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壁壁
大家好,自从我从外五县东北老家来到北京混社会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懒得社交了。
以前我是个生龙活虎的牡丹江交际花,每天喊着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回家谁是狗,江南江北一条街,我是旋转跳跃不停歇。
但现在,我发现自己聚会也不爱参加了,朋友会晤也减少了,原本我钟爱的社交活动也因为难以推脱开始让我烦恼了。
我开始反复拷打自己,到底是我的朋友们不够骚了,还是我牛小玲提不动刀了?为啥同在北京而且关系特好的朋友约了我六次,我都不想去啊?
我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胞都在说着一句话:我,懒得社交。
后来我发现,存在这个问题的不只有我一个,社交懒惰症原来是一线城市丽人们的通病。
作为一个都市丽人,你光鲜亮丽,善于交际。
但你肯定会某一时刻,对社交感到疲惫。
你会在一个不遗余力尽情摸鱼的下午,收到大学同学发来的下班后聚餐的消息。然后呕心沥血、绞尽脑汁,找了个工作没做完的理由搪塞过去。
你会在下班的时间风驰电掣地离去,只为避免与同事乘坐同一部电梯,否则就意味着你们同频共振的脚步,要一直往地铁站深处延续。
你也拒绝周五下班前收到好朋友的邀约,因为周五的晚上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它就像小学周五下午上两节课就放学时一样,是你为数不多有结束感的真空时光。
你喜欢你的朋友,可也懒得去花费时间,身体力行去衡量从朝阳路到天通苑,从你家到他家的距离。
于是,当你看到“社交懒惰症”这个词的时候,你深信不疑,它精准地为你下了定义,这就是你自己。
此时你也一定回想起初中学过的那篇课文——《装在套子里的人》。
看到这里应该思考了,你患上“社交懒惰症”到底是拥乎啥啊?
是乱七八糟哲学书看多了,参透“他人即地狱”的奥义了?
是买了本传播学畅销书《乌合之众》,还没翻几页就厌恶集体,决定从独立思考、拒绝社交开始了?
还是最近又单曲循环“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了”?
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会回想起我小时候,一些散漫但不懒惰的时光。
在我出来见识广阔天地之前,是绝对没有社交懒惰症的。
那时候,家乡即全球,地球就是半个宇宙,在周末的少年宫和人民公园就足以将所有好朋友不约而同地聚拢。
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约人是不需要提前24小时的,我们每天都可以散步、溜达、玩耍。
“溜达“,这个词你现在是否已经感到陌生化了?这对很多置身于都市的朋友来说是久违的。
人和人之间也是松散的,我们在没有被“体面”与“礼貌”规训的时刻,散漫、迟钝地生长着。
现在不一样了,在北上,在深广,在所有被太阳撵着奔跑的日子里,咱都成长了,礼貌了,体面了,吃过见过了,浑身散发着最前卫的现代味儿。
你是阿曼达不是翠花,你是杰尼夫不是二丫,你改头换面地成为快节奏生活的一份子。
你提前过上了白云黑土老大妈73、75的日子,在无数个早起打卡的时刻,践行着“以前论天过,现在论秒了”的快节奏生活。
社会学家项飙在《十三邀》里提出一个概念,叫“附近的消失”。
就是以你自己为圆心,你的生活范围为半径,在这个叫作“附近”的区域里,你知之甚少。
吃饭基本靠外卖、出行大多靠导航,并且这不单是指你对身处这个社区的周围环境不大了解,不只是一个空间的概念,在“消失的附近”中,很多人与人的链接也消亡了。
你不知道对门住的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楼下保安大叔今年七十几,甚至都合租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和主卧的室友也没讲过几句话。
在“消失的附近”中,一个巨型的人际关系网坍塌了。
以前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现在一部手机就全都解决了,科技改变生活,我们变得独立了,没必要去和其他人过多交流。
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对时间的线形感知力也发生了变化,我们变得争分夺秒、珍惜时间。
外卖小哥迟到五分钟咱都会暴躁,约炮超过20公里的都坚决淘汰掉,咋会还有耐心和精力把时间花在朋友闲散的社交上呢?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有一段时间非常厌恶集体,变得叛逆、冷漠、疏离,我以为远离了人群才能获得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考,每天看点儿文艺作品就感觉自己飘飘悠悠悬浮在时代之上。
我关心微博热搜、宏大议题,听几位导师建议,就开始把“向上社交”铭记在心里。
图源@小红书
懒得和亲近的朋友们社交,因为会考虑付出的时间、精力,和这次社交的收益。
的确,那时候我变得自私了,用时髦的话讲,我不关心人类,我只关心我自己。
我在来到北京过上现代性的生活后,总喜欢回忆过去,并记录下来。
我能想到小时候在姥姥家温暖的炕上度过的童年生活;
却回忆不起我出租屋里究竟有几波朋友前来做客;
我能想到上学时妈妈做的家常菜;
却想不起来附近最让我难忘的外卖;
我在北京住了好几年了,我的“附近”的确消失了。
 我读书、看电影、考研、学知识,却不清楚我隔壁的好朋友究竟在想什么。
我们通晓地球到星辰的广袤空间,却在地面到头骨之间迷失了方向。
这注定是身为一个现代人的可悲性。
风从过去吹来,没有一点声音,时间留在原地,只有你我流淌。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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