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存在外星人，它们会长什么样？

科学，为我们揭开了宇宙奥秘。

新的一年，准备好科普书籍阅读清单了吗？

上海科技馆给你提供一份选择！

（文末有彩蛋
）

“领读人计划”是上海科技馆全新推出的《BOOK思议的阅读》系列活动之一，6位领读人将带着大家解读6本精选书籍，一起进入不可思议的科学世界吧！

精选书籍

《莱姆文集》

领读人：无奇

东南大学电磁场与微波技术专业博士

各位听众好，欢迎来到上海科技馆联合译林出版社推出的特别读书活动《BOOK思议的阅读》，我是领读人无奇，一名高校理工科教师，也是一名科幻爱好者。

今天，我想和大家一起去探索波兰一位国宝级作家、哲学家：斯塔尼斯瓦夫·莱姆所构建的幻想奇观——《莱姆文集》。这本文集是译林出版社值 2021年莱姆诞辰百年之际推出的，包含了《索拉里斯星》等六本莱姆最具盛名的代表作品。

其中，《索拉里斯星》是全新译本，其余五部：《惨败》、《其主之声》、《无敌号》、《未来学大会》和《伊甸》都是首次被翻译到中文世界。

图源：souhu.com

在阅读莱姆之前，我想先请大家来思考两个问题：外星人存在吗？如果存在的话，它们应该长什么样子呢？

第一个问题相对容易回答：如果我们把目光投向广袤而深邃的宇宙，我们会惊奇地发现，仅仅在银河系中，就至少有一万亿个类似于太阳系大小的小星系；而宇宙中，像银河系这样规模的星系，估计也有近一万亿个。即使仅仅考虑在形态和位置等维度上和地球类似的、能够将液态水维持在星球表面的类地行星，也至少有60亿个星球具备孕育生命的可能。如此巨大的数量级让很多科学家们确信，一定存在各种各样的外星生命。天文学家卡尔萨根就说过：如果宇宙中只有我们存在，那将是无法想象的空间上的浪费。

制图：罗恩·米勒（Ron Miller）

第二个问题就复杂而又有趣得多。在考虑外星生命时，我们常常陷入一种误区：我们会认为外星生命一定与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从大脑袋、小身体、大眼睛的“E.T.”，到有着阴暗凶残外表的、将机械与生物体糅合的“异形”，这些对于外星生命的刻画，实际上都是在地球上现有的生命体特征的基础上的幻想。从这个意义上说，大部分科幻电影和小说所描绘的外星人的形象，其实只是对神灵、龙或者吸血鬼的想象宇宙尺度上的拓展。

图源：《E.T.外星人》

莱姆显然意识到了这个微妙的困境。在我看来，在设想外星生命的这个问题上，他领悟到了一种完美的、无可辩驳的回答方式：一个科幻作家只需遵循对“生命”本质最基本的判断，让想象力、逻辑和科学作为主角，去构建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科幻故事。

在《无敌号》这本书里，莱姆遵循的是外星生命“能进行自我复制或繁殖、进化的半开放物质系统”这一类的设定。小说中讲的是太空巡航舰“无敌号”被送往一个陌生星球，去探查她的姊妹飞船“秃鹰号”为何无故失联，过程中他们发现了被毁灭的飞船、离奇死亡的船员、不可理解的外星生物。

对事故真相的拷问伴随着的，恰恰就是对异星生命本质的探访、猜测和理解，而当谜底最终被揭开时，读者在震惊之余，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对于生命本质的定义：就像书名《无敌号》中暗喻的那样，“无敌”并不是没有敌人，而是恰恰对敌人一无所知。

《无敌号》的不可思议之处是，当我们跟着莱姆，用人类的视角寻找答案的时候，在经历了困惑、恐惧、愤怒和震惊的情绪递进时，突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盲人摸象：外星生命以一种我们从未理解过的方式，合情合理地存在着，但是我们好像永远都只能是被蒙住了双眼的角斗士，一直在向那片未知的黑暗徒劳地挥拳。

听到这个时候，如果你觉得《无敌号》对异星生物的构想已经足够激进了，那么大家一定要去看看《索拉里斯星》。作为莱姆的封神作之一，《索拉里斯星》构建出了一个漂浮在蓝色海洋中的实验舱，那里发生的种种惊悚怪事，都被主人公证明了它们在物理意义上的真实性，怪力乱神在这里无限接近科学真理。

图源：译林出版社

《索拉里斯星》的不可思议之处也在于它试图探讨的，已经不仅仅是生命的本质，而是人类对异星生命的、永远徒劳无功的理解和追寻。伟大的科幻作家勒古恩如此理解莱姆：“高等”文明有什么义务来教训或者教育人类？他们很可能对人类完全不感兴趣，也根本没想过要沟通。

根据《索拉里斯星》改编而来的电影《飞向太空》

图源：《飞向太空》

除了这些作品中的不可思议之外，莱姆的个人生平和一些主张也很都有意思。1921年，出生在波兰一个医生家庭的他，接受到的教育很全面，像医学、哲学、科学等这些学科都有了解，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创立了波兰宇航协会。另外战争的缘故，在正式写作前，他还当过一段时间汽车技工。二战结束后没几年，莱姆发表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作品。在1996年，他被授予波兰国家奖章“白鹰勋章”，波兰第一颗人造卫星也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解到这里，我们大概就知道了，为什么在上世纪的小说中会诞生出这么精彩的超时代科幻设定了。

图源：sohu.com

当然，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是莱姆的一些预言。在上世纪50年代初的时候，莱姆已经开始构思互联网的雏形了，他想“是不是可以把强大的计算机都连接起来，从而增强计算能力”。后来，莱姆也见证了互联网的出现。据说他第一次接触新媒体时的反应是：“在使用互联网之前，我不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傻瓜。”

最近，元宇宙爆火，大家都纷纷开始讨论其实现的可能性。其中，关键的技术之一非虚拟现实莫属。而这个概念莱姆很早就在小说中讲过，他描述了一种被叫做“phantomaton”的机器，能够创建和“原始”现实无法区分的平行现实。

图源：pixabay

除了上面谈到的互联网和虚拟现实技术之外，莱姆还预言了电子书、3D 打印、电子诗人等科技产品，他还说过“人类将遭遇人工智能和信息爆炸的挑战”。真的很难想象，在那个科技发展水平远不及现在的时代，一个人的脑子里居然会有如此超时空的想法。

莱姆笔下的世界充满着不可思议，而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对于“生命”本质的探索。莱姆认为，对外星生物的想象，不应该受到人类理解能力的束缚；而作为人类，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在认清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对世界全然理解的事实上，仍然毫不犹豫地、就像《其主之声》里毫无头绪的科学家们、索拉里斯星上的绝望的主人公、《伊甸》里的孤立无援的船员们一样，奋力地追寻这个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