑人长期被歧视.而最近乔治亚州、阿拉巴马州、威斯康星州、佛罗里达州,还有得克萨斯州的投票限制法律浪潮,都是专门针对少数族裔在选举中的投票率而设计的。2018年5月,特朗普在白宫的一次会议上谈到非法移民时说:“你不会相信这些人有多坏。”这些不是人,而是动物。”
第五个阶段是组织,这是一个主导群体开始集结军队或民兵,并制定计划来消灭其他群体的阶段。第六阶段就是内战。

沃尔特认为美国已经在跨过了第五阶段,随时进入第六阶段。类似“骄傲男孩”这种极右翼武装组织已经在美国遍地开花,只是等待导火索被点燃。
让我们接着看沃尔特所写的美国第二次内战的经过。

谣言迅速传播开来,说一个左翼团体——无政府黑人组织(blackfor Anarchy,简称blaKx)是罪魁祸首,称这是少数族裔为了控制国家而发起的有组织攻击的一部分。在YouTube上疯传的视频显示,黑人青年向商店窗户扔砖头,并点燃汽车。在一段特别令人不安的视频中,一名“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领袖威胁要采取进一步的暴力行动,并呼吁美国黑人“为我们都知道的战争做好准备”。QAnon的网络上充斥着谣言,称blaKx正在与墨西哥人、萨尔瓦多人、波多黎各人和穆斯林合作,美国精英大学的教授正在幕后指挥这场运动。

政府办公室、学校、礼拜场所都关闭了——一切都停止了。人们呆在家里,害怕购物或上班。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在等待救援。候任总统哈里斯呼吁大家保持冷静,并试图劝阻政府不要派遣联邦军队,她担心这只会煽动反政府组织的更多暴力活动。国会陷入僵局。
左翼的美国人开始组建自己的民兵组织,以保护他们的家庭和社区。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被迫选择与哪个组织结盟,地方执法部门和联邦特工越来越淡出人们的生活,在地方民兵组织之间更大的竞争中成为次要角色。
2029年1月13日,离新任总统就职还有一周的时间,准总统哈里斯的支持者们在底特律游行,要求制定更严格的枪支管制法规,并部署联邦军队来保卫他们的城市。但是另一群人也聚集在国会大厦附近。这些民兵中包括一些似乎不会说英语的人,其中一些人的徽章与德国新选择党(AfD)有关。双方爆发了流血冲突,动用了热武器,造成多人死亡。
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约翰·科宁(John Cornyn)和其他知名共和党人在推特上呼吁全国团结,但同时也发出刺耳的言论:激进的左翼正在接管这个国家。
白人民族主义者计划杀死任何抗议的少数民族。政府什么都不做。枪支和弹药销量飙升。罐头食品从杂货店的货架上迅速卖光。
全美内战爆发。这次内战人员没有聚集在战场,甚至没有指挥官。他们通过留言板和加密网络进行交流。他们在零售店、亚利桑那州边境的沙漠空地、南加州的公园或密歇根州的雪原树林中以小团体的形式会面,在那里进行战斗训练。他们在网上计划抵抗,制定如何在各个层面削弱政府并控制美国部分地区的战略。
美国内战的结果如何,沃尔特没有写出来。很多人认为经过内战,美国将会分裂。俄罗斯教授伊戈尔•帕纳林就预言,美国将分类成为五个国家,分别为夏威夷、靠近加拿大的铁锈国、以德州为首的白人国、以西班牙语为主的佛罗里达国,以及纽约、加州等以外来移民、城市白人、黑人为主的国家。
美国有没办法避免这种可怕的前景,沃尔特表示悲观。她认为唯一的出路是全面修改美国的体制,包括选区划分,投票制度,社会分配,教育和医疗等等。但这一切,都因为两党的僵持而无法实现。

“美国人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国家是多么的脆弱,”她最后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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