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闲暇,会晤老友。
此一行,茶香氤氲,棋盘角杀,琐事闲语几番相聊,言及往事,今事,明日未知事,时有怅惘,时有欣喜,时有不解之意!

午时归返漫长,这一程,只反复琢磨老友所言之:“人及一定年龄,自己即是屋檐,再无可躲雨之地也!”
老友五十有余,世俗眼界中,亦大贵之人,外乡人在沪,商圈内房产,金钱,权势皆有。但世人皆不知他年少荒唐,十八血气方刚,影院口与人厮杀,三菱刀致人伤亡,仓皇逃离故土,这一别,再归,已是不惑人!
老友说:“那日,父母坟头浇烈酒数杯,赤手折断荆棘丛,手掌鲜血汩汩,疼意却难遮掩,心地那一抹空旷,甚是荒凉!”

自此,老友再未返乡,只因心,再无归处!

想来,屋檐,躲雨之说,即他这番心境的根基之处。

回首往昔,少年意气风发,忽从高光处坠下,被摔至七零八碎之笔者,数年前亦逃离故土,仓皇来沪。那日,异乡火车站怅惘一夜,焦虑不知去往何方,左右踟蹰,向南向北?
机缘巧合,终成来沪。凌晨五时,拎一背包,满身家当一身衣,一双单鞋,2000余元现尔。一脚踏进这陌生,!
九十余元旅店,连住七日,第八日安定下,在一教培行业侥幸找一糊口工作,月薪不过七千尔!又一月,又三月,又十月,方在挣扎中脱身而出!而今三年再回首,当年长寿路那一容身小旅馆已拆!今日,旧址新宅伫立良久,心有戚戚,若今时来沪,将何处安身尔?
这繁华之带,十里洋场,恐再难找一夜九十余元之容身之所!可悲,可叹,可怜!世人不知,我之归处,只凋零之际,黯然之时,能容我之处也!
古人有云:“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古人又云:“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辛丑年拾贰月贰拾伍,吴秀才撰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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