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子玉
民国的硝烟早已随着历史的浪奔浪涌而彻底消散，但风流却被无尽传说。
由于影视剧的影响，小说的泛滥，人们只对风花雪月永远情有独钟。护国将军蔡锷和名妓小凤仙的爱情故事就被人们所津津。在美人的加持下，人们完全忘记了蔡将军曾经的金戈铁马，忘记了他所做之事对历史之深远影响。
1917年4月12日，国民政府在长沙为蔡锷将军举行国葬。蔡锷由此成为民国历史上享受国葬的第一人。
为何是他？
因为他对民国历史的影响至深至远。
1915年，袁世凯在以杨度为首的“筹安会”的怂恿下，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果断称帝。嗯，乞丐都请愿了，妓女都游行了，看来是民心所向，为毛不称帝？
但这只是袁世凯的一厢情愿。因为就连他看到的报纸都是他大儿子袁克定一手炮制的。老袁就是那个被装在套子里的人，只知道民心所向，却不了解四面八方的暗流。
▲小凤仙  【剧照】
历尽艰辛，于1915年12月19日回到昆明的蔡锷将军在第一时间举起了反袁大旗。
12月25日，云南宣布独立。蔡锷等随即组建了三个军的护国军：第一军总司令蔡锷，率军西向四川；第二军总司令李烈钧，兵进广西并直指广东；第三军总司令唐继尧，坐镇云南大后方。三军目标明确，讨袁护国。
老袁虽然情绪激动，但毕竟手里有北洋军这张王牌，击败护国军，他还是有信心的。北洋军三路大军十余万扑向了衣衫褴褛的护国军。
北洋军在兵力和配备上优势明显，但护国军是带着信仰出发的。再加上“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蔡锷将军的指挥，护国军很快就彻底扭转了战局。
号称“秀才将军”的吴佩孚也只落得苍茫北顾。
要知道，蔡锷部也只有3130人而已，所带粮饷亦只够两个月支撑。
北洋军的败北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1916年3月15日，在梁启超的策反下，广西宣布独立，并举起了反袁大旗。
独立反袁的还有贵州、广东、浙江等省份。
袁世凯的心腹冯国璋、李纯、靳云鹏、朱瑞等也纷纷致电老袁，要求取消帝制。
那些支持袁世凯的列强们感到风向变化之后也纷纷与老袁绝交。
袁世凯面对的是遍地狼烟。内外交困。
▲护国战争  【剧照】
摆在袁世凯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继续当他的洪宪皇帝，要么做回他的大总统。但似乎戴上皇冠的风险更高一点，结果他也能预料到，会被硝烟和唾沫淹死。
3月22日，袁世凯在各方的压力之下终是取消了帝制，但他还是大总统。称帝只有短短的83天，留下了一地鸡毛。
对老袁打击最大的还是他的忠实拥趸陕西督军陈树藩、四川督军陈宦、湖南督军汤芗铭的叛变。
83天转眼一瞬，但对袁世凯来说每一天他都走得异常吃力。他心力交瘁，眼前是无尽黑暗。是呵，83天前，他是睥睨天下的大总统，风光无限，83天后，他是人人喊打的封建主义代表。
袁世凯恍若隔世。是的，83天，将他剩余的精力已经消耗殆尽。如今，护国军要求他下台的声音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1916年6月6日，老袁在事业和疾病的双重打压下留下一句“他害了我”与历史和岁月说了拜拜。
护国运动取得彻底成功。
但护国运动也耗尽了蔡锷将军的生命。本来就有喉疾，又在前线受尽磨难。蔡将军的病情不断加重。
1916年11月8日，蔡锷将军因喉癌在日本福冈医院病逝，享年34岁。
将军的遗言是：未能为国家尽力，薄葬就行。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战场马革裹尸还葬罢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
马援（东汉名将）之志，亦是松坡（蔡锷，字松坡）之志。但松坡终还是没有重返沙场。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云南独立之后当上云南都督的蔡锷将军正当年龄，29岁。
▲袁世凯  【剧照】
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且经受过辛亥革命洗礼的蔡将军其实最初是寄希望于袁世凯的。袁世凯是他心目中的政治强人，而蔡锷也认为，中国只有在政治强人的领导下才能统一富强。袁世凯死后北洋军分崩离析也证明了蔡锷观点的正确。
袁世凯要调蔡锷去北京任职，正好蔡锷在云南也不顺心，所以他欣然前往。
但去了之后才发现，袁世凯不仅不信任他并且对他时时监控，还准备将皇帝的那身行头穿在身上。背叛共和，蔡锷彻底对袁世凯死了心。
既然志不能伸，那就逢场作戏。蔡锷假装沉湎酒色，于是坊间有了他和京城名妓小凤仙的传说。
袁世凯已经适应了蔡锷的颓废，于是乎监控也就流于形式。蔡锷终是以看病为由去了日本（至于小凤仙协助蔡锷逃脱的故事真实性有待商榷，这里暂且不表）。
在天津，蔡锷秘密见了一个人，当年他在长沙时务学堂的老师，梁启超。师徒二人共商大策，既然不能阻止袁世凯的表演，那就彻底搞砸他的演出。
云南起兵成为必然。
▲梁启超  【图片摘自网络】
蔡锷虽然因重九起义（武昌起义之后蔡锷等革命人士作为响应，在云南发动的起义）和护国战争而被历史记住，但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蔡将军逝世的消息传到北京，小凤仙身披黑纱祭奠。英雄的死让一代佳人彻底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从此隐姓埋名过起了隐居生活。
斯人已逝，佳人心亦死。小凤仙后来连续两次出嫁，但也只是对生活的应付。
1952年，小凤仙患上了老年痴呆。1954年去世。
不知在弥留之际她会否想起她的蔡将军。但岁月总算镌刻了他两的故事。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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